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文海的黯然

　　一番现场教育后，汉奸们从精神到肉体上被彻底征服，李远强得以趁机签订城下之盟，不但全面接收汉奸们的私人武装，而且还完整无缺的得到了各地行政权。

　　最后，又有汉奸提议给游击队捐款、捐粮食，李远强本着自愿的原则，“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送走心情复杂的汉奸们后，李远强的心头简直了开了花，这些汉奸几乎送上了一个完整的连队，虽然武器装备非常差，但倒也有五十多支各式各样的长枪，还有三十来把各式短枪，加上以前狙击文海时，缴获的各种老式武器，已经有条件组建一个新编连队了。

　　“传令！”李远强大声喊道：“立刻将各个村子的民团集合起来，我要亲自见见他们。”

　　小五听到李远强语言中带着兴奋，也忍不住高兴起来，说道：“李大哥，咱们根据地现在可以组建新编第四连队了。”

　　八路军游击队和接触过的国军完全不同，虽然连番大战、每次都到了伤筋动骨的地步，但几乎每次都能迅速恢复元气。

　　众观整个抗战历史，国民党及其各派系军阀，执行的都是片面抗战，对待人民犹如肆意宰割的牛羊；而共产党在敌后，则是充分发动群众，实行全面抗战，对地方的控制力，达到了水泼不进的地步。

　　即便是最顽固的中间、甚至敌对势力，一旦投靠共产党后，很快就会被“抽筋扒皮”彻底改造，再也翻不起任何风浪。

　　大青山游击队的三个连队，几经大战早已经没有明确的界限。为了打仗，将其它连队的班、排，全抽调到另一个连队是常事。当初由王打铁一再珍惜、由王家村子弟组成三连，早就已经成为了历史名词。

　　随着大青山游击区的扩大，游击队也在加紧扩编游击队的军事力量，以巩固消化新区。

　　刘云为了让老百姓们涌现出拥军、积极参军热潮，甚至派人请来了名戏班，在各个老区、新区搭台演出，给游击队、区政府做宣传。

　　老百姓在辛劳一天后，晚上拖家带口的去看戏，而一干干部则趁机深入群众中间做宣传、展示亲民。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干部们苦口婆心的劝导下，短短的几天，新区的群众，对外来的八路军不再排斥，新区的民兵队伍也在飞速扩展。

　　老百姓答应让自家子弟入伍后，游击队第二天一大早，就会派出干部到村民家里来接人，给参军的子弟穿红戴绿，彻底打破了“好男不当兵”的恶俗。

　　现在，老百姓在村外转悠一圈，就能亲切地看到子弟亲人喊杀声震天的训练。

　　当然，群众也并不是没有怨言，当兵，原本就是为了“吃饭”！可是子弟居然全部被送去参加民兵，这却不像正规部队那样对食宿“包干”。

　　在老百姓们看来，自家的子弟，除了每天扛着长矛木棒，吆喝一阵以外（例行训练），再就是永无止尽的挖掘地道，这实在是没出息！而且游击队的兵，也实在是少了，鬼子一来就得漫山遍野“跑日本”。

　　当然，随着游击队的进驻，老百姓们也体会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游击队开始组建农会、开展“减租减息”运动，但凡是有土地出租他人耕种者，无论是宗族核心、还是背景深厚的土财主、或是书香门第，一律降低田租，不得盘剥贫农，且这些有产者本身，还要按照人头缴纳根据地的赋税。

　　……

　　游击队的前途似乎一片光明！

　　甚至是还在路上回转的马常青，不知道已经有一个满员的连队，正在等着他呢！

　　而且，马常青也带回来了一百多人、枪，这样一来又可组建新编连队，不久游击队就会急剧扩大到五百多人、枪。

　　实际上，在不知不觉中，根据地的经济危机在悄然来临。

　　根据地急剧扩大后，共有村子十六个，总人口不过八千多，但是这个时候的中国农村，生产方式落后，根据地的土地贫瘠，游击队在农村的基础工作尚不成熟，加上那些户籍是外地的民兵，他们无依无靠，全都是靠游击队吃饭的（本地民兵都是全免费），差不多达到了十几个农民养一个人，而且这个比例还正在慢慢的升高。最后，外围的情报机构也是要钱的，从汉奸手里卖情报更是离不开钱……

　　虽然李远强是一个出色的职业军人，但是也不可避免的沉浸在实力扩大的喜悦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分崩离析的危险正在悄然来临。

