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未来匪王

　　矿区。

　　土匪围攻日本株式会社的尝试，很快就土崩瓦解了，日军急匆匆的赶来后，还没有来得及看到土匪的影子，整个战斗就已经结束，而日本浪人们则追了一百多米，就完全失去了土匪们的踪迹。

　　土匪们就像泥鳅入池，钻入树林子就消失不见。

　　矿区外，不断传来鬼子和浪人们的大呼小叫，宋意有些烦躁的跺跺脚，这种鬼地方实在是一天也不愿意呆下去，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能不能挨过这个冬天还不得而知呢！

　　看守战俘们的年轻浪人，听到了外面的好消息，戒备心完全放下来了，带着笑脸频频地回头向身后望去。

　　宋意突然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虽然这样做也非常危险。

　　当浪人再次回头向后望去的时候，一个身材高大的战俘，撒腿猛地向浪人扑过去。浪人听到动静慌忙回头，一边大声吆喝着，一边飞快的弯腰端起机枪。

　　高大战俘一边向前狂奔，一边向前猛地甩手，一道白光从手腕处一闪而逝。

　　“噗”！一把不甚锋利的人造匕首，抢先扎在浪人的胸口上，浪人年轻的脸上顿时浮现极大的惊恐，捧着胸口的尖刀，“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战俘跑上去紧紧捂着浪人的嘴，用力拔出了匕首，浪人苍白的脸立刻变得狰狞起来，想大声喊叫却又喊不出来，正在垂死挣扎的时候，高大战俘低低的咒骂一声，又反手将浪人的颈部大动脉划开了。

　　“成功了！”宋意赶紧扒开身边的人群，跑上前去。

　　五十多米的距离，仿佛一瞬间就过去了。

　　宋意急吼吼的一把抄起浪人的机枪，看到跟上来的战俘吵杂声越来越响，忍不住将枪口对准众战俘们，低声吼道：“再给老子叫一声，统统给你们‘突突’了！”

　　战俘们立刻安静下来了，宋意一边派人到外面站岗放哨，一边快速整顿众战俘，一百一十个战俘很快就被编成了五个小队，由宋意的五个旧部分别担任队长。

　　“从这里到出口，一路上都没有隐蔽的角落，所以我们不可能不会被发现。”宋意给几个部下一一分析道：“我们只能拼命向外跑，在鬼子和浪人们反应过来之前逃出去，即使是被日本人发现、开枪了也不要停下脚步，记住，只管向前冲！”

　　“有情况！”用飞刀捅死浪人的大汉折转回来了，一边跑一边着急的喊道：“快！有两个日本浪人过来了。”

　　“他奶奶的！跟老子冲”宋意骂了一声，端着轻机枪窜了出去，身后一百多战俘也立刻纷纷跟上。

　　※※※

　　游击队营地，王家村。

　　鬼子退走后，汪直跟着游击队回到了王家村，此时的王家村不叫王家村了，房屋倒塌、水源被污染、菜园田地的作物全部被毁，王家村一片废墟，倒好像是个几十年没有人居住的死地。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对于汪直来说，最重要的作坊完蛋了！偏偏这个时候，几乎没有人看到经济对于战争的支撑作用，即使是李远强，也被局限在自产自足的小农经济上。

　　游击队对汪直的轻视是有道理的，在战争时期，经费非常窘迫！与其将有限的资金，投入在没有把握的作坊上，还不如多养活一些战士。

　　最主要的是，就算汪直能够捣鼓出土制肥皂，可是肥皂又能卖给谁？！东洋人卖的洋肥皂那才叫物美价廉。而且最主要的是，鬼子的封锁线就摆在那里，根据地的物产，根本就不能大量运出去。

　　汪直惆怅的看着地上支离破碎而腐烂的木头，这些黑色肮脏木块，原本一张大门的一部分。不仅仅是大门，整个作坊都被鬼子和伪军毁灭性的破坏了，也就是说前期的投入完全付之东流。

