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日照

　　在路边的一份早点摊位上，被蛤蟆强制性的命名为小耗子欲哭无泪的周浩然要了一份大煎饼，这东西是山东人民喜爱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依然不离不弃的好东西，不但那种热乎乎的浓郁香气让人闻着垂涎欲滴，吃起来更是过瘾。

　　薄薄的煎饼里面裹上两根山东本地的大葱，一口咬下去刺鼻辛辣的同时满嘴余香。已经饥肠辘辘一晚上的周浩然吃的狼吞虎咽，吃惯了天津风味的煎饼果子，同理不同味的山东煎饼让他眼前一亮。

　　靠着从蛤蟆那里下大力气下死劲学来的天下无双的跟踪术，不知不觉间周浩然已经跻身于一级技术人员的行列。天下无贼中葛大爷的那句经典台词，造就出多少引以为傲的旷世大贼。

　　热乎的早点总是容易给人满足感，说白了肚子饿就是不踏实，一旦肚子里被不管好吃不好吃的东西填满了，尤其是在一夜不休不眠靠着辨别尼桑车一路上留下来的微末痕迹硬是徒步追上来的周浩然肚子被填满的时候，他不得不痛快的淫荡的打出几个饱嗝。

　　盯着不远处的一个小旅店，周浩然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蛤蟆的追踪术堪称神级，再细枝末节的东西在他的眼里都是有价值的线索。周浩然在这方面表现出来的天赋让蛤蟆都有些自叹不如，原来玩轻功，胖子也可以炉火纯青。

　　面前五十米处的这个名字叫夜来香的有些土气有些暧昧的小旅店是个三层建筑，虽然说不上破旧肮脏但是对于出入惯了中大国际酒店的李八一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连周浩然都佩服这个人的弹性，说能屈能伸有些过，在死亡威胁来临的时候很多以前嗤之以鼻的事都能水到渠成的做出来。

　　所以当周浩然看着方落大早晨的亲自把一个画着很浓重低劣烟熏妆的女人送出旅店的时候，他终于知道什么是饥不择食倒也没有太大的难以接受。这个女人身材略显臃肿不必细说，眼角和额头上用厚厚粉底都隐藏不住的细微皱纹才是最大的硬伤。一个夜夜笙歌无女不欢的男人，在荒郊野地里亡命了上千公里终于再也压制不住每天早晨蓬勃的欲望。

　　这个女人从出道至今将近二十年的职业历程中，第一次遇到这样年轻英俊还多金出手就是一千真金白银的豪客。所以用尽浑身解数把之前哪怕是用屁眼都不会正眼看她这类女人一眼的方落伺候的舒舒服服，虽然宽松的好像用了五年的松紧带一样的武器让方落发了不小的牢骚，不过还是成功让他倾泻出了这些天憋屈的子弹。

　　这算不算让子弹飞？还是他娘的毫无顾忌乱飞。

　　方落送走女人的时候看到了旅店对面的早点摊位，将近一夜的跃马扬鞭确实有些乏了。肚子一阵咕咕叫之后他觉得给李太子送去一份早点也是不错的表忠心拍马屁的机会，李八一一路上目标鲜明的直奔山东，方落就是再笨也知道他肯定有后手安排在了这里。

　　点上一支烟朝着买大煎饼的摊位踱了过来，他没有注意到摊位上一个狼吞虎咽吃饭的小胖子有什么不妥之处。对方身上的衣服除了有些脏之外确实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那双才买了几天的耐克运动鞋已经将要磨破的鞋底更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周浩然看方落过来之后将最后一口煎饼塞进嘴里，把热乎乎的大米粥一股脑都灌进去之后付账走人。看都没看方落一眼，找了家小卖店买了包烟。周浩然很惬意的吞云吐雾体会似神仙的感觉。这个小卖店距离夜来香旅店不远，周浩然蹲在门口抽烟的样子像足了一个逃学的少年。

　　周浩然才起身，两个五大三粗一看就像是山东本地大汉的人坐在周浩然坐过的那张桌子上。一个大汉端起周浩然喝过的粥碗在桌子上敲打了几下呼喊老板过来收拾，不动声色将一张手指宽的纸条收入手中。

　　跟旁边一个桌子上同样威武的一条大汉借火点烟的时候，这张纸条又传到了对方的手里。已经吃饱了的大汉握着手里的纸条起身去了公厕，关上厕所的门后展开手里的纸条看了看随即烧掉。

　　“拿下那个女人。”