　　※※※

　　林黑羽和李向阳因为互殴一事，早就互不理睬，而刘云寻思着让他们两个多接触，试着化解互相的怨气。

　　叶齐和冯汶的办事效率，还是非常迅速的，根据俘虏提供的口供，很快找到了文海的藏身之所。刘云带着林黑羽和李向阳，经过几个小时的奔波，一路疾行赶到了老高村的外围。

　　老高村的村口。

　　一面日本军旗挂在旗杆上有力无气的飘着，稀稀拉拉的几个壮丁站在村口，两个抱着刀枪似睡非睡，另两个坐在地上不知道谈论着一些什么，大砍刀也早就丢一边去了。

　　出发的时候，刘云就送给林黑羽一把驳壳枪。

　　林黑羽将驳壳枪揣在怀里，眼角不时的射向刘云，只待一声令下，就会挥舞驳壳枪摸过去痛宰村口的汉奸。

　　时间一久，林黑羽因为兴奋和紧张，而使手掌渗出了细密的汗水，但是一直等到心潮不再澎湃、手掌心的汗水完全蒸发了，刘云却连眼睛皮子也没有抬。良久，林黑羽忍不住问道：“营长，什么时候才可以行动？”

　　刘云转头看了看对林黑羽，突然莫名其妙的问道：“现在已是中午了，你的肚子饿不饿？”

　　林黑羽虽不知道刘云为什么这么问，但为了给刘云一个好印象，还是摇头说道：“不饿！”

　　“你不饿人家的肚子会饿！你看！”刘云指着老高村四处冒起的淡淡炊烟，继续说道：“有生火做饭的地方就有人，炊烟越密集，就说明人越多，明白吗？”

　　一边的李向阳忍不住插嘴道：“要多用用你的脑子！”

　　林黑羽好没生气的瞪了李向阳一眼，暗自冷哼一声。

　　“嗯！如果出现大规模的军队驻扎，那么他们的炊烟一定非常浓厚！”林黑羽一面喃喃的自言自语，一面伸长了脖子向村子里面张望。

　　村子里的东南方向炊烟比较密集，而且长久不衰，与此相反的是，西北方向只不过断断续续的冒出了一阵炊烟，然后若有若无的就那么消失了。

　　“从西北角进去！”李向阳抢先说道：“那边的人少，而且整个村子里的也并没有大队伍。”

　　刘云赞许的点点头，说道：“很好！待会儿进村子后千万不要紧张。”考虑到林黑羽是第一参加这种危险的游戏，又笑着对他问道：“要不待会儿你就不要进去了，留在外面把风？”

　　林黑羽一愣，立刻就像受到侮辱一般跳起脚来，几乎要吼叫起来：“凭什么？我要去！”

　　李向阳冷笑一声，也不甘示弱的挥舞着拳头喝道：“让你听命令，哪来那么多废话？”

　　刘云站起身来，不由分说拉住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林黑羽立刻拼命挣扎，死也不要让对方的“脏手”碰到自己。

　　见状，李向阳也忍不住要发飚了，皱着眉头喝问道：“都要干什么？造反啊！”好不容易两个人的手才握到一起，刘云又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两个刚见面就如此不和，这怎么行？将来的日子还很长，你们两个要合作的机会多了。在战场上，你们必须放下一切私人恩怨，绝对相信自己的战友，否则终将害人害己！”

　　两个“小朋友”互相别过脸去作不屑状。

　　刘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之所以闹矛盾，是因为我的原因，我都不生气了，你们为什么还计较呢？”

　　“小朋友们”顾及面子，哪里会如此轻易向对方服软？！刘云轻轻摇摇头正要说话，林黑羽却抢先开口道：“营长，我要跟你们一起进去，我可……”为了不刺激李向阳，后面“我可不比李向阳差”这句话犹豫后还是吞回去了。

　　林黑羽也知道刘云必不喜欢那种纠缠不清的人。

　　刘云向李向阳看过去，李向阳顿时紧张起来，急忙说道：“我可不愿留下，我的枪法好。”

　　刘云原本就没打算留人把风，正色说道：“好！既然你们都要跟我去，但我的丑话可是说在前面，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镇定，如果被那些汉奸抓住了，那可要被人活活打死的！”

　　李向阳的肩膀上，扛着用布片层层裹起来步枪，怀里还揣着驳壳枪和刺刀。

　　刘云伸手将李向阳肩膀上的步枪取下来，说道：“一个小孩子扛着这么长的东西，很让人怀疑的。”又指着那些无精打采站岗的壮丁说道：“这个村子的汉奸，虽然不知道咱们会来，但是他们只要一声锣响，肯定会蹦出上百个人的汉奸狗腿子。”

　　刘云见识过这个时代的“联防联治”，还是很厉害的！

　　老高村为了防备土匪，很久以前就修筑了完整的土墙，将整个村子围起来，只是因为年久失修，很多地方已经破旧不堪。

　　现在，老高村为了防备八路军游击队的报复，“维持会长”听从文海的建议，在村口安置了岗哨，还在村安排了一些巡逻队，并且还与村民们商量好，一旦发现“土匪进犯”，一声锣响就集体出动。