　　周围的几个工人，直愣愣的看着汪直。工人是拿工资的，对于作坊的去留，就等汪直一句话。

　　“大家先回家去歇息几天。”汪直发现工人们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知道他们的意思，继续说道：“等刘营长回来了，你们就马上赶回来复工！当然，这一段时间的工资照发。”说完对他们挥挥手。

　　汪直非常罕见的点燃了一根土烟，蹲坐在门口“吧嗒、吧嗒”的吸起来，想想也觉得郁闷，刘云才出去没多久，整个游击队就没有人重视工坊了！

　　一丝丝的烟雾慢慢的腾起来，刘云的笑容在烟雾中渐渐的浮现出来。整个游击队、不！回国后所接触到的中国人之中，只有刘云一个人说过“商业立国”。就因为这一句话让，汪直果断放弃了国军间谍的身份。若论志同道合和价值观念，整个游击队也就只有刘云一人！

　　哼！作坊做出来的东西，怎么会买不出去？！当初和刘营长一起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这才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自己更加激进的人，刘云说过，为了赚钱，做出来的商品，哪怕是卖给日本人也是允许的！当然，这些东西必须是高档消费品，绝对不能允许和杀人的武器有任何关联。

　　汪直深深地吸了一口土烟，让烟雾在肺腑中酝酿了一番后，才慢悠悠的吐了出去，这个世界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首先，刘云对日本人进展神速的攻城略地，没有任何忧虑感，一丝一毫也没有！他仿佛根本就没有亡国之虑！其次，刘云在很多时候，与李远强有相当大的差异，按道理来说，同样的红军干部，应该大致一样吧？！可是他们所奉行的政策，却绝然不同，甚至刘云的口音，也不是正宗的白话。

　　刘云是实用主义者，甚至还开玩笑着说“为了金钱可以考虑将灵魂卖给魔鬼”这句话，这句话让人很难承受……

　　咦？不对呀！刘云是怎么知道这句西方的谚语？

　　良久后，汪直吐掉短得不能再短的烟屁股，站起来离开破碎的作坊。

　　现在能做的……也就只能等待刘云回来了。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能够理解自己的人，那么毫无疑问就是刘云。

　　※※※

　　暮云镇。

　　战士们将伤员集中起来后，刘云一边给战士们包扎伤口，一边看着地上的鬼子尸体，注意到很多小鬼子的头盔甩落到在地，记得刚刚来到这个年代的时候，没有头盔的日子，还真的蛮难受的，作战的时候总觉得头上少了一些什么“盖着”。

　　刘云知道那是长期养成的习惯，每个特种兵都很倚重自己所熟悉的装备。一旦缺少了就会心里不踏实，而头盔是更是装备中的重中之重！

　　“同志们！”刘云对战士们大声喊道：“每个人带一顶头盔。”

　　这个头盔是好东西不能浪费了，最主要的是以后一定要自己做头盔，哪怕是用生铁皮也要做！当然，刚开始的时候还就只能用铸铁制造，为了让战士们舒适，内层可以垫上一些布片棉花以防止撞击。

　　闻讯后，几个还能战斗的战士，都捡了一顶头盔戴在头顶上。

　　在一旁给刘云打下手的“小黑子”，正要说话的时候，突然“哗啦”一阵喧哗声传来，从镇口处冒出了上百号人，一个个杀气腾腾的手持砍刀、火铳，最不济的也拿了扁担。

　　刘云一愣，用疑惑的眼神向小黑子望去。

　　小黑子飞快跳上健马，对刘云说道：“长官稍等，我去去就来！”然后就向人群疾驰而去，一边骑马狂奔，一边带着兴奋的口气，大声喊道：“大家少安毋躁，咱们镇上的鬼子已经被全部消灭了！”

　　那个叫林慈的中年人，看到小黑子安然无恙后，松了一口气，但远远地看到一地的鬼子尸体后，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难怪镇上没有一个鬼子了，原来全部被打死在镇外了。

