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名将之战

　　天空渐渐地阴沉下来了，厚实的、暗黑色云层，就像没边没际的灰色铁幕一样，低低地压在头顶上！一阵强劲地大风刮过之后，连续炙热了多天的漠北荒原，骤然间“噼里啪啦”地下起了倾盆暴雨。

　　在平缓起伏的丘陵地带，在能见度不过百把米的雨幕下，宫崎率领的一个先头大队（含旅部），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八路军用两个步兵团、一个骑兵团的绝对优势兵力团团包围。

　　“阁下，是否立刻突围！”浑身邋遢的旅团参谋长，紧了紧身上湿透了的军装，又看了看周围。此时，枪炮声已经越来越近！

　　在暴雨的掩护下，八路军正迅速合围、填补结合部！而“皇军”则陷入了极大的被动，仿佛四面都是八路军，外围侧翼小范围的交火，几乎都是被八路军压着打！

　　“就地驻防、构筑工事！”宫崎缓缓地摇摇头，拒绝了参谋长的意见。

　　八路军强大的骑兵团正徘徊在左右，如果这个时候向主力靠拢，绝对是一场灾难！相反，如果“皇军”能够抢占有利地形，则能够给予八路军骑兵毁灭性的打击！

　　几分钟后，宫崎的临时旅团指挥部搭建完毕。在一块巨大的军用帆布下，宫崎等人浑身湿漉漉地趴在一张地图上，研究着附近的地形！

　　“报告！指挥官阁下！”有鬼子参谋敬了一个军礼，大声说道：“吉松大队和酒井大队的先头部队，已经赶到了战场外围，正在和八路军进行激烈交战！”

　　宫崎回过头来看了看参谋，用眼角余光看了看疲倦不堪的司令部参谋、卫兵，忍不住用红肿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之后又掏出一个真皮日记本，潦潦草草地写了几句，“……没有白天和黑夜地追击八路军，现在终于迎面相撞了！

　　八路军主力以逸待劳休息一个晚上，这比起连续行军的‘皇军’，有明显的体力优势！当八路军动作迅速地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上来，连续行军一个晚上，而极端疲倦的‘皇军’，甚至来不及向后续两个大队，派出一支小队伍……”

　　半个小时后，后续“皇军”两个大队的主力赶到、并且马不停蹄地展开了猛烈攻击，但是他们却在距离宫崎旅部一公里的地方，被八路军一个主力团死死地拦住（负责拦截的是林西主力团）。

　　后续“皇军”主力，随即将旅团的所有大炮集中起来，在八路军的阵地前“耕”了一次之后，随后“皇军”喊着“万岁”的口号，向八路军的阵地疯狂猛扑！

　　在八路军的阵地前，喊杀声伴随着炮火和枪声，肢体、雨水、鲜血、泥浆飞上半空……

　　但是，一个小时后，“皇军”主力两个大队依旧进展有限，只能与宫崎相看而不能相聚！

　　在外围浴血奋战的时候，围攻宫崎旅部的八路军，就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八路军主力和宫崎旅部所在大队的鬼子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展开对冲！由双方散兵队形组成的冲击波和反冲击波，稍微接触后，就是残忍的白刃战！

　　在后方指挥的宫崎，不易察觉地发现，几乎每战死一个帝国军人，八路军就要反被扎死两个！也就是说，哪怕“皇军”已经极端疲倦！八路军的战术素质依旧比不上“皇军”！

　　片刻后，宫崎再次掏出笔记本写道：“外界传闻绥远八路军狡猾、凶悍，但实际上只是徒有虚名而已！他们除了战斗意志勉强合格以外，并无太多优点！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败中江联队的！恐怕这与‘皇军’疏于操练、战斗力低下有关！绥远的连续三次大败，极有可能是‘皇军’的战斗力削减得太快，而让八路军一战成名……”

　　“轰”的一声巨响，一枚炮弹落在距离中江大约一百米远的地方，除了将“皇军”一个重机枪阵地送上天之外，还搅起了漫天的泥浆、残肢端臂！

　　宫崎皱着眉头看了看一团糟的机枪阵地，又在日记上补充了一句，“八路军的炮兵、狙击手和工兵等技术兵种非常优秀！‘皇军’的下级指挥官和重要的火力点，被杀死、摧毁甚多！

　　而且八路军的战术也非常灵活！他们以临时构筑的阵地为依托，不紧不慢地向我推进……”

