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参军

　　矿区。

　　宋意被“劳改”三天后，被折磨得面容枯槁、饿得前胸贴后背，正在一边有力无气的挖矿，一边正在暗自诅咒日本人的时候，不料“预言”真的灵验了。

　　“砰”的一声枪响，一个在外围站岗放哨的浪人，冷不防被人开枪打死。

　　正在大家惊讶的时候，大批土匪仿佛从地上冒出来一样，“哗啦”一声呼啸而来，外围监督的日本监工额见状，头上立刻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宋意看着日本人的慌乱，顿时涌起一阵快意。

　　孤单势弱的日本矿区，根本就不能抵挡土匪们的进攻，矿区被攻破是迟早的事情。

　　好呀！大不了老子不当国军当土匪！

　　浪人们立刻挥舞着皮鞭，驱赶劳作的苦力、战俘。

　　一行战俘们拖着沉重的脚铐，向矿区宿营地挪去。

　　“啪！”冷不防宋意狠狠地挨了一记皮鞭，浪人监工涨得通红的脸，面色凶狠的比划着，不知道说着一些什么鸟语，宋意不得不加快了脚步，跟上队伍进入监牢。

　　战俘们被限制在一块很小的空地上，既不允许随意走动，也不允许看到外面的情况。一个浪人架起了机枪做看守，其他浪人纷纷集合到营外，抵御土匪的进攻。

　　时机已经成熟！宋意对身边的几个人稍微使了个眼色，战俘的队伍立刻变得骚动不安起来，有几个手持锋利角铁的高大战俘挤到前面去了。

　　看守的日本浪人稍微有些紧张，大声喊了一通鸟语，然后又拍拍身前的轻机枪。

　　宋意刚刚要喊“动手”的那一刹那，眼角突然发现了几百米外的山坡上，开来一队身穿黄色军装的队伍，完了！全部是鬼子！看来矿区就在鬼子兵营附近，难怪浪人们会如此的胆大妄为。

　　宋意的脸色变得一阵煞白。

　　众战俘不明所以，顺着宋意的目光看过去，顿时一个个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难道这次暴动就这样无果而终？

　　※※※

　　泰村。战火未熄。

　　过来向三连传达命令的战士正是小五。

　　韩湖刚要说话的时候，小五又大声喊道：“政委命令你们一定要守住，否则军法从事！”

　　韩湖皱了皱眉头，问道：“小五，他们开过来多少人，是鬼子还是伪军？战场远不远？”

　　小五跑到韩湖的身边，歪着脑袋想了想，“政委命令你们在三角嘴的地方阻击敌人，这次来的既不是鬼子也不是伪军，都是一些‘维持会’的反动地方武装。”又小声在韩户的耳边说道：“大概有两百多人。”

　　韩湖微微一愣，片刻后又平静下来，吐掉嘴巴里的草根，猛地站起来喊道：“集合！”

　　因为“维持会”用来欺负老百姓还可以，但打仗就绝对不行了，所以韩湖还真不放在心上。

　　一会儿的功夫，三连开拔了，小五突然记起来还有一件事情没有交代，又追上去喊道：“政委说援兵很快就赶到，到时候你们可以在二连的支援下一举打垮他们，要看准时机配合。”

　　老子打仗还要你指挥？！韩湖回头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小五看到被韩湖轻视，发了一阵呆、不服气的跳起脚了。

　　三连大部分为新战士，不但“先进”的三八式步枪稀少，而且更为不妙的是子弹不多，虽然那些反动民团也是鸟枪、火铳抬着满天跑，但是他们胜在人多。

　　新战士没有多少的战斗经验，若是临阵不胆怯那就有鬼了。这些新招募的战士，与刘云拉杆子、组队伍时候的新兵绝然不同，刘云那会儿的战士，大多是土匪出身，有相当成熟的单兵作战能力和心理素质。

　　近代历史上，中国人民在内外压榨、军阀混战的夹缝，为了填饱肚子而蜂起为匪。

　　国内匪患最严重的是湘西！但是解放战争后期、新中国建立后，在共产党强大的军事、政治攻势下，特别是随着土改组的到来，土匪丧失了赖以滋生的温床，除了少数罪大恶极的土匪头子被镇压以外，绝大多数土匪纷纷下山回家，在政府分配的土地上做起了良民。

