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九、你有人类的气味了

　　清晨，猴爷装模作样的去了一躺店了，给那些小狐狸精们都放了假，然后自己乔装打扮变成了保安黄大海，悄咪咪的来到了膜猴神教的活动中心，等待着关于新人的洗礼。

　　昨天晚上也许是过了上班时间，所以没看到有几个人，但早上来的时候可就了不得了，活动中心跟他一样的新人就有六七十个，周围还不时有穿着标志性外套的魔法师的经过……不，现在应该叫膜猴法师了。

　　而前面的幕布上挂着猴爷本人的巨幅照片，在大照片的上面还悬挂着塔娜和狮子王小照片。弄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的样子，不过不管怎么样都改变不了他们邪教的本质。

　　新人在旁边坐着等待的时候，那些早先入会的学长们正在做早课，说是早课其实就是默念教义了，还有上头的邪教高层不断的洗脑，要对猴爷忠诚、他是世上唯一的真神这样。

　　“一神教和邪教就一步之遥。”猴爷坐在下头悄悄玩手机并把拍摄的东西发给了布布：“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许是布布还在睡懒觉没起床或是无言以对，反正她一直没有回猴爷，而猴爷也在百无聊赖之下眯起眼睛打盹。

　　不过刚迷迷糊糊要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就被旁边的新人给拍醒，说是要起立宣誓了……

　　妈的，还要宣誓？猴爷很迷的，因为当他拿着誓词的时候，尴尬癌当场发作。宣誓把信仰奉献给自己啊，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尴尬的事情吗？可能有吧，但绝对不对，最多就是在女神家做客拉屎堵了马桶之类的。

　　可是不读还不行，所以猴爷只好低着头嘴巴一张一合，看样子像是假装在念誓词一样，不过旁边有个巡场的法师贼烦，那个法师一边巡视一边用采集魔法收集所有人的声音，发现谁的声音小或者没发出声音，他就会走上去加记号。

　　虽然不知道这个记号是干什么的，但猴爷可不喜欢被人上标签，所以当那个膜法师凑到他身边的时候，突然回退了十几步，来到了三十秒前他所处的位置。

　　因为是时间的强行切入，并没有人感觉到奇怪，包括被施术者本人也没察觉异样，仍然按照刚才的步调慢慢往前走着。

　　每当他要到猴爷面前的时候，他的独立时间就会回退，这么十三四次之后，又臭又长的誓词总算结束了。时间也到了中午，旁边的邪教骨干立刻带领着这帮新人去到了饭堂吃欢迎餐。

　　说实话，猴爷不得不承认，这里的伙食真的很棒啊。六个人一桌，七菜一汤，搭配的很完美，装饰也很考究，有不少细节一看就是塔娜这个兼职设计师的风格。

　　膜猴神教里的姑娘还不少，也不知道这些看上去社会层次还不错的姑娘到底图个什么，入了这么一破逼邪教，不过要是他们知道自己是被一个五六岁的小朋友骗进的邪教，恐怕会放火烧房子吧。

　　在吃饭的时候，前头还有人布道洗脑，猴爷低着头只是吃，完全不像其他人一样认真倾听。

　　他觉得有点神奇，因为看起来这些人完全不像是骗吃骗喝来的，难道真的都是怀揣着真诚的信仰？

　　猴爷觉得这件事挺蹊跷的，看上去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所以他决定好好调查一下这个膜猴神教。

　　“你为什么不感谢万能的大能力者？”

　　正在猴爷满怀心思吃东西时，旁边一个女会员突然不满的质问道：“你的信仰是假的吧？”

　　我信你妈了个腿……老子信自己啊？你特么这话都让我没法往下接。猴爷抬头看了她一眼，翻了个白眼就继续喝起了他的汤

　　“师兄，他的信仰是虚伪的！”

　　没想到这姑娘在猴爷露出不屑的表情后，站起身就告发了他，接着三五个膜猴法师跟着一个穿着西装的人浩浩荡荡的就过来了，站在猴爷身边，和颜悦色的问那个女人：“师妹，出什么事了？”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念及一句大能力者的好，我质问他，他还用白眼斜我。”

　　看到这个女人义愤填膺、满腔热血的样，猴爷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特么吃个饭感谢自己这种事真的好尴尬好难堪的好吗。

　　“是吗？”

　　师兄凝视着猴爷，然后还挺和气的对猴爷说：“这位师弟，我们去做个测试好吗？”

