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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盈从晕迷中悠悠醒来,抬眼便看见一间布置齐整的内室里,暗金色的挂帘在千工拔步床前一动不动,东墙那边的多宝格上,摆放着一些她以前看着极讨厌的摆设,心头大震。再看看自己躺在厚厚的云白色地衣上,跟暄荣堂的地衣完全不一样,心知有异。


    她被贺宁馨关了一个多月,哭过闹过,都不奏效,心里也是憋了一腔火。如今看见自己换了地儿,心头一惊,忙从地上坐起来,往前面看去,正好看见一个穿着大红色翟衣,凤冠霞帔的妇人,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的长榻上。那妇人旁边立着个同样穿着凤冠霞帔的年少妇人,昏黄的灯光下,看得不甚清楚。


    卢盈正要站起来,前面站着的那年少妇人轻笑一声,脆生生地道:“卢盈,跪下!”


    卢盈有很多年没有听见别人叫过她的真名,闻言更是惊得魂飞魄散,连贺宁馨的声音都没有听出来,有些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叫谁呢?”


    贺宁馨立在卢宜昭身边,眼角瞥了她一眼,见她微笑着坐在那里,似乎对她们的对话完全没有反应。


    贺宁馨低叹一声,只好自己亲自上阵,对地上坐着的卢盈厉声道:“卢盈,别以为卢家死绝了,老镇国公也去了,你李代桃僵,鸠占雀巢的事就没人知道!须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别以为你就能瞒一辈子!”


    卢盈这时才听出是贺宁馨的声音,心下大定。四处看了看,见只有她们三个人,便慢慢地从地上起身,对着贺宁馨笑道:“媳妇,你这样不孝,该小心天打雷劈才是。——我跟你说,我也不是一个人。你要动了我,迟早有人会来找你算帐,不仅你活不了,你们贺家也一个也不会留!”居然又是用同样的手段。


    贺宁馨掩袖笑得弯下腰去,道:“哟,是说你那做了蜂麻堂堂主的亲娘吧?可惜她如今人在诏狱,对你大概是鞭长莫及了。”


    卢盈这才有些慌乱起来。想起一个月前被贺宁馨骗,提前让娘出城,却原来是落入了缇骑的手里。


    “你别得意!——我娘一定不会有事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卢盈像是在说服别人 ,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到了最后,声音越发小了下去。那个人,有五六年音讯全无,娘之前还跟她念叨过,不知那人到哪里去了。当年他现身出来,救了自己和娘一次。这一次,她们还会不会这样好运……


    卢盈的话,让贺宁馨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好了,废话少说。卢盈,你当年不过是老镇国公夫人身边的丫鬟,做下错事,老国公爷给你一个改过从新的机会,你却狼心狗肺,妄图假戏真做,将真的老夫人取而代之!——卢盈,我大齐律有云,以贱籍充诰命,罪该当斩!”贺宁馨知道简飞振还在隔间里听着这边的动静,便不欲让卢盈再颠倒黑白。立时疾言厉色的给她定了罪。


    简飞振在隔间里听见这话,浑身激烈地起来,拼了命要往前爬,出到外屋去。


    简飞扬冷冷地立在一旁看着他,并不去阻止。还是卢珍娴看不过去,过来将手轻轻搭在简飞振面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简飞振看见卢珍娴一脸关切的样子,不像以前一样对他疏远隔离,心里慢慢好受了些,便缓缓地放松了身体,趴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屋外的卢盈听了贺宁馨的指控,却立时反驳道:“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乃是堂堂正正的镇国公夫人,一品诰命!”说着,她察觉到身上的衣裳有异,低头一看,见自己穿着自己最痛恨的丫鬟穿的比甲,气得脸上的五官更是扭曲,又定睛一看,坐在贺宁馨身旁的,正是那卢嬷嬷,便指着贺宁馨色厉内荏地道:“你岂有此理!——将诰命的凤冠霞帔穿在一个下人身上,也不怕给我们镇国公府招祸!”


