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的21世纪 32 拜年

乔艺雨的这句话就像是对韩乐施了定身咒，大概有五六秒钟的时间，韩乐张着嘴巴一动没动，等他意识到乔艺雨说话的内容之后，先是本能的一阵狂喜，但这喜悦没能维持多久，又被理智拉回了现实——再看一眼乔艺雨那一脸正常的神色，韩乐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仅仅是“一段时间”而已。


    虽然心脏还是有些不听话的乱跳，但韩乐脸上还是表现的克制得体：“哦，没事，行。”行！行!行!行！韩乐在心里偷偷多回答了几次。


    桌上被消灭的最快的还是从超市买来的那些凉菜，其次就是乔艺雨做的几道大鱼大肉，至于韩乐的那盆“红黄相间”的不明物体，收碗筷的时候韩乐掂了一下，重量似乎一点没少。


    看春晚已经成了国内的春节习俗之一了，虽然那是那么几张脸有些乏味，节目编排猜也能大概猜到顺序，但内容总还是会让人有所期待。之前几年的春节韩乐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往往都是去肯德基买个全家桶陪自己，但是今年不一样，自己突然间收获了个女朋友！


    看到韩乐明显有些过于激动的模样，乔艺雨也有些怀疑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仓促了些，但一想到未来可能要面对的无数次类似今天午饭的“邀请”，乔艺雨觉得这个措施迟早都会要*，而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最合适的人选当之无愧显然只能是韩乐。


    对于除夕要看电视这个传统，乔艺雨在网上已经有所了解，毕竟打开百度就能看到许多帖子在猜今年会有些什么节目，不过时间还早，虽然两人已经尽量降低的吃饭速度，可现在也才不到7点半，还有半个小时，这时候从阳台往外看，已经有一些零星的烟花了，乔艺雨显然没看过真正带着爆炸声的烟花，所以就去阳台看了。


    “到晚上12点再看好了，”韩乐建议，“那时候才壮观。”


    那这半个小时干什么呢，韩乐拿出之前总是对付谢永清的招数，拉开放电视机下面的一个大*抽屉，说：“围棋、跳棋、象棋、五子棋、斗兽棋、强手棋、飞行棋……随便挑。”如果是谢永清，韩乐还会大言不惭的加上一句，反正你都不是对手。


    乔艺雨有些惊讶的凑过来，一样一样的打开看，还顺便问韩乐一些游戏规则，不过最后她的眼睛却被一个长条小盒子吸引住了，打开一看里面是五颜六色的塑料小棍：“这是什么？”


    “你小时候没玩过吗？”韩乐反问。


    乔艺雨当然没玩过，所以摇头。


    “就是游戏棒，”韩乐拿出来演示规则，“撒在桌上挑，不能影响其他棒，可以用手上的棒做辅助，就像这样。”韩乐说话间拿两根白色的去“抬”分值最高的那根金色，但毕竟N年没玩了，一沾上手就发抖，显然是犯规了。


    “这个不错，”乔艺雨点头，“我们就玩这个。”


    韩乐记得自己童年时代对什么玩的东西都非常擅长，打弹珠靠把战利品一毛钱三到五个个卖回给小卖部给赢了十几辆四驱车，扇画片赢的都比他书包里的教科书多，有段时间流行丢沙包翻麻将牌，一群男生就用这个赌弹珠，结果又让韩乐赢回一副三十多块钱的红双喜乒乓球拍……游戏棒准确的来说是他二三年级玩的东西，并没有如上面几种大规模流行开来，所以韩乐之后也没什么机会练习，这套游戏棒只不过是一次逛超市偶尔看到买回来怀旧的。


    所以韩乐的表现也就可想而知了，游戏棒是一种比较考验人细心、耐心能力的东西，每次开局韩乐几乎都是一碰就动，然后就是看乔艺雨表演，收光超过一半分值的游戏棒甚至“一次清台”。


    不过韩乐在认输之余，仍然没忘了提一下当年之勇：“你是没遇到小时候的我，玩什么都厉害。”然后又兴致勃勃的回房间，给乔艺雨展示他的童年博物馆，除了客厅的这些棋类另外还有一堆郑渊洁的童话书，一套陀螺，一辆装上电池还跑的飞快的四驱车，本来韩乐还有赛道的，不过留在了丽城老家。


    “你小时候都玩什么？”韩乐很自然的问。


    乔艺雨显然不能说实话，只能撒谎：“没你这么丰富，我一直都是个好学生。”


    说话间的功夫春晚就开始了，两人就坐下来看，之前几年的春晚韩乐都是一个人切在网页上，觉得有趣就看两眼，没意思就当背景音乐在听，可是两个人看不太一样，似乎以前那些觉得很无聊的歌舞节目也变得有趣起来。


    对乔艺雨来说春晚就和现代人眼里的京剧差不多，不，应该说是跟夏威夷的草裙舞差不多，能够欣赏仅仅是新鲜和有趣，但光这两样是支撑不了多久的，所以乔艺雨后来还会不断闭上眼睛，韩乐注意到了，所以刚刚的激动也就渐渐平静下来。


