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为牢洛献上心脏！

　　数日后，伊甸园，大神殿。

　　洛恩看着手上来自儿子康纳和女儿乌哈莎的两封信，满意点头。

　　如计划那般，他们前往爱尔兰，用摩根赐予的信物，唤醒了沉睡在都柏林城地下仙境中的费奥纳骑士团和赤枝骑士团。

　　在得知爱尔兰和整个凯尔特神代面临着一场重大危机后，英雄们同仇敌忾，表示愿意追随康纳和乌哈莎所代表的凯尔特新神，为故土而战。

　　不过前提是，两人能征服他们。

　　结果毫不意外，康纳成为了费奥纳骑士团侍奉的新一任至尊王，乌哈莎则成为了统率赤枝骑士团的女王。

　　毕竟，这对姐弟的血脉遗传自洛恩、斯卡蒂和斯卡哈三人，生而强大。虽然他们对上有名有姓的主神的确有点危险，但想要压一压神血英雄这个群体，还是轻而易举的。

　　这也正是洛恩的打算，或者说，他身为一个父亲的私心：

　　三个孩子统率三大骑士团，远征耶路撒冷，危险系数总低于和他一起参与这场神战，和异域的诸神厮杀。

　　这么多年，他东奔西走，忙于对抗外敌，消弭灾厄，连三个孩子的降生和成长都不怎么过问，作为父亲的确不太合格。

　　而眼下，让她们尽可能脱离危险，是他这个父亲为数不多的私心了。

　　至于接下来，那就不用过多操心了。

　　毕竟，孩子总会长大。

　　而且，他们在临走前，摩根、摩高斯、薇薇安三个仙女教母，斯卡蒂和斯卡哈两个亲生母亲，可没少往他们身上塞道具。

　　加上三大骑士团已经相继立下了Geis，宣誓对三位新上任的军团长效忠。

　　这么多因素合在一起，他们三个就算遭遇惨败，也足以在危险的境地中保住小命。

　　行了，黄金八点档的家庭温情戏到此为止吧。

　　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洛恩将手中的书信焚为灰烬，缓缓抬头：

　　“开始吧。”

　　大殿之内，美惠三女神、命运三子、湖仙女三姐妹、诺伦三女神等来自希腊、罗马、凯尔特、北欧四个神代的十二位命运女神来到王座跟前，屈膝半跪。

　　无数神灵、人类、乃至魔兽的虚影在她们身后如繁星般罗列，交织出相通的命运。

　　洛恩略微抬手，从魔法阵图中抽出一柄由纯白色螺旋光纹编织而成的圣枪，凛然开口：

　　“宣告：此战，即为生存而战！”

　　“———承认！”

　　感受到危机的五界生命，齐声应答。

　　美惠三女神之首的塔莉亚起身上前，将那柄圣枪从洛恩手中捧起。

　　“此战，即为与强权抗争之战”

　　“————承认！”

　　弱者发出怒吼，强者对望点头。

　　美惠三女神之二的欧佛洛绪涅走上前，从洛恩手中接过第二柄圣枪。

　　“此战，非背离神道与人道之战！”

　　“————承认！”

　　曾相伴而行的五大神代诸神和人类，赢得了彼此的尊重。

　　美惠三女神之三的阿格莱雅走上前，从洛恩手中接过第三柄圣枪。

　　三道纯白的光辉交织，三道黄金的神性相融，连缀出共同命运之光。

　　“此战，即为追求真理之战！”

　　“————承认！”

　　“此战，即为公平之战！”

　　“————承认！”

　　“此战，乃讨伐邪恶之战！”

　　“————承认！”

　　学者高歌，战士怒吼，英雄呐喊。

　　命运三子们共同上前，各自抱起一柄圣枪，为身后的万众开辟出正确的门径，寻找救济的道路。

　　“此战，即与勇者同行之战！”

　　“————承认！”

　　“此战，非向无辜者挥剑之战！”

　　“————承认！”

　　“此战，非为私欲而战！”

　　“————承认！”

　　“此战，即为止戈而战！”

　　“————承认！”

　　“此战，即高贵荣誉之战！”

　　“————承认！！”

　　“此战，即救恩之战！”

　　“————承认！！！”

　　回应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几乎将天上的群星震落凡间。

　　十二位命运女神各自手持一柄铭刻着神之誓约的圣枪，围在王座周围，编织出一个完美的圆，将五大神代，亿万生灵的命运连缀成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