　　小黑子将林慈引到刘云的面前，恭敬地说道：“长官！这是我叔叔，叫做林慈。”

　　林慈知道刘云等人不是土匪、且又看到满地的鬼子死尸后，心中的轻视早就无影无踪了。

　　林慈客客气气的打了一个拱手，恭敬的说道：“长官的队伍真是雄壮，杀倭人实在是大快人心！兄弟我是镇上林家二族长，镇上略备薄酒，请长官一行人移驾镇内，小饮几杯如何？”虽然这年头万万不能得罪小日本，但国军那边也不能放弃，况且这小日本也实在是太坏了！

　　刘云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谢谢，好意我只能心领了，下次一定光临！”停顿了片刻后，又不放心的问道：“这附近有鬼子的据点吗？近不近？”

　　林慈想了想，“长官！附近除了两支百多人的‘皇协军’以外，就没有小日本了。”

　　刘云听到这话后，略微紧张的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但是依然不敢继续逗留太久，免得夜长梦多，转头对着小黑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去问问你叔叔，如果你去当兵，家里人会反对吗？”

　　林慈听到小黑子要当兵，顿时大惊失色，正要说话的时候，小黑子却抢先说道：“长官多虑了，我自己要当兵，关我家里人什么事情？”又好没生气的对着林慈嚷道：“叔，这件事情你别管！”

　　林慈一把将小黑子拉到一边，低声劝导起来。

　　刘云看在眼里觉得好笑，小黑子明显就是大家族中的小少爷、现代社会的小皇帝，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绝不是什么当兵的材料，心理素质可能还不如潘贵二。

　　小黑子被林慈唧唧歪歪烦扰一阵后，弄得焦躁起来，猛地一把推开林慈，大声吼道：“老子就要去当兵！你能奈我何？”说完不再搭理林慈，向刘云飞快的走来。

　　林慈也被小黑子弄得满肚子的火气，一边追一边吼道：“好个畜生！给我站住！”追上去一把抓住小黑子的后衣襟。

　　小黑子大怒，立刻不甘示弱的回头，和林慈扭打起来。

　　一干游击队干部战士们，看得目瞪口呆。

　　刘云轻轻的摇了摇头，小皇帝？真是一个小皇帝！这种人才可不能收。正在低头思考的时候，突然思维被什么卡住了，林黑羽？暮云镇？难道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大土匪黑子？

　　刘云皱着眉头向后望去，小黑子满面稚气的脸上，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难道真的是他？

　　“黑子”是解放战争期间，“崛起”的新兴超级大响马，一生非常曲折离奇！

　　在抗日战争期间，“黑子”集结了几十号人，自任队长率部去投靠八路军，但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而没有成功，后来也曾经和八路军合作打鬼子，并且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

　　但是进入解放战争后，作为革命老区，土改组进入暮云镇丈量土地的时候，黑子和共产党的关系迅速恶化了。

　　黑子带人捕杀了一批农村干部和进步骨干。

　　全国解放后，公安局、民兵针对黑子的历次大搜捕，居然都是无功而返。

　　黑子在山野中足足“纵横”了十年！被人民公安机关抓捕归案之前，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灭门！以至于农村基层干部闻“黑”色变。最血腥的一次灭门发生在五九年，众叛亲离、孑然一身的黑子悄悄潜下山，将本族一个“叛逆”族叔全家十口人残忍的分尸了，连无辜小孩子都没有放过。

　　这件血案很快上传到省里大领导的耳朵里，知道这件事情的领导没有一个不“拍案而起”的，很快，省委经过集体讨论，勒令卓县的公安局长“下岗”，然后从省里抽调精锐的公安战士，下到卓县进行拉网式收捕。也就在五九年的冬天，黑子终于被缉拿归案。

　　据资料记载，黑子被抓获的时候，胡子拉渣、浑身肮脏、气味难闻形同野兽。十年的非人生活，同样给黑子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据公安战士叙说，黑子被包围后，只稍微作了一番反抗后投降了，然后低声下气的向公安战士乞求食物、衣服等物品。

