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尾随黑影来到山上,却发现一间破败阴森的古庙。夜色下庙宇狰狞可怖,任何细微的动静都让我胆颤如狂,而阿二竟莫名招惹了暗中躲藏的鬼魅,前所未有的危机一触即发……〕

  【1】

  “我、二哥、十五哥、九哥,咱们先过去找。”我指着远处沿海路上的一座桥说,“小如开车从那边转过去,过去后分头找,再会合。”

  “小心点。”王富贵叮嘱了一句,上车离去。我跟老九、阿十五几个人则小心翼翼地过了河,沿着小熊的脚印跟了过去。

  河的另一边是一片树林,走着走着海拔有了慢慢的提升。脚下的石头越来越多,身边的树也越来越粗。有些地方全是灌木,连路都没有。

  在这样一片黑暗的山林里,去寻找一人一狗,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那脚印从进了树林后,就时断时续。

  “妈的,这个王八蛋什么时候跑这么快了?连狗都撵不上?”我气喘吁吁地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浑身上下就像是散了架一般。

  “他们不是跑得快,”阿十五看着地上的脚印,斜了我一眼,“而是在带着咱们兜圈子。”

  “兜圈子?”我低头一看,不错,确实有些脚印是重复的。

  此时,天边泛起鱼肚白。我看了下表,已经是早上五点多钟了。再过一个小时,天就大亮。而小熊却像是失踪了一般,连叫声都听不到了。

  “是不是咱们找错地儿了?”老九也是气喘吁吁地坐到我身边,把鞋子脱下来甩了甩灌进去的沙子,四处张望道,“咱可是上山了?”

  “上山就对了!”我咬着牙,又想起电脑里那个山洞的画面,隐隐觉得那地方应该离这儿不远,说不定就在我们脚下的某个地方。

  “咱们分头找。”我歇了歇感觉好了点,“一会儿到山顶集合吧!”

  于是,我们四个人分别从四个方向上山,进行拉网式搜索。因为有对讲机,相互照应也方便,好在这山并不大,要是谁有什么发现,最近的人也能在十五分钟内赶到。

  山林里没有路,四周尽是一些叶子落尽了的老树,张牙舞爪的让人觉得心里发毛。地里长满了可以把人埋起来的长草与灌木,穿行其间仿佛看不到尽头。我在山林里慢慢地摸索,寻找着每一个可能的角落,小心地往山顶上走。

  来到半山腰,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建筑。我走到近处,发现它竟像是一座小庙。庙门已破败不堪,门前是一只巨大的赑屃,背上驮了一块石碑,看起来像是被荒废了很久的。靠海吃饭的人大都迷信,不过信奉的却各不相同,像南方一些地方大都信奉妈祖,而北方则大多数信奉龙王爷,另外也有不少其他的神灵,所以时常我们在沿海地区会见到很多古怪的庙宇。我曾经在某地见到过供奉乌龟的,一只硕大的龟壳被摆在大殿里接受善男信女们的香火。

  但这座小庙从外表,端的看不出是供奉的哪路神仙。我用手电筒照了照,隐隐约约看着庙门像是开着的,我心里突然一阵紧张,握着枪的手心也出了汗。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庙门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逢庙莫轻入”,这是一句老话,大体意思是,在不知道庙里供奉的是哪方神明时,不要轻易走进去,因为你并不知道里边的神仙到底是吃荤还是吃素,喜欢善男还是喜欢信女,或者压根就是一些黄皮子、蛇精这类山精野怪的邪庙;遇到一些真神真佛问题不会太大,但若是些邪物,就难免有些晦气了。

  我沿着庙徘徊了几步。突然,在用手电扫过庙门口的石柱下面时,有什么东西像是反了一下光。我走过去查看,却是一摊水渍。我又蹲下身看了看,一股骚臭扑鼻而来。

  “难道是小熊尿的?”我看着这摊“地图”,心里咯噔一下。它果然是进去了么?我不敢再犹豫,一脚踹开了半掩着的庙门。

  我把手里的雷明顿上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庙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院中有几棵高大的柏树,柏树旁边是正殿、偏殿。那几间破败的建筑,阴森森的,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

