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场上,一青衫少年拳脚生风,跳跃,挥拳,踢腿等动作行云流水……青衫的颜色因为汗水比平时深了许多。

  乾元帝站在场地外面看了许久,虽然他不会功夫,但能看出顾天泽携怒练拳,很容易受伤,扬声道:“阿泽。”

  顾天泽击打出的拳头微停,闷哼一声,随即似没事人一样收回了拳头,板着一张俊脸走向了乾元帝,随意的拱了拱手,“陛下。”

  作为乾元帝一手养大的孩子,乾元帝太清楚顾天泽了,敏锐的看出顾天泽眉宇间的烦躁……伸手握住了他手臂,顾天泽皱了皱眉头,想要收回来,但被乾元帝紧紧的握住,且警告道:“朕有让你动吗?”

  “姑父……”

  “阿泽只有在受伤又不想被朕发现的时候,才叫朕姑父。”

  乾元帝撩开了袖口,被乾元帝王握在手中的胳膊肿得像是馒头,顾天泽微微低头,“是意外啦。”

  “意外?你练武多少个时辰了?活该你被抻到。”

  “姑父……”

  “你跟朕过来。”

  乾元帝最受不得顾天泽低头的样子,再大的怒气也消失的一干二净,这小子只怕也是知晓才故意示弱……

  “你这个臭小子,把本事都用在朕身上了。”

  “您是陛下,不用在您身上,用在别人身上有用么?他们配臣用心么?”

  乾元帝又见到了肆意傲气的顾天泽,点头大笑道:“没错,朝臣不配你用心!”

  回到乾清宫,乾元帝让怀恩公公取了红花油,他亲自帮顾天泽把存了的筋骨揉开。

  顾天泽抿着嘴唇显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乾元帝的手法很糟糕,弄等他很疼……“陛下,要不还是让旁人来吧。”

  “臭小子,朕伺候你,你还嫌弃朕?”

  乾元帝恼怒般狠狠揉了红肿处一下,顾天泽哼了一声,乾元帝忙改为轻揉,对顾天泽,他怎么都狠不下心,也没有人会坦言乾元帝弄得不好。

  倒是挺有趣的,乾元帝心底泛起一丝的暖意,阿泽没同自己生分。

  怀恩公公再旁边看着,若是让方才在御书房弹劾顾三少的大臣看到了,不知他们还敢不敢再上奏折。

  乾元帝根本连顾三少为何调兵都没问,这是多大的信任,换旁人试试?

  别说在京城两千兵马调动,就是调动两百人,乾元帝都得让锦衣卫彻查清楚。

  “坐嘛,坐。”

  乾元帝给顾天泽上了药后,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看了一眼点心盘子,“怀恩,朕饿了,让御膳房准备夜宵。”

  “遵旨。”

  “阿泽陪朕用夜宵,朕自己一人没什么胃口。”

  “哦。”

  顾天泽点头,坐在了炕桌的另外一边,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手臂,在乾元帝面前敢走神的人,只有他一个。

  乾元帝笑呵呵的问道:“你有没有话同朕说?”

  “没有。”

  “真没有?”

  “嗯。”

  顾天泽怎么也不能告诉乾元帝,练武的真相是王芷瑶不想再见自己。

  “朕看你不是为了长信侯病重的事儿。”乾元帝在顾皇后面前表现得对长信侯的生死忧心忡忡,然他对长信侯根本就没在意过,长信侯吃喝玩乐,没有大本事。

  不过,他最后死在侍妾肚皮上这件事,必须得给皇后一个交代。

  乾元帝不在意长信侯的生死,他绝不准许有人在他眼皮子下算计顾家。

  就算不看在定国公的功劳上,他也不能眼看着顾天泽受人算计,这次幕后的人敢算计长信侯,下一次就有可能算计阿泽,野心都是一点点助长起来的。

  顾天泽长在乾元帝身边,别说对大伯父长信侯没有感情,纵使对定国公,他的感情也不深,毕竟他就没在顾家的环境中生活过几日。

  对比皇宫,定国公府纵使有他单独的院落,屋舍,也同客栈差不多,一年到头住进去的日子是有数的。

  “大伯父病了?”顾天泽诧异的抬头,乾元帝哑然失笑,心里却烫贴得不行,“不提他,阿泽,你同朕说实话,为何火烧黄鹤楼?谁惹了你?其实朕更想知道,你这一天都在练拳,到底是为什么?”