　　紧接着到了抗美援朝时期，志愿军为了补充兵员，共产党政府从国内曾经匪患最严重的湘西征召土匪入伍。土匪们仅仅在国内经过短期的训练，就匆匆拉上了战场，结果这些即日穷凶极恶的土匪上了朝鲜战场后，部队的首长们发现他们“作战勇敢、服从纪律、机动灵活、单兵作战能力强”等一系列优秀条件，又急忙通知国内“续订”湘西土匪入伍。

　　当时，共产党政府前前后后征召了五万土匪上战场为国立功，不少人战死在异国他乡，也有一些人永久留在部队直至退役，而更多的人则在复员后，又回到家乡“修地球”。

　　土匪转变成共和国的功臣后，因为特殊的原因一直被低调处理，直到后来历史才彻底给予他们新的评价。

　　虽然大青山游击队也是以土匪起家，但兵源一直都很紧张，不能仅仅依靠剿匪或土匪“倾心来投”，而且，改造桀骜不驯的土匪，也是一个难题。毛泽东闹红军的时候，也曾在文章中说过，一无所有的游民有战斗力，但纪律性很差。

　　大青山游击队的复杂成分和来源，是不可避免的，只不过如此一来，培养新战士的过程中，部队干部需要给予良好而严格的训练，作战时必须以身作则，而且初战一定要获胜，否则新兵蛋子们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抬不起头、没有自信心。

　　三连这个新兵连队，还没有进入战场之前，下级干部和战士们还是信心满满的，可是看到远远的涌上来差不多两百多号人时，不少干部战士悄悄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三连不过七、八十号人，这个仗怎么打？

　　肖馍看准时机走到韩湖身边，小声问道：“韩连长！就咱们这些人能够挡住人家吗？”

　　韩湖看了看肖馍，不高兴的说道：“人家不过是地主家的看门狗而已，咱们又是什么人？”

　　韩湖接受过少量的共产主义教育，很痛恨剥削阶级，对他们的狗腿子更是憎恶，而且韩湖参军之前就在乡里好勇斗狠，看透了狗腿子们的吃软怕硬，对“维持会”的武装非常蔑视。

　　文海带着人向前猛赶，一抬头，看了看陡峭的地形，突然警惕起来，一把扯过带路的“维持会”头目，冷冷的问道：“这里的地是非常险要，为什么要带我们走这里？”说完将手中的驳壳枪，对准了头目的脑门。

　　带路的头目吓得急忙跪在地上，仓惶地说道：“爷！别、这里是最近的路了！”

　　文海又对其他“维持会”头目望过去。

　　几个汉奸头子急忙连连点头，杂七杂八的嚷道：“的确是这里最近！”

　　“文队长不是说过救兵如救火吗？”

　　“这再不去救泰村，他们可就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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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海慢慢的收起驳壳枪，对几个汉奸头子说道：“这样吧！你们先派几个人过去看看！”

　　趟火线，自然是这些本地“维持会”去做！特务队死一个少一个，就不要上前了。

　　汉奸们听到这话后，一个个皱起了眉头，谁肯去谁就是傻瓜！

　　文海只得将带路的头目一把拽起来，对着他的耳朵边吼道：“是不是要我送你到宪兵队里去？”

　　汉奸吓得后退几步，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也没办法，只好连连点头，“我这就派人过去！”

　　山顶上。

　　一个战士偶然一抬头，发现了越来越近的汉奸武装，兴奋的连连说道：“他们来了！”

　　韩湖打断战士的话，皱着眉头说道：“急什么？！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不开枪谁也不准开枪！我开枪后每个人也只能打两发子弹。”停顿了片刻，强调道：“然后跟着我冲锋。”

　　战士们知道冲锋是干什么，就是上刺刀和他们硬干，这些天战士们的刺刀格斗练得特别辛苦，李政委经常套用刘营长的一句“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来鼓励大家，并且李政委还经常亲自教大家格斗技巧。

　　战士们现在所缺乏的是实战经验，和战场适应心理。

　　突然，山脚下的两百多号“维持会”武装停了下来，战士们原本绷得紧紧地神经顿时松懈下来了。正当战士们在窃窃私语的时候，韩湖不得不提醒几个排长，让干部们管好自己的兵，别咋咋唬唬吓跑敌人。