　　三人翻过低矮的土墙，躲开稀稀拉拉的巡逻队，原本以为这里的人，只不过比较稀少而已，但是没料到这里的房子大多为空宅，好象进入“鬼村”一样。

　　刘云略一思索，估计这里的老百姓，可能是为了躲避战火而背井离乡了。

　　三个人躲躲闪闪的走了老远，才遇到单个的村民，不等刘云一声令下，李向阳飞快的扑上去捂住这家伙的嘴巴，另一只手狠狠地敲在他的脑壳上，那家伙浑身一软，终究还是失去了反抗。

　　刘云一努嘴，林黑羽立刻跳过去，帮助李向阳将村民拖到隐蔽的角落里。

　　“你是想死还是想活？”李向阳手里的刺刀，在村民的脸上比划着，不时露出笑脸。

　　村民经过初期的紧张后，现在已经恢复一些理智了。土匪抓人，不就是为了“钱”这个东西吗？嘿嘿！老子全没有！而且，土匪一般也不会为难贫苦百姓，这是大青山土匪不成文的规矩，谁犯了这个规矩，就会被道上的人鄙视。

　　“小兄弟！这你就找错人了！你看兄弟我像有钱的人吗？”村民挤出一个笑脸想攀交情，盯着眼前不断摇晃的刺刀，吞下一口口水继续说道：“有什么要我效劳的地方，兄弟只管开口，嗯……村口有几家大户，要不我带你们过去？”

　　李向阳觉得这个家伙实在不顺眼，手中的刺刀一扬，就要扎向着村民的肩膀。

　　谁让这村民大胆“兄弟长、兄弟短”叫唤的？

　　李向阳的手腕刚刚抬起来，就被一只大手及时抓住了。刘云在后面不满的轻声喝道：“我要的是口供，不是一条人命！”

　　林黑羽在一边“嘿嘿”的幸灾乐祸笑起来。

　　村民被李向阳挥起的刺刀吓了一跳，呆了两秒钟，急忙说道：“各位好汉千万不要为难我，你们要什么只要我能够办到，一定双手奉上！”说着居然带着呜咽声，低低哭起来。

　　“好啦！好啦！”李向阳用刺刀拍着村民的脑袋，不满的说道：“还一个大男人，居然只知道哭！男人流血不流泪！”看到村民依然在号哭，不耐烦地威胁道：“再哭我就真捅啦！”

　　刘云皱着眉头看着李向阳，这个小子一天天在长大，也一天天变得成熟起来，成熟得有点让自己陌生，从刚才的心狠手辣来看，简直就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做的事情。

　　村民好不容易才压制住心头的恐慌，断断续续的问道：“各位好汉，你们到底要什么？”

　　“我问你！”李向阳问道：“那个大汉奸文海在什么地方？别说假话！不然！哼！”说完死死的盯着村民。

　　村民顿时大松了一口气，神色也放松了不好，说道：“你们肯定不是土匪！你们一定是王家村的八路军游击队！对不？”看到李向阳又要发怒，急忙继续说道：“这年头找文队长麻烦的人还能有谁？你们不是游击队又会能是谁？那个文海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弟弟就是被他拉壮丁带上战场的，后来被你们俘虏了，这家伙却四处造谣说什么游击队大开杀戒、血流成河！简直就是满口喷粪！害得我全家为我弟弟造了一个衣冠坟、我爹娘哭得昏死过去几次，直到我弟弟安全回来了，我们全家才松了一口气。

　　哦！他回来了还一个劲地说游击队的好，说你们讲义气！你们放心，我说的绝对是实在话……”

　　“好啦、好啦！”李向阳不耐烦地喊停，“快说文海这个大汉奸在什么地方？”

　　“他？”村民一脸解恨的样子，说道：“这个王八蛋弄得周围各村子的‘维持会’怨声载道，各地的体面人物一起到卓县的日本太君那儿告了他一状，现在这个混蛋已经得到军令回去了。”

　　刘云急忙凑上来问道：“他走了多久？”

　　村民赶紧回答道：“这个混蛋带着十几个特务，坐着担架才走了不到一顿饭的工夫，难道你们还想追上他？”说完，眼睛来回梭，三个人和十几个人怎么打？

　　不等村民反应过来，刘云硕大的拳头落下，不轻不重的敲击在村民的后脑勺上。村民摇摇晃晃着脑袋，向一边歪倒着昏迷过去了。

　　刘云挥挥手，说道：“他们抬着伤员，速度肯定快不起来，走！”

