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碰撞（一）

　　天快亮的时候。

　　“你快看，那里有十几个骑马的！”林黑羽指着远处说道。

　　李向阳抬头看过去，那边有十几个人，正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向自己这边策马奔过来，还有人扛着一面旗子。

　　“哗啦！”一声李向阳拉开枪栓，迅速趴下瞄准，低声说道：“他们都是‘一门道’的人，能够骑马的都是大头目，待会儿你别把马匹打死了，我要留着送人的。”

　　林黑羽看到这些健马，也是心直痒痒，来游击队后就没有骑过马了，低低的“嗯”了一声，也跟着趴在地上，眯着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十几个骑手。

　　“砰！”一声清脆的枪声后，蔡岳身边的一个堂主，突然一头栽下马来，顿时，蔡岳一行人大吃一惊，慌忙快马一鞭狂奔起来。

　　很不幸，他们向李向阳所在的地方疾驰而来，林黑羽立刻拔出驳壳枪，准备履行掩护李向阳的职责。

　　“砰！”这是第二枪。

　　一个落在后面的邪教头目，又一头栽了下来。邪教分子们慌慌张张回头看着无主的马匹，更加不要命的狂抽马鞭，向李向阳所在的地方疾驰而来。

　　“现在要不要撤离？”林黑羽悄悄问道：“他们快要冲过来了。”

　　李向阳轻轻的“嗯”了一声，继续迅速重复的拉动枪栓、射击的动作。

　　“得儿、得儿、得儿……”十几匹健马已经越来越近了，清脆的马蹄声，就像敲击在林黑羽的心口上。

　　“砰！”又是一声清脆的枪响。

　　因为距离比较近了，这次打成了串糖葫芦，两个邪教头目一起摔下马来，而这个时候，剩下的邪教分子，也终于看到了打冷枪的李向阳。

　　“给我活剐了他！”蔡岳一声咆哮，抽出一把精致的三尺宝剑，高举着杀过来。

　　邪教的一干头目们，也察觉到是两个小八路在频繁施放冷枪，跟着纷纷拔出大刀、宝剑、驳壳枪，向李、林二人杀过来。

　　“你不怕死么？”林黑羽吼了起来，猛地一把拽住李向阳，就要向密林里逃跑。

　　李向阳皱着眉头，一把将林黑羽推开，也凶巴巴的吼起来：“你要逃命只管去逃！”吼完后丢下步枪，飞快的掏出驳壳枪。

　　“叭！”第一次驳壳枪响的时候，百米外的一个邪教头目，猛然间摔下马来，紧接着又是第二次枪响，又是一个邪教头目一头栽下马来。

　　此时，邪教的一干头目，已经杀到了八十米远的地方。

　　“叭！”第三次枪响了，六十多米外的蔡岳一声惨叫，一个倒栽葱栽下马来，砸得地上尘土四溅，手中黄色的三尺宝剑，也折断成两截。

　　一干邪教分子顿时慌了手脚，纷纷回头望去，但是胯下的马匹正在急速奔跑，根本就不能停下来。就在众头目们犹豫的一瞬间，“砰”的一声枪响，掌旗的邪教头目又被打死。

　　有教头目大声愤怒的吼道：“混帐！竟然胆敢杀我门主！”怒极后用驳壳枪还击。

　　也有邪教头目大声咆哮道：“迂回、快迂回，杀了这两个小混蛋！”

　　“叭！”又是一枪，一个正在咆哮的邪教头目没了声音，尸体被急剧颠簸的健马颠下来。

　　“快趴在马背上！”一个邪教头目急中生智，大吼道：“先别管蔡门主，一起压上去干掉他们！”