　　两百多号“维持会”停留了片刻后，十几个汉奸突然三角嘴狂奔。

　　肖馍立刻对战士们说道：“大家都不要开枪！这是敌人的开路先锋，打掉他们敌人就不会过来了！让他们过去。”说完有些得意向韩湖看过去。

　　韩湖看了看肖馍，淡淡的说道：“他们上来了就给我狠狠地打！我的任务是拦截他们，不是消灭他们！”

　　虽然肖馍反应很快，但仅仅凭三连，绝对不可能全歼这两百多号人。

　　肖馍讪讪的笑了起来，又对身边的战士下令道：“等他们接近了，再狠狠地开枪打！”说完又向韩湖望过去，这总不会有错了吧！？队部不也曾一再强调节约子弹？！

　　韩湖望着肖馍盯了片刻，再次纠正道：“不要开枪射击，给我用石头将他们砸下去。”

　　肖馍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太丢人了！

　　韩湖轻轻的摇摇头，对肖馍小声的解释道：“这些探路的汉奸，肯定是一触即溃。因为他们不过是要证明这里有没有埋伏，所以就不需要用牛刀杀鸡。”

　　十几个汉奸小心翼翼的向山口爬过来，侧着耳朵就能听到远处隐约传来的断续枪声，不用说这是泰村那边传来的。

　　眼看汉奸们就要到山顶了，却突然冒出一排脑袋来。

　　一个汉奸见状大喊：“不好！有埋伏，块撤！”话音刚落，山顶上就有人大声吆喝着往下面丢失石块，十几块西瓜大小的石头，顺着地势“咚咚咚”的奔腾而下。

　　一干汉奸吓得赶紧狂呼而下，虽然石头声势惊人，但愣是没有砸到任何人。

　　文海看到山顶上果然有埋伏，冷笑一声后，对身边一个“维持会”会长问道：“还有没有别的路绕道而行！”

　　汉奸会长扳着手指头一边数一边说道：“路还是有的，一、二、三……”

　　文海不耐烦地打断会长的话，“好了，我要最近的路，去晚了泰村可就没救了。”

　　汉奸会长急忙摇头，说道：“哪能还有呀？这就是最近的一条路了，走其他路要下午才能到泰村。”

　　文海看了看四散跌坐在地上的汉奸民团，这些人不但年龄相差悬殊，而且素质实在是太差了，如果让他们冲在前面，肯定会坏了大事，一旦溃败下来会冲散整个队伍。不过，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山上的土八路并不多，而且也没有什么枪支弹药，这可能就是土八路所说的“民兵”吧！

　　“集合！”文海一声令下，精干的特务队立刻战列成两排。

　　文海满意的点点头，指着三角嘴的山口说道：“一半人跟着我向上冲锋，另留一半人在后面压阵，发现腿软的就立刻给我杀掉。”说完，阴森森的目光，向“维持会”的汉奸们扫过去。

　　被扫中的汉奸们，只觉得浑身一阵不寒而栗。

　　文海命令下达后，压阵的小特务们，纷纷驱赶那些散漫的汉奸民团排列队形。

　　山顶。

　　“连长！他们冲上来了！”战士们纷纷指着山脚下冲锋的汉奸武装喊起来。

　　韩湖不屑的皱了皱眉头，加重语气喊道：“准备战斗，咱们要一次将那些汉奸狗腿子打趴下了。”

　　韩湖想给文海一个下马威，所以决定第一次打击要尽全力、要非常猛烈，要让这些汉奸彻底死了翻过山口的决心。

　　而山脚下的文海，也下定决心要给游击队一个好看！那个叫刘云的混账，曾经三番五次折辱自己，此次非要将前面挡道的“土鸡瓦狗”，杀得七零八落才能消去心头之恨！

　　“杀啊、冲啊、抓活的啊……”在特务们的开路下，两百多人杀气腾腾的向山口冲来。

　　文海一边飞奔，一边抬头向山口望去，这里距离山口已近很接近了，但为什么这么安静？难道那些民兵已经逃掉了？

　　就在文海惊疑不定的时候，山口处猛的探出七、八十个身影来。

　　韩湖大喝一声：“给我狠狠的打！”然后对着最前面的汉奸开了一枪。

　　“砰”！三十多米外一个特务猛然摔倒在地上。

　　战士们纷纷扣动已经紧绷的手指，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弹雨洒下来。

　　一目了然的山坡上躲没地方躲、藏没地方藏，奔跑在前面特务们几乎全军覆没，后面的汉奸民团哪里受过这种惊吓，赶紧学着特务们的样子趴在地上，只是比特务们还多了一样动作，那就是紧紧地抱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

