第二十六章：以一当百
图书馆内，布鲁斯无奈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史密斯教授。
原本他还想着扛着枪，去前线逛逛，顺便用他那不太标准的枪法，看能不能偷一两个深潜者过过瘾。
谁知道刚从图书馆出来，他就被从天而降的史密斯抓了个正着，不由分说地就把他带进了图书馆。
理由很强大，你是学校图书馆的一级管理员，这种时候你不在图书馆待着保护藏书还想去哪儿？
“老师，我觉得我其实现在可以去外面抽冷子放个空枪的，没必要待着这里。”
布鲁斯又开始了今晚第五遍游说，他倒不是想出去玩，刚才他已经从史密斯那里知道了，这次入侵，应该是邪教徒勾结深潜者进行了许久的谋划，和泽维尔的担忧完美对应上了。
要是他一直待在图书馆里，旁边有史密斯看着，他不好脱身出去帮忙。
“不行。”果然，史密斯还是一样坚定地否决了布鲁斯离开图书馆的想法。
“你是校工，是图书馆的管理员，职责是看守好一层的藏书，和邪教徒作战那是调查员们的事。”
此时，图书馆内还有着大量学生，他们都是一年级或者不擅长作战的，这部分学生被教授们分散在学校几处重要的建筑内保护起来。
安全性要比在外面高出无数倍。
“我就出去转转也不行？”
“不行。”
史密斯不管布鲁斯说什么，统统就是摇头。
他直接走出了图书馆大门，随即动用他馆长权限，将图书馆外的咒文护罩全部打开。
至此，想要进出图书馆，要么打碎所有护罩，要么获得史密斯的认可。
“布鲁斯，我要去支援路德维希教授，你就好好待在图书馆里别乱跑。”
……
密大学校整体依山而建，从阿卡姆镇想进入学校，只有沿着山路上行。
不过，这是对于人类而言。
“队长，空气里的水元素开始增多了。”
一个调查员拿着魔杖大声喊道。
小队成员立马警惕起来，强光手电照过山路，然而上面依旧什么也没有，只有风浮动枝叶的杂音。
他们是一只小队，负责阻击这个方向上山的邪教徒和神话生物。
今天夜里漆黑一片，就连一颗星星也没有。
“照明弹。”
队长大喊一声，因为神话生物不一定能用热成像看见，眼睛才是最好的监视器。
两枚火红的照明弹被打上了高空。
下一瞬，整个山坡被照的透亮。
一个又一个幽绿的光点出现在调查员面前。
布满鳞片的怪物趴在上坡上，利爪刺入地面像是奥运会的攀岩比赛，祂们没有经过山路，硬生生沿着岩壁一路爬了上来。
照明弹驱散了黑暗。
二者之间，不到二十米。
……
“啊哈，还想难倒我，老头，你也不行啊。我这不就出来了。”
图书馆外，布鲁斯一脸骄傲地从地下跳起。
就在他身下的远离现实的一维度中，炼金工坊的大门悬浮在那里。
他依靠着炼金工坊大门的任意性，轻松绕开了图书馆的屏障，而且还有了充分的不在场证据。
就在这时。
布鲁斯看见，浓郁的雾气从远方弥漫过来，速度极快，不多十几秒的时间就蔓延到了图书馆外。
他伸手虚抓，这不是普通的雾气。
白雾中有着大量水元素，能够干扰调查员的灵感，同时布鲁斯还嗅到了一丝丝鱼腥味，隐隐耳边听见了海底悠扬的乐曲。
这是深潜者们使用魔法，将拉莱耶的海水散步到空气中释放的白雾，一旦长时间呆在这种雾气里，会逐渐产生幻觉，增大维持理性的负担。
“战况似乎，不太好啊。”
……
“后退。”
山坡上的防线开始收缩，被囊括在白雾内，五个调查员所能看见的范围不到50米。
只能根据听见，灵感来把握深潜者们的大致方位，不要钱似的向前方倾斜弹药。
剧烈的魔力波动出现，一个专修魔法的调查员挥舞着炼金法杖，大量狂风被召唤而来，暂时驱散了雾气。
“射击！”
“砰砰砰——”
雾气驱散，十多只深潜者的身影露了出来，迎接他们的是喷着火舌的枪口，炼金汞芯穿甲弹轻而易举地击穿了深潜者们的鳞甲，对他们造成致命的伤害。
“队长，这样下去不行，不彻底摆脱白雾的状况，我们迟早会撑不住的，丹尼尔已经耗空魔力了。”
“见鬼，两只航母编队至少还要一天才赶得回来，我们必须得撑住，不能退。”
他们已经退守进学校内部了，此刻恐怕已经有深潜者绕开他们的方向，朝其他地方赶去。
队长回头，只看见提着法杖的丹尼尔跪倒在地，他双眼通红，针管扎在脖子上。
就在这时。
一声声沙哑，充满恶意的吟唱在几人身旁的雾气中响起，声音重叠，无数次回荡根本找不出声源的方向。
他们被包围了。
“小心。”