  此时,怀恩公公提着从食盒悄声的走近,把精美的夜宵一样一样的放在炕桌上,随后他退到了一旁。

  乾元帝看着松软好消化的菜色,怀恩还是很知晓他心思的,顾天泽一天没有用膳,大鱼大肉的反倒不好,“陪朕用点,你慢慢说。”

  “没什么。”顾天泽拿起了筷子,“为了江南的事儿,臣听说了前朝余孽混进了黄鹤楼……”

  “哦?”

  乾元帝给顾天泽夹了饭菜,问道:“为何动手得不是锦衣卫?不是东厂?”

  “陛下,您忘了,黄鹤楼举办得是文会,虽然那群酸儒地位不高,但毕竟披着文人名士的皮,锦衣卫和东厂若是出动,必然会让朝上的文官唧唧歪歪。”顾天泽抬起清澈的眸子,“虽然您不怕,但他们不停的磨叽,太过烦人。况且您让臣做了京城都指挥使,京城的安危臣一并承担,臣可不想只做个好看不中用的都指挥使。”

  “……”

  乾元帝自是晓得顾天泽的傲气,本身他也不愿意顾天泽只做个看客,盛了一碗汤递给顾天泽,“同朕说话,满是道理,方才在御书房,你怎么不说?”

  “臣只是陛下的京城都指挥使,用得上同他们解释?”

  顾天泽一口把汤喝了大半,眸色深沉凝重,“臣把东西交给了东厂,想来一会便有奏报,臣想朝廷上没准有人……”

  “嗯。”乾元帝笑着点头,“朕就晓得你不是不知轻重的人。”

  “姑父……”

  “嗯?”

  “如果有人说你做得不好,不想再见你,您说她……是不是不在意?”顾天泽低头看着手中的瓷碗,不在意他们曾经有过的那分朦朦胧胧的感情?

  说不见就不见了,王芷瑶好狠的心!

  乾元帝此时眼睛比方才亮得多,兴奋凑上去问道:“阿泽,谁不愿意见你?跟朕说说,哪家闺秀敢拒绝朕的阿泽?”

  这副八卦样子,哪里是堪称英明神武,乾纲独断的乾元皇帝?

  怀恩公公想提醒乾元帝一句,只要让东厂查,还有查不到的?不对,乾元帝根本没在顾天泽身边安排东厂的蕃子密探。

  “你不跟朕说清楚,朕怎么帮你拿主意?”

  “她说不想见我,说和我性情不合,说她自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哦,这丫头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呐。”乾元帝笑呵呵的看着顾天泽,“阿泽想听朕说什么?”

  “姑父!”

  顾天泽把汤碗直接扔到了炕桌上,起身就向外走,“臣告退了,您歇着罢。”

  “阿泽,阿泽……”乾元帝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挑,透着一股看热闹的玩味,在顾天泽的身体消失在夜幕前,高声道:“阿泽,她是不想彼此陷得太深,不让你再对她上心……”

  顾天泽身体一顿,只听到乾元帝长叹过后,低声道:“既然她知道配不上你,你又觉得她不错,你告诉朕她是谁,朕成全你们……阿泽,你今年十五了,身边得有个暖床的人。”

  果然只能做妾,所以她才拼命的和他拉开距离么?

  从她对殷姨娘的恨意来看,她只怕是宁可死,也不会想要为妾的。

  “既然她不知好歹,臣也不愿意再见她。”

  顾天泽冰冷的回了乾元帝一句,“既然这才是她想要的,臣何必勉强她?”

  腾腾腾,顾天泽的身影彻底的没入夜色之中。

  乾元帝摇了摇头,“阿泽太傲太倔,不知什么时候他才能懂得哄美人也是乐事……”

  “陛下,要不奴婢去打听打听?”

  “让阿泽晓得,又会跟朕闹别扭,现在随着他闹去,过几年,朕给他选个顶顶好的妻子。”

  “遵旨。”

  ……

  王家在西宁候门前吵闹个不停,棺材就停在了西宁候门前,王大爷等人凄厉的哭声在深夜显得格外的渗人。

  “蒋大勇,你出来,出来说清楚,为何弄死我的四弟?”

  “四弟啊,你去得好冤。”

  “四弟脖子上有伤痕,别以为我们不晓得是谁做的。”

  “四弟这是给人腾地方,你们蒋家仗势欺人,看上了富贵人家,想弄死我四弟,让你西宁侯的小姐再嫁……”

  “王家如今是不如你们蒋家门第显赫,可王家不能丢了祖上的气节,纵使四弟去了,蒋氏也别想着再嫁!”

