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归顺
天地失色，万物无声！
在这静止的世界中，内力覆盖之所在，无一人能够动弹。
全都被楚青以绝强的内力，生生压制。
“这是怎么回事？”
孟千帆不可思议的看着周遭一切，心中不可遏制的衍生出了一阵又一阵的绝望。
哪怕是段轻尘的双眼，也无法看破这一瞬间天地之间的破绽。
本以为已经足够了解楚青的强大，但这一刻，让他们又一次意识到了差距的可怕。
嗤嗤嗤……
刀剑也在此时脱手，汇聚于楚青背后。
密密麻麻，乍一看，分不清楚到底有多少。
单臂一扫，哗啦啦……好似长江之水倾泻而下，所过之处，却是连一声惨叫都没有。
因为，他们不能动。
一直到这一招落下之后，天地失去的颜色方才重新回归，未落的露珠继续跌落地上，原本即将落下的屠刀，却已经失去了踪迹。
唯有一个个天邪教弟子身上骤然飙血，要么断头，要么被生生切开……最低也得在身上留下几个透明窟窿。
一具具尸体就这么呈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哪怕从无畏惧的天邪教弟子，这一刻也禁不住自心头衍生出了恐惧。
无法统计楚青这一击到底杀了多少人。
只是这一击之后，天邪教这千余人便立刻溃不成军。
被南域高手围拢绞杀，无一人漏网。
战后，南域各路高手在楚青的吩咐下，开始打扫战场。
其实他们本来不想管的……毕竟这里是通天岭的支脉，寻常人根本不会来，就让这些尸体留在这里，算是大自然的馈赠，让山中猛兽也可以享受一下自助餐的伟大。
但楚青考虑了一下，还是得收拾一下。
尸体一多，就容易衍生疫病。
山中走兽可能感染，或者携带……要是它们走出了通天岭，再被普通百姓吃了。
那极有可能造成几十到几百，甚至上千人的死。
所以还是得收拾一下，免得留下后患。
南域高手们自然凛然遵从。
楚青则坐在不知道是谁扛过来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跪在前面的文心阁阁主曹会臣，以及那五位西域高手。
到了这会，他们也算是自报了家门。
楚青对他们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而他们跪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
就是想要投靠楚青，弃暗投明。
楚青暂时没有搭理他们，而是看向了曹会臣：
“如今阁主可还有话可说？”
曹会臣面色颓然：
“本座无话可说……我落到了你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了。”
楚青轻轻叹了口气：
“阁主非是寻常人，如今好容易被本座活捉，本座自然是得想方设法撬开你的嘴。
“至少也得问问，你们天邪教的总舵在哪里不是？
“不过，相比起本座的手段而言，本座更想让你主动开口。”
“……你在痴心妄想。”
曹会臣冷笑：
“我绝不会主动开口，你有什么手段，尽管用出来就是了。”
楚青叹了口气：
“何必如此执着？
“三百年前，大乾皇朝覆灭，天下江湖纷乱不休。
“江湖群雄各立山头，分而自治。致使江湖三百年来，风雨始终不断。
“有些地方尚且算是风调雨顺，可有些地方明明没有天灾人祸，却偏偏饿殍遍地，十室九空。
“归根结底，便是天下分崩离析，各地首领良莠不齐……
“有些人既没有济世安邦之策，又贪心不足，以至于悲剧屡屡发生。”
楚青轻声说道：
“天邪教其实是有大志向的。
“四域一州天下一统……若真有这样的一日，再得明君励精图治，让百姓安康，天下太平，纵然是本座也乐见其成。
“但……你天邪教，是那励精图治，让天下太平的人吗？”
曹会臣本来听前面的话，还颇为赞同，听到最后一句，顿时大怒：
“我等不是，难道你是？”
楚青也没反驳他什么，而是说道：
“据本座所知，如今的天邪教教主，为人颇为奇特。
“性格阴晴不定，行事手段残忍，性命于他眼中好似玩物……这样的人，若是真的被你们托举到了皇位之上。
“你真的觉得，他会是一个励精图治的明君？
“怕不是行于路上，看到一怀孕的孕妇，只因为想要看看腹中孩子是男是女，便让人剖腹取子的暴君吧？”
“你……”
曹会臣眉头紧锁：
“你怎么知道，教主的性格？”
“行善告诉本座的。”
楚青摆了摆手：
“不过这些是小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你曹会臣的本事和位置，你真的觉得，你们的教主，可以成为一代明君？”
曹会臣沉默……
教主性格乖张暴戾，自然不可能成为明君。
但是这个时候，难道自己要跟楚青如实以告？赞同楚青的想法？
立场还要不要了？
曹会臣哼了一声，索性说道：
“乱世当用重典，非常之时，自然要行非常之事！
“天下乱局三百年，唯有教主可以带我们一统天下，收拾山河！
“他的性格……于此之前，无足轻重。”
“是啊，你也知道天下乱局三百年。”
楚青缓缓站起身来：
“这三百年风雨，天下早就已经是满目疮痍。
“你这所谓乱世重典，就不怕过犹不及？让这本就已经伤痕累累的世道，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就你们那教主的性格而言，待等他站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这天下说不得会陷入另外一片……更加深沉的黑暗之中。
“曹会臣，若本座是你，会悬崖勒马。
“哪怕前事不可追，至少也要为余生打算打算……而不是一条道走到黑。”
话音至此，楚青飞出一指，点在了曹会臣的身上。
再轻轻摆手：
“带下去。”
当即有两个南域武人，将这曹会臣架走。
柳昭年看了楚青一眼，低声问道：
“你当真想要收服此人？”
楚青摇了摇头，但并没有说话。
他当然不是想要收服曹会臣……天邪教的人双手血迹斑斑，沾染了不知道多少无辜者的鲜血。
