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安南往事》（上）

    李路嘴角抽抽，就这个陈瑶拿枪造型的剧照，他就能看出来，这部电影应该尺度不小，或者说，不是啥好内容，但明明是陈瑶站在越南雨林里的照片，消费完了，却给国内偏远地区的环保工作捐款...


    这个...要是越南人看到这个包装，应该会受不了吧？


    蜜雪冰城也很有意思啊！


    这不禁让李路很期待接下来的电影内容了。


    他要好好观摩一番，看看所谓的戛纳金棕榈级别的电影，里面到底有什么值得评委们推崇的思想内涵...


    .............


    一闪一闪传媒的logo在龙标后飘过，之后是其他几个赞助商的标志。


    随着画面一黑，航拍镜头出现。


    一排排整齐的小屋，等镜头视角降低高度，才看出来这里是一个半新的小村庄，青山绿水，再加上拍摄时应该是早晨，还带有一点雾气，看起来宛如仙境。


    镜头视角持续降低，村口一老头，满头白发，一脸皱纹，老态龙钟的赵东北慢悠悠的走到村口。


    “咦...赵东北啊。”


    看见这位的第一眼，李路有点想笑。


    只要是炎国人，看见这位就想笑，实在是赵东北给人的固有印象太深了。


    李路现在就怕赵东北一开口，一口大碴子味儿的东北话，那就更出戏了，这无关剧情，再好的剧情也这样。


    以前老谋子拍的那部《三枪》也是这样，只要有赵东北的戏，再好的导演也没用，观众看见他就出戏。


    “哈哈哈哈。”


    “嘻嘻嘻。”


    三个熊孩子嬉闹着从赵东北身后跑出村口。


    赵东北驻足看着慢慢跑远的几个熊孩子，笑眯眯的一脸感慨，他像是突然回忆起什么似的，看着熊孩子远去的方向出神。


    镜头慢慢雾化，很短暂，但能感受到这里算是一处过渡。


    等画面一转，还是那个村口，还是那个人，但此时的赵东北，满头的白发和一脸皱纹都不见了。


    站在村口的虽然还是赵东北，但现在的赵东北一头黑发，面相看起来很年轻，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腰带扎着衬衣下摆，脏兮兮的布鞋上多有磨损。


    “村长...别送了，我们走了。”


    白客一副农村娃的打扮，连面色看起来都有些黝黑，但相比来说，他旁边还站着小奉天和宋晓宝，他算是他们三人里“颜值”最高的了。


    ...


    “嚯...”看见这出场的几人，李路挑挑眉，扛了扛旁边的高亚林道：“阵容不小啊，赵老师带着徒弟都出来了，这是带点喜剧成分？”


    “应该不是吧...看几个人挺严肃的，应该不是乱搞的，小奉天这样的演员，应该能演正剧吧，郑导好像不会拍喜剧。”


    高亚林想了想，有点犹豫的说了一句。


    “好像也是。”


    听高亚林这么一说，李路扭回头，看了看画面中的小奉天。


    随着他们三个个赵东北打招呼，接下来的剧情继续，李路才看出来这三位是一个村的。


    炎国有义务兵制度，每年都会招新，而在前些年，对于有些偏远、或者是贫困点的地方，其实除了学习好之外，当兵也是个出路。


    最起码去了部队上，表现好、努力，还能上军校，就算上不了军校，通过努力也能学一门技术，这就有了立身之本，不管是以后继续留在部队还是退伍，都有了出路。


    而这三人也是这样想的，他们之前的事情没有交代，但现在这三人，结伴去入伍，就很能体现当年的背景了。


    随着赵东北送别这三人，整个镜头缓缓后退，慢慢拉高。


    还是那个村子，但站在村口的男人，也就是村长变年轻了，而开篇的那几个熊孩子则换成了三个去当兵的年轻人，视角以一种缓缓后退升高的角度呈现。


    下面的村庄全貌缓缓露出来。


    没有刚开始时候的那种整齐的一排排的小房屋，只有一些老旧的小瓦房。


    通过开篇的第一印象，现在的村子给人一种很破旧很落后的感觉


    雾气还是那样的雾气，但这个镜头转换，就像是时空倒流，没有时间介绍，但就是给人一种这是把时间线推进到很多年的既视感。


    ...


    “这个镜头很好...原地不动，几个演员的妆容一变，时间线就过渡回去了...”


    李路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郑导没有像有些片子里那样，具体介绍一下时间年份，而是用了这种很笼统的白发变黑，人变年轻的手段过渡时间。


    ............