  他们的骂声传进了西宁候府,蒋大勇正为了王芷瑶昏睡生气,听见这话,哪里还忍得住?

  抄起棍子就想打出门去同王家人拼命,就在他招呼孙子,儿子出门迎战时,王芷瑶突然睁开了眼睛,“外公……”

  “小妞妞。”

  蒋大勇见王芷瑶睡醒了,顾不上寻王家人晦气,几步窜到床榻前,确定小妞妞睁着毛乎乎,圆溜溜的黑瞳,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没事,有外公在呢。”

  王芷瑶打了个哈气,听见府门口传来的骂声,王译信是死了么?

  会不会太轻松了?

  王芷瑶忽略了心底的一丝不舒服,翻身坐起身体,“您不能出去同王家对骂。”

  “由得他们在府门口胡闹?蒋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也不是。”

  王芷瑶伸出小手拽了拽蒋大勇的袖口,“您不是中军都指挥使么?直接把王家人弄到衙门去,他们也就不敢出声了。”

  “在衙门他们不会乱说?”

  “乱说又怎样?衙门是讲究证据的啊,王四爷致命伤是王老爷子打的,而且他也是回王家后才咽气的,同我们蒋家有什么关系?娘也被王芷璇气病了,如果王家不怕丢脸的话,就继续闹下去,黄鹤楼的事情,他们怎么都无法自圆其说。我娘纵使教训了王译信两下子,也不为过,万万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既然王译信去了,王芷瑶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旁人把脏水泼到蒋家人身上,并非是她狠心,王译信的死也很让她意外,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无法眼看着王家借着王译信再闹事。

  把事情闹上衙门,以西宁候府如今的圣宠来说,衙门的官员必然会偏向西宁候府。

  况且,王家根本没证据说王译信死在蒋家。

  “外公最好去寻给王四爷看过病的太医,让他出面作证,王四爷的身体本就不怎么好……想来他受了许多的闷气折磨,元气大伤……”

  王译信最后都沦落到抄写书本赚钱的地步,想来在王家的日子并不怎么好过。

  王芷瑶冷静的分析着,“让人收买王家的仆从,把王四爷用过的药渣弄来一些,如此可以证明,王四爷的‘病’是很严重的,这些都是决定性的证据,衙门不会无视证据,只凭着王家人随便乱说。”

  “好。”蒋大勇连连点头,欣慰的摸了摸王芷瑶的小脑袋,“我的小妞妞就是聪明,就按照你说得办。”

  蒋大勇传令下去,把门口闹事的王家人连同棺材一起弄到了京兆府尹衙门。

  ……

  翰林院掌院尹家府邸,王端淳站在老师的书房中,静静的看着坐在椅子上深思的老师,他眼圈有点泛红,“师傅,我爹……”

  “你若是回王家,准备怎么拿这个主意?”

  “徒儿会为父亲守孝。”

  尹薄意一听这话,嘴角微微翘起,“旁得事儿呢?”

  “一切交给长辈做主。”

  “很好。”尹薄意不想在徒弟父亲过世后露出任何的满意笑容,板着脸庞道:“既然你如此想,便回去罢,为王四爷结庐守孝,也是你的一片孝心,但不可耽搁学业,你父亲在天之灵,只怕也盼着你能高中。”

  “徒儿谨记师傅的教诲。”

  王端淳行礼后出了书房,快速穿过小路时,见到不远处有一盏灯笼,定睛一看,王端淳低垂下眼睑,“小师妹。”

  “小师哥……请节哀。”

  尹嘉颖听了王家送来的消息后一直等着王端淳路过,见王端淳泛红的眸子,咬了咬嘴唇道:“你可是我爹的关门弟子,再被旁人欺负丢了我爹的脸面,小心我爹不认你哦。”

  “……”

  王端淳默默的低头,“我不说话就是啦。”

  “可是……可是你不说话也一样会被人骗啊。”尹嘉颖为小师哥的状态担心,大宅门里的诡计多了去了,不是躲闪就能躲得开的,小师兄太单纯,王家那群人又太龌龊,什么主意都能想到,尹嘉颖突然看到了王端淳身后站着的书童,“嗯?侍书……我爹把侍书给了你?”

  “啊,师傅说让他看着我读书,怕我荒废学业……”

  “傻蛋。”

  尹嘉颖转身落荒而逃,有侍书跟在小师哥身边,还用得上自己担心?

  王端淳摸了摸脑袋,回头看向低眉顺目站在自己身后的侍书,“小师妹是说我,还是说你?”

