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章 变异麻雀
“不！求求您，再宽限几天，我们一定想办法，砸锅卖铁也还。”
“玥儿她才九岁啊！”
母亲张茉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凄厉绝望，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泥地上。
徐玥吓得浑身筛糠般颤抖，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床脚，惨白的小脸上一片惊恐，死死抓住徐煜的衣角，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徐煜躺在炕上，或是受到原身的影响，心中升腾起莫名怒火，想扑上去撕碎那张丑恶的脸，但左肩撕裂的剧痛和全身的酸软，让他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艰难。
他只能死死地盯着疤哥，将那张写满贪婪和残忍的脸，深深刻在心里。
他明白，那颗救命药的代价，是母亲走投无路下签下的卖身契，是用妹妹的未来换来的苟延残喘！
“少给老子嚎丧，老子没功夫陪你们瞎磨蹭。”
疤哥不耐烦地一脚踹翻了地上一个破陶罐，里面的浑浊液体泼洒了一地。
他最后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徐玥，撂下最后的通牒：“再给你三天时间，到时候我还会来，要么交钱，要么交人，敢耍花样？哼，你们知道老子的手段！”
说完，疤哥骂骂咧咧的带着跟班扬长而去，留下一片狼藉。
周围围观的流民们，神色木讷，连一丝同情之色都没有，更别提出手相助了。
……
“玥儿，好好照顾你哥，我和伯母先去忙活了。”
过了好半晌，张茉花才开口，在她的声音中，有着一抹难掩的哽咽。
徐玥似乎听出来什么，想要出去看看情况，却被徐煜制止了。
“让娘去忙吧。”
徐煜支撑着身子，准备下床。
“哥，你慢点。”
见状，徐玥连忙放下手中的米粥，刚想去搀扶，却愕然的发现，原本一点力气没有的哥哥，已经自己站起来了。
“多亏了你的那块肉干。”
徐煜察觉到了妹妹的意外，轻笑着解释道，自己感受着这具虚弱的身体。
【气血：5.65】
徐煜握了握拳，感受着充斥在手掌间的力量，好像还不如一个正常成年人。
不过，对于他来说，只要有足够的食物，提升气血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两人走出土屋，一片陌生的景象映入眼帘。
眼前的世界，荒凉得刺眼，土地焦黑，低矮破败的土屋群随处可见，他身处的三间土屋，只是其中毫不起眼的一部分。
徐煜视线望向远处，一座巍峨壮观的钢铁城市出现在土屋群的尽头。
那座城市的城墙犹如钢铁所铸，足有十米之高，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城市中高楼大厦林立，与外面的简陋土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那就是堡垒吗？”
徐煜心中低喃一声，即便在记忆中知晓了堡垒的存在，但是，当第一眼看到这座庞大的城市时，心底还是有些震撼。
真不知道，人类是依靠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在这片废土中，建立起如此庞大的钢铁城市。
“等强哥气血达标后，就能进入堡垒，以后说不定也能带咱们进去瞧瞧嘞。”
见到徐煜望着堡垒发呆，徐玥小脸上涌起一抹向往，喃喃道。
徐煜将原身的记忆消化，知道少女所指的是什么，徐强，是大伯的儿子。
废土流民，想要进入堡垒的方式屈指可数。
其中一条，就是徐玥刚才说的，在气血上面达标，就可以进入堡垒中的武道学院。
十八岁以前，气血达到10点。
只要能进入武道学院，就可以成为公民。
公民。
意味着可以进入堡垒，不仅在安全上有了更高的保障，最现实的是，他们在废土上种植，若家里有一个公民，就可以免除十亩地的税收！
是的。
作为依附在堡垒外的条件，无论是不是你自己新开垦出来的，每一块土地，都需要上缴七成的收成需作为税收！
这不仅是生存的代价，更是依附于堡垒之下不得不接受的法则。
至于对这个税收不满？
堡垒从不限制流民的自由，大可离去！
虽然在壁垒外不是绝对的安全，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流民们来说，若失去了壁垒的庇护，根本无法在这片废土上生存，等同于死亡。
像徐煜一家，种植有二十三亩小麦和玉米之类的作物，因为环境恶化的原因，年产约莫在三四千斤上下。
这还得是在相对安稳的情况下，若是遭遇兽潮，甚至可能颗粒无收。
所以，废土上的流民被饿死那是常有的事。
年产三四千来斤，其实已经不少了，不过上缴了税收后，却只有一千来斤。
要知道，徐煜一家可是有接近十口人啊，也就是说，每个人，每天只有二两杂粮可吃。
虽然不会被饿死，但是，就这么一点吃的，显然是长不出什么力气的，也应对不了任何危机。
要想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唯有成为公民。
徐煜的爷爷那一代就想明白了这件事情，所以，家里的口粮大部分都会拿去换取肉食，再苦再难也一直这么坚持着。
只有吃肉，才能长力气。
但肉食，在这末日当中可是极其稀缺的资源，三十斤粮食，勉勉强强才能换到一斤肉。
也就是说，他们家一年的收成，也不过只是能换取到三十来斤肉而已。
