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番外I前朝正史

    在嬴扶苏和蒙恬将军自刎之后，咸阳那边却并没有后续的消息传来。赵高也没有再派别人过来接手北方秦师，我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北方秦师的上将军，总领北方秦师和蒙恬将军托付给我的蒙家军。


    而咸阳那边，因为始皇帝陛下驾崩，秦二世胡亥登基，依旧是以李斯为丞相，算是暂时镇住了咸阳的乱局。


    不过，全国各地的起义从来没有断绝过，赵高根本没有精力来制约北方秦师，也没有合适的闲人来接手这里。当然，他与我都很清楚，北方秦师镇守帝国北疆外御匈奴，是万万动不得的。


    但是，他以为能以匈奴牵制住我那就大错特错了。北方秦师暂且不论，光是蒙恬将军留下的蒙家军就足够我一路披荆斩棘杀到咸阳城前了。


    至于赵高手下的那一支秦师，被江东军牵制，暂时还管不到北方的事情。


    只是现在帝国的局面正在渐渐恶化，帝国各处都有起义的百姓，北方的匈奴似乎早就得到国内战乱和蒙恬将军自刎的消息，这段时间又开始蠢蠢欲动让我不得不把心思放在北边。


    当然，南下去取赵高的狗头是迟早的事。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嬴扶苏的人，既然赵高要害死公子，那我就有必要去找赵高偿命。


    这件事倒是比北御匈奴要简单的多，毕竟在整个帝国中，比我强的巫屈指可数，不，应该说像我一样的神巫少之又少。


    这天，我同副将，也就是曾经与我同级的蒙戬在帅帐中商讨着抵御匈奴的办法。


    自从蒙恬将军将军权交给我之后，出身蒙家军的各位副将都自主地替我收拢军心，整理好军中事务，让我在接手北方秦师的这些日子里没有太费心思。这些副将曾经都是蒙恬将军的左膀右臂，现在他们接过蒙恬将军的遗志之后，便成为了我最得力的助手。


    就在我与蒙戬决定加快修筑长城的时候，一名护卫在帅帐外传来了消息：“报告关将军，城外有一人自称来自咸阳的使者，说是有事找将军。”


    咸阳？我不禁皱了皱眉。这个时候咸阳来人，如此高调的，必然是的赵高的人。只是赵高这个时候派人来找我，会是因为什么事？


    以我脑子里这点墨水自然是想不通的，不过想不通便想不通吧，难道以我的实力我还能怕了这使者不成？


    于是我朝帅帐外找了找手，说道：“把人请进来吧。”


    帐外传来了“喏”的一声，便听到护卫安排传令兵跑去城外传达我的命令的声音。


    不多时，一人便走进了我的帅帐。


    这人穿着一件带兜帽的斗篷，将全身上下包括脑袋在内的身体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要不是看这斗篷是用上等布料制成的，光是他这样子我都不会信这是从咸阳来的使者。


    使者进来后先是向我行了个礼，说了声“参见关将军”然后说道：“关将军，臣自咸阳而来，带来李斯丞相的口信。臣临走前，丞相万般叮嘱，口信内容只可有关将军一人知晓，所以还请这位副将军暂时离开帅帐，容臣与关将军商谈。”


    蒙戬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朝他点了点头，让他先行离开。


    我与李丞相没有什么交情，此时正是帝国大厦将倾之时，这种关键时刻他遣人来给我送个口信，还不能被别人知晓，必然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既然使者要等蒙戬离开才能说出口信，依他便是了，我就不信了，李斯他还敢派人来刺杀我不成。


    待蒙戬离开帅帐之后，我随手施展自己的力量将帅帐与外面隔离开来，以便我与使者之间的对话不会被别人偷听去了。


    而那使者也在蒙戬离开之后，解开了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斗篷，露出了一张年轻且较为清秀的面庞。


    使者抬起右手按在了自己的左肩上，然后将左手背在自己的身后，朝我稍稍倾身，像是对我行了一个礼。


    就在我还在思考他这是什么地方的礼节时，这名清秀的青年使者开口说道：“关将军，臣重新介绍一下。臣乃秦国上卿甘罗，受公子扶苏之托，前来替公子为关将军送一个口信。”


    上卿甘罗？我一愣，旋即立刻想起来这个听上去极为熟悉的名字所指代的到底是谁。


    甘罗，那个十二岁便只身前往赵国替秦国拿回五座城池的天才，年仅十二岁便被拜为上卿的甘茂之孙。


    甘罗之名我曾经也有所耳闻，只是在他拜相之后，便没有了他的消息，若不是他此时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我都要相信我早已病逝的传言了。