  “哗啦”,只听正殿中传来一声响动,像是有东西被碰翻了。我心倏地紧了一下,端着枪快步走了进去。

  进去后我仍然紧靠住身后的墙。被风化的墙皮已经很松脆了,被我挤得“噗噗”掉落着。“小熊!”我压着嗓子喊着,心脏怦怦直跳,夹杂着我口鼻中传来的喘气声,让我神经绷得快要断了。

  我用手电往上照了照,大殿很破,头顶上已经有几处见了天光,一个角已经塌了,几根梁柱的木料胡乱地横在那里,还长出了很多杂草。

  慢慢往下看,大殿正中摆有一副香案,香案后有一座高大的泥胎神像。

  那神像的颜色竟是不与平常神佛造像一般五彩斑斓,而是通体呈现出暗红的颜色,就像是被血液涂过,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年代久远,上面的胎漆也开始纷纷剥落,在手电筒发出的LED白光下更显得诡秘无比。

  我捏了一下藏在怀中的眉轮骨,略略定了一下神,继续小心翼翼地搜寻起殿里的犄角旮旯来,“小熊……老羊……别怕,是我……”我压着嗓子又叫了几声,“我来了……我是老鱼。”声音因为紧张变得有些颤抖。

  一阵山风不知道从哪里吹了进来,风里若有若无地带了一丝臭味儿,吹得我脖子后面凉沁沁的。突然,神像后面的阴影处传来一声响动。

  “谁!”我立刻紧张地用枪指住那里,悄悄将身体移过去,“是老羊么?”

  到那里一看,却还有什么人。

  我紧张地把身体靠在背后的神像上喘了一口气。这里臭味儿更浓了一些。只听见背后“咔嚓”一声,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头顶落下,赶忙躲开,只见神像上滚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约莫足球大小。那东西咕噜噜径直从神坛上滚到我的脚边。

  腐臭味骤然浓烈起来,我用手电筒一照,立刻觉得头皮发麻。那分明是一个怒目圆睁的人头,糊满鲜血的脸上,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直吓得蹬蹬蹬后退几步,却感觉背后撞到一个人。回头一看,我身后立着一个人影。我刚要摸枪,就见那人伸手按住了我:“是我。”

  我赶忙用手电一照,那人脸上戴着一副眼镜,一条刀疤从额角拉到耳根,正是阿二!

  “二哥……”我有点语无伦次地指着地上的人头,“有……死人……”

  “死人有什么好怕?”阿二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用手电筒顺着我指的地方照过去。他“咦”了一声,又用枪管拨拉了人头,然后蹲下身看了看,倏地朝我一笑,“在坟里那小鬼你不怕,一个泥捏的人头怎把你吓成这样?”

  “泥捏的?你少诳我。”我有些纳闷。

  “你看!”阿二伸手把地上的人头拿在手中掂了几下,“噌”地朝我扔过来。我本能地伸手一接,还未反应过来,就觉得怀里一沉。

  “妈呀!”我一声尖叫,当即一屁股坐到地上。而怀里的人头正好和我面对面碰了个鼻尖。鼻子里传来的腐臭味更大,我差点吐了出来。

  此刻我脑中一片空白,愣愣地捧着那东西坐在地上,只看到那双空洞的眼睛正瞪着我。

  “兄弟,你看清楚。”阿二哭笑不得地用手电指着我手里的物件,“这分明就是泥捏的。”又指了指旁边神坛上的泥塑,“你看看,是它的。”

  我这才看清楚,神坛上的塑像只剩下一具身躯杵在那里,就像一具枭首后还未倒下的尸体。而那“人头”此刻正在我手里怒目圆睁,说不出的丑恶,看得我无名火起,一把将它扔到地上。那人头咕噜噜在地上滚了几下,一直滚入香案底下,消失不见。那股臭味儿也似乎随之淡了一些。

  “鱼兄弟,这是个什么神仙?”阿二伸手把我拉起来,看着那神像问我。我吐了口气,那暗红似血的无头神像,身上并没有多少服饰,仅在肩膀上有一副翘着的肩甲,双手空空也不带任何法器,只捏了一个奇怪的手印。可惜我对手印没什么研究,若那老道在这里,或许还能找到些线索。

  “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个模样的造像。”我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一时又说不出来。我问阿二:“二哥,你刚才闻到什么味儿没有?”

