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一场足球联赛

　　何太平是个很极端的人，这一点尤其表现在他的性格上——每逢战争，这位男性都会懒洋洋的躲在后面指挥，或者带着一群人上前群殴；但到了赚钱或者吃喝玩乐时，他却又会突然变得热情似火，总是勇往直前、身先士卒。

　　所以在决定新的娱乐项目后，何太平从第二天起就领着霍恩他们闭门不出，只是时不时的派遣星空出去索要一些材料。而在接受骷髅们的食物贿赂后，贪吃的九头蛇也和盘托出见闻——据他所说，正在闭门准备的，是几项新的体育运动项目。

　　实际上，亡灵们对于足球和保龄球还充满热情，但听到有新的体育项目诞生，谁也不会嫌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缺乏娱乐的亡灵比其他种族更为好奇，而更让幽魂们陷入疯狂的是，据说这种新项目能让幽魂也加入其中，只要他们具备一点点的意念控制力就可以。

　　于是，整个亡灵城又开始变成狂热的海洋，许多心痒难耐的幽魂甚至打算潜入宅院偷窥，却都被克莉丝汀与安吉尔拦下。几天后，完成了道具制作的何太平终于出现在公众场合，但是让众多亡灵失望的是，这位男性身边却没有携带任何新的体育用品，他唯一带来的，只是关于足球运动的新建议。

　　“联赛，那是什么？”在听到这个新名词时，亡灵们除了面面相觑之外，就得不出更多的结论。逐渐熟悉足球技巧之后，他们虽然也曾开展几次足球赛，却都是小规模的比赛，参加者也基本都是朋友。而比赛的唯一成果，就是赛后草坪上满地的白骨，却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家伙留下的纪念品……

　　“所谓联赛，就是大家组成十四只球队，通过轮番比赛来获得积分，再以积分决定冠军。”何太平知道他们不懂，当即取出前几天书写的材料，交由亡灵们仔细阅读。几分钟后，这些亡灵都专注于那些详细说明中，并且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

　　“晤，你们在做什么？”海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打断了现场的喧哗。经过五六日的休养，这位幽魂城主已恢复了往日形态，只是光泽还稍显暗淡。见到康斯坦丝并不在附近，她自然落在何太平的肩膀上，并且象一条丝带似的，轻轻缠住了他的脖子……

　　“亲爱的姐姐，你这样做，会让我晚上做恶梦的。”看在近在咫尺的那张面容，何太平突然觉得缠在头颈上的东西，似乎比蛇还要象蛇。不过海伦很喜欢这种接触，她亲昵贴着弟弟的面颊，目光却落在那份说明材料上：“联赛？看上去蛮有意思的，那么怎么可以缺了我的份！”

　　几分钟后，这位城主大人就决定成立第一个足球俱乐部，代表城主府参加联赛，并且亲自为它取名“精灵与幽魂”。虽然这个名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在海伦的带头作用下，亡灵们也纷纷以自己的部门为依据，成立了若干球队——因此，如果你听到那些奇怪的名称，例如“亡灵城步兵一营”俱乐部、“亡灵城清洁大队”俱乐部时，千万不要觉得奇怪……

　　既然球队已经成立，那么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或许是因为亡灵城也没有太多的事可以管理，精力旺盛的海伦干脆接下联赛的安排事宜，自行去组织策划。何太平乐得当甩手掌柜，他把那些要点和盘托出，随后又埋头去搞那些新的研究发明。

　　在此之后，亡灵城以极高的效率开始了联赛组织工作。这些亡灵不需要休息也不需要进食，又有魔法可以用来制造场地，因此在工作效率上极为惊人。等到何太平再次领着崔斯特他们出关时，第一场联赛也恰恰在临时兴建的体育场上进行，并且吸引了全城80％的亡灵前来观赏。

　　担任现场解说员的是两只幽魂，它们的高亢嗓音在以往用来攻击敌人，今天却用来解说球赛。参加比赛的两只球队，一方是海伦麾下的“精灵与幽魂”俱乐部，另一方是休格率领的“城防军第一大队”俱乐部。自然，参加比赛的全部是清一色的骷髅，而那些没有办法享受踢球乐趣的幽魂，只能将附近的开台全部挤满——按照何太平的估计，他们将会成为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球迷。