　　邪教头目们一阵乱枪，向林、李二人藏身的地方打过来，只是在颠簸的马背上准头极差，都没有命中目标。

　　“叭！”一发子弹击中了李向阳头边的泥土，四散飞溅的泥屑，立刻糊住了李向阳的眼睛。

　　“你小子到底走不走？”林黑羽再次焦急的吼起来。

　　李向阳根本就没有走的意思！

　　游击队急需战马扩充骑兵队，眼前这些人的战马，正好可以当作一份厚礼送给马常青！而且眼前的这些家伙，似乎都是邪教的大头目，那就更要拦下他们了！

　　李向阳甩掉头上的土屑、揉揉眼皮子后，没有搭理林黑羽，飞快地掏出一颗手雷甩了出去，为了避免伤及马匹，李向阳甚至将手榴弹扔得很近。

　　邪教头目们的战马，冷不防再次受惊了，“咴咴”的长声嘶叫着人立而起。

　　“叭！”又是一枪，五十多米外的一个邪教头目，应声翻身下马。

　　“哎哟！”一个邪教头目被受惊的健马颠下来，摔得满脸是血、昏迷过去了。

　　剩下的七、八个邪教头目，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健马，一顿手忙脚乱的时候，又有两个人被李向阳开枪打下马去。

　　“算了！算了！大不了老子陪着你一起死！”林黑羽不敢一个人逃走，不得不将心一横，留下来和李向阳同生共死。

　　“你别将马匹打伤了！”李向阳一边目无表情的开枪射击，一边百忙中叮嘱道。

　　“叭、叭！”又是两个邪教头目栽下马来。剩下的四个邪教头目，将身体死死的压在马背上，极力隐藏身体。

　　“看不到人了，这怎么打？”林黑羽听着马蹄急促的“得儿”声，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一旦这些邪教头目冲到身边就必死无疑！而且看样子他们在几秒钟后，就会冲到身边来。

　　“等他们近了再开枪！”李向阳还是一副处惊不变的样子，继续上一次的老话：“别给我伤到他们的马匹了，不然你就别开枪。”

　　林黑羽愤愤的一咬牙，低声咆哮道：“今天要把命丢到你这里了！”愤怒归愤怒，但还是摸出一把日军制式刺刀，紧紧地捏在手心里。

　　一个邪教头目骑在马上，偷偷的一侧头，就只见三十米外，李向阳手中的驳壳枪火光一闪，隐隐约约听到“叭”的一声枪响，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李向阳被刘云训练出来后，一般只打人的脑壳。

　　一个邪教头目，有些忍受不了这种死亡的压力，猛地站直了身体，高举着宝剑正要大声吼叫，结果却在“叭”的一声枪响后，只叫了一半就没了声音，摔下马去后，因为一只脚还在马镫里，结果被健马拖着尸体狂奔。

　　狂奔而来的邪教头目只剩下两个了。一个中途打了退堂鼓，猛力勒住健马，居然闷不作声的调头逃跑，另一个邪教头目来不及对同伴破口大骂，就已经连人带马冲到李向阳的面前。

　　“老子砍死你！”杀气腾腾的邪教头目，挥舞着锐利啸叫的弯刀，向李向阳的头顶劈来。

　　李向阳冷冷的盯着邪教头目，突然一个闪身，避开了“嘶嘶”啸叫的弯刀。

　　邪教头目猛地劈了一个空，来不及尖叫，近在咫尺就传来“叭”的一声枪响，然后就失去了知觉，尸体翻滚着落到林黑羽的脚下。

　　“你！你他妈的……”林黑羽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这短短的几十秒钟，实在是凶险万分！

　　林黑羽看着坦然自若的李向阳，这家伙简直就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叭”的又是一声枪响，已经逃到百米外的唯一漏网之鱼，也被李向阳一并收拾了。

　　“快！收战马！”李向阳的压力一去，又开始笑嘻嘻了，说道：“你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怕死！看来回去了，我要跟刘营长说说你今天的表现。”

　　“你敢！”林黑羽顿时惊跳起来。

　　※※※

　　二连插入邪教的驻地后，这里早就没有多少人了，一连也出发追赶邪教很远了，战士们杀伤、俘虏几个邪教的中坚分子后，四周几乎没有抵抗了。

　　马常青有些惋惜地看着黎明前黑暗的山脉，说道：“如果有我的骑兵队在，‘一门道’的蔡岳保证跑不了！也不知道铁思明那个小子，招募兵员的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毛四一看着满地的尸体，特别是身穿白衣的护教“神丁”直摇头，说道：“这些人都是蔡岳花了大力气招募来的高手，他们都接受了太上老君的‘法力’。”说完直咂舌。