　　洛恩从王座上缓缓站起，沉声道：

　　“诸位，吾之决意，吾之目的，你们应该已经知晓。”

　　亿万身影齐齐点头，神色肃穆。

　　“如果有人想要退出，现在还来得及，我尊重你们的选择。”

　　众人没有回应，只是静静伫立。

　　三刻钟后，无一人动摇或是离线。

　　洛恩深吸了口气，脸上逐渐泛起了一丝冷酷：

　　“那么，我命令你们：在此献上生命、灵魂、神性、以及你们所拥有的一切，为吾之神业奠基！”

　　“圣哉！圣哉！圣哉！万军之主！万王之王！万神之神！您的威光洒满全地，地上的国，必为我主的国！”

　　高亢的回答席卷过神殿，催化出共同的回响。

　　如雷震鸣，如山崩摧。

　　只有击穿铁壁的厚重和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因为，无论是希腊和罗马，还是凯尔特和北欧，甚至是刚刚加入的巴比伦，五大神代中的几乎每一个生命群体都亲眼见证过这位神灵的慈悲，蒙受过这位天父的恩典。

　　如果世上真有能够拯救一切的良药，那么祂就是唯一的答案！

　　“【戴冠】之时已至，以吾等之身躯，为【吾主】之神业奠基！”

　　与此同时，十二位命运女神共同呐喊，毫不犹豫地将身躯解离为纯粹的灵子和神性，灌输入她们各自手中的圣枪。

　　下一刻，十二柄圣枪化作十二座【终焉之塔】，以内部的神律和誓约重新锚定和构筑世界，十二金色光带随之螺旋升起，共同拱卫着作为轴心的卡巴拉生命树。

　　嗡！嗡！嗡！嗡！

　　韵律奇特的颤鸣经由卡巴拉生命树的枝干传递至五大神代的每个角落，更多的光流从不同神代的灵脉中喷涌而出，形成枝杈状的光纹，向四面八方蔓延，转眼遍布整个虚空，将卡巴拉生命树的影响范围，扩张了数十倍。

　　与此同时，希腊。

　　如歌如诗的圣咏在星空之中回荡：

　　“你曾为苍穹的雷枪，撕裂大地的脊髓。

　　劈断冥河的湍流，将生者掀入死水。

　　那战火漫无边际，点燃高山的坟堆。

　　那矛尖刺入天帷，令昼与夜都焚毁。

　　受征伐者皆见灾殃，殊死御侮皆临荣光，畏怖溃军皆成铠仗。

　　天谴降，皆奠劫焰昂藏——

　　坚守天地的护卫，千邦安和，万敌败退！

　　不磨不灭的灾厄，千邦荡平，万敌成灰！

　　——礼赞吾主：

　　最伟大的征服者，最伟大的守护者；

　　不败之神，一切战场的圣君，诗与酒之王；

　　万军之首、胜利之父、荣耀之僭主、裂地惊海之雷、永恒不灭之火、造国之枪、希腊之守护者、全能之泰坦

　　——法涅斯！”

　　伴随着高亢的赞颂，洛恩身后神性之光随之暴涨。

　　紧接着，罗马。

　　“我呼唤狄俄尼索斯，咆哮的神，呼喝着‘啊哈’，

　　双重天性，死而复生，未来之王巴科斯，

　　神秘而野性，一对角，两种形态，

　　浑身常青藤，纯洁威武的欢愉神，呼喝着‘啊哈’！

　　你食祭品，葡萄为饰，树叶作衣，双年来庆，

　　不朽的王者，永生的精灵哦，

　　听我说吧，善心的神，温柔完美的神！

　　带着你欢悦的随从，降临于我身吧！”

　　众神欢笑，畅饮，赞颂，洛恩身后浮现出头戴葡萄冠，手持圣杯和圣经的牧羊人虚影，神性的气息更加雄浑。

　　其次，北欧。

　　“北欧的胞嗣们，殒亡非为我等的末结。

　　命运的盘轮由公义执掌，死灭的世界将于火焰中新生。

　　——焚敌伊始，焚己以终！

　　——黄昏之后，必生新芽！

　　——诡计之银舌，火焰之巨神，故事的主宰。

　　洛基啊，请为世界谱奏乐章，为吾等重写命运的开篇！”

　　洛恩身后浮现出一棵燃烧的世界树，身影被火焰包裹，成为黑暗之中的光明。

　　再然后，凯尔特。

　　“致光明，礼赞吾王：

　　罗马的征服者，凯尔特的守护者。

　　葛温之后继者，众灰烬之主。

　　德鲁伊的贤君，威尔士的红龙！

　　你是一切亡灵的帝皇，独负此世全部的毁伤。

　　你是一切生者的君主，为吾等缔造永恒的辉煌！”