　　六个字。

　　大汉嘿嘿笑了笑，一脸周百雀式的闷骚笑容。

　　二十分钟之后，才走进自己租住的小平房脱下衣服揉着有些疼痛下体的叫小芳的女人就被请进了一辆面包车。

　　她受到了尊重，因为她被允许穿上一条内裤和有些宽松的乳罩。

　　自己小腹上的赘肉和已经下垂的乳房被面包车上四五个彪悍的大汉肆无忌惮的打量，即便是经过大风大浪玩过各种花式的她也不禁有些恼火和罕见的难为情。

　　“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有着络腮胡子眼神犀利的大汉将手里的警官证在她面前晃了一下之后问道。

　　“小芳！”

　　虽然一闪即过但是她还是看清了自己最忌惮的证件，她选择了低下头做出扭捏中带着几分惶恐的表情，炉火纯青。让人看着她不知不觉间就会生出这是一个良家妇女不慎误入歧途却心怀愧疚的想法来，只不过可惜，她面前的男人似乎对她的演技很不在意。

　　“说真名！”

　　一脸络腮胡子警官证上是王宏伟名字的彪悍男人低声喝问道。

　　“杜丽丽，四川人，今年三十六岁，未婚。”

　　回答的轻车熟路。

　　她看见一个长相有些看头的小白脸拿着她熟悉的那种工作本记录着她说的话，心中不禁有些恼火和伤感。辛辛苦苦一夜劈腿弯腰吃香肠好不容易搞来的一千大洋，看样子是留不住了。正在考虑着用什么才能博取同情或者贿赂一下，对方抛出了第三个问题。

　　“昨天和你在夜来香旅店过夜的男人是什么身份，如实说。”

　　“我真不知道，您是知道的，我们这行也有行规，不能随便打听顾客的名字。”

　　她选择了实话实说，因为大汉的眼神实在太过于犀利，从街道派出所警察的眼睛里从没见过这样直指人心的眼神。

　　“说你知道的所有的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仔细想细节一点都不要落下。这个男人是公安部通缉的一级逃犯，手里有不下五条人命。如果你想宽大处理就做出自己力所能及的贡献，我可以考虑不追究你的过错。”

　　这话其实漏洞很大，不过吓唬一个筋疲力尽还有些惊慌的女人，足够了。

　　“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我一进门他就好些饿狼一样扑过来。我新买的内衣都被撕碎了，几乎一夜没让我睡觉，他就是低着头干那事，很少说话的。”

　　噗！

　　正在喝水的一个光头把持不住喷了出去，负责做笔录的青年动作迅疾的一闪身让过了那一口水。瞪了光头一眼后继续记录，光头摸了两下自己的脑袋对他不好意思的笑笑。

　　“妈了巴子的，口味真重。”

　　光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听在杜丽丽耳朵里让她有股想钻进地下的冲动。

　　“他有没有问过你什么？”

　　“好像问过我日照市怎么走，我说不知道。我没说谎，到现在我都没出过县城以外三十里远。太远的地方不敢去，怕吃亏。”

　　络腮胡子心说你能怕吃什么亏，后来想想要是碰上吃霸王餐的也算是吃亏。

　　“日照，他还说什么了吗？”

　　“他说让我今晚找个年纪小点的姐妹一起去，去的时候带一份山东地图。我答应了，警官我保证今晚不去了，您就看在我也挺不容易的份上放过我这次吧。我保证配合您的工作，知道什么都告诉您。”

　　叫杜丽丽的女人声情并茂的说道，其中虽然有几分做作但还算是诚恳。

　　“去！买一份最全面的地图带过去。你要尽量问出他想去日照市具体什么地方，这件事做好了我给你记功！”

　　“真的让我去？……那我这算不算协助办案？”

　　“算！”

　　“那我挣来的钱……”

　　“你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下车吧。晚上打起精神来千万别露出马脚。这个家伙可是穷凶极恶的悍匪，要不是为了将他的同伙一网打尽我们也不会让你去接触危险的，你放心吧，我们就在外面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的。”

　　“嗯！我保证尽全力配合您的工作！”

　　被警察保护着上岗就业，我这算不算史上最牛逼的接客？

　　杜丽丽很YY的想到了这个，随即被络腮胡子请下了车。

　　很快，这条信息就传到了骊湖别墅。强子坐在电脑前面用百度搜索了一下山东日照市的地图，仔仔细细地看了几十分钟终于找到一个虽然不起眼但是让他心中一动的地方。将视线从电脑上挪开之后强子点上一支烟，沉思了片刻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让他中午过来帮我做一件事，大概需要三天，咱们两清。”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后嗯了一声，随即挂了电话。

　　再次拨通一个号码。

　　“赵哥，让咱们的人原地待命别再跟了。我已经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再追下去就不是他们能应付得了了。你让豹子哥准备一下，下午陪我走一趟山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