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大后方

　　夏末，林彪飞抵重庆，准备代表共产党和蒋介石展开政治谈判！

　　一片萧条的机场，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林彪才带着一帮干部、随同人员才下飞机，就四下张望着寻找接机人员。

　　包括林彪在内的党内、军内的高级干部，几乎都一直注视着绥远主力的安危！但是因为信息闭塞的关系，林彪离开延安之后，就一直再没得到过绥远战况的最新情报。

　　负责接待的中共驻重庆高级干部一溜小跑过来了，又凑了上来，低声说道：“首长，请走这边！”随后顺手把一份电报副本递给林彪。

　　电报副本的全文如下：“绥远主力拖着宫崎旅团，在长城外侧的无人区，‘蘑菇’了接近二十天！趁日寇筋疲力尽、粮食极为短缺之际，在灰腾格以北突然掉头，全歼该旅团主力！

　　……

　　林西主力团南下之后，林西地区局面渐渐不能支持！在关内外占绝对优势日军的进逼下，不但新开拓的根据地渐渐丢失殆尽，而且地处山区的老区也渐渐呈现出疲倦之势。军分区司令员已经带着指挥部和一部主力北上，准备巩固当地的局面！

　　……”

　　林彪接过电报后，随便看了两眼之后，就立刻神色严肃地对接待干部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绥远分区在察、热一带的战斗刚结束！”随行干部指着电报，低声解释道：“因为驻蒙军连番大败，日本驻蒙军新任司令官，已经被日本参谋本部用‘渎职’的罪名，招回国内受审去了，甚至连带冈村也受到了严厉斥责！”

　　灰腾格一战，刘云可以称为“名将”了！沉默了几秒钟，林彪一言不发地钻入了一辆早就守候的汽车。

　　※※※

　　重庆红岩嘴，十八集团军驻重庆办事处所在地。

　　“周副主席！”林彪发现当年黄埔军校的政治部主任——周恩来带人在户外迎接、等候，立刻急匆匆地迎上去。

　　对于自己往日学生的不好意思，周恩来丝毫不以为意，热情地招呼道：“同志们都辛苦了！快进去吧！秋老虎咬人！”说完笑着招呼大家进入户内。

　　周恩来的密室内。

　　“中央最新的加急电报，你们都看了吗？”周恩来看了看林彪，目光又从其他几个高级干部的身上一划而过。

　　“已经知道了！”林彪点点头，“绥远大捷全歼日寇宫崎旅团主力！”

　　此次大捷显然可以提高和国民党进行政治谈判的份量，但因为事发突然，还不知道中央的新底线到底是什么！

　　周恩来看着林彪笑了笑，突然问道：“据说，绥远分区有一点小问题，党内有人在怀疑绥远军分区司令员的身份？”不待林彪回答，又继续问道：“他好像是你的老部下，你这个做军团长的，难道就没有任何印象？！”

　　林彪一愣，心思转瞬间翻天覆地的转动起来。

　　“不说这个了！”沉默了几秒钟，周恩来不待林彪说出下文，就转移了话题，拿出一份电报，看了看林彪，严肃地说道：“这是中央的最新指示（政治谈判的底线）！”

　　电报全文如下：“国民党军队停止、策划对共产党军队的军事进攻，国民党舆论机构停止对共产党的政治进攻，完全杜绝对《新华日报》、或者亲近中共报刊的舆论进攻！……

　　释放所有新四军以及其他被俘之共产党人员，恢复向所有共产党军队发饷、发弹、荣誉称号，且要统一编制、一视同仁，不得存在嫡系、地方系之区别……

　　允许将中共领导下的军队编为三个集团军，其中中条山、绥远、冀北、冀中、鲁南、辽南各扩编成一个主力师……”

　　林彪在这封口气强硬的电报上稍作停留，又对其中的“绥远”看了一秒钟，抬头对周恩来问道：“副主席，中央准备成立塞北二级军区？”

　　绥远分区主力与宫崎旅团进行的决战，并没有得到中央的批准！连同晋绥军区、“集总”和北方局，也是稍后才得到绥远方面的“通知”。虽说当时的情况紧迫、已经容不得作任何思考，但是当时中央的大多数人，都反对绥远主力与宫崎旅团进行决战！如果不是刘云率军在灰腾格大获全胜，恐怕其军人生涯就已经到头了！

　　但在绥远分区与赛北分区合并的紧要关头北上，刘云却突然率一部主力，以“稳定林西局面”为由，暂时离开了主要根据地！

　　绥远的老红军不多，出身复杂的同志、少数民族的干部战士却反倒有大把，哪怕政治工作做得再好，中央对当地的影响，也需要借助个人的威望！所以刘云的暂时北上，显然也是为了消除“山头主义”、“专断独行”的不利影响，用“让贤”来消除党内、军内高层可能存在的误解！