　　刘云在一旁笑着问道：“捉到蔡岳后，也给你加一点‘法力’如何？”

　　毛四一急忙点头，明白过来后又马上摇头，嘿嘿笑着说道：“这蔡岳的人，都被咱们八路军打翻了，他不过是一个招摇撞骗的货色。”

　　刘云不知道宗教迷信，在干部战士们心中的地位到底如何，又继续笑着问道：“到时候我请辣喇嘛密宗，来给你们加一点‘法力’如何？”

　　毛四一急忙点头，但是看到刘云迅速变得冰冷的脸后，又慌忙如同拨浪鼓般摇头。

　　刘云有些明白了，不高兴的皱眉转过身去。

　　似乎……不好办呀！游击队里的干部们，大都目不识丁，有宗教迷信思想也是正常的！毛四一不是个别的，但是不严加制止，以后还有会更多的“毛四一”！

　　刘云思索了片刻，对正在急行军的干部战士们大声说道：“同志们，我宣布从现在起，不管是佛教还是道教，或是别的歪门邪道，游击队的任何人，都不能迷信这些牛鬼蛇神，否则干部一律开除出革命队伍，战士一律复员、取消待遇！”

　　在急行军中，只有少部分战士完全听到了刘云的话。虽然毛四一也听到了，但心里却不以为然，觉得刘云在大惊小怪。

　　刘云看到毛四一“处惊不变”，开始寻思着是不是找个机会，将这个家伙赶到地方上去。

　　“一门道”的邪教分子，还不知道蔡岳已死！依然还有忠心护教的门徒，一意搜寻蔡岳的下落。一支正在寻找蔡岳的邪教分子，突然出现在二连的前方。

　　“他们就是‘一门道’的御林军！”毛四一指着几百米外，混杂在人群中，浑身上下一身白的邪教分子说道：“他们全部都是从外地请来的枪手、武艺高强的刀客，据说还有能够力拔牛角的勇夫！”

　　刘云立刻想到被一连沿途击毙的、白衣白裤的邪教分子，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否则抗日也就多了一份力量。

　　马常青听到毛四一在赞叹邪教分子，在一边用冷哼表示不屑，不高兴的问道：“他们比起游击队的战士又如何？”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毛四一讪笑一声，含糊两声糊弄过去了。

　　抱成团的两百多邪教分子，也看到了杀奔过来的游击队，开始试图回避。

　　二连追了一气，只抓住几十个零星邪教分子，而且还没有那种白衣白裤的“御林军”。

　　“四一，你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自己过来吗？”刘云听说这些人里有“力拔牛角”的勇夫，兴趣老早就来了，看能不能活捉一些。

　　这年头，农村的四大顽固势力中，政权排第一，神权排第三。八路军顶着“国军”的头衔，有时候还是很管用的。而且国人对异国侵略者，从心底里也还是排斥的。

　　游击队抓到这些“御林军”后，可以用民族大义做思想工作。当然，前提是必须消灭、活捉蔡岳，否则，这些邪教分子抓了也是白抓，他们可不会乖乖归顺游击队。

　　毛四一绞尽脑汁的想了想，突然向着前面狂吼起来：“对面的人听着，蔡岳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

　　逃跑的人群明显犹豫起来，片刻后，两百多人“呼啦”一声，向游击队迎面冲过来。

　　“同志们列队！”二连的战士迅速收拢队形，很快就一字排开了队形。

　　对面的邪教分子，已经冲到了五十米外。

　　刘云看着大声呐喊冲过来的邪教分子，他们面目狰狞、视死如归，不由得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如果这些人能够勇敢地面对日本侵略者就好了！同时也开始后悔将他们招惹过来，毕竟接下来将是一场血淋淋的屠杀。

　　马常青看到刘云陷入了发呆状态，见势不妙慌忙夺过指挥权，大吼起来：“预备、射击！”