  侍书和王端淳同龄,是尹薄意一手调教出来的,他微微一笑,“想来是说奴才吧。”

  “哦。”王端淳想了想,“你别在意,小师妹天真活泼,不是目中无人的人。”

  侍书目光微凝,这是为小姐解释?话说,以小姐的才学什么时候轮到单纯的淳少爷帮忙?

  尹嘉颖虽然是幼女,但心眼不少呢。

  侍书一直跟着主子,自然晓得在小姐天真的外表下有着怎样一颗玲珑心,纵使如今色色出色的二小姐有时都没四小姐通透,只是四小姐不愿意费心思。

  “淳少爷,您还是快回王家为好。”

  王端淳点点头,带着侍书赶回王家。

  一进门听说祖父祖母因为丧子而卧病在床,又听说大伯父等人抬着父亲的棺材去蒋家闹事……最后被关进了京兆府尹衙门,王端淳被眼前的事情弄得有点昏。

  王端瀚倒是对王端淳很热情,友爱,然因为侍书跟着,王端淳对庶出的兄长淡淡的,说了几句,便主动去祖父床前侍疾。

  任何想靠近王端淳的人,都被侍书给几句话给打发走了,侍书本就是尹大人的人,王端瀚等人不敢对侍书不客气,而且孙儿也应该给祖父侍疾。

  王端淳既是王四爷的嫡子,也是蒋氏的儿子,在王家和蒋家打官司的时候,他做什么都是不孝,都是错。

  不如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因此他一问三不知,专心侍奉祖父用药,把一切俗事都交给侍书打理。

  王家想借着王端淳为难蒋家的心思彻底落空了。

  天明,衙门升堂,府尹审问王家提起的控诉。

  蒋大勇并没亲自到场,毕竟蒋大勇是世袭侯爵,纵使衙门派去传票也得看蒋侯爷是不是有心思接。

  不过,蒋家还是很给面子的,西宁侯世子蒋大舅亲自到了衙门,言明蒋氏因为庶女不孝气昏了,如今还在昏迷着,而蒋侯爷去上朝,至今还没回来……

  京兆府尹一听,忙道:“不用劳烦侯爷,世子爷来衙门也是一样的。”

  他可不敢把传票送到金銮殿上去,更不敢去在皇上面前请走西宁侯。

  其实对这桩蒋家和王家的官司,京兆府尹是很头疼的,又不能让仵作开馆给王四爷验尸,寻常百姓验尸就验了,可王四爷是官身,王家纵使如今没有爵位,也不会准许自家子弟的尸体被仵作弄来弄去。

  西宁候又不能得罪,京兆府尹觉得审问这桩官司起码短命三年。

  王大爷等人先是哭诉了一番王译信死得冤枉……哭得听者伤心,见者落泪。

  蒋大舅默默听着,直到王家说完后,才缓缓的开口说明了事情的经过,以及呈上了太医的证词,“恳请大人明鉴。”

  王大爷冲上去道:“太医定是怕了蒋家,才会做虚假证词,我等不服。”

  “那这包东西呢?”蒋大舅把怀里的药渣子呈上去,说道:“王四爷本来身体元气大伤,可偏偏有人给他用了虎狼猛药,虽然他能起身,然身子被掏空了,在蒋家被其庶女气了一顿,又有殷姨娘的丑事,他身上便不大好,到了王家……被王老爷子管教一顿,更是三魂去了两魂,只能靠人参吊命……王家人为了嫁祸蒋家,硬是把他放进了棺材里,连人参都不给用了……这才让他彻底的气绝……真正谋害王四爷的凶手根本就是自私自利,虚伪无耻,不顾兄弟性命的王家诸子。”

  “你说谎,我弟弟是被你们蒋家掐死的,你们是想让蒋氏另嫁人,才弄死了我弟弟。”

  “够了。”

  京兆府尹拍了拍惊堂木,“肃静,本官自有定论。”

  “还请大人为我等做主。”

  “嗯。”

  京兆府尹面上虽然严肃,心中却很是没底,两边都是官身,一位还是皇上宠臣,因为牵扯到人命,双方根本不存在协调的可能,纵使王家有心服软,就冲蒋家拿出的证据,蒋家也不可能就此作罢。

  这样的官司是最难审判的。

  京兆府尹同师爷小声的商量了一番,他直接写了条陈送去了内阁,翰林院,毕竟王译信中过探花,又是翰林院的侍讲,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府尹实在是无法判定王译信到底是谁打死的。

  王家和蒋家的官司轰动京城,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晓得了此事。

  御书房中,乾元帝同重臣闲聊,听说了此事后,笑呵呵的问道:“如果你们是京兆府尹该怎么判定这桩案子?”

