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土匪遇强盗

    宗信和赵匡胤也醒了过来，向着黢黑的山林里望去，可以清楚的听见有一队人马正向这边赶来。数量至少好几十个，应该是到了某个土匪窝的山下。


    “我猜是来打劫的……”赵匡胤口水都流出来了，终于遇见打劫的山贼了。以前一个人的时候穿的破破烂烂，形象也很差，就连山贼都看不上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打劫，今天总算是碰上了。


    ‘当当当当～’


    铜锣声响，一大群山贼将宗信一行人给围了起来，举着火把拿着砍刀。


    “阿弥陀佛，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宗信大叫一声，所有人都傻了，到底是谁劫谁？怎么自己的开场白被一个和尚给说了出来？难道遇上同行了？


    “和尚留下马匹马车放尔等活命。”


    宗信轻笑道：“老一在哪？”


    “属下在。”


    “这是你们第一次出手，看看你们的能耐，要是贫僧看不上眼，就把你们卖给赵阀挖矿。”


    赵匡胤深吸一口气道：“白送还行，花钱买就不必了。赵阀奴隶多的是，全是契丹士兵，不缺他们几个。”


    宗信道：“听见了吗？卖都卖不出去，不给我好好表现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郭信擦了擦眼泪郁闷道：“师父，你能说点出家人的话吗？我好歹是拜了一个和尚为师，别把我教成土匪了。”


    “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给我上。”土匪头子挥了挥手，所有人立刻冲上去砍杀起来。


    赵匡胤比谁都快，根本没看见他怎么出手直接冲上前将长枪刺入土匪头子的咽喉，紧接着抽出长枪抽出，血不沾锋，从赵匡胤枪头落下的竟然是红色冰块。


    周围一群人全傻了，立刻提刀上前。


    赵匡胤长枪威猛一挥，周围一群人立刻感觉虎口一麻，紧接着咽喉处一股凉气……周围所有人出刀之人手里的武功全被斩断，断口处被彻底冰封同时早出白色雾气，每一个人的喉咙都被长枪划过，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杀～”


    十八名契丹武士久经沙场，对战几十个人只是小场面而已，提着弯刀立刻上前。他们的武功虽然远不如赵匡胤强悍，但也是以一敌百的勇士，冲进人群中一阵乱刀疯砍，普通人根本无法近身。


    还没等反应过来，几十人被杀的只剩下几个腿快的往山里跑。


    “追上去～杀光烧光抢光。”


    十八名契丹武士杀得过瘾，而且不急着追赶，因为他们善长追踪猎物，寻迹而去不用担心这群人逃掉。


    宗信带着天涯往前慢慢的走，最后停在一个山寨门口，这个山寨规模不小，竟然还立起了寨门，门楼上有四名弓箭手把守着。


    前行的几个山贼跑回了山寨，立刻让人紧闭山门，因为他们被劫了。


    来到山寨门口，所有人都躲在暗处，宗信晚到一步看了看周围的情况，此地居高临下，确实易守难攻。


    宗信带着天涯现身，直接走到山寨门前高声叫道：“山寨里的人都给我听着，立刻交出所有金银珠宝，美酒美女，或许贫僧能大发慈悲放你们一条生路。”


    “好大胆的和尚，竟敢杀我的人，今日要你有来无回，放箭。”山寨门楼上，站着一个威武的中年人，看样子还有点能耐。


    听到寨主的命令，四个弓箭手立刻放箭。天涯吓得躲在宗信的身后，宗信都没抬头，直接伸手将四只箭失握在手中。


    “阿弥陀佛，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给你们活路不走，那可就怪不得贫僧了。”宗信立刻挥手，紧接着从暗处放出冷箭，门楼上的四名弓箭手多处中箭。


    宗信着宗信把天涯往后用力一扔，纵身跃起双掌对准门楼上的寨主轰了过去。山寨门楼有好几米高，原本没想到这和尚敢往上跳，更何况还有弓箭手把着。


    来得突然，只有硬拼，否则一定会被打中某处失了先机。


    ‘轰～’轻轻对掌，山寨寨主被轰出十几米远，呕出一口鲜血。


    十名名契丹武士立刻冲锋，赵匡胤抱着天涯单手提跑在最前面，到了山寨大门提枪一刺，大门硬是被刺破一个洞，里面的门闩也被震飞。


    十八名契丹武士踢开寨门冲进去一阵乱砍，里面还有一些老弱妇女，除了女人其它全部杀光。


    六名契丹武士勉强将寨主困住，其它人大肆抢夺。这群人根本就不是和尚，他们是杀戮成性的契丹人，最喜欢做这种事情。


    山寨寨主看着周围的一切急在心里，但却无可奈何。六名契丹武士的功力不算低，而且并不急于求胜，即便如此寨主在抢攻之时身上还是受了几处刀伤，而六名契丹武士毫发无损，像是跟他闹着玩。