　　当时的公安战士恨极了黑子，不肯给干粮、衣料，反问黑子躲在山上吃什么，黑子很自然的例举了生吃的小动物、野菜，或者干脆下山偷东西吃。

　　押解回来的途中，黑子自知必死，反而放开了心怀，笑眯眯、满不在乎地给沿途围观的老百姓打招呼，只是老百姓始终不敢“回礼”。公安战士看到犯罪分子如此猖獗，干脆将黑子的嘴巴牢牢堵起来！

　　在公审前夜，黑子将裤子系在房梁上，彻底了解了自己……

　　一旁，康富一手提着马常青的、多处卷刃的大砍刀，一手扶着歪歪扭扭的马常青，看到刘云望着林黑羽发起了呆，大声喊道：“营长！很难办呀！咱们的伤兵太多，没办法全部带回去，怎么办？”

　　林黑羽立刻对身后的族人喊道：“你们快过去给长官们收拾收拾，再找人将国军伤员全部抬回去。”

　　虽然林黑羽以后的归属问题很难确定，但是刘云还是挺感激的，要不然这些伤员还真伤脑筋。刘云微笑着，对林黑羽说道：“谢谢你了，小黑子……”下面的话却说不下去了，又发起了呆。

　　林黑羽得到表扬后，立刻受宠若惊的说道：“长官说笑了，区区小事又何足挂齿？！”

　　刘云脑浆开始急剧的翻滚起来，究竟要不要将林黑羽招揽到麾下？如果林黑羽以后还是按照历史的痕迹，蜕变成超级大土匪，那么就会因为介绍人的裙带关系，而对自己的仕途，造成重大的打击！

　　刘云可不想在“整风运动”或“文革”的时候，被人揪住小辫子不放！那些功劳和政治资本顶天的前辈，还不是说打倒就打倒了？！

　　林黑羽看到刘云心不在焉的样子，关切地问道：“长官您怎么了？”说完就要去扶刘云。

　　刘云还在惦量事情的利害关系。

　　林黑羽应该是林氏家族的未来继承人，极可能就是共产党铲平氏族势力的时候，与共产党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只是现在的林黑羽，显然还没有到穷凶极恶的地步。当然，和一般的青年人比起来，林黑羽更加冲动、不计事情的后果。

　　想到这里刘云又想到了李向阳，心中非常担忧，那个小子咋还没有回来呢？

　　就在林黑羽的手，刚刚接触到刘云的时候，刘云也终于下定了决心，人是可以变的，如果从现在起严格管教，彻底改造小黑子的思想，强迫他从狭隘的氏族观念中走出来，凭着小黑子的天赋，也不失为游击队的一把尖刀。

　　想到这里，刘云眼睛眨也不眨的、冷冷的盯着林黑羽。冷峻的眼神，盯得林黑羽心头一阵阵发毛，不由自主地慢慢低下头来。

　　“你是不是想要当兵？”刘云严肃的问道：“你往那边看去！”说完抬手对着几十米外一指。

　　一个重伤未死的日军士兵，在低声地哀号着，满是鲜血的身体，也在轻微的颤抖。

　　刘云抬驳壳枪“啪”的开了一枪，日军伤员的脑袋上立刻迸裂出一朵“鲜花”。

　　刘云吹了吹枪口上的硝烟，淡淡的说道：“当兵打仗不是小孩过家家，如果谁敢不服从军纪，他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说完，又指指自己的脑袋，加重语气强调道：“一旦参军就别想回家了，胆敢当逃兵，脑袋是要开花的！”说完瞪着眼睛看林黑羽的反应。