  “什么味儿?”阿二使劲抽动了几下鼻子,耸耸肩膀,“没有啊?”

  我再使劲闻了一下,臭味果然消失。“奇怪了……”我嘀咕道。

  “怎么了?”阿二问我。

  我摇摇头,觉得这里处处透着邪异,而且这地方已经久没人供奉修葺,估摸着吃香火的也不是什么好神仙,更断定此地不宜久留。

  “走吧,他们不在这里了。”我说。

  我跟阿二又在庙中转了一圈,仍然一无所获。临出门时,我看着小熊在柱子上撒的那泡尿,心里不免惴惴,它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儿啊!

  “走吧……”阿二背起枪往前走去。我跟在后面走了几步,只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浑身肌肉剧烈酸疼。晚上在树上待了大半宿,又追着小熊一直跑到这里,刚才一番惊吓、折腾后,后遗症全部爆发出来。

  “还行么?”阿二回头问我,“不行你就在这休息一会儿。我们去找,一会儿再下来接你。”

  “还能行,”我咬着牙把枪当拐杖拄在地上,“走吧。”

  阿二拿着一把砍刀在前面开路,我拖着腿在后面跟着。渐渐从海那边的方向飘过来一阵雾,一时间身边的能见度只剩下五米左右。

  “妈的,快入冬了还这么多雾。”我有些烦躁地抱怨着,在雾里怕是更难找出线索了。我在对讲机里问了一下其余人的情况,老九阿十五已经快到山顶了,还没有任何发现;王富贵他们则没有上山,只在下面转着,好像也没有什么收获。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前面的阿二突然停下,口里嘀咕道:“怎么又回来了?”

  【2】

  我紧走几步赶上他,斜倚在旁边的大树上,喘着气问:“怎么了?”

  “你看,”阿二指着在雾气里若隐若现的建筑,“咱们又回来了。”

  驮着碑的赑屃,破旧的庙门,出现在我们眼前,我甚至还能感觉到小熊那泡尿水渍未干。这怎么可能?我们刚从庙里出来,可一直是往上走的呀!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鬼打墙?

  倏地我脑海中飘过那颗“人头”,特别是那双怒目圆睁的眼睛,空洞而诡异。我突然打了个冷战,难道我们真的招惹到“它”了?

  “进去看看!”阿二提着枪往庙门走去,我还没来得及阻拦,他就已经一脚踏入了庙中,快步消失在门后。我顾不得多想,赶忙跟了进去。

  雾越来越大,走进庙里,已经不见阿二的身影。“二哥……”我喊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我心里懊恼,这数字三兄弟整天摆出高深莫测的样子,特别是阿大阿二,更加冰冷阴鸷,身上有一股血沫子味,总让人不由自主地敬而远之。要说起来,我倒更喜欢斜眼儿的阿十五一些。

  我独自在雾中转了几个圈,一下子失去了方向。好不容易辨清楚大殿的方向,我却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异样感,像有人在雾里偷窥我一般。

  我猛地一回头,一道黑影嗖地在雾气里蹿过去,像进了大殿。

  “老羊?”我仿佛瞬间恢复体力,朝大殿追过去,口里大声喊道,“二哥,老羊进去了!”

  还没进到大殿,就听到嘭的一声枪响,枪声在黑夜里传出去很远,紧接着传来几声打斗声,像有两个人扭打到了一块。

  “操!别开枪!”我心里一颤,怒叫着朝大殿里冲过去。等我冲到殿中,打斗声已经停止。大殿里又比先前暗了许多,这让我更加茫然。

  我用手电筒照着地上,发现一支雷明顿猎枪掉在了门槛下面,旁边还有一些沥沥拉拉的鲜血,我心里大叫,完了完了……“二哥……”我紧张地叫着阿二,顺着血迹找过去,在手电光中,一个人影出现在神坛后面,竟是阿二!他浑身是血,半躺在地上不断地抽搐着,双手紧紧地捂住脖子,大股的鲜血犹自从他的手指缝里冒出来。

  “二哥!”我心里一惊,赶忙过去,把他扶起来,“这是怎么了?”

