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西维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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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没事吧！”跑在最前面的是一脸担心的艾丽莎。

　　和西维相处时间最长的她虽然对西维有着绝对的信任感，可一旦碰到这种危险的情况她还是会忍不住为自己的老师担心。

　　“安心，我还没那么容易受伤。”西维摸了摸少女的小脑袋，笑着说道。

　　大概是西维的摸头动作让艾丽莎觉得很舒服，少女脸上的担忧神色全然消融，变成了享受和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做出这种亲昵动作而产生的一点点羞涩。如果少女有尾巴的话，现在应该是像小狗那样不停摇来摇去的吧。

　　随后索菲娅牵着缇欧也走了过来，虽说索菲娅竭力做出不在意的表情，但脸上难以掩饰的喜悦和担忧之情还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在她们身后的是爱丽丝。金发的少女看了一眼被风的锁链和冰的枷锁给束缚地严严实实的男孩，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后乖乖地走到了西维身边。

　　“咳咳，真是给您添麻烦了。”老村长咳嗽了几声，佝偻着身体，向西维鞠了个躬，表达自己的歉意：“老朽真的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跟在老村长身边的几个年轻人也随着老村长一起鞠躬，默然不语地表示道歉。

　　西维坦然接受了对方的道歉，这种时候如果谦虚的话反而会给对方一种自己还在对那件事斤斤计较的印象。

　　在这之后，其他的一些胆子较大的村民要么就开始实地观察村落的受损情况。要么就带着鄙视的眼神看着那个叫维纶的小鬼，要么就继续搀扶着老村长，和西维一行人默默地对视着。

　　“另外，那个，咳咳，虽然很难启齿……”老人斟酌了半晌，然后开门见山地向西维问道：“不知道刚刚维纶手里的那件武器。大人您是否看到……”

　　“那个啊。”西维知道对方要讲到正题了，脸上表情不变地看着老人，说出了肯定的回答：“看到了。”

　　但还没等老人高兴起来。西维却马上给了这位已经半个身子迈进土里的老人一个不亚不啻重击的消息：“不过在刚才的战斗中已经被破坏，变成普通的木头碎片消失了。”

　　“什……”老人先是露出了震惊无比的表情，就连那下垂的眼皮都没办法阻止他将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一脸问心无愧的西维，嘴唇嗫嚅了半天，不过接下来的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责怪吗？西维可是连续拯救了全村人的性命。感谢吗？但那个毕竟是村子供奉了不知多少念头的先祖宝物。

　　最后老人才用有些沙哑的声音，怅然若失地自我安慰道：“算了，那种披着先祖宝物的名号，但却会让人失去理智的恶魔器具，坏掉也好，坏掉也好。”

　　看到对方这种表情，西维也不太好搭话，毕竟那个法杖还在西维的储物箱里躺着呢。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维纶呢？”在两人的谈话陷入暂时性的中断后。爱丽丝才有些犹豫地向老村长问道。

　　此时在西维的授意下，已经有男村民小心翼翼地将动弹不得的维纶抓了起来。不过从对方粗鲁的动作来看，恐怕即使是一个村子长大的乡里乡亲也没办法容忍男孩做出的这种事。

　　“随意进入神庙者必须受到两百次鞭笞之刑，随意触碰圣物者必须受到紧闭三日之刑，随意破坏村落者。对村民刀兵相向者……”老人对此没有任何疑惑，很快地报出了一连串罪名，而最后数罪并罚，审判结果毫无疑问地只有一个：“死刑。..”

　　破落的村子里，除了燃烧着的木头还在不停噼啪作响之外，一时间彻底静寂了下来。

　　不管西维那边是怎么想的。不过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老人平常非常的宽容，哪怕一些村民犯了不太严重的村规也只不过是稍作惩处，不会太过为难他人。事实上除了这次之外，最严重的一次那个犯错的村民也只不过是受到了驱逐出村庄，让他去其他地方生活这种刑罚而已。

　　看来这一次男孩的所作所为让这个老人也难以继续包庇原谅他了。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突然还和索菲娅牵着手的缇欧向那个男孩问道。

　　“那不是当然的吗！”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着头，看不出脸上有什么表情的男孩马上抬起脸，脸庞上满是怨恨，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的爸爸妈妈可是刚刚去世啊！但在这种时候，你们居然还要举办宴会，他们的死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价值吗，难道就没人会为他们的死而感到难过吗！难道我的爸爸和妈妈就比不上几个外来人吗！我的心情，你们谁又能了解！”

