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有来有回

    “行...我再想想，先把三哥的事处理完吧。”


    郑旭点点头，张部长说的有道理，现在这个时间段有点特殊，他也得注意点。


    一路上有些阴着脸的郑旭，回到酒店后，就一直在酒店休息。


    这次跟着他一起过来的，除了小凯，还有另一位上面派来跟着他的人。


    这位李干事今年三十多岁了，具体的资料呢...


    郑旭也不太清楚，为人算是少言寡语，问什么都说，但说的不算太清楚，对他的态度倒是挺好的。


    但这位跟着郑旭到了办事处之后，接了个电话就走了，说是要去大使馆办事，让郑旭等等他。


    这一等...


    就足足等了两天。


    ...


    第三天早上九点多，刚刚起床洗漱完的郑旭，听到小凯在门外喊。


    打开门...


    跟在小凯身后的，是已经消失了两天的李干事。


    郑旭侧了侧身，让他俩先进来。


    “李干事...看你这脸色，这几天没休息好？”


    “谢谢郑导儿关心了，一直在赶路，这是大使让我交给你的东西，你先检查一下外包装的完整度，我好交差。”


    李干事脸色有些憔悴，谢过郑旭的关心之后，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递给郑旭，让他检查。


    接过李干事递来的文件袋，郑旭仔细检查了一下，封口处虽然用线扣缠绕了几圈，但整个封口又被火漆封了一遍，整个文件袋的开口处严丝合缝，表面没有任何字迹，一般人拿到这玩意，不打开看看，都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行...看完了，辛苦你了李干事。”


    郑旭虽然不知道李干事忙了这两天，就拿到这个文件袋是为了什么，但看着李干事这么慎重的把这东西交给他，里面应该装了非常重要的资料。


    有些东西，靠自己或者野坂青青那边的这些“民间人士”去搜集信息，是远远比不上官方的特殊部门搜集信息的效率和深入的。


    ...


    看到郑旭确认完文件袋，李干事松了口气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里面的东西郑导儿你自己看吧，有什么问题，你再叫我就行。”


    “好！小凯，你去带李干事休息去，忙了这么几天了，先去吃点东西再说，要是什么事，等你睡醒，咱们再说。”


    郑旭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李干事却一脸严肃的反驳道：“郑导儿，我是过来保护你的，你一旦有什么问题，请务必先告诉我，不用管我是不是在休息，出门在外的，有什么事儿，不能拖！”


    “好好！我知道了！”


    看着李干事这么郑重其事的说，即使满脸疲惫，也要特意强调，郑旭对这位的专业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


    等小凯陪着李干事带上门出去，郑旭才拿起文件袋重新打量了一遍。


    轻轻地撕开火漆封口。


    文件袋里装着几张照片被郑旭倒在茶几上。


    看着这些照片，很多张照片里都出现了同一个人，郑旭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在戛纳的时候，找他谈话的那位，好像叫格内罗·杜比，应该是这个名字吧。


    当时这位的行为举止给郑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但现在出现在这个文件袋里的照片，很多张都是和这位格内罗·杜比有关的，有他和各种各样的人谈笑的照片...


    大多数人，郑旭都不认识，但有几位，他算是有些眼熟。


    直到翻出一张格内罗·杜比和一个美国警察在咖啡厅的照片，郑旭眉头一凝，终于想起来为什么有几个人看起来眼熟了。


    这几个人和张部长给自己的那本资料上的几个人，是同一个人！


    文件袋里除了这么十几张照片...


    没有其他的文件之类的带有文字的东西，郑旭又把照片摊开，终于在某张照片的中间，找到了一张细窄的小纸条。


    “不要冲动，尽快回国。”


    纸条上就这简简单单的八个字。


    但...就是这几个字，再加上这些照片，郑旭终于想清了很多没弄明白的东西。


    三哥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这个时间段出事。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估计有些人也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来美国处理这些事，以至于很多东西好像还没准备好？


    但...