  阿二嘴里冒着血沫子,眼睛直勾勾瞪着大殿塌陷的一角,而那外面只有一片白茫茫的大雾。

  对讲机里传来了几个焦急的声音:“谁开枪?”“出什么事了?”

  “二哥受伤了,山上庙里。”我扔掉对讲机,也顾不得多想,伸手掰开阿二捂住脖子的手。他脖子上裂开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鲜血汩汩地往外冒着。此时,他的身体绷得更直,不时抽动一下,喉咙里像破风箱般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撕掉自己的棉衬衣,紧紧地给他包扎起来,很快鲜血便把包在他脖子上的衬衣湿透。我把他平放在地上,脱下衣服把他盖住。他的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看着外面,不知道是不是伤他的东西从那里跑出去了。而我也在疑惑,那个黑影到底是谁,真的是伊山羊么?

  这时从外面奔进来两个人,正是老九与阿十五。我忙把他俩喊过来。

  看样子他们恰好在附近,是顺着枪声找来的。

  “出什么事了?”老九着急地边喊边跑过来,看到这个情形一愣,失声叫道:“二哥!”阿十五皱着眉头过来没说话,半跪在地上翻开阿二的眼皮看了看,又按了按他的脉搏,扭头斜楞着眼睛问我,“谁干的?”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充满杀意,我恐怕自己回答稍有不慎,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给我一枪。

  “没看清。”我苦笑着摇摇头。

  阿十五不再言语,弯腰把地上的阿二抱起来,背到背上,大踏步走出大殿。

  老九担心地看了我一眼,拍拍我肩膀悄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走吧,下山。”

  “不找了?”

  “先不找了……”我无力地摆摆手。

  走到大殿门口,我看到地上那只雷明顿,叹了一口气,弯腰捡起来。

  不经意一回头,我心里又是一阵猛跳。

  那站在香案后的神像,正一脸怒意地盯着我,因为在它肩上,赫然是那颗怒目圆睁的头颅!

  老九站在门口看到我发愣,叫了我一声。“怎么了?”

  “走吧……”我跟老九出了庙门。阿十五背着阿二早就消失在雾气里。我跟老九辨别了方向,也往山下走去。

  山下,车正在等着我们,阿十五背着阿二已经到了,车上有急救包,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地给他包扎伤口。我走过去瞧他,他脖子上被缠了厚厚一层绷带,但仍不断有血渗出来。他躺在阿十五的怀里,神情安详了许多,身体也不再僵直,看样子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

  阿大见到我,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对不起,大哥,我……”他的眼神让我觉得很是愧疚。我望着阿二:“快送医院吧。”

  阿大笑笑,把手里的小猎刀翻了几个刀花,也看着阿二说:“没事儿,他死不了。不用去医院。”

  我有些不放心:“二哥伤得这么厉害……”

  阿大摆摆手:“小伤而已,算不上什么。”低哑的声音仍如夜枭般难听。

  老九在一边偷偷拉了我一把,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知道事出有因,便不再坚持。

  王富贵凑过脸来,悄悄问我:“是‘他’干的么?”

  我摇摇头,回头看着藏在迷雾中的山林,疲惫到了极点,眼前一黑,一个趔趄。王富贵忙把我扶到车上。我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回去再说。”

  回到安老汉的家庭旅馆,已是快七点,时间又过去一夜。大家七手八脚把车上的阿二抬进房间里,取了急救包,又重新给阿二处理了一下伤口。阿大找了手术针线,手法娴熟地把他脖子上的伤口缝合起来。我此刻又不免揣测起他们的身份来,还有什么是这三人不会的么?

  那道大约十五公分的大口子,像一条大蜈蚣趴在阿二的脖子上,看形状竟和那头死去大公羊脖子上的完全一样。

  等一切忙完,看着阿二在床上沉沉睡去,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走出房间,看到小桃正站在门外等我。她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几下,欲言又止。我张开双臂,抱了她一下,安慰她道:“没事……”

  “哥……”小桃伏在我肩膀上轻声道,“咱们回家吧……”

  我明白她的意思,危险的气息让她想放弃了。在此之前并没有人受伤流血,而阿二这次却差点送命,而伤到他的人,极可能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小桃的哥哥,我的兄弟——伊山羊。空气里浓重的血腥味儿刺激着我们每一个人的神经,小桃有些扛不住了,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可是,我们还能回去么?

