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象华莱士那样去战斗

　　“是的，我知道你们内心的想法，这没有什么好羞愧的。”在一片喧哗声中，伊莎贝尔缓缓张开双臂，按着何太平事先准备的讲稿，沉声道：“我知道，你们在想，如果我们不打这场仗，如果我们接受两大公国和教廷的条件，也许我们就能过着苟延残喘的生活，直到老死在床榻上！”

　　听到她的话，不少民众愕然抬起头来，显然想不到伊莎贝尔竟会说出他们的心声。只是下一刻，这位刚刚登上王位的女王陛下，却突然紧紧握住了拳头，咆哮道：“可是，这样的生活真的有意思吗？如果在将来的某一天，当你们的子女问起——妈妈，为什么那些外国人可以在我们的土地上横行；爸爸，为什么你们当初不反抗他们的侵略……各位，请告诉我！请告诉我，你将怎么回答？”

　　全场的喧哗声，在这一刻迅速平息，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随后却又缓缓抬起头，望向站在平台上的女性。伊莎贝尔重重的喘息着，她转身望着身后水晶上的威廉华莱士，缓缓开口道：“许多年前，威廉华莱士抱着自由与平等的信念，带领着坎帕斯人民反抗侵略……他们失败了吗？也许，但他们的灵魂能够骄傲面对自己的后裔，但他们的鲜血终于让坎帕斯仍然屹立在昆塔斯大路上！”

　　“那么，几百年后，身为他后裔的我们，又将做出如何的选择？居民们，请用你们最真诚的声音，请用你们发自内心的声音，来大声的告诉我！面对着和华莱士一样的困境，你们将做出怎样的选择，你们愿意象华莱士那样去战斗，还是愿意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你们，是否也拥有一颗勇敢的心？”

　　全场一片寂静，紧接着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声。无数支手臂高高举起，在空气中组成壮观的森林，所有的人挺胸昂首，用自己做热烈的声音高呼道：“自由！平等！自由！平等！”

　　这一刻，无人怯弱，这一刻，无人后退！这一刻，在场的十万名观众全部化身为华莱士，这一刻，全国在收看节目的百万公民，人人都拥有一颗勇敢的心！何太平和安德烈一起上前几步，和伊莎贝尔紧紧握着手，三人一起将手臂高高举起，而伊莎贝尔仍然高声呼道：“所以，我将告诉那些侵略者，坎帕斯绝不屈服于你们的力量！我们等待着你们的到来，我们将以民众的力量，让坎帕斯成为你们的葬身之地！”

　　这个激情高昂的夜晚，在伊莎贝尔的高呼声中到达顶峰。而女皇陛下的这句话，也在次日成为报纸与电视节目的头条新闻，传遍了整个坎帕斯公国，两天后，得知坎帕斯的答复，穆法特公国、亚德兰公国与教廷联合宣布，将对坎帕斯发动征讨。而坎帕斯的回答十分简单，只有区区的四个字：“要来就来！”

　　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大陆的局势在经历了百年的平静后又再度趋向紧张。短短半个月之内，亚德兰公国的十万士兵就进入穆法特公国，与穆法特的二十五万军队、教廷的一万骑士团进行集结，而全军的两大统帅分别是穆法特公国的阿伦将军，以及来自于教廷而又与穆法特有着紧密联系的龙骑将风舞。

　　与此同时，坎帕斯方面也毫不示弱，迅速做出了针对措施。二十万军队在康斯坦丁进行编组，而乐园城派遣的三万人类军队和两万黑暗种族军队也于几日内赶到康斯坦丁，并且编入全军统帅安德烈的麾下。至于何太平先生，自称对于军事一窍不通的他仍然率领部分军队驻守在乐园城，负责管理公国南方的领地。

　　这是一场没有什么技巧可言的战斗，双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硬碰硬，而敏锐的观察家都已经将目光投向黑暗沙漠，那里或许将成为双方决战的场所，而事情的发展也的确没有出乎他们的预料。

　　五天后，集结完毕的坎帕斯军队抢先发动，在黑暗沙漠和坎帕斯公国之间的分解线上，筑起了长达数里的防御工事，显然打定了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打算。几乎在同时，因为大规模集结而反应稍慢的两国联军，也在第三天大规模出动，进入了黑暗沙漠。这一刻，整个大陆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百年来最为激烈也或许最为惨烈的一次撞击。