    火车上的三人，看着窗外的风景，这里窗外所有的风景，有的是西广省配合一闪一闪传媒找的老片子，或者老的纪录片，反正尽了最大的努力，把很多有年头的片子都翻出来了，最后...


    还是借用了一部分老片子加特效的手段，还原了几十年前西广省的一些铁路周边村落的风景。


    虽然也算不上太落后，但以2016年的目光看过去，还是会感觉这些沿途的景色很破旧，不够现代化。


    三个小伙伴，以白客为主，一路上的很多表现和对话，也大概让观众感觉到了这三人的性格。


    白客呢...稍微有些活泼，脑子灵活，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人生最大的理想，就是去部队学门技术，如果能进入作战部队就更好了！


    整个人算是比较符合现在人的一些人设的。


    而小奉天呢...


    有些奇怪，他不是本地人，应该是父母离婚了，早年在京城长大，后来父母离婚后，跟随母亲回到老家，但这货从小学戏剧出身，本身的气质有些阴柔和娘娘腔，但他性格不这样...


    这就看起来很怪异，小奉天的语气、说话方式和动作，看起来都很娘，但说出来的话不娘...


    他在三人里，年纪排中间，比白客大点，但该到了结婚的年纪，女方都嫌弃他这个有点娘娘腔的感觉，就不好讨媳妇。


    他有没有媳妇，其实还无所谓，但他老娘操心啊，愁的头发都白了，小奉天是个孝顺的孩子，不想看老娘为自己操心，最后咬咬牙，一狠心，就决定去当兵。


    起码要好好操练一番，改改自己身上这个从小留下的坏习惯。


    而宋晓宝...


    由于面相原因，这货算是三人里年纪最大的。


    二十七八岁了，还没结婚。


    就他这个年纪，在这个年代，在很多农村里，有些人像他这个年纪的，甚至连孙子都快有了，不夸张的。


    就算没孙子，孩子最起码也快长大成人了，而他，还是个老光棍。


    所以说...自己没本事，长相也没优势，又想找媳妇，最后该怎么办？


    去当兵！


    ...


    看到这儿，作为导演的李路，心里一冷，这开篇看着很随意，但这个内容很巧妙啊。


    众所周知，不管是在哪，部队都是个暴力机构，但很少有人用这么巧妙的方式，把部队给介绍的看上去不那么暴力。


    甚至...还很让人有好感。


    炎国的解放军只会让炎国人有好感，但外国人就不会对他有好感了，但现在这个几个镜头，通过一些风景，对话，和少量的几个回忆镜头，会让人感觉到，在炎国，没有什么是解放军做不到的事！


    想作战，去部队！


    想改变性格，想变得更男人，去部队！


    想学习点技术，找媳妇，去部队！


    看看，百姓想有什么，都可以通过入伍来解决。


    就这一个开篇，会让人对炎国的部队，很有好感。


    而且安排的很巧妙，就是不知道最后有没有反转。


    但现在这部片子不仅拿奖了，还能公开上映，李路再结合郑导以往的习惯，他也不可能是那种能抹黑部队的人。


    ..............


    这边三个小伙伴坐火车去部队入伍，画面一转，就变成某个离边境很近的少数民族村落，陈瑶一身猎装出场了。


    虽然她们嘴上说着普通话，但他们这个住的地方，看起来比白客三人的村子更破。


    凌乱分部的木屋和竹屋，再加上打猎...


    镜头推进，跟随陈瑶的脚步，拍摄了一些这个少数民族村落的情况。


    通电了，但没什么电器，每家最多有个电灯泡，这就算现代化了。


    “阿爹...咱们这次打猎回来，去县城买个收音机，让爷爷也听听收音机。”


    这年头在国内，电视还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收音机已经算是“高科技”了！


    陈瑶年轻嘛，经常跑，见识多，就想让家里添一台收音机。


    “买什么买？你有票嘛？嗯？你以为咱们猎来的那点东西够换收音机啊？”


    随着陈瑶一句话，惹来了老爹一顿叨叨。


    不是不想买，而是买不成，年代特殊、物资有点贵乏，猎物也不好卖出去。


    陈瑶的老爹...是由王双宝饰演的，这货一露脸，就吓了李路一跳。


    王双宝长相本来就很凶狠，再加上现在的这个妆容，脸上从左边额头处开始，一条长长的疤痕贯穿整张脸，看起来他的这张脸就好像被刀噼开了一样。


    “吵什么吵，丫头是好心！”


    门外走进来一位穿着民族服饰的老汉。


    这位是小星星牧场的厂长客串的，自身气势很足，老干部嘛，一眯眼，气势比王双宝还强。


    一巴掌狠狠拍在王双宝头上，老汉就是陈瑶的爷爷，自然是不疼儿子疼孙女的。


    “爹...她整天就想点城里的东西...那哪能...收音机里的东西哪能好？都是资本家！”


    现在这个时代的收音机，根据地域的不同，收到信号也不一样，特别是边境地区，能收到很多国外的信号，其中很多不好的内容，这些东西不能随便听的。


    ...


