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熟练度系统降世 第十二章：意想不到的结果
唰！
猩红签纸在韩尘指间展开的刹那，演武场近千道目光骤然凝固。
红纸边缘被指尖轻轻捻开，内里光洁的纸面毫无字迹，纯白得刺目，像一道无声的战令：他没有轮空，必须继续战斗，而下一个对手，则是外门第一、炼气九层巅峰的林海。
“呼！”
看台角落，柳如烟猛地松了口气，端着茶盏的手因激动微微晃动，茶水溅在青灰色衣袍上晕开深色痕迹，他却浑然不觉。
此时的她，眼底那点幸灾乐祸再也藏不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声自语：“算你倒霉，韩尘！如今，沈师兄凭运气轮空进决赛，就算最后输了也是稳稳的第二名，你呢？就得跟林海那块‘铁板’拼个你死我活！”
她摩挲着茶盏冰凉的边缘，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林海的木系法术攻防一体，‘盘根错节’连一般的炼气九层都打不破，你们俩最好两败俱伤，到时候沈师兄坐收渔利，冠军就是我们的了！”
说着，她还故意朝韩尘的方向瞥了一眼，眼神里满是轻蔑。
沈长义则是在擂台上，一副强行忍住的样子，整个人激动坏了。
他轮空了！
好运气终于来到了自己身上。
现在，最少也是个第二名！
“韩尘！别慌！”
赵峰见状，第一时间挤开涌动的人群冲过来，粗粝的手掌紧紧抓住韩尘的胳膊，声音洪亮地盖过周围的窃窃私语。
“林海是厉害，但他的木系法术速度慢，你那的怪异速度法术刚好能克制！再说你连曲师兄都赢了，外门第一又不是铜墙铁壁，我信你能撑到最后！”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鼓囊囊的布袋塞到韩尘手里，布袋里的中品灵石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比赛的时候，不允许服用丹药，这是我攒了三个月的灵石，你先拿着，等会儿打起来能补点灵气，别硬撑！要是打不过就认输，第三名也能进内门，咱们以后再找机会赢回来！”
韩尘捏着沉甸甸的布袋，心里一暖，刚要推辞，不远处传来柳岳明沉稳的声音。
此时的柳岳明负手而立，深邃的目光落在韩尘身上，也是想探究：“变异小法术对阵正统木系天才，炼气七层对九层巅峰……今日倒要看看，是境界压制更胜一筹，还是特殊法术能打破桎梏。”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侯长老，补充道：“你看韩尘之前对战曲淑贤时，那火球术的温度能烧穿灵气防御，说不定这次有惊喜。”
侯长老捋着山羊胡，轻轻摇头，语气带着几分笃定：“掌教，话虽如此，但两个小境界的差距如同天堑。林海修炼五年，‘盘根错节’能防能困，‘枯木逢春’能实时恢复伤势和灵气，韩尘能撑过三十招，已是难得的天赋了。”
话虽如此，他的目光却紧紧盯着韩尘，显然也期待着意外发生。
人群外围的石柱后，周凯缩着瘦小的身子，像只受惊的兔子。
听到“韩尘对战林海”的消息时，他的脸瞬间没了血色，攥着衣角的手指泛白，后背冒出一层冷汗，立刻双手合十，虔诚祈祷：“还好我上次没敢再嘲讽他……韩尘师兄就算输了也是第三名，肯定能进内门，我这种炼气五层的弱鸡，以后见了他绕着走，只求他别记恨我之前的势利眼。”
他偷偷探出头，看着韩尘的背影，满是敬畏与庆幸。
在众人或期待、或轻视、或担忧的目光中，韩尘与林海并肩踏上了千年青石铺就的擂台。
脚下的聚灵阵纹被两人的灵气触动，泛着淡淡的白光，丝丝缕缕的灵气顺着鞋底往上涌，让两人的气息都微微一振，形成无形的气场对峙。
“韩师弟，你的变异火球术，之前比赛的时候，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厉害得很。”
林海还是穿着那件黑色劲服，身姿挺拔如松，语气温和却带着修士特有的锐利：“但比试终究要分胜负，我不会手下留情，你也尽管放手施为，不必顾虑。”
他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姿态从容，尽显外门第一的气度。
韩尘微微颔首，掌心泛起淡橙色的灵光，灵气流转间带着灼热的温度：“林师兄客气了，能与外门第一对战，本就是我的荣幸，接下来我会全力以赴，不辜负这场比试。”