    贺宁馨见卢盈死不肯认,也在意料之中,便走到卢盈身旁,问她道:“好,既然你说你才是真正的镇国公府老夫人,那我问你,你何时同老镇国公定的亲,纳的采,问的吉?你们成亲的时候,都有哪些勋贵到贺,镇国公府开了多少桌酒席?还有,嫡长子简飞扬出世的时候,满月酒又摆了几天几夜,这些事,你都知道吗?——若是知道,还请一一给媳妇解解惑。”


    贺宁馨知道,如果问卢宜昭的嫁妆,卢盈肯定比谁都清楚。这些年,她拐的私房,除了简家当年明面上的家财,其余应该就是卢宜昭的嫁妆了。所以她对嫁妆避而不谈,专门问这些礼仪之事。


    卢盈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嗫嚅了半天,道:“我那时是未嫁的姑娘家,哪里知道什么时候定的亲,纳的采,问的吉?总之我爹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飞扬是我的嫡长子,我那时候正在做月子,怎么知道外院的流水席开了几天几夜?——真是笑话!”


    贺宁馨点点头,道:“嗯,这也有理。不过你忘了一点,大家子的姑娘出嫁,这些事情是一定要弄清楚的,而且姑娘家里也不会瞒着。都是正经的圣人之礼,又不是私相授受,有什么需要瞒着姑娘的?——我看你是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正经的嫁娶!”


    卢盈瑟缩了一下,将头转向一边,不看贺宁馨的眼睛,低声道:“你就知道欺侮我。——自从老国公爷去后,我受的欺侮够多了。”


    说着,卢盈拿袖子捂了脸,呜咽着道:“国公爷若是还在人世,哪容得人这样对我不敬?那时候,就算是下人在我面前说话的声音大一些,都要被国公爷命人拖出去打板子。我怀飞扬的时候,因是第一胎,国公爷对我体贴备至,十个月守在我身边,从来不要通房妾室……下雨的时候,国公爷会给我备上上好的玉蓑笠,在家里穿,又将府里内院各个院子之间建了遮风避雨的抄手游廊,只为我方便行走。还有,冬日里,国公爷早早地就备好了银霜炭,将我们的院子拢上地龙,烧上火墙。管家有我娘家的婆子帮着照应,我只要服侍国公爷就是了……”唠唠叨叨,说个不停,将当年同老镇国公简士弘的往事,拿出来翻来覆去的说。


    贺宁馨听了有些脸红,偷眼向卢宜昭看去,却见她两眼越来越亮,嘴唇翕合,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心里微定,盘算着什么时候把老镇国公简士弘的遗书拿出来,再给这两人一个重锤。


    隔间里面的简飞振听见卢盈的话,却眼睛睁得老大。本来很笃定是哥嫂不孝、忤逆嫡母的心里开始狐疑起来。娘以前明明跟他说,大哥是庶长子,怎么突然变了嫡长子,还说是娘自个儿生下来的?!


    简飞扬早知道卢盈满口白话,一定都不意外,还是脸色沉肃地背着手立在一旁。


    卢珍娴蹲在简飞振身旁,有些同情地轻轻拍了他的背两下,以示安抚。


    外面的屋子里,贺宁馨见时机已到,便拿出她抄录的老镇国公简士弘的遗书,对屋里的另外两人道:“我这里有老国公爷的一封遗书。”又对卢盈道:“是真是假,一听便知分晓。”


    卢盈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饶自唠叨不停。突然听说贺宁馨有老国公爷的遗书,忙要冲过来,道:“给我!——一定是国公爷给我的!”


    贺宁馨退后几步,对卢盈道:“你再动一下,我立时烧了这封信!”说着,将信举在靠近灯罩的地方。


    卢盈不敢再动,眼巴巴地盯在着她手上的信,不再言语。


    贺宁馨便展开信,慢条斯理地念起来。


    “宜昭卿卿如晤:


    吾今以此书与汝永别矣!吾作此书时,尚是世中一人;汝看此书时,吾已成为阴间一鬼。


    ……


    若此鬟执意鸠占雀巢,李代桃僵,不肯相让,汝可取卖身契相胁,若仍不从,汝可示此书于吾儿飞扬,令其斩杀此鬟,为吾雪耻!