    郑旭脸色有些阴郁，重新把那张格内罗·杜比和那个美国警察在咖啡厅的照片拿出来，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


    “马勒戈壁的。”


    郑旭当时拒绝格内罗·杜比的邀请，他想了很多结果，但从来没想过，三哥这边居然会出事。


    但仔细想想，这确实很符合美国人的风格，利诱不行，转手就给郑旭一个下马威，但这个下马威对于郑旭来说，就不那么让人好受了。


    一个下马威，连家人都没了，虽然这个人已经算半个外人了，但这其中的威胁之意，还是让郑旭清晰的感受到了。


    几个美国人，弄死了一个移民的美国人，还能吓到郑旭，这手法...


    狠毒！


    关键是，郑旭一时半会儿，还真拿格内罗·杜比没办法，动手的人，他想去解决，很简单...


    但躲在背后指挥行动的格内罗·杜比，他却动不了。


    郑旭现在已经能想到格内罗·杜比正躲在某处静静的看着他的反应。


    是害怕？


    是伤心？


    还是惶恐？


    他格内罗·杜比既然敢这么做，肯定是有恃无恐的，这点郑旭都不用去调查，猜都能猜出个大概。


    更何况，还有最后这张纸条呢...


    什么叫不要冲动？


    就是有些人知道他的性格，明摆着提醒他了，再加上最后的那句尽快回国，这次的美国之行，郑旭所能做的东西，很少很少。


    只剩下憋屈！


    现在...对郑旭来说，做得多、错的多，万一被抓到点把柄，格内罗·杜比说不定还更开心。


    而什么都不做，除了窝火，还剩下憋屈，下马威来了，威胁也威胁了，但这个代价...


    太大了！


    三哥这辈子可能都没想到，他居然被他们自己人，当成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就这么没了。


    郑旭盯着桌上的照片，想了半天，最终，咬咬牙...


    掏出手机，给张部长和野坂青青发了个短信，让他们来自己的房间一趟，又给小凯发了个短信，让他帮自己准备点吃的。


    ..............


    张部长和野坂青青，都被郑旭指使出去办事儿了，等他俩赶到郑旭所在的酒店，已经过完中午了。


    一进门，张部长一眼就看到郑旭放在茶几上的几张照片。


    其中一人，他认识，就是那位美国警察，还有另一位，也有点眼熟，一位亚裔的女人。


    “老大？”


    郑旭指了指茶几上的照片道：“用手机拍下来，你们那边不用麻烦了，事情我了解的差不多了。”


    照片的具体来历，郑旭没说，张部长看了看照片，也没多问。


    “大哥...我呢？”野坂青青这两天也忙着安排人手，这边就没顾得上。


    “你这边先不急...计划变一变，慢慢来，我明天就走，剩下的事儿，等我想想再说。”


    郑旭想了想，临时改变了计划，人肯定是要弄的，既然已经弄清楚事情原因了，就先不急了，按照纸条上的说法，先不要节外生枝，赶紧回去再说。


    “张部长...这个照片上的人，就是我那个三嫂...你们对着照片，看看这是在哪拍的，找到她，把我三哥的孩子弄回来，另外，明天的机票帮我定了，其他的都先不用管了。”


    “好的，我知道了！”


    “行了...这几天你们辛苦了，都去忙吧。”


    郑旭等张部长拍完照片，他和野坂青青一起出去安排事情去。


    盯着茶几上的照片，郑旭掏出火机，先把纸条点燃，又用点燃的纸条，把这几张照片一张一张的点燃，丢在铁皮垃圾桶里。


    房间里弥漫起一股纸湖味儿。


    等照片烧干净了，再从烟灰缸里挑出个烟头，把灰尽捣碎，最后才冲进马桶里。


    ..................


    这架飞机的头等舱的布局，是两人一小间，中间是个小过道，过道两头拉着帘子，单人的豪华座位放斜之后，能很方便的能斜躺着休息。


    小凯听到广播里传来的已经进入炎国的消息后，轻轻拍醒正在睡觉的郑旭。


    这几天的郑旭有些安静，这样的郑旭，小凯很不习惯，以前的五哥一直都很自信，但最近几天这么消沉，他却有点担心。


    “五哥...快到家了。”


    “嗯...”