　　战斗还在继续，八路军占据绝对优势兵力的一次冲锋，反而被鬼子兵顶了回来，并且还跟着八路军穷追猛打。最后，八路军使用了威力类似于重炮的轰天炮，才稳定了战线！

　　……

　　至此，宫崎才知道那个搜索中队在极短的时间内，全部战死的真正死因——全部被这种恐怖的土质炸弹所炸死！

　　上午，战斗进行两个小时后，暴雨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这让宫崎的心情愈加烦闷！

　　鬼子旅团参谋长喘着粗气，一身狼狈地跑上来，大声说道：“阁下！帝国勇士疲倦不堪、异常饥饿！在八路军猛烈的炮火打击下，死伤惨重！

　　张家口‘驻蒙军’军部传来消息，因为天气极端恶劣，已经不可能派飞机支援……”

　　宫崎早已下令，不准部下当众散布战局不利的情况！当周围警卫的鬼子兵，惊讶地看过来之后，宫崎已经“啪”地一记耳光，甩到了参谋长的脸上。

　　“巴嘎！”宫崎怒气匆匆地瞪着这个参谋长，吼叫道：“‘支那’军都有一个缺点——喜欢布置长蛇阵！所以‘皇军’只要收缩防线再全力一击，就可以取得完胜（国军就是这样，其一成不变的、缺乏纵深的阵地，被鬼子集中兵力一捅就破，一破就一溃千里）！”

　　虽然被八路军包围得越来越严实，但是宫崎却并不认输，“皇军”只是因为连日行军、在已经非常疲倦的情况下，才没有办法从以逸待劳的八路军包围圈中突围而已！

　　不过，宫崎不知道他说话的时候，八路军正迅速收缩兵力、将兵力凝聚在一点，准备将宫崎所在的大队，进行最后的切割聚歼！

　　……

　　※※※

　　上午十点钟，八路军用绝对优势兵力，完成了对宫崎旅团旅部的分割包抄！宫崎旅团的参谋部，连续向包围圈外的两个大队，发出数封措辞严厉的电报！

　　“皇军”援兵的第三次冲锋被打退之后，宫崎严厉的命令，接二连三地传到了包围圈外，酒井大队和吉松大队的大队部里！

　　外围“皇军”迅速改变了战术！在第四次攻击的时候，鬼子军官下级喘着粗气、指挥所属士兵，开始了不顾伤亡的波浪式人海攻击（日军常用的一种战术，将攻击部队按照总兵力的十分之一，一波接一波地对敌阵地薄弱点，进行连续性攻击，给对方造成攻击兵力无穷无尽的感觉，进而摧毁敌自信、突破敌防线）。

　　林西主力团顿时也陷入了危机！虽然诸葛同的兵力，和两个“皇军”大队差不多，并且还在事先构筑了简易的战壕，但还是拦不住“皇军”两个大队的凌厉攻击！

　　半个小时后，诸葛同已经渐渐丢失了一些阵地！少数“皇军”已经从受伤被俘的八路军身上得到了食物、并且把俘虏当着对面八路军的面处死。

　　简易战壕内，林西主力团团部。

　　身上满是泥浆、硝烟味的诸葛同，眯着眼睛看着此起彼伏的爆炸气浪！

　　日本炮兵的射击非常迅速、准确！而且其火力强度，也要超出八路军的数倍以上！

　　而八路军的阵地就像竹子，鬼子劈开第一个竹节之后，剩下的事情就是——势如破竹！“皇军”花费了巨大的代价，突破前沿阵地之后，很快就接连顺利突破了两道阵地！此时距离宫崎的旅部，已经不足五百米！

　　但是，“皇军”还是遇到了真正难缠的敌人，在第三道阵地前，这里的八路军就像一块巨石、一枚钉子，让“皇军”的数次冲锋，几乎无一例外地收到了重挫！

　　不知不觉间，阵地前迅速堆满了，血肉模糊的尸体！既有八路军的、也有“皇军”的！

　　根据八路军俘虏的交代，他们就是八路军的精锐——山地营，这些身材高大的“支那军”、不但枪法准确，而且还有丰富的战术技能！最主要的是，他们几乎每人都有胸甲，这和“皇军”拚刺刀的时候，占了天大的便宜！