    士弘


    手书于大齐隆庆十六年四月七日夜五鼓”


    这封信并不长,此时被贺宁馨放慢了速度,一字一句地念出来,如千斤重锤一样砸在卢盈和卢宜昭的心头。


    “我这里还有卢盈你的卖身契。——卢盈,你要不要验一验卖身契上的手指印?”贺宁馨将最后一记杀手锏抛出来。费了这么大劲,不过是为了简飞振能认清卢盈的真面目而已。


    卢盈先就尖叫一声,道:“我不信!我不信!——国公爷心里明明是有我的!我对他不起,他还能让我做国公夫人,他心里只有我!”又指着坐在长榻上,眼神越来越明亮的卢宜昭道:“这个疯妇有什么好?——让他如珠如宝地捧在手里!她又胆小,又懦弱,风一吹就倒!若不是有我,你们镇国公府早就烟消云散了!若不是有我,你们能熬得过那些日子?!”


    隔间里的简飞振此时面如死灰,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一串晶莹的泪珠从他眼角流了下来,滑落到地面上。


    卢珍娴拿了帕子过来,温柔帮他拭去泪水。


    外屋的贺宁馨见卢盈终于认了自己不是卢宜昭,心里松了一口气,正要再接再励,问出更多的话来,坐在长榻上的卢宜昭突然起身,走到贺宁馨跟前,有些急促地道:“你把士弘的信给我瞧瞧!”言辞殷殷,十分恳切。


    贺宁馨不由自主地就把信递了过去。


    卢宜昭扫了一眼,立时便失望地还给贺宁馨,一言不发地坐回自己的长榻上。


    卢盈也冲过来,将那封信抢了过去,抱在手上一看再看,又哭又笑,道:“这是国公爷给我的信,我就知道!”


    卢宜昭却在长榻上冷哼一声,道:“一封假信,也值得你乐成这样!——我早就对你说过,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别想以假乱真!”


    贺宁馨大喜,看卢宜昭的样子,似乎已经清醒过来了,忙亲热地叫了一声“娘”!


    卢宜昭从刚才卢盈细数同老镇国公简士弘往事的时候,就已经清醒过来。


    那些往事历历在目,春花秋月,两情相依,又诞鳞儿,两个人都以为他们的日子会这样天长日久的过下去……


    “你是……贺学士的女儿?”卢宜昭看向了贺宁馨,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她的状况还不稳定,许多年前的事,她现在都忆了起来,而最近的事情,她却有些迷迷糊糊的。


    贺宁馨忙点点头,道:“是,我爹正是贺思平,以前是翰林院学士,现在已经是左督察御史了。”


    卢宜昭连连点头,含笑道:“好!好!——士弘说过,有事就去寻贺学士。如今贺学士做了御史,就不用怕那庞太后了吧?”


    贺宁馨一惊。卢宜昭疯得时候,还是隆庆帝的时候,她是如何知道庞贵妃后来做了太后的?


    眼见贺宁馨没有说话,卢宜昭又问道:“如今是嘉祥几年?”


    贺宁馨忙回过神来,答道:“嘉祥帝已经在七年前薨了,如今是宏宣帝在位。宏宣帝便是当年的太子,是爹当年死谏保下来的。”


    卢宜昭听说是当年的废太子登了基,大喜过望,起身双手合什,面对着西面拜了几拜,含泪道:“士弘,你听见了吗?你没有白死,太子到底还是登上大位了!”


    卢盈看见卢宜昭神智清醒过来,心下大急,想也不想地对着卢宜昭冲了过去,要拉着她的头往墙上撞去。


    贺宁馨见势不妙,死死地拖着卢盈的衣襟,对隔间里的人叫道:“飞扬,快出来帮忙!”


    简飞扬一脚踹开隔间的门,看见卢盈正从背后抱了卢宜昭的头,拼命要往她面前的墙上撞过去。贺宁馨在后面死死地拉住卢盈后背上的衣襟,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贱妇找死!”简飞扬怒喝一声,大步上前,伸出手去,抓住卢盈掐住卢宜昭脖子的胳膊,一扭一折,只听啪啦一声骨骼轻响,卢盈的一条胳膊已经被简飞扬拉折了,将卢宜昭的脖子松开了。


    卢盈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简飞扬气不过,又拽着晕过去的卢盈,到底往墙上咚咚撞了两下,才将她扔到一边。


    卢宜昭被卢盈突然掐住了脖子,很有些咳嗽起来。


    简飞扬同贺宁馨一起,赶紧过去给卢宜昭捶背。


    隔间里的简飞振大急,在地上唔唔有声起来。


    卢珍娴从里面问道:“大表哥、大表嫂,要不要将二表哥松绑?”