所以，家里用粮食换取到肉后，会倾注于一人身上。
至于家里的其他人，草根，树皮，树叶……自然也就成了主要口粮。
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吃的。
徐煜这一代里面，堂哥徐强就成了家里那个唯一能吃肉的人。
“强哥上个月在矿区测试过了，他的气血已经达到8.2点，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大伯说他很有希望能达到武道学院的标准。”
徐玥眼眸明亮，丝毫没有受到脸上的污渍影响，仿若对于刚才的威胁都淡忘了几分。
望着满怀希冀的妹妹，徐煜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忍去打破她的幻想。
拥有十点气血，是可以达到堡垒中武道学院的最低标准。
可是，徐玥不知道，气血越往后，就越难提升！
徐强早在一年前，气血已经达到了7.0，如今距离十八岁只差半年，他的气血才8.2。
以他目前的进度，想要赶在武道学院秋季招生的标准，只能说……很难！
而一旦过了十八岁，他就失去了资格！
而且，对于徐煜而言，当务之急，得考虑该怎么还上那粒救命药的钱。
总不能因为一颗消炎药，自己的妹妹被卖了吧？
“哥，你坐这休息下，我先去劈柴。”
见到徐母费力的推来一板车木头，徐玥快步迎上去。
才九岁的她，动作却很是熟练，显然平日里没少帮忙干活。
对于他们这对瘦弱的兄妹，周围的流民并未有任何同情之色，即便之前见到疤哥的刁难，也没人会来关照他们。
同为流民，都在为了生计发愁，同情心，根本不适合他们！
徐煜消化着脑海中的记忆，努力思考着该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首先，决不能因为一颗消炎药，让疤哥他们带走妹妹，另外就是，要想办法弄到食物，最好是肉！
徐煜首先排除了像父亲、大伯、徐强他们一样去矿上做事，每日的微薄收入，只够换取最基本的粮食，显然来不及填补这个窟窿。
去野外狩猎？
想着记忆中那只一米大小的麻雀，徐煜依旧有些心有余悸，但是……
掌控了“灵犀刺”后，他有把握，只要时机足够，对付一只未入品的麻雀应该不是问题。
徐煜斟酌许久，目光逐渐坚定。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必须要尽快去尝试。
目前看来，他没有别的选择。
“哥，你要去哪？”
徐玥正将一部分劈碎的木柴堆上马车，见到徐煜站起身来，小脸瞬间绷紧。
“我出去转转，活动一下。”
徐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躺了几天，骨头都锈了。”
徐玥站起身，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小手抓住他有些破烂的衣角：“哥，你别走远了……”
她有些担心哥哥的身体状况，毕竟，在前不久，他还虚弱的躺在床上。
“放心，我就在附近，很快就回来，你看好家。”
徐煜揉了揉少女有些枯黄的头发，不敢去看妹妹的眼睛，生怕犹豫不决，目光扫视一圈，却连一件像样的工具都找不到。
最后，徐煜拧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镐与一些细绳，钻出了低矮的土屋门口。
徐煜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穿过一片焦黑的土地，逐渐来到居住区外，一片死寂的山林出现在眼前。
林子外围，几个佝偻的妇人身影在外徘徊，她们不敢深入其中，甚至连看向深处的目光中都带着浓浓的警惕和惊惧，只能在边缘区域寻找一些可以充饥的野菜。
徐煜没有做多停留绕开人群，凭借记忆深入山林一小段距离，找到了一处相对开阔的草地边缘。
“就是这里了。”
一旁的灌木上，还带着几片破布，正是原身上次被麻雀袭击的地方。
徐煜目光锐利的扫过四周，不知是不是精神力觉醒的缘故，他对于周围的感知更敏锐，哪怕在灌木中爬过的昆虫都没能逃过他的耳朵。
这种变化，让他多了几分底气。
徐煜选了一处视野不错的角度，这里还有一片茂密的低矮灌木可以藏身。
选定位置后，立刻开始了小心翼翼的布置。
虽然有精神力觉醒技能在，但是，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如果再被袭击，即便侥幸活下来，老徐家也拿不出所谓的金疮药。
因为身子有些虚弱的缘故，即便设置一个简易的陷阱，也足足花了接近半个小时时间，所幸，在这段时间中，那只麻雀没有出现。
陷阱的布置很简单，徐煜用铁镐刨松了一颗碗口粗细小树根部的泥土，将最粗的一根麻绳一端绑在铁镐木柄末端，绕过一棵老树后，拉回藏身点。
而在小树下方的小坑中，依稀摆着几粒省下来的白米，有些锈迹斑斑的铁镐，正对着小坑。
最后检查一遍绳结后，徐煜悄无声息的藏在一旁的灌木旁边，安静的等待着。
天气闷热，不过片刻，他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蚊虫叮咬，他也浑然不觉。
“哗啦！”
不知过去多久，徐煜眼瞳陡然一缩，耳中传来一阵熟悉的声响，那是羽翼煽动空气带来的破风声。
很快，一道阴影撕裂树冠，突然落在树枝上。
徐煜目光望去，正是记忆中那只变异麻雀。
只不过，与前世的麻雀不同，这只麻雀即便收拢翅膀，也有接近一米大小，羽翼收拢，散发着犹如金属般的光泽，巨大的鸟喙闪烁着如同匕首般的寒光，一双小眼睛锐利如电，警惕的扫视着周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