  “嗯,等找到你哥,咱们就回去……”我拍拍她的肩膀。

  “不找了……”小桃哭着说,“不找了,我不要他了,他现在……”

  “别说傻话,你哥不会有事的……”我扳住她的肩膀,抹掉她脸上的泪痕,“你还记得那个老道么?”

  小桃抽泣着点点头。

  “等他来了,他肯定会有办法的。”我想起老道临走前爻的那卦象,“……阴愁伏匿,习坎,有孚,维心亨,行有尚习坎,入于坎窞,大凶……”

  眼见我们来这儿第三天了,可是老道啊老道,二大爷啊二大爷,你把我诳来,自己却在何处呢?以你的神通,应该不难寻我们,可你为什么还不来?

  小桃听我说起老道:眼里仿佛恢复了一点神采。我笑着说:“去给我们弄点吃的,都累了一宿了。”

  她应了一声去了。王富贵从我身后钻出来,看着小桃的背影递给我一支烟,“你说那老道靠谱么?还能指望上么?这可都是第三天了,人影儿也没见。”

  我点着烟,狠狠地抽了一口。

  “靠谱!”我打断他的话,径自走进洗手间胡乱抹了一把脸,冰冷的自来水让我清醒。我甩甩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一脸憔悴,双眼红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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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姑娘的爹死了,她娘也变得有些奇怪,不仅打跑了欺上门的强盗亲戚,还干废了流氓地痞。 乐得阿篱在一旁直替娘亲拍手叫好! “娘,地上有个大高个,能捡回家当爹吗?” “路上的男人不能随便乱捡。” “娘,那上门的男人可以当爹爹吗?”阿篱有两个梦想:一是和娘亲吃饱饭,二是给自己找个爹。 可是她给自己找的爹越来越多……南征北战的将军,能谋善断的谋臣,称霸一方的诸侯……一时间都挑花了眼! “娘,你看你喜欢哪个?不行的话,都要了也成!”

花颜策

太子云迟选妃,选中了林安花家最小的女儿花颜,消息一出,碎了京城无数女儿的芳心。     传言:太子三岁能诗,七岁能赋,十岁辩当世大儒,十二岁百步穿杨,十五岁司天下学子考绩,十六岁监国摄政,文登峰,武造极,容姿倾世,丰仪无双。     花颜觉得,天上掉了好大一张馅饼,砸到了她的头上。     自此后,她要和全天下抢这个男人?     ---------------     云迟:立在青云之端,学的是制衡术,习的是帝王谋,心中装的是江山天下,九重宫阙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执掌社稷朝堂,将自己修剪得无欲则刚。     花颜:自诩是尘埃之下,有七情六欲,不喜天子堂,偏爱市井巷,踩着十丈软红,遍尝人间百态。觉得最好,莫过于青山绿水,你许我一生,我伴你一世。     如果《妾本惊华》让您欢喜,《纨绔世子妃》让您热爱,《京门风月》让您留恋,《粉妆夺谋》让您不舍,那么,这本《花颜策》,我想,可以这样定义,它是一本每日写着,都会惊艳我自己的书。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愿您与我一起,惊艳这本时光,温柔这段岁月。     姑娘们,【收藏】+【留言】,我的文章,您的陪伴,明月静好,春风安然。