楚青对他们从来都是恨不能将其杀之而后快。
但曹会臣终究不同。
这个人身居高位，地位和十二圣王又有不同。
非要放到前朝的朝廷来做比较的话，他应该就属于那种位极人臣，百官之首一样的角色。
十二圣王不知道的事情，他说不定知道。
从他的嘴里应该可以问出不少的东西……
楚青有变天击地大·法，刑讯逼供一类的手段，早就已经超凡脱俗。
可这曹会臣，却也是以精神武功见长。
贸然施展，只会让曹会臣伤上加伤，弄不好就疯了，死了，很难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想要破开他的心门，便得先让他动摇。
心中念头不定，最终就会被趁虚而入，挖掘出楚青想要找的秘密。
只是这些事情，对于旁人却不好说了。
柳昭年知情识趣，没有继续询问，而是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楚青这才将目光放在了孟千帆等人的身上：
“诸位，听闻你们打算……弃暗投明，加入我南域江湖道？”
孟千帆连连点头：
“盟主神功盖世，我等愿意归顺。”
“可是，你们先前才归顺了天邪教。”
楚青幽幽说道：
“大须弥禅院的转世活佛，都被名利所迷，本座代之以上宾之礼，他却杀本座好友，骗本座赴死。
“你们同为西域江湖道，为天邪教倒是尽心尽力，甘为马前卒。
“这等境况之下，本座该如何相信你们，是真的愿意归顺？
“而不是打算上演一场计中计，假意归顺之后，暗中为天邪教传递消息，好将我等……一网打尽？”
孟千帆等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倒也当真无法自证。
而面对楚青这样的人，若他一心认定，纵然是苦苦哀求，也没有任何意义，一时之间面上都不免现出了绝望之色。
楚青却忽然笑了：
“若是本座答应你们归顺，可以得到什么？”
孟千帆猛然抬头：
“若是盟主应许，西域一城一院三阁四庄之地，尽数归顺盟主所有！！”
“你们也是这个意思？”
楚青看了其他几人一眼。
众人纷纷点头。
就听那段轻尘说道：
“盟主有所不知……我等归顺天邪教，也是无可奈何。
“我等根基就在西域，若不归顺，多年基业就此毁于一旦。
“实际上，对于天邪教我等也是深恶痛绝……
“过去苦无他法，如今有盟主现世，方才看到一线希望。
“还请盟主垂怜！！”
“你们既然有这样的诚意……”
楚青看了柳昭年，铁凌云等人一眼，便点了点头：
“那本座若是不应下，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不过，诸位曾经背弃过侠义道，如今有心弃暗投明固然是好事，可若是毫发无损，毫无条件就让本座相信你们，那旁人岂不是会觉得，正邪立场不过如此，一句话便可以轻易扭转？”
“盟主，若您能答应我等归顺，我等愿意三刀六洞，以表决心。”
孟千帆抬眸，正色说道。
楚青却摇了摇头：
“如今乱局开启，只怕会有接连不断的大战到来，远的不说，绝天关一战虽然胜负早定，但其实还尚未开始。
“对面那五万天邪教弟子，正嗷嗷待哺的等着咱们去杀他们。
“所以现在本座正是用人之际，你们这三刀六洞一出，还如何出手？
“这样吧……本座有一法门，名曰生死符。
“这生死符一发作，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
“若是叫本座知道，尔等将来有阳奉阴违之举，便得好好受受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当然，若是你们真心悔改，待等与天邪教之战彻底结束之后，本座也可以为你们拔除生死符……
“还你们自由。”
“这……”
孟千帆一时一愣，
余下几人也是面面相觑。
三刀六洞其实好说，不过在身上捅三刀，凭他们几个人的武功，这伤势虽然厉害，却也不影响性命。
都用不了几日的光景，就可以跟人动手。
但楚青所说的这个生死符，明显是一门真正受制于人的手段。
他如今说得好听，大战结束之后，会给他们拔除……可若这只是他随口一说呢？
到时候他不给拔除，凭他的武功和威望，谁敢找他质问？
又或者，他于此战之中出了意外？
最终身死呢？
那他们岂不是永远都没了指望？
可看楚青神色，知道今日若是不按照他的说法来做，楚青就绝对不会相信他们。
等待他们的，就只有一死。
最终还是孟千帆抱拳开口：
“请盟主，为属下，赐下……生死符！！”
其他四人见此，也明白事已至此，他们别无他法。
当即纷纷开口：
“请盟主为属下，赐下生死符！”
“好。”
楚青五指伸出，虚空之中顿时凝结云气，云气化水，形成了五片晶莹剔透的薄冰，在他掌间凌空飞旋，煞是好看。
孟千帆几人凝望楚青手中之物，一时诧异，这就是生死符？
这薄薄一片，就能叫人生不如死？
正想着呢，楚青一挥手，五片薄冰打入他们体内，每人所中之处还各不相同。
几个人只觉得周身一震，一股钻心的痒，自骨髓之中而起。
禁不住惨叫一声，伸手想要抓挠……可偏偏挠不到地方，一时之间恨不能满地打滚。
可就在此时，这股奇痒骤然褪去。
楚青开声说道：
“就是让你们先感受一下，此物的威力。
“一旦爆发，管叫尔等生不如死。”
方才的经历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却真叫人心有余悸。
几个人纷纷跪下：
“是，属下明白。”
“好了。”
楚青站起身来：
“此间之事已了，打道回府。”
今天晚上杀了地屠兵主，已经获得了一个武学宝箱。
待等回去之后，再杀了迦舍。
那就是两个宝箱，嗷嗷待哺的等着自己呢……
楚青这会自然是归心似箭，想要赶紧回去开箱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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