    郑旭眯着眼，还稍微有点迷湖，毕竟是在飞机上，睡眠质量没那么好，美国那边安排好之后，他就匆匆上了飞机，这一趟几天的时间，好似什么事也没干，就是简简单单的带回了装着三哥的盒子。


    但经历过这样的事儿，郑旭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小凯...三哥的事儿，你先不要对外说，我自己有打算。”


    “知道了...五哥，你也别太难受。”


    小凯欲言又止，他对这个三哥，有一点点印象，但不多。


    他小时候都是跟郑旭玩的，等他记事儿的时候，这位三哥已经大了，大家接触的不多，所以，对于三哥怎么样，小凯感受不深，就是觉得有些憋屈，看着郑旭脸色有些憔悴，就准备安慰几句。


    “你不用劝我了，有些事，你不懂...”


    “五哥...我是不懂，但那些黑人，咱们拍电影，帮他们发声，这些人还...难怪老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小凯想想之前听张部长说的一些事，这些美国的黑人，有时候在白人面前，各种受了委屈的样子，一直寻找话语权。


    但面对同样会被歧视的亚洲人，他们又天生带有一股优越感，又会反过来歧视亚洲人。


    想想郑旭这位靠着这些题材电影出名的导演，他的亲戚居然被这些黑人弄死了，他有点憋屈。


    “五哥！要不...”


    “好了！我再休息会儿，到了叫我，别想那么多了。”


    郑旭一摆手，打断了小凯的话语，紧接着又闭上眼，他不想给小凯说其他的了，这孩子心急，但有些东西，他还看不到。


    闭着眼睛，郑旭暗自思量，这次的事情，让他重新认知了一些东西，以前自己年轻，以为不明确表明一些立场，不加入一些组织，就能表面上左右逢源。


    但直到现在，格内罗·杜比用行动告诉了他，名气到了一定的地位，想不站队，是不可能的！


    但他妈的谁要站你美国这边？！


    以为老子是吓大的呀？！


    我躲回国内，你们还能拿我怎么样？！


    有本事过来搞我。


    ...


    往后挪了挪，伸手拉了拉毛毯。


    以前，可以靠着拍一些少数群体为题材的电影，搏一搏奖项，拉点名气，增加影响力。


    但现在的郑旭又不是只会拍这些东西，也不是离了这些东西就不能拍电影了，而且，世界上电影奖项那么多，又不是非得参加奥斯卡，更何况，拍电影就是为了宣传的，甚至参不参奖都无所谓！


    他以前既然能拍这些题材的电影，为这些人说话，那他现在就可以反着来，拍一些比较靠右的电影！


    至于上映渠道？！


    自己又不是第一次做盗版，直接往美国那边的网络上发，官方盗版的套路百试百灵！


    顺手拿起储物格里放着的报纸，郑旭大致扫了一眼，全英文的，顿时没了兴趣，刚准备放下，头版最下面的一张图片吸引了他。


    这不是那位...法国导演嘛？


    和二十世纪福克斯发生矛盾的那位。


    郑旭差点都忘了他的事儿了，自从上次让老秦安排假记者采访他，这之后的事情，郑旭都没时间过问，反正下面的人都能办好。


    如今...看图片上，法国人的神情好像不太好，呵...


    既然闹得报纸上都报道了，想必他们双方闹得不小，让他们继续狗咬狗去吧。


    把报纸放下，郑旭右手轻轻把右手边的窗帘掀开一点，看着远处的云层出神。


    走着瞧吧...时间还长着呢，慢慢玩。


    ..................


    回到中州市的郑旭，没来得及多休息，就接到了来自南海省的电话，点了几十位已经交代好的员工，郑旭带着队伍直飞南海省。


    这次的拍摄...