　　文海在山口冒出人影的一瞬间，就条件反射般的趴在地上了，结果原本一颗要击中他的子弹，钻到身后一个特务体内去了。

　　文海捏紧拳头，“扑”地猛地一锤地面，失算！没有料到对面的火力会这么猛烈！

　　游击队打完两轮子弹后，对面的汉奸武装死伤一片，没死的也全部趴在地上不敢抬头，韩湖感觉到时机差不多了，又跳起来甩出一颗手榴弹。

　　“轰”！硝烟在敌群前方腾起、弥漫。

　　韩湖一跃而起，大声喊道：“同志们！冲锋呀！”然后身先士卒冲了出去。

　　文海立刻抬起驳壳枪就是一阵横扫，“嗒嗒……”十几发子弹，在很短的时间全部射了出去，冲锋的战士冷不防被打倒了七、八个。

　　战士们看到同伴被打死打伤、倒下去一片，少数战士冲锋的脚步一缓。

　　跑得飞快的肖馍，看到挡在前面的一排战士有些犹豫了，立刻回头大声喊道：“我们排是最勇敢的！三连三排的同志都是真正的汉子！”

　　肖馍的人缘很不错，战士们听到这话后，纷纷大声吼叫着冲到前面，短时间内居然接替了原本冲在前面的一排。

　　韩湖咬着牙回头，对武川出身的排长龚单吼道：“你个狗日的是不是要回去吃奶？”又冷冷的威胁道：“回去了老子有你好看！”

　　韩湖赤裸裸的威胁，让龚单感到一阵阵的毛骨悚然。

　　龚单停下飞奔的脚步，转身对身边一个“脚软”的战士踢了一脚，吼叫道：“要不要老子背你下去？”又对身边咆哮道：“哪个班的混球腿软了、丢了老子的脸，回去老子上报营部撤了他！”

　　军队就是这样，指挥官不会和士兵过不去，有什么问题都是一层层往下压。

　　少数腿软的新兵，在领导们以身作则的带动下，又重新鼓起勇气冲锋，渐渐的气势越来越壮观。

　　山坡下趴着汉奸民团们，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叔叔辈、侄子辈的民团团丁，忍不住东张西望起来。

　　文海飞快的换上一个新弹夹，突然察觉到身后不对劲，回头一看几乎要晕倒。

　　文海的身后除了两个嫡杆特务以外，那些汉奸民团居然纷纷回头往回跑，而且溃逃的队伍还在迅速的扩大中，两个小特务急迫地用“怎么办”的眼神看着文海。

　　文海的脸部神经慢慢的曲扭了，前面游击队的兵锋不过三十米的距离了。

　　历史上，“维持会”的武装用来欺负老百姓还可以，打仗就绝对不行了。

　　片刻后，文海艰难的命令道：“立刻撤退！”

　　若说逃跑的功夫，文海及特务们要利索多了，几秒钟的功夫，就后来居上插入了逃窜的队伍之中。当然，这倒不完全是怕死，而是严酷训练后的结果。

　　战士们看到敌人逃跑了，喊杀声越发震天响。

　　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士兵在冲锋的时候，都很容易头脑发热，在同伴狂热气势的影响下，也就是说一旦进入“状况”了，就会不顾一切的冲锋。当然，只有新兵才会这样，狂热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旦作战不利或者伤亡惨重就会发生大溃败。而老兵才会冷静的判断战场火力点，灵活主动地寻找战机，即使是真的作战失败了，也不会到处乱窜，而是更好的伪装自己，寻找敌人火力稀薄的地方逃跑。

