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现实与觉悟

    精英级魔兽似乎与普通魔兽不同，在楚南扯断疾风尖刺鼠的尾巴之后，居然出现了血涌如注的情况。


    没有了尾巴，疾风尖刺鼠也就失去了八成的战斗能力。


    楚南依旧是选择连续重踩把疾风尖刺鼠的脑袋给踩扁。


    疾风尖刺鼠死后，爆出来了一本书，和一坨……有些泛灰的老鼠肉。


    楚南捡起了两样物品：


    《柔水术》


    魔法阶位：一阶


    学习要求：拥有水系天赋


    基础消耗：2点魔能（单次）


    吟唱时间：8秒。


    基础效果：治疗，手掌触碰伤口，利用人体内的液体比例进行调控，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伤势。


    尖刺鼠的肉：有些酸，有些硬，勉强可以吃。


    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安若萱，楚南发现这个小姑娘可能已经被吓傻了，居然瘫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嘴，眼神中带着惊恐。


    楚南走了过去：


    “安安？不会这么胆小吧，又被吓出心脏病了？”


    楚南这不说还好，一说，安若萱竟然是直接哭了起来。


    “哎哟哟，怎么就哭了呢。”


    女人一般哭起来，要么是被爱人抱着哄好，要么就只能她自己停下。


    楚南就比较尴尬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哄，总不能上去抱着吧，那十有八九会被定义成“登徒浪子占便宜”。


    没办法，楚南只能蹲下，就面对面这么看着安若萱。


    安若萱毕竟没有经历过内测，对于众神大陆完全就是个未知状态，不得不说安若萱还是相对比较乐观，也或许是因为她身边有一个看上去不像坏人的“同类”，以及先前楚南对于驯兽师以及漂亮魔兽的描述，让安若萱的注意力放在对于契约魔兽的幻想之上。


    但刚才血淋淋的战斗，应该是把安若萱对于众神大陆的恐惧以及自己未来的迷茫给彻底激发了出来，这才忍不住哭泣。


    似乎是被楚南盯得不好意思了，安若萱渐渐止住了哭声，小鼻子已经通红了，一抽一抽地问道：


    “楚，楚南，你的手不疼么？”


    楚南左手早已经被鲜血给彻底染红，一截手臂上的肉已经被撕得面目全非了，但楚南都没有吭一声。


    这样的伤势，在内测时候，楚南不知道已经经历了多少次，虽然一直骂着游戏官方为什么把感官设计得如此逼真，但众神大陆的吸引力却没有让任何一个玩家因为这种痛苦而放弃。


    当然，此时的安若萱，不需要这种回答。


    楚南：“我也很想喊两声来着，谁知道你哭起来，我再喊就没意思了，而且，我使用了注意力转移大法，所以，算是自我催眠，也就没那么疼了。”


    安若萱：‘怎么注意力转移呀？’


    楚南：“看你咯。”


    安若萱：“.……”


    楚南的玩笑似乎有些效果，安若萱原本抿起的嘴唇似乎有变换弧度的趋势，但却是转瞬即逝：


    “楚南，这个游戏，我能不玩么？”


    楚南一怔，只听到安若萱接着说道：


    “不对，这真的不是游戏，楚南你知道你被那头跟狗一样大的老鼠咬住的时候，我有多怕么，仔细想一想，如果你打不过的话，很可能会死的，我也跑不了，也会死的，系统真的会让我们复活么？就算复活，死亡权限归零了，还是会死，我好怕……”


    死亡，这是每个人最难以去面对而又不可摆脱的命运。


    楚南这才想到，内测时候，不管有多痛苦，所有人都只把众神大陆当做游戏，所以无所畏惧。


    而现在，地球，有一千万人进入了众神大陆，每个人都开始要跟死神对话，死亡的恐惧会环绕在他们的内心，就如同安若萱这般。


    甚至，就连楚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


    只是，跟安若萱不同，楚南知道，已经不可能回到原本的生活了，从目前系统做出的所有行为来看，系统是不会允许有人退出的，要么活下去，要么死亡权限归零然后消失。


    所以，比起安若萱，楚南也算是提前做了不少心理准备，与楚南有着同样心理准备的，应该就是那些受到系统照顾，参与了内测的玩家们。


    楚南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给安若萱一个理由，一个鼓起勇气把这个“死亡游戏”继续玩下去的理由。


    楚南沉声道：“安安，我问你几个问题可以么？”


    安若萱似乎十分沮丧，但还是点点头：“嗯。”


    楚南：“如果有一天，一个在众神大陆获得很强实力的人，回到地球，发现了你，看上了你，要你服侍他，你怎么办？”


    “啊？”


    楚南这个问题，似乎让安若萱不知所措，瞳孔突然一缩，突然想到了什么。


    楚南盯着安若萱说道：“我来告诉你吧，如果这个人足够没良心，他可以选择直接威胁你，而且是要你自愿去服侍，因为你不这么做，你的家人，你收容所的所有动物，都会被他杀了，如果他是黑暗法师，他还可以选择利用黑暗魔法的特性直接禁锢住你的身体或者是诱发你身体某些方面的本能，让你迷失心智，当然，还可以有其他的做法，我就不用举例了。”


    楚南说道：“你看，别说系统不会让玩家退出，就算可以，你也会被洗清有关众神大陆的所有记忆，那回归平凡生活的你，有一天碰到这个情况，你怎么办？系统已经说了每隔一段时间所有玩家将会被传送回到地球，也就是说，玩家在众神大陆获得的力量，将会影响地球，你认为，到那个时候，地球，是谁说了算？”


    “是强者，是在众神大陆获得更高等级，更优秀装备的强者。”


    不等安若萱回答，楚南便已经给出了答案。


    “因为众神大陆，我们已经不能回到从前的生活了，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地球，要么适应，要么任人宰割，不管你是出于对自己的保护还是对身边人甚至是收容所那些小动物的保护，你都需要战胜你内心的恐惧，哪怕那恐惧来自于死亡。”


    楚南把那本《柔水术》放在了安若萱身前，站起身：


    “我去想办法生火，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好好想一想吧，我知道这很残酷。”


    楚南转身就走，却被安若萱叫住：


    “楚南！我，我只问一个问题。”


    “说。”


    “我们在进入众神大陆时就相遇，这或许可以说成缘分，但不管怎样，顶多也就算萍水相逢，我心脏病突发你救我，遇到魔兽你也保护我，你不对我动手动脚，所以我不信你是看上我了，那，能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么？”


    楚南朝着一处灌木丛走去，头也不回，不过安若萱还是听到了楚南的回答：


    “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心脏病突发。”


    说是这么说，但究竟是因为系统给出的强制任务，还是真的是因为安若萱的心脏病，或许楚南自己，也给不出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