    说难也难，但有着各方面的配合，短短几天，郑旭着重拍摄了一些镜头后，带着人员又赶回公司，开始连夜做视频后期。


    这次的时间非常紧张。


    整个演习只持续几天，这边传出消息后，一台那边就要放视频，中间留给他做后期的时间可没几天。


    ................


    2016年7月中旬的某天，晚上七点，郑旭拉着王欧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静静的等着一台今晚的联播新闻。


    王欧看了看郑旭，又看了看电视，笑着说道：“以前拿奖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激动。”


    “那不一样嘛...要不是有要求，我都想给老张打电话炫耀炫耀了，看看他以后还拿什么和我比！”


    经过十来天的忙碌，短视频总算是交上去了，今天晚上，就是那边提前告诉郑旭的播出时间。


    想想自己的作品即将要在这个时间点播出，不激动那是假的！


    这感觉比什么得奖都要来得强烈！


    王欧冷哼一声，瞥了郑旭一眼，轻蔑的说道：“人家老张年纪比你大！孩子比你多，你比的过嘛？！”


    “这个...”


    刚刚还一脸兴奋的郑旭，表情突然一滞。


    这东西怎么比？


    “我...我以后努力吧...”


    幸好在关键时刻，随着整点报时声，新闻开始了！


    经过十来分钟的国际新闻，新闻的后半段，准点的播报了一段长达七分钟的短视频。


    整体色调稍显黑暗，这样的画风，和往日的这样的视频画风格格不入。


    但黑暗中，不管是飞机上，还是舰船上，那一抹红色的旗帜，都显得极为鲜艳。


    就这么一段没有拍摄者署名，但跟往日绝对不一样的视频，郑旭已经看过无数遍了，但这次，他还是极为专心的盯着电视，又看了一遍自己的作品。


    一直到视频播放完毕，随着电视上出现两位播音员，就刚刚那段视频，做了一些解说。


    郑旭已经无心再听他们说什么了。


    “哎...”


    王欧叹了口气，有些失落。


    “怎么了？”


    “又没人知道这视频是你拍的...”


    “哈哈哈...”郑旭一伸手，搂着王欧安慰道：“没关系的，事儿是我做的，等着看效果吧，至于外人知不知道是我拍的，这不重要，该知道的人知道了就行了！你也要做好保密工作。”


    他这次，也没有那种要对家人隐瞒情况的严格程度，只是被要求不往外乱说，王欧作为他的家属，他一去十来天，总是要让她知道的。


    这里面的轻重，王欧还是懂得。


    随手关掉电视，郑旭起身来到阳台。


    看着窗外还没黑透的夜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下了。


    最近这一长段时间，很多事儿都压在他身上，公事、家事都扑面而来，直到今天，总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


    “走...早点睡觉，明天还得开会！”


    虽然才不到八点，但今天...特别是看望刚才的新闻，郑旭的心情出奇的好，就像早睡早起，明天还得开个关于卫视台春晚的会议！


    ..................


    “导儿！你看！”


    第二天一大早，刚吃完早餐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的郑旭，就等来了一脸兴奋的老秦。


    老秦敲完门，在郑旭刚出声的一瞬间，就推开办公室门，手里拿了一份今天的早报。


    对着郑旭指了指头条下面的一则新闻，示意郑旭看看。


    ...


    看着老秦这个表情，郑旭也跟着笑了，接过报纸一看，果然...


    消息很灵通，昨晚七点多才发布的视频，大晚上就有结果了。


    由两个“大船”所组成的舰队，居然一声不响的连夜跑路了。


    虽然新闻的篇幅不大，但配图却是一张昨晚一台新闻里播放的短视频里的一张截图。


    图上是一辆发射车，载着一发“远程快递运输装置”，图片中的这枚墨绿色粗粗的家伙，后来的视频里是喷着火焰，实弹发射了。


    但现在这个图片上，就是没发射之前的状态，弹体倾斜，直指远方。


    “哈哈哈哈...他妈的，老美挺怂啊...”


