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God Father：神恩沐浴美利坚
“神”如果真的无欲无求，何故出来兴风作浪？
既然有需求，那么理论上，就存在交易的可能。
而在资本主义社会，如果存在无法交易的东西，那唯一的原因就是你开出的价码还不够高。
在座都是资本主义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和最大受益人，他们比任何人都更赞同柯立芝总统的关于“交易”的论断。
重点是，他们能够通过交易，从这“神启”背后得到些什么？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翻动纸页的沙沙声，大家一边回看秘密报告，一边交头接耳。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华点。
“总统先生，恕我直言。报告上只说在美利坚的土地上，出现了某种现有科学完全无法理解的超自然力量或实体，难说一定是‘真神’，更难说跟‘长生’有联系。”
显然，柯立芝这是在画饼，他们平时也没少给别人画饼，对此自然不会随便一头栽进去。
柯立芝当然知道在座的没有人是傻瓜，他画饼的目的，本就不是立刻让他们相信“长生”触手可及，而在于扭转众人的思维方向。
现在看来是有效果了，至少大家往真神的方向去思考了，而不是当作无关紧要或当作是魔鬼必须要铲除。
而且，那巫师灵媒也不是白请的，他通过对瓦坎达宣扬的“黑耶稣”、“圣城瓦坎达”等传说，推测这股显现的“神启”力量，其源头极可能拥有着远超想象的历史渊源。
柯立芝将巫师灵媒的分析包装了一下，表示“长生”也许之只属于“神”，但与之相关的知识、力量体系，是否蕴含着延缓人类衰老、抵御疾病的可能性？
所以重点还是回到他提出的第一点，如果不去接触瓦坎达，继续在无尽的猜疑和军事对抗中消耗美利坚的力量，那么结果是什么？大家毫无收益，只有损失。
而另一方面……
“那些也许能够帮助大家延寿的‘神启’，也消耗在那些不值一提的低等平民上，诸位难道不觉得可惜吗？”
那真是太可惜了！——几乎所有人的心中都响起了这个声音。
对于这些站在社会金字塔顶端的人来说，将可能关乎生命终极奥秘的“资源”，挥霍在那些他们眼中如同蝼蚁般的普通士兵和平民身上，简直是一种暴殄天物！
如果能直面那“神启”背后的实体，他们每个人都想大（gui）声（zhe）问一句——你为什么要把如此珍贵的力量赐予那些倪哥？他们能给你什么？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我们不能提供的？
哦，或许……真的有一样。
来自民主党，代表南方核心利益的参议员领袖，在一片对“延寿”的遐想中，泼下了一盆冷水，“总统先生，诸位，我还是坚定认为，美利坚，绝对不能接受一个‘黑人州’的存在！”
现在的民主党并非一个意识形态统一的政党，更像是由不同地区派系组成的松散联盟，在南方，其执政根基是严厉的种族隔离制度和白人至上主义。
此时，南方的白人选民，正翘首以盼，期待着联邦政府重整旗鼓，对“黑鬼叛军”实施毁灭性的打击，破除那见鬼的“黑耶稣”恐慌！
如果在这个时候，传出联邦政府向瓦坎达求和，甚至允许他们自治的消息，南方怕是会立刻爆炸！
虽然在座诸人掌握着美利坚的命脉，但他们又不是什么心灵控制大师，可没法控制发疯的疯子。
届时只能是打更大的内战！
面对这尖锐的反对，柯立芝却依然平静，“我想，诸位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
“我可没说支持黑人自治，嗯，也不能说完全不支持，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秘密会议落下帷幕，柯立芝总统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虽然他画的饼并没有当场落实——毕竟在场的许多是财团和家族的代表，还要回去商议、权衡、甚至进行内部利益的妥协与整合——但他成功地为自己的下一步行动扫清了最高层面的障碍。
他被众人默许，可以尝试与瓦坎达进行接触和谈判，而不需要担心莫名被“心脏病发”了。
柯立芝将这个任务交给了调查局的埃德加·胡佛。
接到命令的胡佛，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宿命感。
这一切，仿佛由他而起，如今似乎又要经由他手，走向一个未知的终局。