    李路看到这儿，会心一笑，他这年龄段的人，很能体会到当年的感受，他小时候还偷偷在收音机上听过邓丽君的歌呢...


    ...


    王双宝是个很传统的男人，长相虽然凶，但心很正。


    “满嘴顺口熘？！你是美国鬼子啊，听个收音机咋了？你长脑子是干啥的？”


    老汉听到这儿，更生气了，又在王双宝后脑勺上狠狠拍了一下。


    看着有些委屈的孙女，老汉想了想道：“过段时间，你给老三送东西的时候，去南边看看...看看能不能换个美国货回来，当爹的不想咋解决问题，只会吵孩子？！”


    老汉家里孩子多，老三是个姑娘...


    他们是瑶族，分布的地区很多，他这里说的南边就是越南境内。


    瑶族在越南境内也是有分部的，也是在边境地区。


    他们这种，嫁个女儿，稍微嫁的远点，也是很合理的，都在边境附近嘛，越南才赶走美国鬼子几年啊？


    物资比国内更贵乏，老汉心疼闺女，常常让儿子给这个三女儿送物资，送东西。


    这次老汉的意思，就是让王双宝趁着给亲戚送物资的时候，顺便看看能不能在越南人那边，换个收音机啥的，这些收音机，要不是美军遗落的，要不就是缴获的。


    反正越南人也吃不上饭，留着这些东西，他们也用不到，不如换回来，给孙女用。


    “我知道了。”


    王双宝瞪了一眼陈瑶，准备放一句狠话。


    老汉一看他这个表情，又在他后脑勺上来了一下。


    ...............


    开篇的节奏，看似不快，但不紧不慢的也交代出了男女主的成长环境。


    接下来，画面一转，航拍的是越南丛林镜头。


    一行人，牵着驴子拉的车，走在林间小道上。


    直到镜头拉近了，李路一愣，这个画面...这个画面。


    几个面相丑恶的越南人，拉着一笼笼衣不蔽体的女人，这些女人脖子上拴着铁链，像是畜生一样。


    航拍镜头跟着这群人身后，随着他们一起来到一处营地。


    几个穿着绿色军装的美军持枪在营地四周警戒。


    带头的越南人找到营地负责人，这位也是个越南人，点头哈腰的边给阮哥递烟边开口道：“阮哥...这次的货带来了，您清点一下，年前还能再来两批，都是这个质量的。”


    “嗯...”


    这位姓阮的越南人，接过烟，看了看牌子，有些嫌弃的直接丢到地上，自己掏出一盒白盒的万宝路，拿出一根点上。


    “哼...看见没？！这是美国货！”


    “哎哎...”


    点头哈腰的越南人，看着阮哥手里的万宝路，有些贪婪，但他不敢要。


    阮哥叼着烟，来到这次的货前。


    扫视着每个笼子里的女人，这些人有的脸上太脏，都看不出年龄了。


    阮哥挥挥手，有人提来一桶桶水，隔着笼子泼到这些女人身上。


    等冲了几遍水，阮哥仔细看了每一件货，才满意的点点头，抽出一根万宝路递给越南人道：“这次的货还行，抓紧时间干啊，等你攒够了钱，我有条路子，到时候介绍你去美国，那儿才是天堂！”


    “啊？！哈哈哈...谢谢阮哥，谢谢阮哥。”


    越南人继续点头哈腰，双手接过阮哥递过来的万宝路烟，赶紧夹到耳朵上，表现出一副舍不得抽的样子。


    阮哥看着眼前的越南人，轻蔑的哼了一声，让他在这儿等着，转身回去给他拿钱。


    等他进到里面的木屋，这间房子里布置很简单，除了放钱的保险柜外，最多的是武器，和各种药品。


    没办法，这些从各地运来的货物，来之前多多少少都受过虐待，再加上环境因素，穿的也少，很多都有病。


    在给她们卖出去之前，最起码要让她们活着，给她们看看病，吃点药，这可都是钱啊。


    前一秒还趾高气扬的阮哥，进到这间木屋，看到坐在办公桌后正在写东西的一位美国人，点头哈腰满脸堆笑道：“先生...又送来一批货，我看了一下，总共十二个，成色还行，我来拿货款。”


    一头金发的美国人，抬头看了眼阮哥，放下笔，把笔记本整理一下，锁进办公桌的抽屉里，才起身走到窗边，有些嫌弃的看了看窗外那些货物的方向。


    这个距离，货物的成色如何，他已经看不清了，他就是大概数数数量对不对，这些人成色如何其实不重要，都是试验品，活着就行。


    但这用来干嘛的，就不能如实告诉越南人了，他们美国人给出的借口就是把这些越南女人，卖到美国接客嘛。


    但真实的用途...