说话间，他双脚微微分开，摆出防御姿势，眼神专注。
这不仅是一场比试，更是对自己的磨砺。
话音未落，林海的眼神骤然锐利，右手骤然抬起，指尖绿光暴涨，如同初春新发的嫩芽般迅猛，口中低喝：“木系基础法术——青藤缚！”
唰！唰！唰！
三道手腕粗细的青藤从擂台地面破土而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像三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直扑韩尘的四肢。
青藤表面布满细小的倒刺，泛着幽绿的光泽，空气中甚至能闻到一丝淡淡的腥气。
这青藤显然淬了木系灵气，一旦被缠上，不仅会被牢牢束缚，灵气还会被倒刺源源不断地吸走。
“好快的施法！”
柳岳明眼中一亮，忍不住赞叹，“林海对木系灵气的掌控，已到‘意动法随’的境界，连引动地气都如此流畅，看来即便是我与之交手，也占不到便宜！”
韩尘不敢有丝毫怠慢，脚下淡青色的灵光骤然炸开，疾风步瞬间催动到极致，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滑出数丈，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可青藤追得极快，几乎擦着他的衣角掠过，“砰”的一声砸在身后的青石上，砸出三个深浅不一的坑。
他刚站稳身形，就听林海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带着几分提点：“师弟，你的疾风步速度很快，但不够稳！如果刚才若我在青藤顶端加一道‘藤刺’，你这闪避就躲不开了。下次闪避时，记得留半分灵气调整身形。”
韩尘心中一凛，默默记下这话。
还没等他回应，林海左手一翻，淡绿色的灵气在空中瞬间凝聚，化作数十片锋利的树叶，每一片树叶都如同精心打磨的匕首，泛着冷冽的寒光，朝着韩尘射来：“木系法术——飞叶杀！”
咻！咻！咻！
树叶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韩尘的所有闪避路线全部封死。
韩尘瞳孔微缩，右手快速结印，体内的火系灵气疯狂涌向指尖，一团橙红色的火球骤然凝聚。
这火球，赫然比之前对战曲淑贤时更大了一圈，表面还跳动着细小的金色火焰，空气中的温度瞬间升高，连周围的灵气都变得灼热起来。
“去！”
韩尘低喝一声，火球如同炮弹般射出，与飞叶狠狠撞在一起。轰然一声爆炸，火焰瞬间吞噬了所有飞叶，灼热的气浪朝着四周扩散，吹得韩尘的衣袍猎猎作响，连擂台边缘的聚灵阵纹都闪烁了一下。
“漂亮！”
赵峰在台下激动地跳脚，朝着擂台大喊：“韩尘！就这样打！他的飞叶杀挡不住你的火球术！”
可还没等韩尘喘口气，就见林海双手快速结印，指尖绿光更盛，擂台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如同地震般摇晃：“木系防御法术——盘根错节！”
轰隆隆！
数十根手臂粗细的黑色树根从地面钻出，如同数十条蛰伏的巨蟒般迅猛缠绕而来。
树根之间相互交织，很快就织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黑色墙，将韩尘困在中间。更可怕的是，树根还在不断收缩，每收缩一寸，韩尘就能感觉到体内的灵气被吸走一缕，胸口微微发闷。
“糟了！这是林海的防御杀招！”
赵峰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急得直跺脚：“韩尘！用火球术烧树根的连接处，那里是弱点！我上次看曲师兄对战时，就是这么破招的！”
曲淑贤站在柳岳明身侧，也忍不住皱起眉头，语气凝重：“之前我和林海师兄打过一次，就是被这招逼得认输，这树根不仅能牢牢防住攻击，还能吸收对手的灵气，韩师弟灵气本就不如林海，很难撑住。”
他看着被困在中间的韩尘，心里竟生出一丝期待——或许这个能赢自己的师弟，真能创造奇迹？
韩尘确实不好受，体内的灵气被树根吸走了少许，胸口传来一阵闷胀感。
但他没有慌乱，反而紧紧盯着不断收缩的树根，脑中飞速回想刚才林海的提点——“留半分灵气调整身形”。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的不适，将体内的火系灵气不断压缩，原本蓬松的火球骤然凝成一道纤细却凝练的金色射线，对准树根之间的缝隙射去。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将火球术转化为射线形态，灵气控制得还不够熟练，指尖甚至传来一阵刺痛。