　　刘云还是小看了“小黑子”，林黑羽很快从刘云的阴影中摆脱出来，高声说道：“我如若违反了军规，长官可以随时取我的性命！”说完又重重的一把推开上来劝解的林慈。

　　林慈哪里肯让林黑羽去当兵？也不搭话，再次上前一把抓住林黑羽，就要往镇里拖。

　　林黑羽大怒，跳起来对着自己的叔叔，“啪”的甩了一记响亮耳光，又飞起一脚将林慈揣倒在地上，居然觉得还不解恨，准备继续上前殴打。

　　刘云冷冷的看在眼里，心头已是大为不满！

　　林黑羽捏得紧紧的拳头抡起来后，第一拳头就将林慈打得满脸开花，正待再次挥拳，却不料有人在身后紧紧地拽着手腕，力气好大！

　　林黑羽死力挣扎一番后，手腕处却传来一阵阵剧痛，忍不住咬着牙齿回头，看看到底是谁抓着自己的手腕，一看之下，满脸的怒容立刻冰释了。

　　刘云冷哼一声后，抓着林黑羽的手腕，将其大力甩了出去。

　　林黑羽“哇啊”一声惊呼后，在地上连续几个翻滚、摔得灰头土脸。

　　刘云连头都没有回，将林慈从地上扶起来，拍掉其身上的灰尘。

　　林慈苦笑一声，擦掉鼻子上的鲜血后，摇着头说道：“让长官见笑了！”

　　镇上的族人看到林黑羽摔了一个灰头土脸，一个个开始对刘云担心起来。林黑羽非常好面子，一旦发飚可不管什么亲爹亲娘。

　　此时，战士们已经将战场打扫干净了。伤员都进行了一番止血、简易包扎；烈士的遗体，则整齐的摆放在一起，脸上的血迹，也被小心的擦拭干净；不能带走的武器、损坏的武器，被整整齐齐分两堆码放着。

　　当干部战士们看到刘云突然和人动手，纷纷好奇的涌过来。

　　林黑羽的脸上擦掉了一皮，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坐在地上发了几秒钟的呆之后，终于意识到吃了天大的亏。

　　林黑羽不敢找刘云的晦气，而是将满肚子的怒气，发泄到了林慈的身上。

　　“我杀了你！”林黑羽大吼一声后，拔出一把锋利小刀，向林慈扑过来。

　　顿时，林慈大惊失色，吓得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冷不防刘云回身一记侧踢，“通”的一声闷响，正中林黑羽柔软的腹部。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林黑羽，立刻痛苦的捂着肚子呛啷后退几步，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手中的小刀再也握不住，“呛啷”一声掉在地上。

　　林慈看到林黑羽连连吃亏，悬着的心才落回肚子里面，甚至还有丝毫的快意。

　　在族中，几乎没有人敢拂逆林黑羽！虽然林慈是族长的第一继承人，但也着实不敢招惹这个小阎王！

　　刘云指着林黑羽，对林慈说道：“二当家的，这个人我要了。”说完，不管林慈的愕然，严肃的说道：“军令如山，由不得你反驳！而且，玉不琢不成器，这小子实在是太顽劣，但现在管教还来得及，否则以后必然是一个大祸害！”

　　林慈哪里肯让林黑羽去当兵，回去了老族长还不大发雷霆？正要表示反对，刘云一把拉过林慈，在耳边低声说道：“鬼子死了这么多人，如果镇民不死伤一点，我很怀疑鬼子会不会拿你们泄愤开刀？！”又指着林黑羽，低声恫吓道：“如果我是小鬼子，我首先就会拿小黑子开刀！”

　　林慈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

　　林氏家族和鬼子的关系，一向是水深火热，在祠堂氏族的暗地支持下，镇民们甚至将自家的菜园毁掉，以便让鬼子也没得新鲜蔬菜吃。这次鬼子吃了这么大的亏，如果不报复那就真的有鬼了！

　　而且……小黑子留在镇上也的确是祸害。

　　林黑羽挣扎着站了起来，睁着通红的双眼，死死的瞪着刘云。

　　刘云不经意间回头，看到了满脸怒容的林黑羽，然后仿佛当林黑羽不存在一样，又转头和林慈谈话。

　　这种漠视让林黑羽彻底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