　　猴爷翻了个白眼：“测试什么？”

　　“没什么啊，我们觉得你可能是能力者呢。”

　　“好吧……随便你们测吧。”

　　很快，那几个膜猴法师就把猴爷带进了一件简单的被粉刷成纯白色的小房间，猴爷面前坐着一个中年法师，看上去有些道行。

　　“别紧张，你看着这张图，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

　　他手中拿着一张花里胡哨的鬼画符在猴爷面前晃着，猴爷歪着头看着这个家伙的奇怪举动，表示不明所以。

　　“看着它。”

　　“哦。”猴爷抱着胳膊看着这鬼画符：“然后呢。”

　　“你是谁。”

　　“黄大海。”

　　“干什么的。”

　　“保安啊。”

　　“今年几岁。”

　　“三十四啊。”

　　“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膜猴，哈哈哈哈……”猴爷忍不住笑场了：“唉……唉，咱们不闹行不行，我快控制不住了。”

　　膜猴法师眉头紧蹙，丝毫没有幽默感的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把猴爷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不多一会儿，门再次被打开，一身公主范的膜猴神教最高领导人塔娜公举从外头走了进来，坐到了猴爷面前，旁边还跟着好几个白袍法师。

　　“就是他？”

　　“是的，公主殿下，您的催眠色板对他不起作用。”

　　“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

　　不多一会儿，几个法师就走了出去，而塔娜双手一抱胳膊：“帽子摘下来！把脸露出来，你知道你现在面对的是谁吗？”

　　猴爷轻轻笑了出来，然后慢慢仰起了头：“你知道你现在面对的是谁吗？”

　　“握草……老公！”

　　“别瞎叫啊。”猴爷摘下帽子：“我就觉得有问题，看来真的是你在搞事情。”

　　“我没有啊……”塔娜撒娇似的：“你也知道啊，我是大祭司嘛，设立宗教跟我专业对口啊。”

　　“可是你用精神诱导。”

　　“有什么关系啊，反正他们都蠢。”塔娜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猴爷：“你就由我这次嘛，而且我还是给你壮大声势。”

　　猴爷盯着塔娜：“说真话啊。”

　　“有瘾。”塔娜低头嘟囔着：“他们每个人都有事情干，可是我呢。我除了安排一下刺客啦、间谍啦，再赚赚钱，就什么事都没有的干了。而且因为我觉得幽老是针对我，我都边缘化了。不找点事情干，我跟你来这边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回去当我的女王。你看啊，我给你数，迪亚负责研发、叶菲负责内务、幽是总教练，就连建刚都那么有用。我呢？都成花瓶啦，我能力比她们谁差？我是谁？我可是一个横跨亚欧大陆的帝国的公主，我从小学习的东西就是怎么治理一个国家，你把我当花瓶？你自己说，我们可是结过婚的，你娶了我的！好吧，就算是政治婚姻，但我是公主啊！你让我怎么跟别人说我假结婚啊。”

　　塔娜越说越委屈：“我知道你心里装的人不是我，但你好歹也在表面上把我当自己人啊，你根本不信任我啊！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吧？”

　　“我不记得了。”

　　“你放屁！我是干什么的？我是灵魂祭祀啊，你刚才眼神的波动我清晰的感觉到了，你还装什么呢。”塔娜撇撇嘴：“我现在就干这么点事，还是为了你，你就不能支持我一下？”

　　猴爷摸着鼻子，他没想到自己会被最没存在感的塔娜给怼了一波满怀，公主的嘴确实厉害啊，口活爆炸。

　　“行行行……我支持你就是了。”

　　“我跟你说，第一天晚上我就知道你假失忆了，可我帮你保守秘密到现在。”

　　“你都知道了？”

　　“我是灵魂祭祀啊，我供奉的神叫灵魂女神啊，你灵魂波动我再清晰不过了，要不要我从你身体里抽个暗影魔出来问问它？”

　　“你抽不动的……”

　　“哼！”

　　完蛋，被反客为主了。本来只是过来质问一下塔娜用邪招控制信徒的，但现在反倒成了他自己的不好了，被塔娜一通说教哑口无言。

　　“不过……你说灵魂波动？我有？”

　　猴爷的心脏抑制不住的跳了起来，他是被制造出来的东西，就跟弗兰肯斯坦制造的那个怪物一样。没有感情、没有灵魂，但现在塔娜却说感觉到了他的灵魂波动，这让他太神奇了。

　　“你感觉不到吗？”