    美国医药行业很发达，发达的医药行业是谁堆起来的？


    都是各种实验品啊...


    虽然有的公司用猩猩实验，但猩猩毕竟和人有区别...


    而且，有时候，在有些地方，其实人比猩猩还便宜。


    “可以了...去外面等着吧。”


    交代了一声，美国人冷眼看着眼前的阮哥，直到他走出房间，才转身从保险柜里拿出一小袋美金，数了数数量，锁上保险柜，喊了一声，阮哥才又一次走进小木屋。


    ........


    阮哥看着美国人递来的钱袋子，当着他的面直接点数，点清楚了，直接拿出一卷美金又递给美国人。


    “先生...这份儿是您的。”


    “嗯...阮...你是个有良知的越南人！”


    美国人看到这卷美金，冷冷的面色终于露出了笑容，毫不谦让的接过了美金。


    “哈哈。没有先生您，怎么能有我的现在呢？全靠先生的栽培！”


    阮哥点头哈腰的装好剩下的美金，才倒退着出了小木屋。


    ............


    “这是这次的货款...”


    阮哥把货款交给那个送货的领头越南人。


    越南人又打开货款数了数数目，当着阮哥的面，又拿出一卷美金递给阮哥。


    “阮哥...谢谢你照顾我，这是孝敬您的。”


    “哼...还算懂事。”


    阮哥比较敷衍的接过美金。


    这些钱，他不用小心翼翼的贪，这些人自然会光明正大的孝敬他。


    敢不给？


    下次就不收你的货！


    领头的越南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阮哥，左右看了看，凑近两步到阮哥的身边，轻声道：“阮哥...这次我还带了个年轻的货，已经让人送到你房间了。”


    “哦？哈哈哈...那辛苦了。”


    阮哥听到这话，这回才算满意，看着眼前的越南小伙，一脸赞赏，挺懂做的嘛，既有钱又有货，双管齐下。


    “行了...赶紧把货拉倒后院，赶紧卸货，被站着场地了，耽误我们生意！”


    阮哥一挥手，让越南人赶紧卸货。


    ..............


    李路有些咂舌，这一段很跳啊，要不是郑导的电影，他都准备开喷了。


    前面几段还是比较温情的国内镜头，这镜头转到越南，直接画风一变啊！


    美国老自从55年降临越南...一直持续到75年撤出，这二十年时间，给越南人带来的改变，算是影响非常深远的。


    就这一段镜头，看似很魔幻，自己人卖自己人，但它很真实...


    这事儿，越南人是真干得出来的，二十年时间，整个越南都被打烂了，要啥没啥，只剩下人了。


    要不是有...咳咳，有后面的支援，越南人都抗不住的。


    现在...为了生活，卖点多余的越南女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就是这段看着很震撼，这越南人像套娃一样，一层层下来，最后每个越南女人也不值多少钱，她们的未来？


    能有什么未来，就这样装在笼子里的对待方式，就能知道她们的未来了。


    ............


    整个电影前面一部分的剧情，都是关于炎国国内的情况，介绍的都是以两位主角为主视角，间接带出来了他们当时的生活环境，和周围村镇的建设情况。


    总结一下，虽然当时穷，物资也不算太丰富，但能吃饱，有出路，有盼头！


    生活越来越好。


    而越南吧...


    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就这样的环境下，比如刚刚那个越南车队的领头人，他想抓人，总有抓完的时候吧？


    国内的越南人抓完了，总不能连自家人都卖了吧？


    这不行啊...


    只能把目光往北看，抓其他地方的人。


    随着时间的发展，陈瑶家里的生活越发好了，物资更充足了，她们南下的频率更多了，不仅要给家里的亲人送东西，还有其他的亲戚啊之类的送东西。


    随着第一次矛盾爆发，陈瑶这边的探亲队伍，和人贩子越南人双方放生了小规模的冲突，陈瑶她们也没当回事，越南人嘛，穷的都吃不上饭了，她们以为这就是一群很普通的拦路抢劫的人，打跑了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