但韩尘没有放弃，死死盯着目标，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射线之上。
咻！
火焰射线如同激光般穿透树根，在地面上炸开，气浪将周围的树根炸得松动，露出一道小小的缺口。
韩尘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疾风步再次催动到极致，同时留了半分灵气调整身形，如同灵活的泥鳅般从缺口钻了出去。落地时他稳稳站定，没有再踉跄，额头上却渗出细密的汗珠。
“师弟，你竟能将火球术凝聚成射线形态？”
林海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份灵气掌控力，比很多炼气八层甚至九层的修士都要强！不过射线的穿透力还不够，下次可以试着将灵气压缩得更极致些。”
韩尘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拱手道：“多谢林师兄指点。”
“不必客气，比试本就是相互磨砺。”
林海笑了笑，再次结印：“再来！这次我用‘枯木逢春’，你试试能不能打断我的施法！”
淡绿色的灵气在林海掌心缓缓凝聚，化作一片嫩绿的树叶，散发着淡淡的生机——这是炼气期木系修士常用的恢复法术，能快速补充体内消耗的灵气。
韩尘不敢有丝毫怠慢，右手再次凝聚火焰射线，这次他刻意将灵气压缩得更紧，射线的颜色也变得更亮，朝着林海射去。
可这次林海早有准备，左手一挥，一道淡绿色的灵气屏障挡在身前，射线撞在屏障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便消散开来。
“师弟，你的攻击威力够强，但时机差了点。”
林海一边维持着灵气屏障，一边耐心提点，“我施展‘枯木逢春’时，左手会先捏‘木印’，这个破绽很明显，你盯着这个时机攻击，就能打断我的施法。再试一次！”
韩尘点点头，再次凝聚灵气。
这次他没有急于攻击，而是紧紧盯着林海的左手。
果然，在林海再次施展“枯木逢春”时，左手先捏出了一个细微的“木印”。就在这一瞬间，韩尘的火焰射线骤然射出，精准地击中了林海的左手。
“不错！就是这个时机！”
林海笑着收回手，眼中的赞赏更浓：“你学得很快，比我想象中还要快。”
接下来的几十招，林海几乎是“手把手”地指点韩尘。
从法术的释放时机，到灵气的分配技巧，再到对战时的心态调整，毫无保留。
韩尘也没有辜负这份指点，从一开始的狼狈躲闪，慢慢变得从容起来；现在的他他能精准地抓住林海施法的破绽，火焰射线的速度越来越快，穿透力也越来越强，甚至能在避开树根缠绕的同时，对林海造成一定的威胁。
“三十招了！韩尘竟然撑了三十招！”
侯长老忍不住坐直了身体，眼中满是惊讶：“他刚才还只能被动躲闪，现在都能主动反击了！这悟性，真是难得一见！”
柳岳明抚掌赞叹，花白的胡须在胸前晃动：“这孩子把比试当成了修炼，每一招都在吸收经验、调整战术，这份心性和悟性，比单纯的天赋更难得！比赛结果，反而不重要了。”
打到第五十招时，韩尘已经能和林海有来有回。
他不再需要林海刻意放慢速度，甚至能在林海施展“盘根错节”时，快速找到弱点，用火焰射线炸开缺口。
而林海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发现自己需要投入更多的灵气，才能挡住韩尘的攻击。
“六十招！韩尘还在打！”
赵峰激动得嗓子都哑了，拉着身边的弟子大喊：“我就说他能行！他能赢！”
打到第八十招时，林海的神色彻底变了。
他原本从容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之前施展“盘根错节”时只需一息时间，现在却需要多花半息才能凝聚灵气；之前能轻松挡住火焰射线的灵气屏障，现在却需要两层才能完全挡住。
他甚至发现，自己的灵气消耗速度，比韩尘还要快——因为韩尘的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打在他的破绽上，让他不得不消耗更多灵气防御。