　　战士们纷纷扣动扳机，“砰砰砰……”的一阵枪林弹雨泼过去，邪教分子立刻被打懵了。

　　三八式步枪的子弹穿透力特别强，“串糖葫芦”并不少见。密集的射击，顷刻间就让邪教分子付出了将近一半伤亡，剩下的邪教分子几乎同时转身逃跑，就连夹杂在其中的、身穿白衣的“御林军”也转身逃跑。

　　“抓俘虏啊！”马常青猛地跳出老远，战士们纷纷大吼着向邪教分子猛扑过去。

　　一追一逃之间，战士们的素质就体现出来了，冲在最前面的人，永远是那些身穿黑色军装的干部战士。

　　刘云见到战士们忙乎了半个晚上，依然生龙活虎，忍不住一声赞叹，游击队的健儿，比起那些“力拔牛角”的刀客、枪手，胜过不止一筹。

　　※※※

　　大清扫外围，野外。

　　“大佐阁下、大佐阁下有紧急军情！”一个日军准尉骑着军马狂奔而来。

　　“什么消息！”中江勒住胯下的战马，问道：“是佐佐木大佐传来的消息吗？”

　　中江很期盼从渡边少将那里传来一些好消息，例如接管佐佐木手中防务之类的讯息。

　　“刚刚接到的消息，游击队正在攻打白石村据点，佐佐木大佐阁下请求阁下立刻增援，并且还说游击队的火力非常猛烈，一百多个帝国士兵的性命危在旦夕……”

　　日军下级军官的话还没有说完，中江已经咆哮起来，命令让已经处于急行军的日伪军，继续加快步伐，立刻增援白石村。

　　传令的日军下级军官，又策马来到中江的身边，恭敬地问道：“阁下还有什么要对佐佐木阁下交待的吗？”

　　中江头也不回地说道：“告诉佐佐木大佐，请他放心，白石村会必然会安然无恙地回到帝国军队的控制之中，也请他准备足够的监狱，来关押‘支那’俘虏。”

　　中江为了行军加快速度，忍痛抛掉了跑得慢的“治安军”，但即便是这样，速度依旧不够。很快，佐佐木派出的第二个传令军官，又赶上来了，并带来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白石村已经危在旦夕了！传令的尉官，甚至连口气也强硬了不少。

　　中江咬着牙，再次抛下了一部分疲倦的“皇军”。

　　没过多久，又出现了第三个急驰而来的传令尉官，这次中江也发怒了！不待其开口，就愤怒地训斥了一番，然后将其恶狠狠的赶走了。

　　其实，这个尉官带来的消息，是让中江立刻撤军。白石村已经“陷落”了，佐佐木打算等到各路军队汇集之后，再全力发动“大扫荡”。

　　中江浑然不知道自己正带着少量轻装士兵，向一块铁板踢去。

　　很快，几个结伴而行的“一门道”教丁，一头撞上了急行军的日军。

　　日军的三个侦查前锋，立刻将这几个手持大刀长矛的教丁俘虏了，等到中江骑着军马赶到的时候，这几个可怜兮兮的农民或死或伤，大刀长矛也被远远的抛到一边。

　　中江看了看几个农民，有些“无奈”的对四周看了看。

　　这次出动非常紧急，没有来得及带出翻译来。

　　“杀了他们！”中江断然命令道，这些人敌友不明，不能让他们活着。

　　没多久，日军的侦察前锋，遇到了更多的“一门道”教丁，用“错杀三千”的方法，已经行不通了。

　　日军的侦查前锋，一般只有几个人。这区区的数人，在忠实执行中江命令的时候，遭到了“一门道”教丁的激烈反抗。几个侦查先锋因为滥杀无辜，被几十个“一门道”一拥而上砍成了碎片，顺便抢走了“皇军”的全部装备和私人财产。

　　中江策马赶到的时候，看到帝国勇士“惨遭毒手”、尸横荒野，即愤怒又无可奈何。

　　白石村的危机，容不得半点拖延，中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邪教分子一哄而散，却不能分兵追杀。

