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炮营，给老子把炮弹打光

　　就在新一团突出坂田联队的重围时，距离苍云岭六七十里外的一处山村，此刻人马喧闹，大批身穿灰色军装的军人在进进出出。

　　一间土坯房里，一个戴着眼镜、身穿皮衣、手握马鞭的圆脸汉子正在发脾气：

　　“他李云龙是反了天了？公然抗命！岂有此理！”

　　此人正是386旅陈旅长。

　　旁边一个瘦削的汉子连忙问：

　　“旅长，你是说新一团是能撤出来而不撤？而不是通讯员回报的和敌人纠缠在一起了，撤不出来？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吧？”

　　他是386旅参谋长。

　　“哼。老李，你是不知道李云龙那小子的德行！

　　哪有什么撤不出来的？

　　我跟你打赌，这小子一定是觉得转身撤退被敌人衔尾追杀有损他李大团长的威名！”

　　“旅长，伱这话就不公道了。

　　我倒是觉得李云龙不至于，我跟他算是四方面军的老战友。我了解他，他不会拿战士们的生命开玩笑的。

　　他选择正面突围，一定是觉得正面更有利。”

　　副旅长站出来打抱不平了。

　　听得他的话，陈旅长稍稍平息了几分怒火，点头道：

　　“老陈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小子往日里也算是爱兵如子。唉，也是难为他们新一团了，一个基干团，硬扛坂田联队三四千人两天的进攻，属实不易！”

　　所谓基干团，乃是以主力团的副职抽掉出来组建的新团，不在常凯申方面给的编制上，没有那边的军饷、装备等支持，一切全靠自己。

　　人数通常也就1000人左右，算是八路军的二线部队。

　　比起主力团，实力差了一大截。

　　所以旅长才会这么说。

　　“要不派771团往苍云岭地区攻击前进，支援一下李云龙？”

　　李参谋长试探着道。

　　“不行！771团在这次扫荡里损失也不小，接下来他们还有其他任务，绝不能把他们丢给坂田联队吃掉！”

　　陈旅长坚决拒绝。

　　“那就只有靠李云龙自己了。现在咱们手里，根本没有其他力量能帮帮他了。距离最近的是孔捷的独立团，上次被坂田联队打得伤筋动骨，现在也是自身难保。”

　　李参谋长眉头也皱成了川字。

　　“狗日的小鬼子，是一点儿也不给咱们发展的时间啊！没事就扫荡！”

　　陈旅长心焦无比，一把把手里的马鞭摔在了桌子上。

　　听他这话，李参谋长和副旅长也都感到心有同感。

　　一时之间，都有些沉默。

　　片刻后，陈旅长下令道：

　　“去，派人去苍云岭方向盯着，一旦有新一团的消息，速速来报！另外，派出传令兵，告知各团我们的位置，让他们上报自己的情况和位置。”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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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旅长在为李云龙忧心的时候，129师师部和八路军总部，也在为他忧心。

　　“老刘，这次鬼子扫荡，你这边压力最大，现在情况怎么样？”

　　副总指挥问刘师长。

　　“还好。385旅那边情况好一点，386旅困难一些，他们直面整个第四旅团。不过我听他们汇报，除了各团都有一些损失外，就剩下李云龙的新一团目前还没有消息，他们之前在苍云岭阻击坂田联队，掩护我们师部和野战医院撤离，坚持了一昼夜。”

　　“新一团？李云龙那个楞种？”

　　副老总走到地图前看了一圈，问道：

　　“他们得到突围的命令了吗？坂田联队可是块难啃的骨头啊，当年忻口会战，这一个联队就打垮了常凯申的两个师！”

　　“是啊，坂田信哲这老鬼子是很厉害。在两个小时前，我就派人传令了，让他们从俞家岭方向突围。”

　　刘师长回答。

　　“俞家岭？不错啊！老刘，你这眼光还是这么准。俞家岭是敌人包围圈的薄弱点，他们从这里突围，应该没问题。”

　　副老总拿铅笔在地图上比划了两下，赞赏道。

　　“我就怕这个李云龙不从俞家岭方向突围啊。”

　　刘师长面上十分忧虑。

　　“他敢！难道这小子还敢违抗军令？我毙了他！”

　　副老总一瞪眼，吓得作战室里几个年轻参谋瑟瑟发抖。

　　这时候副总参谋长笑道：

　　“老总，这个李云龙胆子可比你想象的大！我就怕你到时候舍不得毙了他！他到新一团不到一年，就把这个团带得嗷嗷叫，这样的军事干部，可是宝贝！”

　　被副总参谋长这么一调侃，副老总一拍桌子，斩钉截铁地道：

　　“谁违抗军令，我就毙了谁！你们到时候谁说情都没用！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怎么让我舍不得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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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同时，晋绥军358团团部。

　　团参谋长方立功急冲冲地冲进来对着团长楚云飞喊道：

　　“团座，出大事了！”