小叔兼祧两房后,诈死夫君回来了

前世,沈棠棠嫁入顾家不满三日,丈夫便意外惨死。婆婆逼她借种产子,又将她锁入灵堂,不见天日。 直到那日房门打开,竟是死去的丈夫顾远舟带着千金之躯的公主归来。 一句 “污秽之身,焉配为主母?”便将她沉入池塘,化作污泥。再次睁眼,面前摆着顾远舟的牌位,耳边响起婆婆逼她借种的话。 她毫不犹豫答应,却逃离了婆婆安排好的人。是夜,她故作崴脚跌进了顾家二房所出的顾揽之怀中,眸如秋水,盈盈相望。 “三郎,我脚疼,你能不能扶我回灵堂?”男人眸光深沉,盯着那白皙的脚踝,喉头微动点了头。 她沈棠棠,从不认命,这一世,她要让她的孩子成为岑国公府唯一的继承人,更要让顾远舟再无继承世子之位,安享富贵的可能。 后来,一切尘埃落定,顾远舟如上一世般诈尸归来,却发现他从没碰过的妻子居然身怀六甲,甚至对他故作不识,还想将他赶出府去。 就在他暴怒而起,想要给那贱女人一个巴掌当教训的时候,那个素来羸弱无能的族弟却轻而易举的捏住了他的手腕, “碰她?你也配?”

心动难挡

《心动难挡》 简介:[小太阳.漫画家女主vs高岭之花.骨科医生男主] 过完年的第二天,进入本命年的年余余仿佛霉神附体,先是在家崴了脚,误挂号成了有医院“一枝花”之称的骨科医生楚宥,没过多久又因为尾椎骨骨裂再次和楚宥相遇,在第三次因为左手骨折入院时,年余余被打上了“高岭之花狂热追求者”的标签。 莫名其妙成了某人狂热追求者的年余余“……”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楚.高岭之花.宥:“哦,我信了!” -- 两人在

仙子,你的本命剑成精了

白月凝最近很崩溃。她的本命剑,好像成了精。别人剑修打架:人剑合一,帅气飘逸。 她打架:脑海里全是剑灵的现场直播!「痛痛痛!轻点!那是骨头不是豆腐! 」「腰,我的腰要断了!仙子你下手之前能不能打个招呼?」更离谱的是,这破剑偏偏还跟她绑定了【人剑共生契】。 剑碎,人亡。于是,青云宗外门弟子白月凝,被迫开启了兢兢业业的 “养剑”日常。砍死的妖兽,精华被他吸走。找到的天材地宝,先紧着他修补剑身。 本以为捡了个祖宗,没想到这剑灵却是个外挂——「左前三步,刺它要害! 」「快,那是精华,对我大补!」「有我在,保你一剑封神!」从此,一人一剑,祸乱修真界。 只是……看着身后化形而出、仙姿绝逸却整日碰瓷喊疼的白衣剑灵……白月凝第N次陷入沉思:所以,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 【轻松修仙+养成系剑灵+逆袭爽文】(日常向、升级流、男主是剑,嘴欠但靠谱)

退亲让我作妾,种田养将军你哭啥

末世牺牲的丛怡辰睁开眼睛就见个男人撕扯她衣裳。什么情况?这就脱单了! 好家伙,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等等......面对被卖的结果,末世来的游魂杀疯了! 出走的爹惨死的娘,残疾的弟弟自闭的妹妹,还有比这更离谱?事实证明,没有更惨,只有最惨! 面对退亲的未婚夫,她表示:这种薄情寡义的狗东西,稀罕!手握木系灵力,她暗暗发誓:分家? 你们想啥美事儿!羊草沟村的人都知道,为了养活四个弟妹,丛家大姑娘自梳后苦哈哈,前有极品亲戚挡道,后有邻里处处挖坑,真是又当爹又当妈。 哭唧唧的丛家人表示,那丫头心黑手更黑。断腿的邻里:就,不敢吱一声。 未婚夫浪子回头,赌咒发誓:我必高中,不叫你在这山林里讨生活。某山贼水润的眸子望着她,我都是你的人了,你真不给个名分吗? 丛怡辰嗤笑:我的山林我的宠,我爱咋耍就咋耍。看着自家大姐隆起的肚子,弟弟妹妹们捉急了。 要不,绑个男人!大弟弟岁安广撒网寻人,二弟弟时安动手,小弟予安负责计划,小妹妹晚晴素手一扬,直接打包带走。 某将军紧闭双眼:只要我不睁眼,谁都没办法叫醒我。看着跟自家小外甥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弟弟妹妹们石化了。 丛怡辰抱紧崽儿,糟糕,去父留子这计划有漏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