丹尼尔听见吟唱声，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祂们要使用魔法！”
他心里发寒，这些深潜者硬是用同伴的尸体，将他的法力耗尽后才施展魔法。
话音未落。
一条条虚幻的鲨鱼出现在雾气里，像是畅游在大海，白雾中一条条鲨鱼朝着他们扑来。
“砰砰砰——”
枪口喷着火焰，然而对深潜者无往不利的穿甲弹在面对这些鲨鱼时却失去了效果，弹丸穿过群鲨，却无法给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换子弹，这是魔法！”丹尼尔大吼道，他想提杖施法，可他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再想换弹已经晚了，短短五十米的距离，鲨鱼一个摆尾便荡了过来。
五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鲨鱼冲到了自己面前。
“枯萎。”
辽远的嗓音仿佛在天边响起，可却比鲨鱼更快来到了众人面前。
白雾，鲨鱼，连同潜藏在这之后的深潜者。
被一股无形的魔法扫过，宛如满是油污的桌面被抹布抹去。
五个调查员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身侧大片空白的空间。
“你们是学生？”
一个穿着兜帽长袍的人站在白雾边缘，队长见状，脸上涌出狂喜。
“没错教授，我们是三年前毕业的调查员小队。”
“辛苦了，这里现在不安全，你们暂时退到图书馆去防守。”
布鲁斯藏在兜帽下，他抬手一挥，水元素在他的命令下分开，变出一条没有白雾的通道。
“教授，那你……”
“我去解决召唤这团白雾的罪魁祸首，你们不用管我。”
说罢，布鲁斯闪身离开，只剩下五个调查员在原地面面相觑。
“走。”既然教授都发话了，他们肯定得听从指挥。
沿着通道一路向前，很快无人便看见了被咒文光幕保护在内的图书馆，于此同时，他们眼睛瞪大，只见图书馆四周的掩体后，还有着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学生。
“你们也是被教授喊来的。”
不等他们发问，掩体后就站出来一个学生朝他们喊话。
“没错。你们也是？”
“这里的都是，我们都是被教授从白雾里救出来的。”
那学生朝着他们大喊。
“教授有告诉你们他的名字吗？”
队长一愣，突然反应过来，他连救他们的是哪位教授都不知道。
可能是这位教授，不爱出名吧。
……
天体学派顶楼。
七个身穿星辰长袍的法师面色凝重，他们脚下的魔法阵已然催动到了极限，七根炼金法杖在天空中勾勒出一道透明的薄膜。
沿着薄膜的方向看去，浓郁的水元素结成实体，浪花冲击着他们的屏障。
如果不是他们的抵抗，白雾的侵蚀根本不只是现在这种程度，学校会顷刻变成水下世界。
“会长，怎么办？这样下去，学校一直被白雾侵蚀，大家会顶不住的。”
尼古拉斯没有回话，他的魔力已经调用到了极限，天体学派大部分人都随团队出去调查，学校里只有他这个会长和六个成员留守，人根本不够。
他能感觉到，对面至少是过百人的法师团体。
“坚持住。”他只能这样回应，暗自又给自己注射了一瓶药剂。
天体学派，汇聚了学校里所有专精魔法的调查员，如果他们都失败了，难道要去求助本来担子就比他们重的多的两位教授吗？
他们，可是已经去了海岸线。
“队长，快看！”
突然。
尼古拉斯只觉得浑身压力一松，远远地，他看见了令他这辈子都无法忘却的一幕。
在他们前面百米外，一个穿着长袍兜帽的人影漂浮在空中。
他双手空空，一道道咒文就那样温顺地漂浮在他身侧。
恐怖的魔力在天际间酝酿。
他面前，是咆哮的水元素，然而只是他一个人构建的屏障，却比他们七人借助魔法阵，炼金建筑，天体学派修筑了这么多年的魔法大厦来的还要稳固的多。
看见那人的背影，尼古拉斯心里猛地窜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他难道是想独自一个人，对抗几百个法师？”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