  阁老们闭口不言,乾元帝道:“都说说嘛。”

  听乾元帝这么说了,在御书房的人大多说王译信纵使不是丧命于蒋家人手中,但蒋家也难脱干系……毕竟人都是同情弱者的,而且王家再不成体统,也在文官的范畴之内,王译信被送回王家就已经陷入昏迷了,哪怕蒋家出示药渣等证据,也无法证明这些证据没有水分。

  乾元帝深思了一会,询问站在自己身边的顾天泽,“阿泽,你怎么想得?”

  顾天泽环顾了一眼朝臣,躬身道:“臣想到了太祖高皇后,当年据说高皇后也曾经‘教训’过高皇帝。”

  “哈哈哈,哈哈哈哈。”

  乾元帝眼底一派欣慰之色,还是阿泽最懂自己的心,别人都不行呐,“不过是夫妻之间小打小闹,算不得大事。”

  一句夫妻之间的事儿,给这桩官司定了性,众人恍然大悟,皇上因为这桩官司想到了太祖高皇后……有人恨不得狂锤自己的脑袋,怎么就忘了高皇后的霸气威武?

  如果这句话还不够让京兆府尹结案的话,乾元帝又加上了一句,“朕没想到在母后过世多年,又出个蒋氏……她让朕想到了母后,有时候男人犯傻,做为嫡妻是该劝解的,只是手段各有不同,结发夫妻嘛,没有隔夜仇儿。当年高皇帝,朕的父皇即便被母后教训了,依然把母后当作最最知心的人,可惜母后身体不好,否则父皇也不会早早随她去了。”

  “陛下……”

  “罢了,朕不过是随口说说,蒋家和王家的官司,还要看京兆府尹怎么判定。”

  众人脸上带了几分的囧然,您都说蒋氏有太祖高皇后的风采,京兆府尹脑袋只要不抽,就不可能判定蒋氏有罪……即便是首辅看傲然侍立在皇上身边的顾天泽时,都带了几分深思,顾天泽清楚圣意,深不可测。

  这句想到太祖高皇后,绝不是一般人能轻易说出口的。

  在国朝,乾元帝的意思就是官员行动的依据,哪怕是乾元帝随口一说的话,也不容旁人质疑。

  王子犯法同庶民同罪,也不过是美好的理想罢了,乾元帝的意思高于律法,何况蒋家本身就有‘证据’。

  “阿泽,你陪朕去太庙,朕想去给母后上柱香。”

  “遵旨。”

  乾元帝出宫去了太庙,如此以来,谁也不敢再为王家出头了。

  京兆府尹愉快的判了案子,王译信死于王老爷子教子,死于身体元气大伤,同蒋氏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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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是夜惠美精心创作的其他小说, 千千书屋提供娇女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TXT下载在线听书等服务。 本章节第七十八章 定案由千千书屋网友上传分享,供书友们免费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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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女王肖南,一睁眼穿越到古代,成了张家的假媳妇,面对这家人的丑恶嘴脸,她直接休夫,顺带还讨回来了原主当牛做马三年的血汉钱! 哪知一场大雨,围墙倒了,冲进家里一名男子。 她盯着炕上苏醒的他,冷声问道:“姓名?性别,年岁,可有配偶?” 男子蒙圈:“这位姑娘,在下,孟飞,年方二十,乃山中猎户,家里穷,至今没娶到媳妇。” “那你看我如何?” 男子的脸瞬间爆红,纠结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救,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肖南嘴角勾起一丝邪邪的笑:“家中还有何人?” “只,只我一人。” “那就赶紧起来,吃饱喝足去领证,晚上咱们就洞房。” 男子被她的话惊到,脸涨红到发紫。 肖南不解的问道:“便秘了?” 男子再也受不住,眼一翻,晕了过去。 京城孟家,一个黑衣人站在书房里,书案后面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主子,小王爷找到了。” 老者的脸上露出狂喜,他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天不亡我孟家,” 京城肖家:一名护卫半跪在客厅中,上首坐着一对中年夫妻。 “老爷,夫人,小姐找到了!” 夫妻俩对视,眼中露出喜色,妇人说:“这下好啦,南儿回来,就可以替霜儿嫁到孟家,不用霜儿去守活寡了。”

世子爷他不可能惧内

《世子爷他不可能惧内》 顾淮之救驾遇刺,死里脱险后染上恶疾。梦中有女子的嗓音怯怯唤着淮郎。 此等魔怔之事愈发频繁。 顾淮之的脸也一天比一天黑。 直到花朝节上,阮家姑娘不慎将墨汁洒在他的外袍上,闯祸后小脸煞白,战战兢兢:“请世子安。” 轻软甜腻的嗓音,与梦境如出一辙。 他神色一怔,夜夜声音带来的烦躁在此刻终于找到突破口,他捏起女子白如玉的下巴,冷淡一笑:“阮姑娘?” ……

回府后,世子妃马甲快藏不住了!