　　“这种讨厌的村子，这些讨厌的家伙，干脆统统都毁掉算了！”

　　虽说因为魔具已经被西维夺走，男孩的理智又恢复了过来，但被魔具侵蚀之后的心性比起人类或是精灵，却已经显得更像是深渊里的那些恶魔了。

　　对于男孩的这种中二理论西维自然是嗤之以鼻的。

　　“搞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要以为世界上只有你一个是孤儿。”把月亮树枝放回储物箱，西维换上暗夜天球，用短棍戳着男孩的脸，十分不屑地说道：“我游历过大半个东部平原，遇见的孤儿也早破千了。”

　　虽说人类之间在国王议会的调解下，几乎没有大的战争了，但是国与国之间的小摩擦却从来没停过，而魔法师之间的交火威力更是远胜于常规的冷兵器，在这样的世界里几乎每一分钟都会多出许多个孤儿，里面更是不乏一些身世悲惨，拍成电影绝对可以让观众泪淹影院的苦逼存在。

　　西维理解他们，偶尔也会同情他们――但是从游历开始到现在，这种因为自己遇到了悲惨的事就觉得自己多么可怜，这个世界多么黑暗，命运多么不公，从而演变到想着要让别人跟自己一起悲惨的二货孤儿还是第一次见。

　　“其他不说，如果只是孤儿的话，你面前就有一个。”西维指了指自己，接着说道：“我是不知道你所谓的心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我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为了保护城市而被灰矮人战士砍掉了脑袋，也亲眼目睹了自己母亲被暗精灵饲养的鹫羽隼叼上天空，开膛破肚，分食一空的景象。更扯淡的是，为了对抗突然乱入战场的兽人，我们还不得不和杀死我们亲人的凶手联手进行对抗！”

　　没有慷慨激昂的感情，没有声情并茂的演说，西维只是用一种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般的态度，极为平淡地说着。

　　然而仅仅只是这样，却让其他人都愣住了。

　　西维所说的正是自己穿越前这具身体的经历，事实上，他的前身所经历的比他现在所说的还要悲惨上很多，如果不是遇到了游历派的那个老师的话，恐怕没等现在的西维穿越过来，这具身体在幼年时期就要死在斯兰纳特的战场了。

　　“我并不是那个时期孤儿中最惨的，但无论经历过什么样的绝望，那个时候的我们都会站起来，迈向自己希望的未来，而不是蹲在原地怨天尤人。”西维继续说道，不过此时他的脸上却已经带上了淡淡的笑意：“在前进的途中，有人跌倒了，再也不想爬起来，有人走到半途就筋疲力尽不想继续前行，而有人却无论怎么样都能一步一步地前进。我不会忘记悲伤，但我不会被悲伤的过去给束缚，那只是让我前进的动力而非让我驻留的锁链。所以我才成为了现在的西维？艾德里克，而不是那些依然躲在贫民窟诅咒着命运的贫民。”

　　周围人们脸上各异的表情，而那个男孩脸上的表情更是像阿米巴原虫那样变个不停，看到这幅景象西维挑了挑眉毛。

　　似乎一不小心说的太多了。

　　他重新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村子已经被破坏的七七八八，修复所需要投入的心血恐怕不会比重新建造一个村庄更加少。

　　加上他们供奉的先祖宝物，也就是那件魔具也已经落入了西维口袋，让他们留在这片土地最后的羁绊也没有了――如果西维没猜错的话恐怕这个村庄的前身应该就是祭祀并封印着魔具的精灵族，只不过不知为何会停留在东部平原，加上人类的迁徙，血脉的混合导致这些精灵族的后裔们都失去了先祖的外形，和普通的人类一模一样了。

　　既然如此，那么原本的村庄和供奉的魔具都不存在的情况下，劝说他们迁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了，至少比起以前来要容易上不少，只要再证明这里十分不安全的话……。

　　正当西维考虑着该怎么开口和老村长提出这个建议以完成自己的任务时，突然有人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

　　西维看去发现跑过来的居然是半个熟人高斯。

　　“村、村长不好了！”他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有一头巨大的豺狼人骑着一匹巨狼正在攻击我们，现在和西维大人一起的那些魔剑士们正在抵抗，不过看样子……”

　　很好，劝村民搬迁的最后一个条件也凑齐了。

　　西维嘴角露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