是他为了重振调查局的权威，选择了“苦一苦南方的黑人”作为突破口，最终意外地捅破了马蜂窝，引爆了瓦坎达这个火药桶。
按常理，叛乱闹到如此地步，他这个主导前期行动的负责人，罪责难逃。
然而，世事难料。
当“神启”这种超自然因素出现后，不用他替自己辩驳，局里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不但无过，反而在某种程度上立了功——
南方黑人势力潜伏着如此恐怖的力量，绝非一日之功，如果不是调查局果断出击，提前将其引爆，待到其羽翼完全丰满，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更何况，胡佛以其一贯的高效和领悟力，迅速按照柯立芝总统的指示，搜集证据，得出他想要的结论，还第一时间成立了一个“超自然力量研究小组”，赢得了柯立芝总统的极大赏识和依赖。
总统已经私下向他承诺，待南方的麻烦得到妥善解决，他将被正式任命为调查局局长，未来的调查局需要一个权力更大、能力更强的局长来应对那些“非常规”挑战！
因此，胡佛听了总统交代的要求后，面不改色，表示他将亲自前往密西西比与瓦坎达的领袖沟通，尽一切努力推动总统的计划。
……
由装甲车辆护卫的车队，驶入了密西西比州的边界。
车窗之外，映入胡佛眼帘的，而是一派混乱、近乎无政府状态的景象。
胆子小、有些许门路的白人，早已拖家带口，抛弃祖辈经营的家园和产业，仓皇逃离了这个在他们看来已被魔鬼诅咒、被上帝遗弃之地。
而留下来的，多是些胆大顽固、或是不愿放弃财产，或者无处可去的白人，他们不再是分散的农户或镇民，而是纷纷聚集起来，占据了易于防守的庄园，“结寨自保”。
胡佛的车队每每试图靠近了解情况，迎接他们的往往是一梭子子弹。
另一方面，从全美闻风涌来的黑人潮，眼神中燃烧着一种宗教狂热。
他们像蝗虫一样，洗劫着白人逃离后留下的房屋、仓库和商店，将一切能带走的东西据为己有。
为了争夺财产，甚至不同群体之间的黑人也会爆发激烈的、流血的冲突。
拦路打劫更是家常便饭。
胡佛沿途至少目睹了三四起针对落单行人或小型车队的抢劫事件，哭喊声、枪声和肆无忌惮的狂笑声不绝于耳。
偶尔能看到一些试图维持秩序的黑人武装人员，但他们人数有限，面对如此庞杂的流民，显得力不从心。
这里没有统一的行政指令，没有有效的物资分配体系，更没有恢复生产和贸易的迹象。
目睹这一切，胡佛不由得对瓦坎达产生了一丝鄙夷。
留下来的白人且不说，连黑人同胞都无法有效管理和约束，就凭这样的组织度和管理能力，还想要黑人自治？
还有，那个传言中的“黑耶稣”，为什么要眷顾这帮子废物？难道真的是因为皮肤跟他们一样黑？
一直到了杰克逊附近，社会秩序看起来才好了很多，因为瓦坎达在这里实行了严格的军管。
胡佛一行是早就通报过了的，很快就如约见到了休伊。
双方一照面，几乎同时愣了一下，都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回忆了一下，两人不约而同地低声冒出一句：“是你？”
他们都想起来了，曾经在芝加哥的阿卡姆豪杰学院见过对方。
那时，休伊在学院里分享了自己一路北上清除三K党暴徒的经历，引起了全体白人的敌意。
胡佛当时就觉得这个黑人未来必然会是“麻烦”，只是在那之后，这个叫休伊的黑人就从芝加哥消失了，仿佛人间蒸发。
万万没想到，再次相遇，对方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搅动美利坚风云的瓦坎达领袖！
一时间，胡佛思绪万千：北方查不出来的私酒渠道，查不出来的武器偷运渠道，南方违背常理的“神启”和武器投送能力……
他貌似触碰到了一个远比想象中更深的真相边缘。
休伊此刻也是心中一凛。
他记得这家伙当时是阿卡姆学院的导师，现在看，分明是联邦政府的高级官员。
这证明了联邦政府还真不全是废物，他们对地下世界和潜在威胁的关注度，远超他之前的预估。
“故人”相见，没有丝毫寒暄与喜悦，一上来就是交锋。
胡佛意味深长地率先发难，“黑耶稣，原来是从北方而来的，而不是从非洲而来的呀！”
休伊却更加意味深长地嗤笑，“你为什么会认为，这世界上只有一个神？”
小小的交锋，后者略占上风，因为后者对于“神”的领域显然知道的更多。
胡佛有些郁闷，于是用一路目睹的现实反击道，“可惜了，神，好像也并不能帮你们整个种族蜕凡，哪怕是小小提升一下素质！”
“看看外面那乱象！你们究竟是想建立一个黑人州，还是一个……黑人匪巢？！”
这下轮到休伊郁闷了。
很多时候，真不是他对同胞要求高，而是他们是真的不争气。