　　“立功兄，稳重！能出什么大事？难道坂田那个狗日的灭了那伙八路，冲老子的358团来了？”

　　楚云飞自诩是读过军校的，一贯喜欢表现出一副儒将风采，但这会儿，他也有点急眼，忍不住骂娘。

　　如果坂田联队真的冲着他来，那他可就得立刻下令后撤，夺路逃命了。

　　至于跟坂田打一仗，他想都没想过。

　　当初在路野又不是没打过，吃过多大一个亏？

　　只要不想死，就不应该再想第二次！

　　方立功见楚云飞误解，连忙摆手道：

　　“团座误会了。是那伙八路出大事了。”

　　听得不是坂田冲着自己来了，楚云飞顿时松了一口气，恢复了那股镇定自若的气概，叹道：

　　“他们那几杆破枪，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现在全军覆没也很正常。回头等坂田撤了，派几个人去帮他们收尸吧。都是我天朝的国防力量，不能让他们曝尸荒野。”

　　“团座，他们没有全军覆没，他们是成功突围了！”

　　方立功脸上克制不住的惊叹之情。

　　刚刚听到观察哨传来消息的时候，他也是完全不相信的，当即自己冲过去观察了一番，才敢来向楚云飞汇报。

　　“什么？

　　成功突围？

　　这怎么可能？

　　坂田难道心慈手软了？”

　　楚云飞惊讶得手里的马鞭都掉在了地上，失声惊叫。

　　“不是。是这伙八路正面攻击坂田的指挥部，看起来是打掉了坂田的指挥系统。

　　而这时，他们外围也来了一支几十人的援军，攻打坂田的后方。这样里应外合，让坂田联队一片混乱，最终突出了重围。”

　　方立功解释道。

　　“原来如此。厉害啊！这种时刻，他们居然还敢正面进攻，打垮坂田的指挥系统，真是让人佩服！

　　你之前说这伙八路是386旅新一团？”

　　楚云飞满脸的仰慕之色。

　　“不错。是386旅。听说团长叫李云龙。”

　　“我的这个老学长，果然不凡，麾下将领都有如此能力，不愧是我黄埔三杰！”

　　楚云飞生平最得意的就是出身于黄埔五期，这会儿不经意就凡尔赛了一下。

　　方立功内心在咆哮：你出身黄埔了不起啊！哼，天天跟我秀！我也好想出身黄埔啊，可特么的已经关门了，没赶上啊！

　　楚云飞感慨了一会儿，就问道：

　　“坂田联队现在什么动向？”

　　“正在撤退，士气十分低落，我看他们伤兵规模，损失不小，少说也有大几百人。”

　　“一战杀伤大几百鬼子，真是一场大胜啊。不过我楚云飞绝不能让他李云龙专美于前！”

　　“团座，你不会是想？”

　　方立功的神情大为紧张。

　　他知道楚云飞是想干小鬼子了，但他是真不愿意啊。

　　那小鬼子的虎须是轻易能捋的？

　　别一不小心，便宜没占到，反而被咬掉了一只手啊！

　　“不错，我要让坂田联队给我留下点什么来，路过我楚云飞的防地，想这么轻易的走，那他是做梦！”

　　楚云飞霸气地道。

　　“可是团座，咱们无令而行，阎长官那边？”

　　方立功试图挣扎一下。

　　搬出了阎老西这尊大佛。

　　“哼，只要我们能打死哪怕一两百个小鬼子，阎长官也绝不会说什么，甚至还有嘉奖。”

　　楚云飞摆了摆手，并不把阎老西放在心上。

　　方立功还要再劝，楚云飞直接伸手打住，下令道：

　　“立功兄。你不必再说了，下令炮兵营，给我梯次轰击小鬼子，绝不让他们轻松撤离。把炮弹打光！”

　　“团座，炮弹打光？那咱们的炮营就废了啊！”

　　方立功急眼了。

　　他刚刚还准备阳奉阴违，去让炮营象征性地打几炮，敷衍一下这个团座呢。

　　可没想这厮居然要把炮弹打光！

　　简直是疯了！

　　“那个什么李云龙都敢正面杀出坂田联队的包围圈，我楚云飞难道打光一点炮弹都不敢？你放心好了，炮弹没了，你拿我的亲笔信去找杨司令，保准给你补齐！”

　　楚云飞当然知道方立功是为他们358团好，如今这个时代，枪炮就是实力。

　　不过他有底气！

　　闻听他的话，方立功才想起，眼前这个团长，可不只是黄埔五期背景啊，人家还和第六集团军司令、二级上将杨星如是五台老乡！

　　双重背景加持，才能让他楚云飞有恃无恐、如鱼得水！

　　见楚云飞已经做了决定，方立功也只能执行了，当即答应了下来，去安排了。

　　不一会儿，楚云飞就听得外面传来了轰隆隆的炮声。

　　那是他的12门晋造13式75山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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