　　为中江了抢回刚才失去的时间，干脆停止了前锋侦查敌情。

　　“阁下！您这么做是不是有欠妥当？”随行的日军步兵中队长，策马赶了过来，说道：“阁下，为了您的安全，请您慎重考虑！”

　　中江这个时候还哪里会考虑什么安全？摇摇头，说道：“现在不是考虑我安全的时候，而是应该多考虑白石村这个要塞的安全，快点跟上吧！中尉！”

　　※※※

　　白石村十里外，荒郊野外。

　　赵延带着三连，以及主力团的同志，早早地赶到了预先的拦截地点。

　　主力团为了防止日军的快速增援、邪教的反扑，开始构筑简单的阵地，让可以藏人的地方更好藏人，让不好走的地方更不好走，并布置了几条蜿蜒的散兵坑道。

　　游击队的三连被安排在最后。这倒并不是看不起游击队的战斗力，而是主力团的同志照顾游击队，至少营长张鼎就是这么说的。这让游击队的官兵，多少有些不服气。

　　赵延在主力团的阵地前一顿瞎转悠，偷偷的观看人家如何布置阵地，特别是主力团战士挖出的一遛遛战壕、以及前后火力搭配，更是让赵延记在心里。

　　其实，刘云也不是没有想过给游击队传授阵地战、坑道战，但是考虑到游击队拼不起阵地消耗战，加上事情又特别多，所以平常的训练，并没有涉及到坑道作战。而且游击队还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对战士的战术、特别是刺刀格斗的培养非常积极，而对军官的战术培养，却还远远不够，这点连刘云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主力团的战士们，摸着黑忙乎了好一阵子，总算将阵地布置完毕，除了警戒的战士以外，奔波、劳累了一个晚上的战士们，吃了点干粮，草草的铺开毯子躺了下去、甚至爬到树上进入了梦乡。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个慌慌张张的邪教分子，一头撞入了游击队的阵地。战士们才将邪教分子俘虏起来，紧接着又涌过来上百个邪教分子。

　　八路军的阵地上，可没有多余的地方让俘虏“填空”。几个干部商量了一下，将这上百个俘虏教育了一番，也就全放走了。但后来邪教分子越来越多，主力团干脆让一些战士，专门负责拦截、教育这些邪教分子，然后再才放走。

　　没多久，大部分邪教分子居然又回来了！

　　“不对劲呀！”一个放哨的战士，眯着眼皱起眉头示警。

　　“一门道”的人，居然开始集体向回转，难不成还要两面夹击？

　　“快起来！‘一门道’的人又杀回来了！”八路军的干部们，纷纷将战士们叫起来，没多久整个阵地都活动起来了。

　　“长官、长官别开枪！”有窜入阵地前的教丁，见到了黑洞洞的枪口，慌忙喊道：“前面有鬼子杀过来了，他们好凶，见人就杀！”

　　一瞬间的功夫，立刻有八路军的战士，将散乱的邪教教丁驱赶到阵地一侧。

　　“你们是怎么回事？”主力团营长张鼎上前，好奇的问道：“你们不是和鬼子一伙的吗？怎么连你们都杀？”

　　“谁跟鬼子是一伙的？他们都是些丧尽天良的畜牲！”早有愤愤不平的邪教教丁喊了起来，“小鬼子乱杀人！”

　　“长官，让们躲躲吧！”

　　“咱们回不去了！”

　　……

　　张鼎并不关心鬼子是不是畜牲，挑了一个还没有失去理智教丁，问道：“这次鬼子来了多少人？”

　　那个教丁歪着脑袋想了想，回答道：“三百……”话还没有说完，另一个教丁马上抢过话头说道：“五百！”

　　接着乱七八糟地说什么的都有，“一百！”

　　“二百五！”

　　“七百！”

　　……

　　张鼎“哼”了一声算作回答，马上向前方派出了侦察兵，又交待了一下哨兵，注意防止邪教分子使坏，然后就去布置阵地了。

　　没多久，化装成邪教分子的侦察兵狂奔而回。远远的，一片模糊的黄色人影，正在急速接近。

　　“有情况！”树顶上负责瞭望的战士开始示警了，“大约有两百多鬼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