　　周恩来看了看林彪，却没有回答，而是笑着说道：“刘云的来历实在过于曲折，如果不是刘云说了慌，就是共产国际在说慌！”

　　随着刘云的仗越打越大、绥远从华北战场中脱颖而出，刘云必将进入共产党军队的更高层，但是党内对于刘云的出身，始终有争论、达不到统一的意见！

　　当党内的意见不能统一时，这就需要更高级别的领导干部来背负责任了！

　　林彪站了起来，在旁人的注视下来回走了两个圈，等到旁人渐渐安静下来后，林彪终于不再渡步了，看着周恩来沉声说道：“可以给主席发电报肯定，刘云在第五次反‘围剿’的时候，曾经在我部任职，但是具体职务之类的相关资料，因为年代久远的原因，已经无法回忆！”

　　党内的机密文件大多有备份，一旦与刘云的从属关系被确定下来，就再也不能更改了！一旦确定了刘云的身份之后，接下来就是塞北军区的相关人事安排！毕竟，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毛主席对能打的部队和将领，还是非常喜欢的、并且会委以重任的。

　　而且绥远的政治工作，有相当的特殊性！绥远的“山头”，不但不能“换将”，反而应该电令刘云马上回到绥远，主持绥远、山西北部、张家口以北地区的事宜！

　　周恩来笑了笑，递过来一张电报，说道：“你看看吧！”

　　电报很短，全文如下：“绥远军分区指挥部离开主要的根据地，擅自去林西指挥游击战，并没有得到批准！而且刘云还兼着情报分析组长的重要职务，……”

　　林彪很快就放下了这份电报，正色说道：“林西游击区远离主要的根据地，加之主力的元气大伤、主要的军事干部身受重伤，刘云亲自去布置工作是正确的！这一点，军委应该清楚、‘集总’也应该清楚！”

　　周恩来倒没有像林彪那样满脸凝重，轻松岔开了话题，“你的‘门生’已经引起了美国政府的注意！美国驻华的官方机构，已经向我党的绥远大捷表示了庆贺（一九四二年小鬼子横扫东南亚，英美军队丢盔弃甲、连遭惨败）！

　　以司徒雷登先生为代表的美国公众人物，也向我们表示了庆贺（在历史上，美国出于战略需要、为了得到国民党的全力支持，并没有与共产党建立官方联系）！

　　绥远分区给我党在大后方的工作，带来了巨大政治利益！这是万金也买不来的！所以新组建的塞北军区，人事任命方面，最好还是让绥远分区的干部挑大梁！”

　　林彪忍不住看了看周恩来，原来周副主席实际上也是支持刘云的，但却让自己表态……

　　“冈村在华北的一系列军事行动，特别是空前规模的‘五一大扫荡’，对我根据地、部队的打击极大，造成我党历史上前所没有的损失！”周恩来缓缓地看了看在座的同志，脸色沉重起来，“因为华北战场的萎缩，让蒋介石以为我们不行了，不但不承认我们的政治地位、部队，还处心积虑地封锁边区、制造摩擦……”

　　“周副主席，这次我们带来了这些！”林彪从行李中取出了一个牛皮袋子，“呼啦哗啦”地在桌子上倒出了一大叠照片。

　　绥远的前三次大捷，全部被永恒地记载下来了！其中就有日寇战车联队受到沉重打击的特写！

　　“好东西！”一旁的新华社主编才看两张，就忍不住拍着大腿跳起来，激动地说道：“好东西，真没想到他们居然留下了这些！”

　　和所有人一样，周恩来凝神看着每一张照片，在一片狼藉、残肢断臂的战场上，那些熊熊燃烧的日本战车残骸、端着步枪张着嘴巴（吼叫），一跃而起的八路军战士、呲着牙齿拿着手雷顽抗的日军坦克兵等等，无一不在叙说战场的激烈、八路军摧枯拉朽般强大的攻势！

　　……

　　密室内的党小组会议结束后，周恩来却悄悄拉了拉林彪的衣角，将林彪单独留了下来。

　　“周副主席，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林彪默默地看着周恩来。

　　这个时候把自己留下来，肯定有党内、军内的重要事情，需要私下交换看法。

　　“一件小事情！”周恩来温和地笑了笑，看了看桌面上的照片，不经意地说道：“绥远流传过来的战歌在《新华日报》上一经刊登后，在大后方一直很流行！现在已经由著名的歌唱家进行四处巡回演唱！”

　　说到这里，周恩来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上给了林彪一个背影，沉默了片刻又低缓地继续说道：“据说，凡是听过《精忠报国》、《万里长城永不倒》、《男儿当自强》等著名歌曲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热血澎湃！