    贺宁馨看了简飞扬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便对隔间里的人道:“松开他吧。”


    卢珍娴便帮简飞振将绳子解开,对他低声道:“二表哥,刚才的事,你都听见了。你可别再做错事了……”


    简飞振一言不发地等卢珍娴给他解开绳子,便从嘴里掏出堵住嘴的破布,从隔间冲了出来。


    只见隔间外面的屋子里,简飞扬和贺宁馨一左一右,正跪在一个凤冠霞帔、老态龙钟的老妇人身边。那老妇人头上的凤冠有些歪了,一丝丝花白的头发从两颊间垂了下来,看起来,正是后院的那个疯妇卢嬷嬷。


    原来,卢嬷嬷才是自己的亲娘么?屋角那个毫无意识、晕了过去的女人又是谁?


    刚才老镇国公简士弘的一封信,让简飞振如遭雷击,觉得这些年的日子都白过了。他突然不晓得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黑,什么又是白,不由一片茫然地站在屋子中央,无所适从。


    简飞扬看见他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起身过来揪了他的衣领,带到卢宜昭面前,斥道:“还不快给娘跪下!”


    简飞振直着膝盖,就是弯不下去。


    卢宜昭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大儿子,泪如雨下,对简飞振问道:“你就是振儿?”


    简飞振抿紧了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卢宜昭又看向简飞扬,哽咽着道:“我记得你的脸,原来你就是扬儿。”原来在卢宜昭病着的日子里,她还是有些意识,知道谁是自己最亲、最挂念的人。


    简飞扬忙跪了下来,让卢宜昭瘦骨嶙峋的手抚上了他的脸。


    简飞振往后退了几步,离卢宜昭和简飞扬都远了一些。


    贺宁馨在旁边看见,心下叹息,便往隔间门口又看了一眼。只见卢珍娴正在站在隔间门口,看见贺宁馨看过来,卢珍娴问道:“姑母……姑母是清醒了吗?”


    贺宁馨点点头。


    卢珍娴忙走了过来,也跪在卢宜昭跟前,泣道:“姑母……”


    卢宜昭仔细打量了卢珍娴几眼,也道:“我也记得你的脸。你是……?”


    卢珍娴拭了泪,道:“我是娴儿,卢家二房的嫡女。”


    卢宜昭要想一想,才能想起来,恍然问道:“你爹呢?你爹小时候同我最亲的。”


    卢珍娴刚止了泪,听见卢宜昭一问,又泪如雨下起来。


    贺宁馨见卢宜昭刚刚清醒过来,不宜大喜大悲,忙要再劝。


    卢宜昭却伸手止住她,微笑道:“我无事。今日见到你们,我很高兴。”又对贺宁馨伸出手来,道:“老国公爷是不是真的有遗书?”


    贺宁馨尴尬地笑了笑,从袖袋里将那份真的遗书取了出来。


    卢宜昭接过来细看了看,点头道:“这就是了,这才是士弘的笔迹。”说着,从头到尾又看了几遍,又看了看墙脚晕过去的卢盈,对简飞扬道:“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简飞扬摇摇头,却也说不出话来。


    贺宁馨见如今真相大白,便劝卢宜昭先去歇息,有事明日再说。


    卢宜昭却看了看一脸倔强地站在屋子中央的简飞振,叹了口气,对贺宁馨道:“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身子不好,今日能清醒过来,已是不易。若是不能将这些事跟你们说清楚,我死不瞑目。”


    简飞振这才开口道:“你不用狡辩。到底谁才是我娘,我心里有数!”