    晚上12点，随着主持人倒计时到最后一刻，窗外的夜空中突然迸发出无数鲜艳的色彩，无数的李华齐放让申海璀璨的夜景都显得有些逊色，乔艺雨一脸惊喜的对着夜色架上画板，韩乐对她说晚安，然后回去了自己房间。


    ……


    “新年好，新年好！”起床见到乔艺雨之后，韩乐拱手祝贺，乔艺雨正在接电话，看到韩乐给了他一个脸色，然后把电话塞给他——韩乐知道，自己这“男朋友”该走马上任了。


    “周董！新年好新年好！”韩乐的声音对电话里的人打招呼，“我听小雨说你那里有两张音乐会的票？能不能转卖给我们，你看我和小雨也是刚发展，所以不知道她都喜欢什么……这样啊，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对了，以后小雨的电话要是关机你可以找我，也是一样的……”


    “成了。”韩乐放下电话，然后感慨，“听得出来他有些失望啊！”


    乔艺雨没说话，她也不想这么做，可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韩乐去厨房冲了两杯红糖水，按理说还要放个枣子，可他没准备，瓜子开心果巧克力糖之类的倒是买了不少，端给乔艺雨喝的时候还给了她一块玉带糕，韩乐记得小时候最喜欢也最恶心这东西，喜欢是因为长辈喜欢把压岁钱塞在玉带糕的包装纸里面，讨厌则是每年吃的都发腻！可没想到昨天在超市见到又怀念起来了，人哪。


    其实这玩意当早饭也不错，缺点就是有些甜还发干，韩乐本来打算早饭煮点汤圆的，但是想起昨晚上自己的番茄炒蛋就没了信心，乔艺雨似乎也没这个念头，就吃点糕点凑合了。吃过早饭韩乐要去车站，坐车回老家拜年，乔艺雨就顺便帮忙拿点东西，坐上计程车的时候，韩乐还试探着问要不乔艺雨跟他一起回去算了，顺便也扮演一下他女朋友——乔艺雨只是淡淡的说不了吧。。


    丽城距离申海说远也不是很远，但也近不到哪去，到了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多了，韩乐肚子都饿得有些不行，提着一大堆年货下来的时候，韩乐看到车站边上就有无数和自己手上拎着的相同东西，忍不住就骂自己蠢：“每年都白受罪，怎么就不涨记性呢！”但是想想车站临时卖的价钱肯定要比自己在申海买要贵的多，心里还是平衡了一些。


    丽城是一座不太有名的三线小城市，但本地人显然不这么认为，因为这里好歹也有一片AAAA级风景区，据说李白还来过这提过诗，韩乐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仅仅是个传说，但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自己生活了近20年的地方，他大部分的人生就是在这里度过的，在车站下车的时候，看到对面那排还没拆掉的记忆中的建筑，韩乐还是免不了有些感慨。


    第一站是两个住在城里的阿姨家，外婆和小阿姨住在一起，见到韩乐的时候高兴坏了，一直埋怨他怎么也不多来看看，最小的表弟更是高兴——说了两句新年新气象，恭喜发财之后，伸出手就直接管要压岁钱，小姨连忙呵斥：“韩乐还没结婚呢，没结婚不用给！”


    往年韩乐多多少少还是给了点，毕竟他那么大的时候过年整天想的也是这事，不过几年他改了主意，只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送去——表弟兴冲冲的拿回房间，没一会就出来了，苦着一张脸——什么呀，就是些游戏！


    “你不是喜欢玩游戏吗，听说玩的还不错，”韩乐走进他房间，打开电脑说，没有意外的看到了一些新兴的网络游戏，“这样，这里面的游戏，只要有一样你能玩的比我厉害，我就给你买个IPHONE。”U盘里装的都是些韩乐自认为经典的游戏，除了文明其他都具有一定的竞技特质，英雄无敌3，英雄连，WAR3，星际1,2（2里面还附赠游戏账号），当然，如果表弟愿意，他也可以选红警——不过这个游戏韩乐已经虐了他四五年了，他可能早就放弃也说不定。


    姨夫很热情的留自己吃午饭，不过韩乐说待会还要去二姨家拜年，以后有机会来，所以也就被放行了，在二姨夫家里韩乐遇到了挑战——这个正在上高一的表弟扬言他学会了英雄连的一种新战术，定要和韩乐分个高下！


    和红警星际这些游戏比起来，英雄连的战斗模式更加开放一些，时刻保持冷静的战略头脑，也就是意识对胜利产生的影响更大，二所谓的操作更多也不是操作小兵走位，类似魔兽用农民卡人，围杀，或者上下飞艇就显得太不符合战争常理了，英雄连的操作更多层面是一种预判，意识比操作的成分更大一些，比如扔手雷砸炮弹的时机，升级科技的时机——一个玩家就算操作的再好，也不可能靠一群美军步兵班（也称RM）用步枪打爆一辆坦克，甚至连伤一丝血都做不到，在这一点上，英雄连作为一款游戏要比同类型的其他竞技类游戏真实多了。