    我向他行了一个军礼，请他在帅帐中的桌边坐下，随后出声问道：“不知上卿大人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


    “证据什么的自然是没有的，毕竟我已经在世俗消失了这么多年了。若是关将军非要证实我是公子派来的，不知有一个消息能不能算是证据。”甘罗伸出手指了指我腰间的阎罗刀，轻声说道，“此件兵器为刀，名为阎罗，由竹剑阁当代掌柜宋青山赠与关将军。依据公子告诉我的，此刀应该是关将军的父亲在竹剑阁中发现的。至于关将军的父亲……公子说是帝国杀神，白起将军。你说是吗，关将军？”


    “你说这都是公子告诉你的？”


    “千真万确。”


    “公子要你给我带什么口信？”


    “公子说他答应了要告诉你，白起将军当年被害的真正原因。”


    直到这时，听了甘罗的话，我才是真正的相信他是嬴扶苏派来的人。


    那日我被嬴扶苏招揽时没有一个外人在场，为了安全起见我也像今天这样隔绝了营帐与外界的声音。若非嬴扶苏告诉甘罗，这世上只可能有我与嬴扶苏二人直到我们那天说了些什么。


    “那么，上卿大人可以告诉我父亲被害的原因了吗？”


    甘罗点点头，拿出了一张看上去年代久远的手巾，递给了我。待我接过了手巾，他才开口说道：“当年白起将军受昭襄王之命出征，攻赵而掠楚，夺得了天下第一名将之名。但是实际上，昭襄王只是想接侵略之名，于天下各地，求得不死仙药。


    求得不死仙药，不仅仅是始皇帝一人之追求，自大秦建国以来，历任君王皆有此心思，只是始皇帝更为大张旗鼓，为天下人所知晓。”


    我听着甘罗的讲述，再看着手中这张手巾上的血字，不禁出声问道：“当年，我父亲找到了仙药？”


    “是的，白起将军找到了仙药。”甘罗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有一名道士携不死仙药丹方藏匿于邯郸。白起将军率军攻略赵国，危及邯郸。恰巧保管这丹方的道士本为赵国人，不忍见家破人亡，便携丹方来到大秦军营，拜谒白起将军，愿用丹方换得赵国十年安宁。”


    “拿长生不老仙药换取赵国十年安宁？这个道士有点意思。”我摸摸胡须，猜测道，“这么说来，昭襄王拥有不死仙药了？那为何据我所知，昭襄王最终老死咸阳而非长生不老？”


    “因为当年白起将军根本没有将丹方送回到咸阳。在那道士拜谒将军之后，便是名震古今的长平之战。”


    “你是说，父亲将那道士杀了？”


    “是的，白起将军当机立断杀了那道士，并以赵国三十万士兵生命为印镇压道士冤魂，使其永世不得超生。”


    甘罗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后怕，他说：“我们没有想到那名道士竟然一名神巫，若不以万人为血祭，他的冤魂将永世诅咒大秦，迫不得已之下，白起将军坑杀了赵国三十万士兵。”


    “那么……我父亲是因为这名道士的冤魂而被杀害的？”


    “不。白起将军如此兴师动众，虽说是除掉了很多知情者，但是总会有漏网之鱼。而白起将军毁掉了世上独一份的不死仙丹丹方，令昭襄王不得长生，这才是昭襄王杀害白起将军的真正原因。而你手上这张手巾，则是白起将军临死前遣人送到我们这里的遗言。”


    “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


    “上卿大人，能否为我解答一下，为何几十年前的事情，你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白起将军是我们的人。”甘罗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了一枚令牌。


    这枚令牌做工精致，于我的阎罗刀有一种相似的工艺，当然，仅仅是相似，阎罗刀的工艺可比这块令牌要上乘许多。令牌上刻有纹路，像是一种文字，但是不是现在大秦或是曾经六国使用过的文字。


    “我们的组织由一位幻巫组建，为的是匡扶正义，维持天下安定。我是这个组织的人，始皇帝是这个组织的人，公子是这个组织的人，甚至白起将军也是这个组织的人。我们都在为一统天下而努力。而现在，组织里很多人都死了，包括我们最有力的成员始皇帝也驾崩，组织要履行宗旨的担子非常沉重。


    所以关将军，哦不，白将军，我现在代表我们的首领陈光明正式向您提出邀请。若是您愿意加入我们，我将告诉您当年昭襄王派去西北寻找不死仙药的秦师的具体位置。我们需要您的才能和身份，大秦将倾，唯有我们才能将其匡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