玉琳琅命克父母,世人皆知。也难怪刺史夫人宁可舍了这亲女,将养女视若珍宝。 他说:命硬不怕,本公子命薄,恰好由琅儿给压一压,属实欢喜不已。 传言,养千金姿容绝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玉琳琅则胸无大志平平无奇,完全无法对照比较。 他说:本公子体弱多病,亦平平无奇得很,恰好,与琅儿天造地设一双。 如琅儿不嫌弃,现在就能领我回家……世人都说宣平侯世子病得不轻,病了后眼瞎,连带脑子也不好使了。 嫡千金上房,他递梯子顺便揭瓦。嫡千金使计脱离玉家,他出谋划策无所不用其极。 他说:琅儿高兴就好……有的人,一眼即一世,你们都不懂。世人皆说傻子配疯子,皆看笑话,直至…… “知道天音师么?小师叔祖就是我们之中最强天音师。以音驭万物,音可疗伤于无形,亦可杀敌于无状,说你粗浅鄙陋,孤陋寡闻你还不服?” “恭迎小师叔祖归宗。” “千金斋?知道是谁开的么?我家小师叔祖大人!” “宝物不胜繁多,只是随便拿一件最低廉的给老太太祝寿罢了,不必太过惊奇。”世人:? ???说好的平平无奇小可怜呢?

真千金断亲后,侯府上下追悔莫及

【打脸爽文+玄学+全家火葬场+双洁】十岁那年,昭昭作为真千金被侯府找了回去,父母宠爱,兄长亲近,假千金也对她嘘寒问暖,昭昭一度以为自己在做美梦,掏心掏肺对他们好直到被他们亲手送入吃人不吐骨头的守陵城,才知道她不过是被寻回来替假千金替命挡灾的入城五年,侯府对她不闻不问任由世家勋贵子弟将她当出气筒虐待打骂,身上无一寸完好她绝望的死在了出城的前一天死去这一刻,昭昭觉醒了—百年前鬼门开,鬼王带着数万厉鬼冲出地府为祸人间她本是地府阎王,因失责降世历劫待昭昭再睁眼天地色变,她手持生死簿,化身阎王索人命审善恶,斩仇敌待集齐九九八十一条恶魂,抓回鬼王,她方能归位—出城那日,侯爷夫妇和兄长亲自来接她昭昭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转身上了肃王的马车父母骂她白眼狼不知感恩,兄长冷笑说她会哭着回来求他们到后来皆都跪在地上哭着求她回家昭昭冷眼旁观脏了的东西,她再也不要了—肃王天生煞气罩体,旁人亲近非死即伤,众人以为他会一辈子孤家寡人他身边出现一个娇软小姑娘小姑娘表面楚楚动人,背地果断杀伐待吸完煞气,集齐恶魂,昭昭拍拍屁股打算走人肃王红眼道, “昭昭,将本王一块带走!”

被嫡妹换亲后我在王府成团宠

顾知音重生在了成亲当日,还未回神,就被告知嫡妹要抢她的夫婿,把郡王妃的位置让给自己。 顾锦瑟:“凭什么顾知音那小贱人过的比我好,老天让我重活一世,我定要将她踩在脚底下。” 顾知音淡淡一笑,敢情重生的不只她一个! 顾锦瑟想要,那就让给她吧。 上一世,顾知音嫁小官之子,顾锦瑟嫁王府郡王,身份尊贵且又高高在上。 可谁想小官之子最后竟成了手握兵权的大将军,封侯拜爵,顾知音更是妻凭夫贵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而顾锦瑟却被囚,下场悲惨。 日后顾锦瑟就会发现,她以为的潜力股,是自己费心费力扶持上去的,顾锦瑟想捡现成的,只会摔得更惨。 重头再来,她顾知音便要当这风光无限的郡王妃。