    看完了这条新闻，郑旭把报纸丢到桌上，爽朗的笑出了声。


    老秦是知道内情的，看到郑旭前前后后忙活了这么久的事儿，终于有了结果，也是第一时间来通知他。


    虽然他们只是负责拍视频的，但昨晚电视上的新闻，加上今天的这条新闻结果，也足够令人提气了！


    这种事儿，够吹一辈子了！


    毫不客气的说，从这一刻开始，郑旭以前多年的歹愿，算是基本实现了！


    “除了不能大肆宣传，一切都很完美！”


    老秦对于这种事儿，也有些遗憾，这样的事情，只要参与了，那种自豪感，也别是对方看完视频之后，居然连夜跑路了，那种感觉，根本不能用文字来形容！


    “哈哈哈！走...我先去开会去了。”


    这话，老秦不是第一个说的，但郑旭一点也不在乎，这种事，低调点也好。


    .....................


    一闪一闪传媒会议室内，在郑旭没来之前，所有位置差不多已经坐满了。


    这其中，名气最大的，就属德运社的老郭了，他本身现在就在中州市忙着拍戏，自从郑旭接到了筹备今年大象卫视春晚的活儿之后，第一个邀请到的就是老郭！


    而老郭...也很给面子，答应今年带着老搭档于千亲自出场，准备来个大活儿！


    剩下的，还有去年凭借着一部《夏洛特烦恼》一炮而红的开心麻花，这次过来出席的人，就是麻花里的台柱子，沉藤！


    其他几位，大大小小的，都是语言类节目里，观众所熟识的一些老面孔。


    ....................


    “哈哈哈！都来齐了啊，早餐都吃过了？”


    郑旭笑眯眯的推开会议室大门，看着人都来齐了，没急着开会，先问了问都吃没吃早餐。


    老郭看着郑旭这表情，不禁松了口气，他和郑旭离得近...


    前一段时间见到郑旭的时候，他那个状态，总给人一种很阴郁的感觉，今天再见到郑旭，好像感觉郑旭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而且...


    今天的他，看起来心情极好。


    “郑总...你们的食堂早餐准备的很丰富啊，连我们津门的煎饼果子都有，还是正宗的果子！”


    老郭年纪大，先开口夸了一句。


    “哈哈哈！几位有什么意见和想法，都尽管提，我们都会收集整理，到时候你们过来排练的时候，伙食标准就按我们食堂的伙食标准来！”


    这次的卫视春晚，资金极为充沛，郑旭在演员、或者团队的报酬或者说出场费上，给的都极为大气，反正钱又不是他的，都按照超规格支出。


    甚至连以后彩排的时候，各个演员和团队的伙食，都由一闪一闪传媒食堂这边包了，就是为了做好后勤，好让他们这些人，把心思更多的投入到作品上，和排练上。


    ...


    笑着给几人都打了声招呼，郑旭往主位上一坐，丢开笔记本，咳嗽两声，整个会议室迅速安静下来。


    “今天呢...叫大家过来，主要就是两件事，咱们快速说完，也不用开那种长篇大论的会议！”


    “首先，咱们在座的各位，都是语言类节目上的专业人士，在这方面，你们比我专业，节目该怎么准备，我就不插手了！”


    “首先，各位能在今天，咱们在这里齐聚一堂，算是正式通知你们，咱们今年的晚会，你们都被选中了，剩下的时间，安心创作、安心排练。”


    “第二点，就是各位的节目问题，对于节目，我只有一点要求！”


    郑旭伸出食指，比划了一下，收起脸上的笑容，有些严肃的扫了一眼众人道：“语言类节目，我不管一台的春晚以前是怎么搞的，大家记清楚了！咱们是卫视台，这次的尺度，肯定是要比一台要宽松的！”


    “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演，今年各位的作品里，不允许有什么升华、大道理之类的说教！至于什么给观众看哭了之类的，就更不行了！”


    “能不能让观众笑，这是你们的事情，你们唯一要做到的，就是让节目好看，让观众笑！咱们是大象卫视春节联欢晚会，主题就是一个欢字！联欢！不是联哭！”