    为了防止表弟从网上找来一些偏激的馊主意战术，韩乐美军首发的吉普，刚开出去没多远就看到了对方的工兵——随便开了两枪之后呵呵一笑，因为工兵升了一星，看来是工兵流了，韩乐没和他客气，RM出来之后乘着他火焰喷射器还没出来，果断去对方家门口断点——这一下子就吸引了四队工兵围了上来，


    韩乐就站在黄盾上硬顶，死的剩两个人撤退，对面四队也都撤的差不多了，不过在新出来工兵的帮助下还是顶住了这一波。


    前期一番接触韩乐就知道表弟的水平也没多大进步，四队工兵除了第一队撤操作到了后面就没什么管，团灭两队，然后他陆续加了两队RM，第一时间造了医院还有补给场是，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把RM分成两条线作战，专门卡弹药点骚扰拖时间——缺少正规部队，工兵的弱点很快就凸显出来，只能抱团近身战斗，只要RM不回家工兵就不敢分散，这种情况国防很难掌握让工兵去骚扰还是当主力还是回家造建筑的度，很显然表弟只是拿这个战术在网上虐了几个菜鸟，根本没遇到太大的压力，所以他的指挥很快也变得糟糕起来——韩乐以最快速度出来T17装甲车的时候，他还是大队工兵以及一两个狙击手在和韩乐兜圈子玩，狙击手狙死人的确很有快感，不过很快苦果也尝到了，被T17追在屁股后面一路跑，一直追进家，韩乐本来还点了步兵科技里的轰炸准备收掉2本建筑，但进去之后发现用不着了——根本就还没造。


    狙击手枪法再神，机枪堡子弹再密集，工兵再多，面对T17的装甲也全都是隔靴搔痒，满屏幕的攻击乱飞，但坦克连血皮都不掉的，表弟不甘心还想五六队农民强修2本，但修到三分之一韩乐洒下一个红烟他就绝望了——连拖都忘了拖走，三四队工兵就在接下来的105榴弹炮剧烈爆炸中和2本一起成了绿色经验，然后第二波轰炸也下来了——韩乐优哉游哉在家里修好了105榴弹炮，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逐渐把国防家里轰成月球表面。


    “你好歹也在家门口埋几个地雷啊。”打完之后韩乐评点，表弟一脸沮丧，本来还指望靠新战术给自己赚台笔记本呢！还是再等半年吧！连接下来四场都不想打了——本来说好是五局三胜的。


    大伯家的堂弟已经上大学了，不像两个表弟这么好骗，显然他是最早对韩乐这套把戏绝望的一个，在和大伯聊天的时候，韩乐意外知道了对方超过自己的一个方面——这小子竟然谈恋爱了！大一就谈恋爱了！见到韩乐的时候，堂弟大大咧咧的给韩乐展示他女朋友照片——韩乐很不奇怪的看到了一些QQ空间里花哨艳丽的“加工照”，这多少让韩乐有些平衡，因为无论是照片还是人的风格很不符合韩乐的审美观，更别说拿来和乔艺雨比了！


    午饭是回去和外婆一起吃的，吃饭间自然被问到自己的人生大事，韩乐的回答依然和往年一样——再看吧，但今年小姨似乎不想放过他：“我一个同事的女儿和你差不多年纪，也在申海工作……”


    韩乐本想把乔艺雨拖出来顶一阵，但觉得这么做可能不合适就算了，对于小姨的提议韩乐没有明确拒绝，只说到时候把联系方式发给他——反正山高皇帝远，到时候去见上一面聊几句也就行了。


    下午的时候大伯给自己打电话，让他无论如何晚饭也一定到他家去吃晚饭，韩乐隐约猜到是什么事——无非是关于乡下的那套房子，本来是爷爷的宅基地，爷爷在世的时候父亲给重建了一下，普通的农村三层小楼，爷爷去世后父亲大伯分的钱父亲拿的房子，父亲去世后自然也到了自己名下，不过那套房子在乡下父亲一直没有回去住，大伯一直表示想要买下来以后自己回去住（他的户口还一直挂在农村）——这样城里的房子就能留给儿子结婚用，再买新的房子对于大伯家的经济能力已经是不太现实了。


    这事说大也大，关系大伯的养老还有堂弟未来的生活，说小其实也小，大伯和父亲的关系一向融洽，当年爷爷去世，分遗产时双方也就酒桌上一两句话就定了下来，事后都没太大异议，韩乐也怕麻烦，所以也就在电话里直说了，并口头答应了大伯六万块的开价——他对家乡情况不太了解，本来也不知道究竟该卖多少，但他知道这种农村宅基地法律上是不能买卖的，也就是一家人可以私下这么商量，如果不卖给大伯，那一般也就是放在那里荒废着等国家政策，与其那样等一个未知结果还不如早点便宜自家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