　　十一点的时候，酒井大队和吉松大队的大队部，再次接到了宫崎严厉斥责的电报！

　　鉴于旅部的形势越来越危及！两个鬼子大队长，不约而同地派出脑门上缠着布条的敢死队员、身上挂满了手榴弹的人肉炸弹，对八路军一团烂泥的阵地进行攻击。

　　此时，在早已犬次交错的阵地上，早已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混乱局面，如果八路军支持不住、甚至有少许动摇，就会形成一个全面崩溃的局面！

　　面对日军的人肉炸弹，八路军稍微吃亏之后，也迅速派出了裸着上身的敢死队！

　　在泥泞、“片片红”的阵地上，双方的敢死队提着炸弹“互奔”、战斗意志极为坚强！

　　战争是激烈而血腥的！那些等候“自杀队”成功成仁之后，再发起后续攻击的“皇军”，也忍不住瞠目结舌起来——这种顽强的战斗意志，并非“皇军”所独有！

　　林西主力团这边的纵深防线上，也有少数战士、特别是新兵，也几乎被吓傻了！有少数人开始试图偷偷地逃跑，或者在脸上抹上泥巴、狡猾地躺在地上装死！

　　……

　　※※※

　　中午，距离十二点还差一刻钟。

　　宫崎的手中只剩下一个残存指挥部，被八路军分割成几块的一个大队，已经被尽数消灭！

　　宫崎阴沉着脸色，愤怒地看着包围圈外。此时，两个增援大队依旧与八路军搅成一团！

　　片刻后，宫崎又摊开皮质笔记本，写道：“中江联队被消灭，已经有了答案！八路军的战斗意志非常顽强！……”

　　“阁下，八路军的炮火已经能够打到这里！”身体疲倦、虚弱的参谋长，话语中带着焦急，打断宫崎继续写日记，又不自觉地看了看越来越近的炮火，“阁下，联络电台被雨水浸透后，已经短路不可再使用！对面的两个大队，无法再根据命令，展开策应行动！”

　　外围主力与八路军激战到现在，虽然给予八路军大量杀伤，但却始终未能突破八路军的阻击线、向宫崎靠拢！现在又雪上加霜地失去了统一指挥，整个战局等于已经到了失败了！

　　“巴嘎！”宫崎几乎是怒视着参谋长，恨不得枪毙这个不称职的临时参谋长！

　　“轰”的一声巨响，一枚炮弹落在宫崎五十多米远的地方，鬼子卫兵纷纷趴在地上，宫崎头上歪戴着的帽子，也被余势未减的气浪所吹走！

　　八路军的炮火越来越近了！在倾盆大雨中，甚至已经能隐约看到，穿黑色军装的八路军！

　　中午十二点，八路军以轰天炮开路，在付出了重大伤亡之后，终于推进到宫崎的指挥前！但此时，双方都已经极度疲倦、以至于形成了彼此之间“默契”的临时稳固阵地！

　　在满是泥浆和沙土的荒地上，趁着战斗间隙，双方的士兵开始拼命构筑简易阵地！除了使用石块、废弃的装备当掩体以外，往日同伴的遗体，也是不错的遮掩物！

　　包括宫崎、一干旅团参谋在内的鬼子高级军官，全部躺在一个浅浅挖出来凹地内！至于开始的临时指挥部，则早就已经抛弃了！

　　这里的地质坚硬、砂石密布，根本不可能挖掘出合适的工事，同时也没有时间布置坚固的阵地！如果不幸掉下来一枚炮弹，就可以报销整个残存指挥部！

　　“阁下，请您吃一点吧！”一个鬼子参谋小心翼翼地从饭盒内，将一个快要馊掉了的饭团递给宫崎，恭敬地说道：“您已经一天没有吃一点东西了！”

　　一身泥浆的宫崎，接过这个沾了雨水的饭团后，却实在没有心思下咽，片刻后，又看着远处泥地内，若隐若现的八路军发呆，而自己却任凭倾盆暴雨的洗刷！

　　在八路军不计伤亡的打击下，一个近八百多人“皇军”大队现在仅剩下不到一百人（含旅部），大队的炮兵则全部完蛋！

　　如果不是抢先占居了这个有利的丘陵（制高点），恐怕早已经被八路军的人海攻势所淹没了。

　　宫崎又懊恼地看了看一旁被炸死的几个工兵，正要将饭团丢还给了参谋，却不料感觉到地面在轻微颤动，好像一种“隆隆”的打雷声正在迅速逼近。

　　“不好！”宫崎和几个鬼子参谋几乎是一起惊呼，“八军的骑兵冲过来了！”