　　伴随着幽魂裁判的一声哨响，“精灵与幽魂”队首先开球。几个简单的传递过后，接球的库洛一个妙传，直接将球吊给前面的雅克。后者一个巧妙的过人，闪掉飞铲前来的两名后卫，随后将球回传给拍马赶到的库洛。几乎没有任何调整，库洛扬动腿骨，迎球怒射……

　　“砰”然轻响中，充当守门员的休格高高跃起，将迎面飞来的物体紧紧抱在怀中。只是不等他抬臂庆祝自己的第一次扑救，看台上却已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笑声。休格愕然回头望向球网，映入眼帘是一个还在打转的足球，那么自己怀中的又是……

　　“腿、腿骨？”在这一刻，看台上的何太平也忍不住翻翻白眼，随即捂着肚子狂笑。他只听说过踢球把鞋子踢掉的，却没听过连腿骨一起踢飞出去的。看起来，以后的足球比赛要增加一条规则，禁止在射门时将骨头同时踢出，否则将给以黄牌警告。

　　但他很快发现，异界足球赛中要增加的规则，还不仅仅是这么一条。凶猛的飞铲过后，某个倒霉的骷髅就会失去半个身子，然后他不得不出场开始拼凑身体；拼抢头球的结果，是两个失去头骨的骷髅，居然还在带球满场飞奔……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幕，何太平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自己要在异界看上真正足球赛的希望，还要稍微延后那么一段时间。

　　“这样不好吗？至少我很久没看见大家这么愉快的笑过了！”海伦坐在他的身旁，带着几分欣慰的笑容，轻轻叹息道，“安德鲁普，或许我应该很认真的感谢……晤，我的球队又进球了！可恶的休格，这次他恐怕要输给我五百金币了！”

　　“厄，亡灵要钱做什么？”何太平无奈的耸耸肩膀，转而将注意力放在比赛场中。随着双方对比赛进程的逐渐熟悉，这场球赛终于有了那么一点专业的味道；而观众们在起初的爆笑之余，也渐渐为场面的火爆而呐喊助威，并且开始惊呼、鼓掌、起立、咒骂、抱怨、大吼！几只幽魂甚至为了一个球是否越位而大打出手，虽然他们的物理攻击毫无效果……

　　九十分钟后，“精灵与幽魂”俱乐部凭借库洛的梅开二度取得了首场联赛胜利，最终的比分定格在四比一。但胜负并不是两只球队最在乎的，他们体味着比赛的乐趣，向四面的看台躬身致谢，而全场观众也起立欢呼，抱以热烈的掌声。这一刻，整个体育场都陷入狂热；这一刻，冰冷的亡灵们突然觉得浑身发烫，胸口仿佛要燃烧起来似的——那是他们在过去数百年生活中，从未体验过的一种快乐！

　　“这还只是个开始而已，他们逐渐会体会到更多乐趣。”看着替自己球队欢呼的海伦，何太平轻轻靠在椅背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足球比赛的魅力，并不仅仅在球场内，这是它与许多其他运动的最大区别……

　　随着联赛的进行，俱乐部之间的对抗将变得越来越激烈；观众们也会壁垒分明的形成群体；然后，球技出色的选手将会成为球星，得到球迷的追捧；而俱乐部为了提高球队成绩，也会开始挖掘球员，并且在转会市场上开始明争暗斗……这一切，都会让这项运动深入人心，都会让亡灵们为之倾倒。到那个时候，谁还会觉得漫长的生命是种折磨，谁还会觉得亡灵城的生活如此无聊？

　　“然后，等骷髅们熟悉了这项运动，或许我还有机会将它推广到地表世界，让人类也参加比赛。”何太平摩挲着下巴，开始想象整个昆塔斯为足球而疯狂的场面。几分钟后，他突然轻轻拍了拍手掌，微笑道：“很好，看来我也有机会在异界看世界杯了，或许应该让各种族联合组队参加……晤，说到这个，是不是应该让埃德蒙也设个赌球的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