　　“灵魂本身就违背了科学。”

　　“你自己也是违背科学的啊！灵魂是真实存在的，它是寄宿在人体内的精神体，能够引领你看到另外一个世界的本源。”

　　“那……我真的有了？”

　　“对！很清晰很强大，比我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都要强大。”塔娜认真的点头：“甚至于你灵魂的波动已经肉眼可见了。”

　　“没人跟我说起过。”

　　“因为他们不是灵魂祭祀啊！你变笨了。”塔娜叹了口气：“不说这些了，你到底支持不支持我？”

　　猴爷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沉吟片刻之后说道：“是不是留在这里，我也能练习怎么触摸灵魂？”

　　塔娜看着猴爷的眼睛，没有说话，只是笑。

　　很快，他们两个人走了出去，塔娜对外头的白袍膜猴法师说了几句，接着猴爷就被重新带回了活动现场，仍然带着帽子，面无表情。

　　大能力者是很强，但这种偏门的东西其实还真的要去跟人学习的，塔娜表示自己愿意随时随地的指导他，因为严格说起来，塔娜剩下的亲人只剩下猴爷这个没有同过房的丈夫了。

　　而猴爷也发现，自己好像也真的挺忽略塔娜的，虽然他们之间根本说不上爱情，但绝对不至于如此疏远。

　　在第一次的膜猴法会之后，猴爷专门去了塔娜的住处。塔娜一个人离群索居的住在外头，七百多平方，上下三层，看上去相当豪华。猴爷第一次来到这里，感觉塔娜的格调还是挺高的，要是让他来装修，肯定不可能有这么小资的情怀，最多在屋外放个游泳池差不多了。

　　“我这还是第一次来。”

　　“是啊，你也知道。”塔娜把一杯红酒放在猴爷面前：“说出去都没人信呢，作为丈夫的你，居然第一次来自己家。”

　　“这种事……还是多少有点尴尬的。”

　　“有什么尴尬。”塔娜早就换上了睡衣，缩着腿靠在长沙发上，懒懒的：“你就是住在这都是名正言顺，可是你却跟做客一样。”

　　“其实我这人还是挺客气的。”

　　“你变了很多，出了一次任务，我几乎认不出你了。那个肏天肏地的大破坏者呢。”

　　猴爷哈哈一笑，大手一挥：“死了。”

　　“今天打算住这吗？床很大，两个人不挤。”

　　“哈……哈哈……”猴爷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我要回去给小武补习功课，她刚上学，有点跟不上，摸底考试倒数第三，她可是武则天呢，这个成绩可不行。”

　　“借口。”塔娜撇撇嘴，从旁边的茶几台子下拿出一叠资料：“这些是关于灵魂研究的学术报告，你理解起来应该不难的。先拿回去看吧。”

　　“好的。不过话说，你怎么不跟他们住一起？”

　　“我有钱。”塔娜侧着身子躺下了，走光走的不成样子，只要抬眼就什么都看到了：“而且我是外来者，他们也都不是很喜欢我。”

　　“迪亚不是很喜欢你么？”

　　“但是她是科学怪人，跟她能有什么共同话题呢。”塔娜叹了口气：“我很孤独的，你以后多来陪陪我好不好？”

　　“你……不交朋友吗？”

　　“朋友？谁配。”塔娜笑眯眯的挪到猴爷身边，拿出那个皇冠：“我的疆土辽阔、我的子民无数、我的权势滔天、我的身份尊贵，谁配？难道让我跟那些人去讨论哪块手表好看但好贵吗？”

　　“你变了啊……以前我记得你还是挺单纯善良的。”

　　“我的父亲死了，我的哥哥要杀我，我的国家差点支离破碎，我的世界体系被摧毁殆尽。你教我怎么单纯善良吧，我是学不会了。”

　　“哦……这样的话，你倒是还挺可怜的。”

　　“你有没有良心！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是个尊贵的公主，说不定已经嫁了个王子，生了个漂亮孩子了。可是你破坏了我的家园。”

　　“那个……好吧，你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希望……你至少把我当个朋友吧。”

　　“一定。”

　　“我信你，你从不说谎。”

　　“好的，谢谢。明天给我派个任务什么的吧，我想……试试普通人的生活。”

　　“可以啊，老公。”

　　“哈哈……还是有点尴尬。”(。)m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