　　后来我试着唱了之后，居然也有种想上战场的冲动！”说完转身抱歉地对林彪笑了笑。

　　林彪对歌曲不太感兴趣，对于那几首歌更是没有研究过，所以对于周恩来的表情虽然看在眼里，但却并不怎么在意！

　　“你等等！”周恩来走到收音机前，打开了开关，一阵慷慨激昂的歌声立刻“轰炸”开，“……堂堂中华，要让四方来贺……”

　　片刻后，周恩来关闭了收音机，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了，“从绥远流传出来的歌曲，虽然都气势磅礴、有大家的风范，且还洋溢着强烈的爱国热情！但是！这几首歌的歌词中，居然没有只字片语提到我党、及其军队！”说完后，紧紧地盯着林彪。

　　革命歌曲是用来提高士气的、非常重要的宣传工具，如果刘云是一个老党员，那么其所做的歌曲中，没有道理不会留下一些军旅和党有关的歌词！

　　林彪一愣，有些惊讶地看着周恩来，不愧是搞情报、地下工作出身的，居然连这也观察到了！可是这样一来……

　　“在第五次反‘围剿’的时候，部队的编制变化得很快、消耗也很大！”周恩来看了看林彪，含蓄地说道：“所以团级以下的干部受伤后，自谋出路的情况，中央不可能完全了解当时情况！”

　　关于刘云的来历一直是一个“老大难”问题！如果刘云仅仅只是普通的、失散的红军下级干部，事情也不会这么难办！可是刘云上交的材料中，却牵扯到了苏联在华的机构和目的，这其中不是苏联在说谎就是刘云在说谎！

　　而延安作为共产国际的一个支部，却断定共产国际总部在说谎，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

　　林彪立刻皱起了眉头，以沉默对待周恩来的这种说法。

　　见状，周恩来的心头涌上一阵失落，眉毛也不易察觉地微微抖了一下，正准备说话，却发现林彪也要说话，立刻礼貌地等林彪先说。

　　谁料林彪也“孔融让梨”，在一旁礼貌地等待周恩来先说。

　　“写在手板心上，再亮出来吧！”周恩来提议。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两人分别亮出了手掌心。

　　林彪手掌心写的是“苏联驻华机构的先斩后奏”，周恩来的手掌心写的是“苏联驻华武官的自发行为”。

　　……

　　从大局的角度和长远利益出发，周、林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是苏联在撒谎”！

　　“需要”决定了价值，刘云率部歼灭了宫崎旅团、改变了蒙疆的抗战局面之后，对待刘云的出身问题，已经由不得共产党高层作更多的负面考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刘云的身上已经有了深深的共产党烙印，其命运已经和共产党战车绑在了一起，这是一种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

　　※※※

　　蒋委员长官邸一侧的小书房。

　　身穿灰色绸子马褂的蒋介石，正坐在软皮沙发上，安静地等候林彪的私人访问（政治谈判前的接触）。

　　在蒋介石的书桌上，放了一叠华北战场机密情报。而在蒋介石的身后，则是一幅偌大的中国战略地图，黑色箭头、符号代表日军的进攻方向和据点；红色箭头和符号代表八路军的进攻方向和根据地；蓝色箭头和符号则代表中央军及其驻地。

　　这幅囊括了中国内外矛盾以及抗战形势发展变化的战略地图，是由国民党中央军事委员会的情报专家绘制的，以供蒋介石做出战略决策。

　　不长的时间内，在精干侍卫的引导下，林彪进入了蒋介石的小书房。

　　“校长，毛主席非常愿意与校长见面，但他这段时间患伤风感冒，身体不适，又怕耽误国事，特地命我前来与校长洽谈。”林彪见面就很恭敬地说道。

　　蒋介石见到林彪还是像以前一样，尊称自己为“校长”，立刻十分高兴地站起来！

　　……

　　客气的寒暄一阵后，转入正题。林彪将国内形势、共产党对国共关系的看法和建议，娓娓道来，“……国共之间和则两利、分则两伤，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敌后战场的抗战局面一旦失败了，日寇必然会将战略重点转移到大后方，则整个大后方就会有沦陷的危险……”

　　随着时间的推移，蒋介石开始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地频繁看手表。

　　“林将军！”蒋介石的高级贴身侍卫副官，礼貌地从中打断了林彪的战略分析，对林彪抱歉地说道：“请您原谅，委员长现在已经很累了，下午还有一个跟重要的活动要参加！所以请您改天另择时间再详谈相关细则。”

　　林彪一愣，随即马上明白过来，点点头后从公文包内拿出一份最新的《新华日报》和一大叠照片，礼貌地递给侍卫，说道：“校长，请您过目！华北的抗战局面虽然日趋艰难，但是日本侵略军，在我华北健儿的顽强打击下，而损失惨重！”