    宗信带着天涯来到寨主面前，随后往前指道：“你看他现在是不是很可怜？”


    天涯点了点头，确实可怜。不止是这个寨主可怜，身边这些被杀的人也很可怜。


    “但如果为师的功力不如他，那时候可怜的就不是他们，而是我们。”宗信道：“这是为师教给你的第一件事，分清谁是敌人。只要对你拔刀的人，都是敌人，绝对不要可怜你的敌人。”


    “师父，你还是教我佛经吧……”


    宗信点头道：“也行……人分四相，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我相即是自己，人相即是朋友，众生相是除朋友以往所有人。”


    “照师父的意思……难道是以天下人为敌？”天涯悟性很高，立刻就知道宗信的意思了。虽说有四相，但宗信的意思就只有两种人，除了自己人之外其它都是敌人。


    “若无此心，便是天下人与你为敌。”宗信笑道：“除恶即是行善，相信自己是道，绝不动摇，否则就不是你杀他，而是他杀你。”


    “师父，你说的和我爹说的不一样。我爹说天下大道，仁者无敌。让天下所有人皆为人相，岂不是更好？”天涯悟性不凡，想起郭威的话。


    宗信叹了一口气道：“乖～你说的对，但却没用。”


    “杀了你这个妖僧。”寨主强行运功，提起十二成功力向宗信打了过去。


    宗信轻轻挥动袈裟档在二人之间，只见一道寒光闪过，等寨主明白过来的时候，右手已经被切了下来。


    ‘啊～～～’


    六名契丹武士绝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直接出刀有砍有刺，寨主彻底躺下。


    宗信双手合实道：“出家人杀念不易过重，对恶人只能给他一次机会，对好人可以给他两次机会。切记任何人都不能给他第三次机会，第一次机会是正道，第二次顶多是无知。”


    “那如果给人第三次机会呢？”


    宗信道：“那就是傻子，死了也活该的傻子。对这种人也不要有任何怜悯，怜悯天下，而非一人。”


    “弟子明白～”


    天涯也不知道这位师父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师父并没有教自己当和尚，而是有其它目的。


    十八名契丹武士将整个山寨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搬了出来，这个山寨的存货还真不少，两箱子金银财宝，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布匹器具，看样子是打劫了过往的商人。


    正中央还跪了一排女人，甚至还有几个小孩子。


    “主人，所有试图反抗的人都砍了，这些人挺老实没有反抗。”


    “诸位施主快快请起……贫僧法号宗信，听说这里匪患猖獗，百姓遭殃，贫僧特意前来断此恶根。诸位施主没有反抗，定是被这群没有人性的山贼强行绑上山来。护法听令，分些钱给这些施主，让他们各自安家，好好过日子。”


    宗信演的真像，即便刚才还厚道无耻的说以天下人为敌……


    “很无耻是不是？”赵匡胤笑道：“只要给自己一个立场，坚定这个立场，便是所谓的仁者无敌。”


    “我明白了。师父站在一个圣僧的立场上收了这十八名契丹武士，他们纵然做了坏事与自己无关，只是这些人恶习难改。师父只想打劫这个土匪窝，纵然杀了这么多人，他只为来消除匪患。留下其实大多都是土匪的亲属，原本可以全部杀掉，但师父希望他们为自己传名。”


    ‘当～～’


    赵匡胤轻敲天涯的小光头，随后道：“最后一句你说错了，宗信不在乎虚名，宗信只是怕错杀无辜，所以全部放走。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学，这个臭和尚比你相信中厉害得多，狡猾得多，而且慈悲得多。”


    天涯也很奇怪，以师父刚才的理论来说，他应该把这些人杀光，顶多留几个替自己传名。但却没有这样做，难道他真是怕错杀好人？


    把人都送走之后，宗信让几个人带着大半箱金银珠宝离开山寨，剩下的人放了一把火将整个山寨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