瓦坎达横扫密西西比后，接管了不少白人老板仓皇逃离后留下的工厂；与此同时，又有大批听说“神迹”的黑人同胞从各地涌入。
瓦坎达原本满怀希望，试图组织这些工厂恢复运转，一方面可以生产急需的物资，减轻瓦坎达的后勤压力，另一方面也能让新来的同胞安居乐业。
没想到，许多平日里在白人面前唯唯诺诺、备受压迫的黑人同胞，一听说“黑人州”有望，仿佛瞬间就翻了身，脑子里想的不是如何建设新家园，而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当家作主”，变本加厉地去欺负、报复那些留下来的白人，或是沉溺于抢夺战利品的短期快感之中。
动员他们进工厂从事枯燥的生产？学习生产技能？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他们只想抢夺白人的财产，将过去积压的怨恨以最野蛮的方式发泄出来。
瓦坎达渴望稳定秩序，恢复生产，但破坏秩序最严重、最难管理的，不是那些负隅顽抗的白人据点，反而是自家这些被突然到来的“自由”冲昏头脑的黑人同胞。
休伊有时候都在想，圣城不出，是不是就是因为被外面这些同胞的表现“羞耻”到了？
尽管内心五味杂陈，郁闷难当，但在谈判桌上，气势不能输。
休伊反唇相讥，“也不知道是谁，不允许我的同胞们接受正常的教育，不允许我们生活在有希望的环境里接受文明的熏陶，生生将人逼成了鬼，如今却反过来指责鬼不像人？”
胡佛摇摇头，不打算继续辩论下去。
认出了休伊，他就知道了瓦坎达的目标是认真的，而他，恰恰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而来的。
“自治州是不可能的，你们的力量还不足以独立支撑起一个州。我指的不仅仅是军事力量，更包括维持一个现代社会运转所必需的、各种层面的社会管理人才……”
休伊双手环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听着，等待对方的下文。
“但是，”胡佛的语调微微缓和，并在桌上铺开一张地图，“我们也能理解你们瓦坎达渴望一块真正自由之地的决心。所以，我们有一个更具建设性、也更能体现联邦诚意的建议。”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最终落在了佛罗里达半岛东南方，那片被美利坚海军舰队包围的巴哈马群岛。
“大英不是说支持黑人独立吗？我们美利坚海军，可以帮助你们，拿下整个巴哈马群岛！甚至，我们可以支持你们瓦坎达在那里独立建国！”
然而，休伊依旧保持着双手环胸的姿态，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么，瓦坎达需要为此付出什么？”
胡佛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这才是精英应有的逻辑。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问出了那个自白宫出来后，就一直萦绕在他和背后那些大人物心头的问题：
“我们想问一下，‘黑耶稣’的‘神恩’，白人，也能沐浴其中吗？”
……
事关重大，休伊不敢擅专。
他知道仅凭瓦坎达自己的实力，不足以让联邦政府忌惮至此，所以在听完胡佛条件后的第一时间，就向尊者“韩索罗”如实汇报了会谈的全部内容，并恳请指示。
“韩索罗”听完后，帮他翻译了一下：
第一，联邦让瓦坎达将战场转移到大英在美利坚身侧的殖民地，苦一苦大英；
第二，联邦教瓦坎达的黑人精英治国，而条件是共享“神恩”，不对，应该是两边的精英共同垄断“神恩”！
他们美其名曰，只有高素质的精英才能更好地理解、运用和传播“神恩”，避免宝贵的“神恩”被低素质的平民滥用了、浪费了。
对于第一点，“韩索罗”只能感叹华盛顿深得大英真传！
而对于第二点，“韩索罗”更是感慨，什么叫TMD垄断资本主义？看看，连“神恩”都要搞起垄断的！
如果套上他之前为韦德·贝里克润色的“美利坚只需要奴隶主和奴隶”理论，“神恩”加持，一个超级天龙人的阶级就诞生了呀！
问题来了，垄断资本主义都能引发两次世界大战，垄断“神恩”的超级天龙人，又能引发什么样的大战？
啧，美利坚人民有福气了！
仿佛感受到了宿主强烈的跃跃欲试，久无动静的乐子统突然冒出来一个新马甲提示。
【马甲（God Father）：神启自由美利坚！你是一名God Father，快去把自由的神启之光沐浴给渴望神恩的美利坚人吧。】
啊这……
美利坚人民有大福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