　　伴随着激昂的颂唱，一缕缕富含蓬勃生命力的金绿色光点从凯尔特众神体内溢出，共同汇聚向洛恩的体内，形成红龙和火焰的虚影。

　　最后，巴比伦众神脑海中也同步映出那熟悉的铭文。

　　他们福至心灵，在女神提亚玛特的带领下，不约而同地吟咏出代表文明起始的久远之歌。

　　“天之高兮，既未有名。

　　厚地之庳兮，亦未赋之以名。

　　始有潝虚，是其所出。

　　漠母彻墨，皆由孳生。

　　大浸一体，混然和同。

　　无纬萧以结庐，无沼泽之可睹。

　　于时众神，渺焉无形……”

　　久远歌谣的合声共鸣之下，刻满楔形神文的泥板化作印章，悬挂在洛恩的腰间。

　　这是战争之王——金固，人类的始祖，也是母神提亚马特的孩子和丈夫，更是如今巴比伦神代的希望与主宰……

　　在五大神代神灵共同的赞颂和吟咏下，洛恩的气息节节攀升。

　　而卡巴拉生命树这连接五大神代的神木，同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很快，它就冲出大陆的边缘，撕裂混沌之海的风浪，继续向四周蔓延。

　　那伸展开的枝杈，带着苍翠的绿意与生机，一切美好的愿景在其中显现。

　　纯白的光芒之内，流水潺潺，土壤肥沃，遍地都结满了玛那食粮。

　　这是万众所追寻的天国，也是神灵所安居的殿堂。

　　轰隆隆……

　　在卡巴拉生命树的扩张下，海上的混沌浪潮剧烈翻涌，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纯白的汪洋。

　　“圣哉！圣哉！圣哉！”

　　圣歌愈发缥缈嘹亮，卡巴拉生命树中介于虚实之间的天国从渊深的星空中降临，与动荡不息的现实交融。

　　放眼望去，世界一片纯白，彰显着洁净无暇的完美。

　　无数由神性和信仰孕育出的金色光流如同亿万道金色长河般，共同汇聚向卡巴拉生命树的顶点，为他们共同尊奉的王，共同信赖的父，铸造加冕的王冠。

　　轰隆隆！

　　似乎是感受到不寻常的事情正在发生一般，波斯、迦南、埃及、西非、印度等神代震荡不息，天空撕裂开来，日月为之黯淡，星辰的光辉逐渐被这虚空中掀起的混沌浪潮吞没，世界变得昼夜不分。

　　更糟糕的是，神灵的神性与神权似乎也被其严重压制，并不断剥离。

　　如无动于衷，他们便会被这东西当做养料吸收。

　　大明尊扎尔万、原初之水努恩、地母神恩赞比、兽主湿婆不约而同地睁开神目，望向那出现在混沌之海上的卡巴拉生命树。

　　下一刻，他们脑海同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答案

　　——万有归一！神性统合！

　　——有人在吸收五个神代内所有神灵的神性和权能，为自己铸造登临【神上】的阶梯！

　　为什么？

　　为什么那片世界的神灵居然不反抗？

　　为什么他们甚至主动贡献出自己的神性和权柄？

　　这怎么可能！

　　疑惑、错愕、迷茫、震惊充斥着四位起源神和一众神王和主神的脑海，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但很快，他们反应了过来。

　　不，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阻止他！必须阻止这场仪式！

　　不惜一切代价！

　　否则，等那家伙完成神性统合，单打独斗，没人是他的对手！

　　几乎在一瞬间，扎尔万、努恩、恩赞比、湿婆得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

　　他们不约而同地冲出神殿，召集各自麾下的所有神灵，共同冲向那片孕育在光明之中的神国。

　　当最后一名人世间的神灵进入其中，十二柄圣枪形成的终焉之塔齐齐震鸣，神性的光纹铺满天空，【天国】的大门轰然关闭。

　　不同阵营的诸神，就此踏入共同的战场。

　　与此同时，雅典战神山、罗马万神殿、圣城卡美洛、北欧石南岛齐齐开始运转，发布出一条共同的神谕：

　　——进攻！

　　等波斯、埃及、西非、迦南、印度五大神代得到消息，已经是数日之后，他们仓促组织军队迎战。

　　属于人类的战争，就此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