    卢宜昭脸上一片黯然,对简飞扬道:“你别怪你弟弟。我虽然生下他,却只给他喂了半个月的奶,也只抱了他半个月……”


    说着,卢宜昭陷入回忆里,缓缓地将往事合盘托出。


    原来那一年,卢宜昭刚生了老二简飞振,正在坐月子。老镇国公简士弘两月前就领了隆庆帝的差事,出门办差去了,并未看见简飞振出世。不过对卢宜昭来说,是第二胎,府里有多个善医的稳婆,简士弘还拜托了一个相熟的懂产育的太医坐镇,应该是无碍的。


    果然卢宜昭的第二胎生得很顺利,也没吃多大苦头。镇国公府又添了一个嫡子,府里上下都很高兴。


    谁知卢宜昭的月子刚刚坐了半个月,她的贴身小丫鬟盈儿过来对她哭诉,说她有了身子,已经快三个月,瞒不下去了。


    这个小丫鬟盈儿,便是卢盈。只有卢宜昭一人知道,她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听了卢盈的话,卢宜昭大吃一惊,结果一问之下,让她更吃惊的是,卢盈说这孩子是国公爷的……


    卢宜昭当时就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卢盈还跪在她屋里,对她口口声声哀求,说这个孩子不能无名无份地生下来。他是国公爷的骨肉,不能跟自己一样,有个见不得人的身份。


    卢宜昭醒过来后,有些半信半疑。简士弘不要妾室通房,她是知道。她生了两个孩子,无论是孕期还是坐月子的时候,他都守着她,从来没有找过别的女人。卢宜昭一直不知道他是不是忍得住。


    如今看见卢盈的样子,同自己以前生得一模一样,又信了几分,只是对她垂泪道:“你才十四岁,他怎么下得了手?!”


    卢盈哭着给她磕头,说她是心甘情愿的,不怪国公爷。


    卢宜昭又叫了家里管事的嬷嬷来问,果然问出三个月前,卢盈去外书房伺候过几个晚上。


    因为那时候卢宜昭生产在即,简士弘又没有妾室通房,便都是歇在外院的外书房里。


    听见这个管事嬷嬷言辞闪烁,卢宜昭对简士弘又生气,又失望。只是眼下卢盈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卢宜昭心地仁善,从不肯害人性命,哪怕还是一个未出世的胎儿。


    见了卢盈的样子,卢宜昭便给她拨了一个院子,又派了几个婆子过去照看她。一应份例,都比照府里以前那些老姨娘的待遇给她分派。只是正式的名份,还要等简士弘回来后再定夺,在卢宜昭心里面,隐隐希望是弄错了……


    卢盈心愿得偿,一心一意地在自己的院子里养胎。


    卢宜昭却恹恹地生了闷气,又要照料卢盈这个不足年的孕妇,又要管家理事,还要照料自己刚出生的儿子,很快她的话便越来越少。


    等三个月后简士弘风尘仆仆地回到镇国公府,发现自己的妻子已经六神无主,连话都不愿意说了,正眼也不瞧自己,心下大惊,便叫了婆子过来盘问,发现自己居然多了一个通房妾室,肚子里还有一个五个多月的胎儿!


    简士弘一问日子,正是六个月前自己歇在外院的时候。可是那时候,外院正好有老友秘密进京……


    简士弘知道自己并没有碰过卢盈,便赶紧过来跟卢宜昭解释。可是卢宜昭问他外院的人是谁,他又不肯说。卢宜昭更加生气,逐渐变得暴躁癫狂起来。


    简士弘也是百口莫辩,说了,老友那边不好交待,不说,妻子这里不好交待。只好一狠心,命人煮了红花过来,亲自给卢盈灌药,将一个五个月大的胎儿打了下来。——知道他的老友那里不缺孩子,不会在乎这样一个贱婢之子。


    卢盈尚不知道自己弄错了人,只以为是卢宜昭在国公爷面前进得谗言,一边花言巧语地稳住自己,一边在国公爷那里诋毁自己。眼看一个已成型的男婴被打了下来,卢盈也是狠劲发作,求了稳婆将那死婴抱过来给自己看看。


    那稳婆以为是大家子府里妻妾争风,也觉得她可怜,好端端地受这份罪,便偷偷将那准备掩埋的死婴抱了过来。


    卢盈用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襁褓,将那还有血污的死婴包了起来,抱在手上,趁照看她的人去吃饭的时候,抱着死婴去了卢宜昭的屋子。


    简士弘那时候正好去了宫里面圣,卢宜昭近来越发暴躁,屋里的下人都不敢靠近她。一有空,就四下躲了起来。


    卢盈拼着一口气,狂奔过来,将那包着死婴的襁褓扔在卢宜昭身上,怒道:“看看你做得好事!——你伤天害理,害我孩儿,以后你的孩儿也会同我孩儿一样,不得好死!”