　　狂风暴雨也使得八路军骑兵的冲击，也受到了很大干扰！但即使是这样，宫崎也一直没有放松警惕，因为“皇军”建制一旦散乱，骑兵的冲击将是非常致命的！

　　“轰轰轰……”八路军几枚抛射弹接二连三地砸下来之后，没等硝烟散去，大批八路骑兵就突然出现在“皇军”的阵地前！

　　被炸成一片废墟的鬼子重机枪阵地，仅存的一个鬼子重机枪班迅速推掉伪装，“嗒嗒嗒……”地向八路军骑兵猛烈开火！

　　冲在前面的八路军骑兵，就像割麦子一样纷纷栽倒在地上！短短的几分钟内，人和马的尸体，就像小山一样迅速堆积起来！

　　跟在后面冲锋的少数八路军骑兵战士，受不了这么猛烈的心理打击，调转马头就向来路逃跑，但却被跟在后面的鄂三，迅速执行了战场纪律！

　　“轰、轰、轰”三枚迫击炮炮弹，几乎同时在鬼子仅存的机枪阵地周围爆炸！鬼子的重机枪班组和机枪零件一起飞上了半空，这个“万不得已”不会动用的压制火力就此完蛋！

　　“同志们冲啊！”鄂三猛地撕碎破裂了上衣，光着上身高高地站在马镫上，挥舞着马刀指挥部下，向“皇军”占据的丘陵猛烈席卷而来！

　　在极短的时间内，凡是趴在地上开枪的“皇军”，被疾驰而来的战马活活踏死；凡是嚎叫着站起来，和八路军骑兵拚刺刀的“皇军”，则被纷纷扬起的马刀砍成两截！……

　　眼看着八路军骑兵挥舞着马刀、端着“土铳（霰弹枪）”，就像剃头一样，收割帝国军人的生命，一些鬼子伤兵承受不住这种强大的心理压力，在惊恐、愤怒的神色下，纷纷尖叫着自杀……

　　宫崎痛苦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在一片战马奔腾的“隆隆”声中，举起手枪对准自己的脑门……

　　※※※

　　十二点五零，八路军的流动司令部，简陋帐篷内。

　　“司令员，宫崎旅部被端掉了，宫崎本人自杀身亡！这是参谋部临时统计的战报！”戴仙兵的手有些轻微发抖。记得当初还是战士、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手好像也没这么抖过！

　　刘云稍微点点头，冈村的一条臂膀从此断了！历史上最受冈村信任的参谋宫崎，再也当不成中将、回参谋本部任职了！

　　沉默了几秒钟，刘云接过了那份战况电报。

　　“……林西主力团弹药告竭、伤亡合计达到两个营以上，其中司令部派来增援的一个连也已全部打光！整个部队随时可能崩溃；

　　绥西主力团伤亡大约一个营，弹药严重不足；

　　绥南主力团伤亡接近一个营，弹药勉强能维持，但也急需补充！

　　骑兵团伤亡一个中队（两百余人）；

　　军分区直辖部队的伤亡较轻……

　　粗步统计，伤亡合计在一千二百人以上，部队的编制大半散乱……

　　军需干部粗步清点战利品，统计数据如下（有误差）：缴获枪支五百三十支、弹药最少八万发、步兵炮一门、掷弹筒八门（粗步），其他各式手雷和炮弹等正在统计，但是一些大型装备大多被炮火炸毁、或者被鬼子人为破坏！

　　……”

　　在这份统计数据中，没有提到鬼子俘虏、伤兵的只字片语！

　　关外的鬼子不同于关内的鬼子，“皇军之花（关东军）”不但战术技巧高超，而且还捍不畏死、决不会投降，甚至临死前都要拉着八路军，引爆自己身上的手雷！

　　这让八路军很难得到俘虏、即便是侥幸抓到了鬼子伤员，也会被杀红了眼睛八路军战士就地处死！

　　刘云看完电报后，胜利后的喜悦几乎消失得干干净净！

　　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才歼灭一个鬼子大队及旅团指挥部，但自身的伤亡却达到了一个团又一个营、一个骑兵中队、一千二百人之多！