　　文海躺在担架上，手里捧着一本古书面无表情地看着。在担架的前方，是一个从县城来的传令兵。

　　良久，文海手中的书没有翻动一次。抬担架的特务，也渐渐察觉到了文海并没有在看书。

　　“啪！”文海突然合上书，对前面的传令兵喊道：“前面的，就是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队长！您有什么吩咐？”传令兵点头哈腰的跑过来了。

　　文海掏出几块银元送到士兵的手里。伪军心中一喜，正要表示感激，不料文海的目光实在是冷冰，居然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感激的话到了嘴边，又不自觉地吞回去了。

　　“我要问你一些事情，你不得撒谎！”文海淡淡地说道：“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文海的威名在卓县谁人不知？！伪军慌忙点头，说道：“文队长只管问，我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这一段时间里，有没有人在佐佐木太君的面前说我的坏话？”文海想了想，具体问道：“有没有哪个‘皇协军’军官公开说我的坏话？”

　　暗地里骂人那倒是其次，可一旦有人在佐佐木面前，进献谗言那就不妙了！文海也知道自己和同僚的关系比较僵硬，一旦有人带头攻击自己，其他人肯定附和。

　　只是，这种军官之间的尔虞我诈，一个小小的士兵怎么能够接触到呢？！可是不说一点什么又不能交差。伪军士兵绞尽脑汁的想了好久，才想到了一件事情，高兴的说道：“还真有一件事情，就是这附近一些村子的‘维持会长’们，突然集体到佐佐木太君的面前告你的状，这件事情大伙儿都知道。”

　　原来如此！文海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对满脸笑容的伪军挥挥手，压抑住愤怒说道：“你走吧！”

　　文海在农村这段短短的时间里，可没有作下什么好事情！为了得到佐佐木的看重，每次县城下达的征收任务，文海都是超标完成，虽然得到了佐佐木的赞许，但却可不避免地引起了地头蛇们的公愤。

　　而文海带人试图给泰村解围的时候，十几个村子（还有一些村子来不及集合）的私人武装几乎被文海毁于一旦，偏偏游击队非常仁慈，并没有像文海所造谣的那样大开杀戒，民团们陆陆续续回来后，文海为转移注意力而发布的谣言不攻自破。

　　鉴于文海的种种劣迹，那些“维持会长”和村民们，已经将其恨之入骨了。

　　虽然“维持会长”将文海赶走，会招惹游击队趁虚而入、祸及自身的安危，但备受其苦的汉奸们，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小路。

　　一路狂奔，林黑羽的耐力是最差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上下几乎被汗水浸透，几乎是东倒西歪的追赶前面两人。

　　见状，刘云命令道：“李向阳，你过去帮林黑羽一把。”

　　李向阳条件反射般的点点头，反应过来后却又一愣，不满的说道：“他有手有脚的，为何要我帮他？”

　　后面的林黑羽，喘着气反驳道：“哪个要你帮了？我不知道跑得有多快！哼！”

　　一路上两人唧唧歪歪的争吵，时间过得也很快，脚下的路程，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大半，文海的担架队就快要被追上了。

　　“快看！”李向阳用手指着前面，前面十几个衣着光鲜的大汉推着自行车，其中有几个吊着胳膊、打着绷带，还有两个大汉用担架抬着一个人。

　　“到山顶上去！”刘云一挥手，钻入一侧大路的树林子里，一边跑一边解开枪上的布条。

　　因为文海的伤势没有好，必须躺在担架里，所以特务们也只好跟着一路步行。文海手下的几个特务，原本就受了轻伤，所以走得很慢，其中一个特务，这两天雪上加霜的染上了风寒，更是艰苦之极。

　　“你来！”文海突然良心大发，从担架上跳了起来，将那个受寒而不停打摆子的特务，按到自己的担架里。小特务一惊，正要挣扎，文海不耐烦的说道：“让你躺下去你客气什么？走！其他人都别看了。”

　　文海驱散那些惊讶不已的手下特务后，轻轻活动了一下身体，肋下已经不那么痛了，估计伤口已经慢慢的融合了，相信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向佐佐木大佐请辞。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南方战场才是自己大展拳脚的地方。

　　文海又想到那个三番两次折辱自己的刘云，暗道一声可惜！因为佐佐木的优柔寡断，这辈子都没办法活捉他了、实在是便宜他了……

　　文海正在幻想率众与刘云大战三百回合之际，冷不防“砰”的一声枪响，文海立刻条件反射般的藏到一棵大树下，一干特务们纷纷甩开自行车，各自找地方隐蔽，而担架上的特务，睁着血红的眼睛一动不动，显然已经归西了！

　　文海忍不住暗骂道：“王八蛋！”如果不是刚才万念俱灰，将担架让给这个手下，现在死的人就已经是自己了！

　　这到底是谁干的？文海的脑中，同时浮现出游击队、以及那些阳奉阴违的“维持会”会长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