    本来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的卢宜昭听见这话,又看见那乌青血污的死婴,惨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卢盈吓了一大跳,赶紧过来把死婴的襁褓抱走,往外急走。


    外面厢房里躲着的丫鬟婆子听见这边传来夫人的大叫声,都有些惴惴不安,出来一瞧,却只看见卢盈踉踉跄跄远去的背影。


    卢宜昭的陪嫁嬷嬷刚好去给她准备补身的汤药,这些事情,从来都是她亲力亲为,不假外人之手。谁知端了药回来,发现夫人已经晕了过去。一群丫鬟婆子挤在外间,都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说看见二姨娘刚从这屋里出去。——自从卢宜昭给卢盈安排了院子,镇国公府的下人已经自发地叫卢盈“二姨娘”。因她跟卢宜昭同姓,不好叫她“卢姨娘”,便都叫她“二姨娘”。


    那陪嫁嬷嬷也无法,只好着人去给国公爷送信。


    简士弘刚从宫门里出来,就见到过来报信的人,说是家里的夫人出了事。


    简士弘大惊。宫里的庞贵妃几次三番暗示要将嫡亲妹妹嫁给他做平妻,都让他不软不硬地顶回去了,若是卢宜昭真的出了事,可就再也推脱不掉了……


    简士弘不敢再想,急匆匆回了家,却见到卢宜昭已经醒过来,正在屋里砸东西,一大群婆子丫鬟躲在门口,不敢进去。


    简士弘对这群下人也实在是生了气,自己赶紧进去将卢宜昭安定下来,又偷偷请了刚进太医院的宋太医过来瞧病,才知道卢宜昭因为产后郁结于心,失于保养,又生了暗气,似乎还受了大刺激,所以心神不属,魂蒙七窍。简单地说,就是迷了心,疯了。


    简士弘无法,上面有庞贵妃虎视耽耽,府里似有下人心怀不轨。他只有一个人,没有三头六臂,无法去一一查验。便将府里的下人分了几批,凡是卢宜昭身边伺候的下人,除了她的陪嫁以外,都以护主不力为由,全部仗毙。别的院子的下人和卢宜昭的陪嫁,都被他卖去了东南盐场做苦力去了。又说卢盈肚子里的孩子是外院某小厮的,以此为名,将外院的下人也都换了一遍血,将凡是有奸细嫌疑的,都一力仗毙,其余的,都直接送到西北军中,做了苦力。


    将府里以前的下人都清除之后,简士弘采买了一批新的下人回来,又给卢盈喝了芜子汤,将她摆在明面上,做了国公夫人。卢盈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结果不仅逃过一劫,而且居然更上一层楼,做了正室夫人,对简士弘又是怨,又是欢喜,一颗心都放在了他身上。


    其间为了蒙蔽庞贵妃的耳目,简士弘又让人抱了简家远房的一个女婴过来,声称是国公夫人新生的,养在膝下,免得让人看出端倪。


    这样过了五六年,到了隆庆十六年的时候,朝政越发昏庸,太子岌岌可危。简士弘心忧朝堂,日夜不宁。唯一让他欣慰的是,卢宜昭的情况渐渐好转,偶尔也能同他说说话。


    紧接着朝里有人提出当年废后巫蛊案,其实是太子主使,上表要求严惩真凶。


    隆庆帝赐死太子之意愈发明显。


    简士弘决意赴死,金殿撞柱,死谏隆庆帝。为了安排自己的后事,他先托贺学士的夫人许氏,借着行商之机,将简家的绝大部分家财都运往祖籍。自己又抽空回去了一趟,将那些东西另外挪了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又把自己的遗书和卢盈的卖身契都藏了进去。


    等他从祖籍回来,卢宜昭日渐清醒,再休养数日,便能出来重新理事,主持中馈了。


    简士弘便真正放下心来, 将祖籍藏宝之事跟卢宜昭说了,劝卢宜昭先等一等,让她“相机行事”,实是担心自己身死朝堂,庞贵妃会拿镇国公府开刀。只是虽然如此,就算镇国公府阖府惧灭,他也不能退缩。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他们镇国公府三百年富贵荣华就算毁于一旦,也要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这些事情,简士弘在卢宜昭生病的时候,都断断续续地说给她听,只希望能用这些真相解除她的心结,唤醒她。