农女高门路

现代社畜一遭穿成陌生王朝的农门贫家女,跟着被抛弃的小妾亲娘住茅草房,睡木板床,吃糙米糠,还要被继姥姥和一干的舅母欺负。 拿着依萍剧本,每月只能舔着脸找举人老爹救济。好不容易靠金手指种田经商小有余财,结果天降喜讯,便宜爹要将她嫁给快死的病秧子冲喜。 抱着在古代当有钱寡妇的心态,季云芷嫁过去了。嫁过去之后,谁说这是病秧子,这病秧子可太好了。 谢行接连高中,成功摘下探花之名,带着自己的小媳妇进京了,季云芷的病秧子夫君给她挣来了最年轻的诰命夫人之位。 从农家女到侯门之路,季云芷的施展舞台更大了。

大宋瓷娘子

非遗龙泉青瓷烧制技艺传承人叶青釉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宋朝,成了一户工匠家里的幼女。 柔弱的妇人正抱着她哭泣,而一旁虎视眈眈的渣渣废物亲戚正在劝她阿娘将她尸身卖阴亲,换成青瓷,好度过本年度的青瓷征收。 毕竟,他们家如果交不上奉给官家的青瓷,统统会被拉去服徭役!哦豁,有她在,怎么还会缺青瓷呢? !这不是撞到她的对口专业了嘛!叶青釉刻苦钻研现代理论与古代手艺,将两者结合,一边手撕渣渣亲戚,一边依靠制作青瓷的手艺,带领全家分家自立。 摆脱窘境,名扬天下的同时,也摸索出一条传承与改良龙泉青瓷烧制技艺之路。

宠妾改嫁后,清冷权臣强取豪夺

【双洁+感情流+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高岭之花为爱发疯】香凝入裴府三年,被裴家四少爷惦记了三年。 中秋家宴那天,她被人灌了药,迷糊间推开了大少爷的房门。一声救救我,自此被他掌于身边。 裴宴之任大理寺卿两年,世人尊称一声廷尉,冷面冷心,手段狠辣果决,堪比罗刹鬼,绝情的很。 裴家没人敢招惹他,可他偏偏破天荒的收了个妾室。那夜兰辉阁的风吹得他头晕,身上姑娘软的像一条水蛇。 一时心软,一时放纵,就成了再也丢不掉的存在。-后来,裴家大夫人给裴宴之定下一门婚事,香凝求了心善的未来夫人,准许自己离开裴家。 成婚那日下了一场雨,雨水染湿了她的喜服,还没来得及躲避身后的马车,就被一把伞挑起下巴。 来人眉眼精致,带着愠怒,却笑道:“要成婚,怎么不跟旧情人说一声?” “香凝,我脾气不好,最讨厌别人骗我,不是你说,跟了爷,就是一辈子吗?”他气她绝情,更气她所谓的知进退。 这个女人,长袖善舞,能言善辩,过分听话,却也满嘴谎言。

汀花细雨

沈全懿替同母异父的妹妹入了东宫为妾,那个如如狼环饲的后宅教会她许多。 半生苦楚,她对情爱本不抱期望,可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却为她屈膝。 她便欢喜坠入他为她织的网里 不想,情网一朝被戳破,原来她只是替身 亲人辜负,姐妹反目,爱人欺骗 - 后来在一次次的险象环生之中,沈全懿明白小小的侍妾,终究只是底层蝼蚁,站在权利上的人只需动动手,就可将她捏死。 她要往上爬,才有活下去的权利。 【一个小宫女,一步步爬上太后之位的故事】

重生漂亮小灵芝,修仙养家飞升忙

500年开智。500年修炼。谢灵娇是一株超宝贵的千年灵芝。要提她的修炼秘诀,那就只有两个字:低调! 一朝投胎成人,她也不忘当年经验打算苟苟从从一辈子。可当她偷偷摸摸救活破了头的痴傻三堂姐起,一切都变了。 三堂姐不傻了,熬糖、造纸、产玻璃……她是样样都会!还非要给她好多股份,让她再也无法拥有名为贫穷的烦恼。 三堂姐都救了,那昨天发现有重度头痛症的四堂兄总不能不管吧?好家伙! 头痛症一好,四堂兄连中三元,从此朝堂一路平步青云。完了还非说这辈子最感谢的人是她! 除了这俩,还有大表姐、二表弟、路边偶遇的慈祥老太太等等,他们怎么都有病? 好可怕!谢灵娇两眼一黑,抱紧自己,含泪治好所有人。吃瓜群众:? ??破落户谢家怎么突然崛起了!!!

