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全是坏消息
“所以，陛下对我们杨家，才会既有忌惮，又不得不有所倚重。”老太君的目光落在杨恒文脸上，“他容忍你那些看似出格的举动，甚至今日在御前那般‘胡闹’，也未曾真正降罪于你，除了你那痴傻的伪装起了作用，更深层的原因，便在于此。他给你的那半块虎符残角，不仅仅是试探，更是一种暗示，一种提醒。”
杨恒文瞬间明白了许多。难怪皇帝对太子的种种劣迹一再容忍，又对自己这个“傻子”屡屡宽宥，原来这背后，还有如此深层的博弈与牵制。
老太君站起身，走到内室一角，那里摆着一个看似寻常的樟木箱子。她从怀中摸出一把小巧的钥匙，打开了箱子上的铜锁。
箱子打开，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些泛黄的卷轴和几件旧物。老太君从中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形物件，还有一个略小的锦盒。
她回到杨恒文面前，将那长条物件放在小几上，又打开了锦盒。锦盒之内，静静地躺着另一半虎符！与杨恒文手中那块一般无二的青铜质地，古朴的猛兽图腾，断口处，竟能与他那半块隐隐吻合！
“这是……”杨恒文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这是杨家真正的底牌之一。”老太君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轻轻展开那油布包裹的长条物件，里面是一份用特殊皮纸制成的名册，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有些名字后面，还标注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这份名册上的人，都是当年杨家军中最为忠诚的旧部，以及这些年来，杨家在暗中培养的秘密力量。他们潜藏在朝野各地，各行各业，有些甚至已经身居要职，或者富甲一方。”老太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与自豪，“这另一半虎符，便是与他们联络的信物。”
杨恒文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地抚过那份名册，又拿起那半块虎符，与自己怀中的那一块比对。两块残符，仿佛天生一对，只待合拢的那一刻，便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他手握着名册和信物，心中百感交集。原来，杨家并非如他想象中那般孤立无援，还有如此深厚的底蕴！复仇之路，复兴杨家荣光之路，似乎更多了几分把握！
“祖母……”杨恒文的声音有些沙哑。
“孩子，”老太君的眼神变得无比郑重，“这股力量，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轻易动用。一旦暴露，不仅是你，整个杨家，都可能引来灭顶之灾。但如今，太子步步紧逼，朝局波诡云谲，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了。这副担子，太重，祖母怕……”
“孙儿明白！”杨恒文紧紧握住那半块虎符，眼神坚定，“孙儿定不负祖母所托，不负杨家列祖列宗！”
从老太君房中出来，杨恒文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回到自己院中，将名册和那半块虎符妥善收藏好。
紫嫣见他神色有异，轻声问道：“夫君，老太君与您说了什么？”
杨恒文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略告知了紫嫣。
紫嫣听罢，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喜与激动：“太好了，夫君！有此助力，我们……”随即，她秀眉微蹙，提醒道：“但这股力量，正如老太君所言，是双刃剑，必须小心驾驭。一旦走错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我明白。”杨恒文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下一步，我要开始秘密联络这些人，先将这股力量整合起来。将来，无论是为兄长报仇，还是夺回杨家军兵权，甚至……影响朝局，这都将是我们最坚实的后盾。”
与此同时，东宫。
太子李弘煜在御前受了申斥，虽未伤筋动骨，却也颜面尽失，对杨恒文的恨意更是深入骨髓。接连几次在杨恒文手上吃瘪，让他开始冷静下来思考。
“这个杨恒文，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太子对着心腹幕僚，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身边，一定有高人在暗中指点！否则，凭他一个傻子，如何能屡次化解本宫的布局，甚至反将本宫一军？”
那名曾献计对付许莹儿的幕僚，此刻脸色也有些苍白，他没想到杨恒文的反击会如此凌厉直接。
“殿下所言极是。”另一名幕僚沉吟道，“杨恒文身边那个叫紫嫣的丫鬟，似乎并不简单。还有那个玉鸾楼，表面上是风月场所，但据我们的人暗中查探，那里鱼龙混杂，消息灵通，更像是一个……情报汇集之地。”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玉鸾楼？紫嫣？”他冷笑一声，“既然明着斗不过他，那本宫就先剪除他的羽翼！传令下去，给本宫彻查玉鸾楼！本宫倒要看看，这个紫嫣，究竟是什么来头！若能策反她手下一两个得力的人，掌握了玉鸾楼的秘密，哼，杨恒文，我看你还如何嚣张！”
一场针对紫嫣和玉鸾楼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京城的暗流，愈发汹涌。
京城的夜，繁华依旧。
繁华之下，暗流汹涌。
玉鸾楼内，灯火辉煌，歌舞不歇，一片奢靡景象。
无人知晓的角落，紧张的气氛悄然凝结。
紫嫣坐在玉鸾楼顶层的密室。
香炉青烟缭绕，她无心品茶。
一封封加急密报，接踵而至。
每多一封，她秀气的眉头便锁紧一分。
“禀楼主，城东‘百花巷’据点失联！派去的人回报，官兵查抄了那里，姐妹们全被带走了！”一个管事脸色煞白，声音发抖。
“禀楼主，城南‘闻香阁’分舵遇袭！对方下手极狠，对我们的暗号和布置，似乎一清二楚！”
“禀楼主，‘飞鸽’信使，三路中断了联系！”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
密室里的空气，几乎要凝固。
紫嫣垂着眼睑。
纤长的手指，有规律地轻叩桌面。
她的心，被一只手紧紧揪住。
这些被袭的据点，并非玉鸾楼的核心。
可都是她多年心血布置的情报节点。
同一时间接连出事，绝不寻常。
“对方，对我们太了解了。”紫嫣的声音平静，平静中透出冰冷的意味。
她蓦地睁眼，眸中寒光一闪：“内部，出了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