    卢宜昭起先不知简士弘为何让她等一等,再出来理事。只是过了几天,简士弘身死朝堂的消息传出来,卢宜昭才明白简士弘的用意。


    她恨过怨过哭过闹过,可是简士弘既死,她也不能再躲在幕后。她还有一个家,两个孩子需要照料。为了防备庞贵妃还有后手,不放过镇国公府,卢宜昭找了卢盈做帮手。她觉得卢盈是自己的异母妹妹,此时镇国公府大难,应该将两人以前的恩怨搁置起来,一起共度难关。毕竟若是镇国公府倒了,卢盈也讨不到好。便只跟卢盈一个人交了底,命她在幕前,自己在幕后,操纵卢盈,打理整个镇国公府。只等时机成熟,就给自己娘家传信过去,让爹娘派人来帮自己一把。


    卢盈见卢宜昭清醒过来,自是不甘退让。可是府里下人的卖身契都在卢宜昭手上,若是卢宜昭存心夺权,自己根本斗不过她。正无计可施的时候,她的亲娘杨兰从东南道上京探望她。


    卢盈大喜,将此事对杨兰讲明,只是瞒下自己不能生育的事,跟杨兰说,镇国公简士弘心爱自己,简飞振和简飞怡都是自己所出。杨兰以为老镇国公被卢盈的美色所迷,才抬举了自己的女儿,十分得意。听说卢宜昭已经病愈,控制卢盈,让她在前头做傀儡。杨兰便将自己从蜂麻堂带来的两个婆子给了卢盈,说这两人有功夫,可以帮她制住卢宜昭。


    卢盈便引了这些人入府,将卢宜昭反制,关了起来。这两个婆子是道上出身,手上颇有几分本事。卢宜昭一个娇贵的世家嫡女落在她们手上,便受尽了折磨。只是她知道这些人禁锢自己,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简家的家财,只要自己不说,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就能得以保全,所以宁死不吐,只在自己家后花园的一处地窖里熬了两年暗无天日的日子。


    杨兰见卢宜昭被制住,才放心地回了东南道。


    从隆庆十六年简士弘身死,紧接着杨兰上京,出手将卢宜昭反制,一直到嘉祥元年,整整两年时间,卢宜昭都在痛苦里煎熬,只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才苦苦支撑。只是她本来刚刚病了一场,又遭此劫难,整个人又有了些疯癫的苗头。


    卢盈虽想过用简飞扬来威胁卢宜昭,可是简飞扬从小定亲的岳丈贺思平时时过府探望,对简飞扬如同亲生,卢盈自己从来都是避而不见,却不能拦着简飞扬也不让他见贺思平,便不敢对简飞扬动手脚,只好隐忍下来。


    而此间镇国公府待遇依旧,卢盈过得很自在,只是不时来到地窖那里,得意洋洋地跟卢宜昭炫耀,又觉得卢宜昭落到自己手里,招不招只是迟早的事儿。


    谁知过了两年嘉祥帝一上台,庞贵妃升为庞太后,便立时对镇国公府开始反扑。庞太后下得第一道懿旨,就是将镇国公府所有人等打入天牢!


    简飞扬听到这里,也是大惊失色。——杨兰这个贱妇,可从来没有招过她伙同卢盈对病愈的卢宜昭做的这些事!她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贺宁馨看了简飞扬一眼,心底的担忧越发浓厚起来。


    这里的事情,在楔子里面都有提过。简士弘是隆庆十六年身死,隆庆帝是隆庆十七年驾崩。嘉祥帝继位,第二年改元嘉祥。这时候庞贵妃成为庞太后,才下旨对镇国公府夺爵贬为庶民,这之间的镇国公府,有世子,但是没有正式袭爵。中间有两年的时间是个空档,好象没有书友注意到?卢家的事,后面会提到,表急。


    简士弘写遗书,又不是到某点写文,当然不会写得那么细。大家仔细对着看,以前模糊的细节,在这两章才会充实起来。卢宜昭刚开始是严重的产后抑郁症,后来是真的被折磨疯了……预告错误,明天才会看到杨兰和卢盈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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