带着房子穿女尊

周昭穿越了,好消息她的房子跟着她一起,坏消息,需要靠银子解锁。 为了早日赎回自己的房子,在古代,也要努力赚钱

度关山

随父兄将已故娘亲的遗物送回中原时,彩珠儿未曾想过,她会一夕之间失去所有亲人。 受陌赫和亲公主的牵连,商队被来历不明的刺客屠戮殆尽,父兄为护她而死,自知无幸的公主把最后的希望托付给了她。 侥幸逃脱后,昏迷的彩珠儿被人牙子带入了关内。从此,她成了大宣边境小城中一家商户的庶女谭怀柯。 她被迫替嫁,却是与战死夫君的牌位成婚,与一口棺材在青庐里相对数日,成了申屠府的守寡新妇。 背负着父兄枉死的仇恨、陌赫公主的临终嘱托,还有自己对经商和自由的向往,谭怀柯决定以新的身份涅槃而生。 从边境到皇都,从一无所有到富甲一方,她步步为营,只为有朝一日揭开被重重迷雾掩藏的真相,为父兄与公主之死求个大白! *申屠灼第一次见谭怀柯时,正躺在棺材里调查兄长的死因。本想扮鬼吓唬她,拆穿她攀附申屠府的真面目,熟料这位看似柔弱恭顺的寡嫂,竟是个狠角色! 几番试探下来,自己没能让她知难而退离开申屠府,反倒被她狡黠果决的性子吸引了……

和离后,渣男跪着求我回头

沈忆舒成亲当天,夫君顾京墨坠崖惨死,京城人人都说她是克星,出生克母,及笄克父,成亲克夫。 她背负指责和谩骂,顶着满京城流言蜚语,嫁入顾家守寡,孝顺公婆,教养小姑,用自己的嫁妆养着顾家那一大家子。 谁知两年后,号称惨死的顾京墨回来了,还带回一个女子,要娶为平妻。 沈忆舒心灰意冷,提出和离。顾京墨:你囿于内宅,满腹算计,葵儿她却人淡如菊,不争不抢,你计较的那些她都不在意,只是想留在我身边罢了,你为何就是容不下? 沈忆舒:我就是饿死,也不吞这碗夹生的饭!

重生之高门主母

网文填坑节来袭,独家番外连载爆更,大佬包场免费看。镇国公府世子李陵,英隽异勇,是个铮铮好男儿。 他的娇妻沈氏却觉得跟他过得憋闷。成婚五年,她对他百般柔顺,他却对她没有丁点热乎劲。 若单是因他性子冷,她也认了。可匈奴来犯,九公主就要被逼着去和亲。 李陵居然 “冲冠一怒”,为了公主表妹,请旨出征。她终于明白了他冷待她的原因。 她气得不想跟他过了。和离书都拟好了,就等着李陵归来署字。谁知,一觉醒来后,她竟回到了跟李陵新婚时......---李陵娶了个乖巧的小妻子,对他千依百顺。 新婚月余,将他伺候得舒舒服服。这几日,李陵却发现新妇有些不对劲。 清晨再不伺候他着衣了;吃饭也不给他布菜盛汤了;夜里他刚靠近她,她便转过身去了。 威严冷肃的李陵忍不住了。他凑上前:“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她只给了他个白眼。 李陵抓抓头:“初来府中,夫人可是不甚适应?”她又低头不语。李陵心痒难耐,只好时时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以便窥探妻心。 某日,观马球赛时,他见她对着场上某男掩面一笑;某日,又见她手托香腮,读着某才子的诗发呆;还有次宫宴,他竟见太子爷朝她微微笑了一下......李陵的心一日比一日乱了。

郡主不可以登基吗?

外人一直觉得应九阙柔弱不能自理,霉运连连,时不时碰到个犯罪现场。 直到皇帝寿宴上,她轻飘飘一板砖掀掉刺客半个天灵盖儿…… 应九阙擦了擦手上的血:【我说我只是顺手他们会信吗?】【我能制盐,知道哪里有金矿他们会信吗?我会带兵打仗他们会信吗?】 听到她心声的老皇帝:“……这孩子质朴醇厚,对朕有救命之恩也不求回报,该赏!” 之后,就像大家都不明白老皇帝为何那么信任应九阙,从县主开始一路飙升,荣宠太过,应九阙也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如此愚蠢。 难道她天生神力,体恤百姓,步步谋划……只是为了郡主之类的虚爵? 县主,郡主,伯爵,公侯,将军……再到坐拥北境的无冕之王! 下一步,除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还有什么能让她心安? 难道郡主,就不能登基吗? 权力,一直都是女性最好的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