　　“司令员！日寇在单兵战术能力上，要强过我们很多！”戴仙兵有点不敢再打下去了，小心翼翼地建议道：“我怕诸葛同万一撑不住，情况可就糟糕了！可不可以先保持火线距离，然后让部队撤退？”

　　在八路军对宫崎旅团指挥部，以及所在大队进行“突破一点”、分割包抄的时候，日寇的两个大队也在对林西主力团，进行“突破一点”式的猛攻！

　　如果不是林西主力团事先构筑了简易工事、标定了炮火的射击诸元，恐怕伤亡会更大、甚至阵地已经被日寇所突破。

　　“不行！如果我们这一仗打胜了，整个绥远的农村、草原就是我们的！”刘云立刻坚定地拒绝了！摇着头说道：“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

　　实际上刘云的目的还不止是得到绥远，而是将绥远作为进军东北的重要基地！否则单靠林西的游击队，在张家口以北打游击不会有什么出息的！

　　几个参谋围了过来，虽然看上去是等待刘云的最新命令，但实际上差不多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些焦虑，打了这么久的仗了，部队还没有出现过这么大的伤亡，即使是打中江联队也没有这么大的伤亡！

　　“司令员，诸葛团长的电话！”小五将话筒递给刘云，脸色非常怪异。

　　刘云从小五乌黑的“爪子”上接过话筒后，还没放到耳朵边，话筒那边传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隆隆”炮声。

　　“司令员吗？”诸葛同在那边用嘶哑的声音吼道（爆炸的声浪大，通话的时候必需大声吼叫）：“司令员，鬼子的炮火非常猛烈！我这边快要顶不住了，团部的参谋、后勤辎重人员都让我派上去了……”

　　“宫崎旅团的指挥部，和一个大队鬼子已经被歼灭！现在主力正在向你部火速增援、并且暂归你指挥（林西团熟悉阵地）！还有大量弹药也在路上！”刘云吼完后，电话那边暂时安静下来了。

　　但是，刘云还唯恐不放心，又大声严令道：“司令部再次重申，包括你们团部在内谁也不准后退！打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是前线指挥部！否则司令部是要执行战场纪律的！”

　　日寇军纪优良、战术高超，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几乎大半的鬼子兵拥有狙击手的枪法和素质！

　　『注：鬼子兵没有受过狙击手的系统训练——不会隐藏自己！在太平洋战场上，鬼子兵经常爬到树上潜伏几个小时，打了黑枪之后，就会被美军铺天盖地的炮火炸死！』

　　鬼子兵相对于消耗很大、一再补充民兵的八路军主力，有巨大的单兵素质优势！

　　所以林西主力团只能咬着牙齿坚持，不但不能撤下来休整、甚至宁可打光了也不准后退，否则一旦阵脚稍微有所变动，就会引起林西主力团残部的大崩溃，进而导致整个战局的崩溃！

　　历史上陈明仁守四平的时候，扼守四十多天，巷战十九昼夜，用两万杂牌保安部队硬是顶住了林总的十几万大军，其中的秘诀就是死守——不准后退一步！

　　陈明仁将士兵置于只能死守，无法后退的阵地上，当时这样做虽然很残忍、但却是极为正确的，这使得让军心不稳的杂牌军，不得不横下心来拼命！

　　“司令员……”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诸葛同用断续的、走调的声音，呜咽着说道：“我们团算是完了，现在我手里能用的，还不到一个营！山地营完了、骑兵营也只剩半个……”

　　“别泄气！”刘云忍不住在电话中吼道：“你打完了多少人，我就给你补充多少人！”

　　刘云现在倒不是在说空话！在席南沟要塞攻坚战中，解救的大批劳工，现正在绥南的各个民兵队伍中接受锻炼、进行实战演练（在绥南根据地进行游击战）！胜利回师之后，有足够的兵员补充！

　　“你说补就补？我的几个营全部死光了！我不要你的人，我只要我以前的人……”没料到电话那头的诸葛同并不领情，几乎跟着咆哮起来！

　　……

　　此战让无数生鲜的面孔消失了，刘云虽然能够给诸葛同恢复编制，但是那种已经消逝的、同生共死的战友情，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补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