　　暮云镇。

　　刘云看了看身边交叉纵横的尸体，即使是来自未来的特种兵，也很少遇到过这种惨烈的战斗。

　　几个幸存的战士，看到鬼子全部“端”掉后，纷纷带着一身的疲劳坐在地上。

　　徐柏生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冷不防接触到尚未痊愈的旧伤口，顿时一阵钻心般的疼痛传来，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仅存的干部战士们几乎全部带伤，衣着褴褛，脸上布满了灰尘和黑色的硝烟。四周不断传来伤员们的呻吟声，既有鬼子的、也有自己人的伤员。

　　“同志们……”刘云接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些战士是最可爱的人，他们无怨无悔的将生命交给游击队，看着战士们一个个望着自己，沉默了几秒钟后，刘云这才说道：“你们干得很好！为游击队争了光！谢谢你们！”说完，对着战士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马常青艰难的坐直了身体，“大哥！别那么婆婆妈妈的啦！快点给我看看肩膀。”

　　战士们都知道刘云懂得很多战场急救知识，刘云这才如梦初醒，快步走到马常青的身边，“哗啦”一把撕开衣服，看了看后皱着眉头说道：“原来是肩膀脱臼了，你要忍着一点痛。”

　　刘云一边给马常青处理伤势，心中还在一边挂念李向阳，在那种环境下，那小子很难生存下来的！

　　马常青也没有说话，鬼子突然从后面包抄过来，留守在那里的伤兵肯定全部牺牲了。

　　沉默片刻后还是刘云先开口，淡淡的说道：“过会儿派几个人到山里收拾一下。”

　　海富觉得没有危险了，跑到刘云身边打了一个拱手，笑嘻嘻的说道：“恭喜长官！贺喜长官！长官打了一个大胜仗。”

　　刘云看了看衣着光鲜的海富，不齿于他的为人，没有出声搭理。

　　“常青！”刘云给马常青包扎好伤口后，问道：“这次你出来带了多少人？政委他们怎样？”

　　马常青抹掉满脸的汗水，觉得伤口不那么痛了，这才喘着气说道：“我出来的时候他们都还好！”说到这里，又用略带自豪的口气说道：“这次我只带出来了四十几个人，想不到吧？！”

　　刘云一愣，不敢相信的说道：“什么？”

　　放眼望去，越是接近树林子的地方，鬼子的尸体就越多，几十具尸体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有些是被子弹打死的、有些炸死的。地上排列着许多深浅不一的土坑，甚至就连树梢也被炸得七零八落。

　　刘云正要说话，曾经旋风般出场的三位骑士，回来了一个，跟在骑手身后的是三个愤英。

　　诸葛同等人飞奔过来后，海富看到三个“熟人”，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以前敲诈过这几个年轻人。

　　刘云看到队部未来的参谋安然无恙，原本心痛到了极点的心情，又稍微好了一点，对三人吩咐道：“你们还有任务！”说完对着满地的尸体一指，“仔细我们找出幸存的伤员。”

　　诸葛同看着满地的尸体，脸色不由得有些沉重，片刻后，来到方双的身边，急切的问道：“咱们的郭侠客在哪里？”

　　方双翻了一个身，让诸葛同方便包扎，又叹了一口气，沮丧的说道：“郭献已经……”抬头看到诸葛同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指着山林解释着说道：“鬼子从后面扑过来，郭献当时留在那里……”

　　诸葛同立刻丢下方双，拔腿向树林子里跑去。

　　刘云看着诸葛同向山林内飞奔，轻轻的摇着头叹了一口气，对歇息了一段时间的几个战士喊道：“同志们快动起来，这里是敌占区，时间上马虎不得！立刻打扫战场准备撤退！”

　　战友们打扫战场时，不断发现伤员，有战士远远的喊道：“营长，鬼子的伤员在叫唤，是不是弄死算了？”

　　另外几个打扫战场的战士，也纷纷对刘云看过来。

　　刘云手一挥，想也没有想就说道：“全部弄死！”话刚刚出口，又觉得和李远强的教育方向相左，为了与平时的宣传保持一致，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现在是条件所迫，不能留下鬼子的伤兵俘虏！”

　　这句话说得合情合理，而且也不会让战士们产生内部不和的疑惑。

　　就在这个时候，骑马青年走到刘云的身边，恭敬的打了一个拱手，然后老实的说道：“长官，我想参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