　　贴身侍卫副官接过那一叠照片之后，不小心手一滑，一幅幅生动的战场画面，“哗啦”一声跌落在蒋介石的办公桌上。

　　……

　　林彪离开之后，蒋介石并没有因为“疲倦”而离开，而是拿起那一张张照片仔细地看着、分析着。

　　从照片上来看，日军战车的损失情况非常严重，最少也有七十多辆战车被摧毁，这和日本华北方面军所公布的，“七、八辆战车”被毁的纪录相差极为悬殊！

　　“实际上日本战车联队主力被八路军所歼灭！傅宜生（作义）实际上只不过是捡了人家一点渣滓而已！”蒋介石叹了一口气，对身后的屏风问道：“你来了多久了？”

　　“委员长，我才来！”何应钦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最新的《新华日报》。

　　“绥远的谍报机构，有没有带来当地八路军的情报？”蒋介石一边问话，一边看着照片上八路军趴在地上卧倒射击的姿势。

　　“灰腾格一战之后，驻扎在绥南的日本‘驻蒙军’主力开始纷纷撤离，但是绥远八路军的指挥部却并没有回到绥南，好象他们已经北上了！”何应钦想了想，又摇着头说道：“八路军在绥南苦心经营了五年，地道和地雷的防御设施异常坚固！如果是放在以前，即使是日军一个大队，也不敢深入绥南腹地进行偷袭！”

　　蒋介石又将那些日军战车被击毁的照片一一挑选了出来，指着那些熊熊燃烧的战车问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是日军配以一个战车联队进攻中央军的阵地，恐怕无论哪一支国军精锐，也无法取得这种成绩，甚至会因为没有反战车火力，而造成整个战线崩溃！

　　“据说是用狗背炸药的方法……”何应钦一边说一边描叙，一旁的侍卫副官忍不住抿嘴偷笑。

　　“根据情报显示，华北八路军远没有到灯枯油尽的地步！虽然用政治谈判来解决中共问题，替代全面军事破裂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毛泽东必然会趁机加价，这对于我方十分不利！”何应钦轻轻摇着头，又眯着眼睛分析道：“不过，时间却在我们这一边！

　　我们大可不必急于从根本上改善两党关系！随着时间拖得越长、冈村的军事打击力度加强，中共方面的困难必然也就越大，我方进行政治谈判的条件也就越雄厚！

　　一旦中共陷入更严重的困境，在一些关键的问题上，他们就会反过来求我们接受了！”

　　蒋介石将目光放在相片那些永久凝固的战火上，半天才说道：“就依敬之（何应钦的字），先拖一拖！”

　　※※※

　　此时的大后方，爱国将领傅作义，在包头端掉日军战车基地的热潮还没有过去，《新华日报》又跟着连载刊登了绥远黑八路的战地相片！

　　那些炮火将夜空映成白昼的战场、日寇战车被摧毁的瞬间、八路军端着步枪冲锋，等战场特写，在饱受日军飞机轰炸的大后方，引起了更大的轰动！各界阶层除了纷纷发电报表示慰问和询问相关事宜以外，还给中共驻重庆办事处送来了大批捐款。

　　在此期间，又接连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一就是共产党的周中将，拜访了刚到重庆没多久的德王，很快，寡居、政治失意、对共产党抱强烈敌视态度的德王，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国民党的民族和解政策一贯不成功），居然在其临时官邸内发表了“绥远声明”，号召西蒙古一带的部落，不分大小、贵贱、信仰都要奋起抗日。这其中，隐含有要求蒙古部落协助八路军抗日的意思！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日本南京派遣军总部正式承认，早前公布的战车师团战损有“误差”！但却又声称，以“大日本帝国”的军工生产力，可以毫不费力地武装十个战车师团！

　　随后，日军为了避免在国际上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引起轴心国和同盟国的一片嘲笑，不敢再隐瞒灰腾格惨败的损失，“公开公正”地公布了该旅团主力被歼灭的消息！

　　只是这其中，日本《朝日新闻》的态度，很让人耐人寻味！

　　“……帝国关东军在‘新京（长春）’、‘北支那’方面军在北平，为战死的‘皇军’，举行了盛大的‘招魂’仪式！

　　‘北支那’方面军在蒙疆地域接连遭到惨败、致使‘驻蒙军’丧失了在绥远的主动权！但‘皇国’所遭受的耻辱极不寻常，似乎与苏蒙在背后暗中撑腰有关系！

　　为了应对边疆局势的骤变，‘皇军’被迫暂时放弃绥南、将战略重心转移至蒙疆北方边境地带！”

　　……

　　日本军方对于绥远分区留下的证据，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将所有的罪名，全部栽到了苏联和原驻蒙军司令官的身上（已经被押解回国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同时，为了更猛烈地报复华北八路军，冈村开始部署、指挥第九次“强化治安”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