    老郭旁边的于千，听到郑旭说的这几句话，有些诧异的囧了囧脸。


    他和郑旭接触的不多，很多时候，关于郑旭的事情，都是听老郭说的。


    他人脉很广，很喜欢结交朋友，但郑旭这种类型的，他玩不来。


    于千是那种，狐朋狗友一大堆，很多朋友都是能一起逗狗遛鸟的那种，朋友圈子里讲究的是一个玩！


    不管是宠物也好、收集古董字画也好，都是玩。


    但这些东西，郑旭都不太感冒，他们本身就不是一类人。


    在于千看来，郑旭是那种看起来就不好相处，但真相处过之后，会给人一种距离感的人，身上的气势太重，他朋友少，即使有朋友，大部分也是生意上的朋友。


    但这位今天说的话，可是挺大胆的，他本来还以为郑旭是那种，面对晚会，会用很正经的方式去办的。


    没想到，郑旭开口直接说不需要这样那样的。


    现在的小品...不说教，不升华，他们还能写的出来嘛？


    有时候，当某些东西成了习惯，突然一改，想变得很纯粹，其实也不容易啊！


    而于千旁边的老郭，脸上的笑容就毫不掩饰的露出来了，他一直很反对主流相声，也受够了某些人的举报，和说他“三俗”的，如今郑旭这么立场鲜明的表达想法，说实话，也很出乎老郭的预料。


    ...........


    以前看春晚，郑旭就被各种小品里的各种升华和说教恶心的要死。


    一年到头了，忙了一整年，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着年夜饭看春晚，本来很开心的气氛，非要强行给观众说教，甚至是观众不落几滴眼泪，都显不出他们升华和说教的水平！


    一个好好的节目，纯粹点不行吗？


    搞得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


    那些能上台的演员，不管是小品还是...


    他们有几个能真正体会过那些底层人群的经历的？


    很多这种升华，往往看起来有一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既视感。


    以前一台这样搞，郑旭拿他们没办法，但现在，自己当卫视台春晚的总导演了，他是极力排斥这样的节目的！


    谁都拦不住，他是总导演，所有的节目，他全权负责！


    ...


    “我最讨厌的就是，本来开开心的看个小品，前面就算不好笑，但偶尔让人莞尔一笑的感觉还是有的，但往往这些作品，在结局的时候，会强行来个大转折，扇情一下，说点莫名其妙的话！”


    “咱们今年不用这样搞！能看咱们卫视春晚的，年纪太小的观众，自然有他们学校的老师和父母教他们做人的道理！中等年纪的人，自然有社会这个大课堂教他们道理，至于年纪大的嘛，他们都那么大的年纪了，哪用得着别人教他们道理？！”


    郑旭笑着又吐槽一句，转头看了眼老郭说道：“郭老师、于老师，你们今年的节目，也别太过于放松，可以粗俗点，但别艳俗！”


    老郭哈哈一乐，他知道郑旭的意思了。


    虽然以前自己年轻的时候，疯狂拿“反三俗”这个题材搞创作，但那时的作品，都比较偏激，好听是好听，但说实话，拿到晚会上来演出，多少有些上不得台面。


    而郑旭指的艳俗，就是一些有些少儿不宜的东西了。


    这些调调，在小剧场说一说还行，真拿到晚会上，别说郑旭主动提出来了，换成老郭自己，他也没那个脸去说这种东西。


    ...


    “另外...国外几家电视台的谈判，进展的差不多了，不出意外的话，咱们今年的卫视台春晚，是有好几个国家转播的。”


    “郭老师，你们可以尝试着用一些通用性强、普适性强的外语来一小段，看看能不能突破一下，咱们不光要照顾海外同胞，还要看看能不能让更多的真正的国外观众，对你们的节目感兴趣嘛！”


    说到这里，郑旭提了个小小的建议，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个小要求，不是强制性的，根据各位的进度灵活调整，就是个小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