“师弟，你这进步速度太惊人了。”
林海侧身躲过一道火焰射线，衣角还是被火焰燎到，烧出一个小小的洞：“若再打下去，我恐怕真要拿出全部实力认真起来了。”
他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显然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样从容。
“林师兄，承让了。”
韩尘拱手行礼，掌心的灵光却明显弱了几分——高强度的战斗让他体内的灵气损耗极大，若继续打下去，除非动用系统提升精通级别照明术这张底牌，否则撑不了多久。
可他不想用底牌，更不想辜负林海的真心提点——对方明明能轻松赢他，却愿意花时间指点他，这份恩情，他记在心里。
又过了二十招，韩尘明显感觉到林海的动作慢了些，凝聚灵气的速度也不如之前迅猛。
当他再次用火焰射线逼退林海时，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纵身跳下擂台，声音平静却坚定：“我认输。”
短短三个字，如同惊雷般在演武场炸响，瞬间打破了所有的喧嚣。
“什么？韩尘认输了？”
赵峰瞪大了眼睛，第一时间冲过去抓住韩尘的胳膊，满脸不解：“你明明能继续打的！刚才你都逼得林海躲闪了，怎么突然认输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甚至有些哽咽——他明明看到韩尘在进步，看到胜利的希望，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沈长义在看台角落，脸色瞬间铁青，端着的茶盏“啪”的一声摔在地上，青瓷碎片溅了一地，他低吼道：“韩尘你疯了？你怎么不跟他拼到底！你一认输，林海就能以全盛状态进决赛，我的计划全被你打乱了！”
他气得浑身发抖，原本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只剩下满心的不甘与愤怒。
柳岳明也从看台上走下来，眼中带着几分疑惑，语气沉稳地问道：“韩尘，你为何认输？以你刚才的状态，再撑几十招不成问题，甚至有机会与林海一争高下。”
韩尘看着众人各异的反应，神色平静地解释：“多谢掌教关心。一是我体内的灵气已经损耗大半，继续打下去不仅赢不了，还会拖累林师兄；二是林师兄在比试中一直真心提点我，教我对战技巧，从法术时机到灵气分配，毫无保留。我若用这种方式争名次，心里过意不去。三是拿到第三名就能进内门，已经完成了我最初的目标，没必要再争下去。”
林海也跳下擂台，走到韩尘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真诚：“师弟，你太谦虚了。若继续打下去，胜负还未可知。我认你这个朋友，以后进了内门，若有修炼上的难题，随时可以来寻我。”
围观的弟子们愣了愣，随即爆发出一阵热烈的议论声：
“原来韩尘是因为林师兄提点才认输的，也太仗义了吧！”
“他刚才的进步大家都看在眼里，从被动躲到主动反击，炼气七层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跟外门第一打了一百招还能让对方认真起来，韩尘这第三名，比第一名还让人佩服！”
“林海师兄也很棒，十分关照师弟，我被他圈粉了！”
“以后进了内门，我要跟韩尘师兄请教法术！他不仅厉害，还人品好！”
曲淑贤看着韩尘，眼中满是敬佩，走上前拱手道：“韩师弟，之前是我小觑了你。今日一见，才知你不仅法术厉害，心性更是难得。我输得心服口服。”
赵峰也明白了韩尘的心思，挠了挠头，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你这小子，倒是看得通透。不过第三名也很厉害！以后进了内门，你可得多照顾我，谁让你是‘能跟林海打一百招的狠人’呢！”
韩尘看着赵峰真诚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语气认真：“咱们是兄弟，说什么照顾不照顾的，以后我即便是进了内门，咱们也得互相扶持。”
一群人，聊得不亦乐乎。
但俗话说得好，有人欢喜有人忧。
沈长义此时就黑着脸，十分不高兴。
因为下一场比试，就轮到他上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