　　“硬碰硬？”在两国联军的行进旅途中，阿伦在临时驻扎的营寨中看着地图，和身边的风舞商议道，“恐怕这只是那些观察家的空想罢了！想想我们自从进入黑暗沙漠之后，遇到了多少麻烦事？看起来，坎帕斯似乎打算生生将我们拖死在这里！”

　　这么叹息的同时，他的嘴角不禁流露出一丝苦笑。虽然在行军前对沙漠的恶劣气候做了最坏的打算，虽然在通过沙漠时军队尽量在外围前进，但令人预料不到的麻烦还是接踵而来，令人防不胜防。实际上，军队现在每天前进的路程，还不到原来的一半，而这都要拜那些黑暗生物所赐。

　　谁也没有料到，这些如今已经加入坎帕斯军队的黑暗生物，竟然会卑鄙无耻到如此地步。他们从来不和两国军队进行正面交战，而总是以下毒、偷袭、放火、攻击粮草运输车队的方式来进行骚扰。虽然这只是蚊子叮咬式的攻击，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正如人们都知道的那样，如果有一只蚊子在你耳边嗡嗡鸣叫上一夜，那也是足够令人无法入睡的。

　　在这种情况下，两国联军的前进真的是遭遇了大麻烦。他们每天找到新水源后，都要花上很长的时间来检测是否有毒；他们入睡时必须穿着盔甲、将武器放在身边，因为敌人随手有可能发动进攻；实际上，他们就连吃午饭时，也要保持着四处观望的姿势，因为很有可能就会有一枝暗箭从某个地方射来……

　　而最可恶的是，这些黑暗生物并不发动进攻，而是远远的站在一旁骚扰。例如某天晚上，当阿伦在警讯声中爬起身来时，却愕然看到几十名暗黑骑士奔驰在远处的沙漠中，高声呐喊道：“各位，你们的睡姿不对，麻烦起来重新睡过！”

　　于是，当你看到几十万军队个个打着哈欠、脚步踉跄的行进在沙漠中时，千万不要觉得奇怪，那已经是不错的局面了。恼火的阿伦在和风舞商议之后，不是没有派出过游骑散开巡查，但那些黑暗生物却总能顺利的干掉游骑，然后进来问候。

　　“如果这样持续，恐怕我们到达坎帕斯的边境后，必须要休整几天的时间才能发动攻击。”阿伦微微皱眉，向身旁的风舞解释道，“可是这么一来，安德烈的军队就有了充足时间来修缮防御工事，而且他们又是以逸待劳，对我们很不利。”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只能是一场拼到最后的战斗。”风舞保持着冷静，淡淡道，“其实，或许胜利会比我们想象的容易一些，只要尼德兰公国真的能够象他们说的那样，在十万军队之外，再派遣两万人由精灵、矮人、兽人组成的联军。”

　　“这个，我想问题不大，尼娜女王亲自对我们的使者承诺了这件事。”阿伦微微颌首，却又摸着下巴沉吟道，“可是我很奇怪，尼德兰公国究竟是依靠什么，才能够使精灵、矮人、兽人答应合作？”

　　“我想，或许是给了他们足够的丰厚条件吧！”风舞轻轻摇头，显然对这件事也不太理解。沉默片刻，她又看了看地图，低声沉吟道：“阿伦，关于南方彼得罗大峡谷的事，你们已经部署进行了吗？”

　　“是的，我们在两个月就开始部署这件事。”阿伦微微颌首，露出满意的笑容道，“你不是说那位修达领主一向和乐园城敌对吗？所以我们暗中派人接触了他，再给出丰厚的条件后，那位修达领主答应在彼得罗大峡谷接应我们。”

　　“唔，他答应了吗？”风舞稍显动容，却又沉吟道：“这样当然很好，不过你们要小心一些，提防有诈。虽然修达和何太平的矛盾人所皆知，但那位何先生一向会有些令人惊讶的阴谋诡计，所以还是留一手比较好。”

　　“这个你放心，那位修达领主承诺会亲自来迎接我们。在近万士兵的包围下，我不相信他会做出什么反常举动，除非他也不要命了。”阿伦指了指地图上的彼得罗大峡谷，沉声道，“这么一来，只要我们能够从南方发动攻击，就可以形成两面夹击之势。而这场战争，也就能够以最小的代价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