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Plan B

    作家出版社就在帝都，位于农展馆南里。


    作为一家中作协主管的国家级大型出版社，致力于荟萃当代文学佳作，扶持文坛新人。


    在隋波前世，作家出版社就以关注和重视青春文学而著称，曾打造了“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获奖作品选”书系，韩寒的《三重门》就是首先被作家出版社挖掘并推出。


    隋波对于这家出版社找上门来，还是比较满意的。


    以作家出版社的实力和行业地位，无论在小说的推广还是销售渠道上，都不会有问题。


    隋波骑着单车，花了一个半小时，从帝大一路骑到农展馆。


    十几公里，就当一次小型骑行拉练了。


    乘这个机会，隋波也专门穿过三环、二环，认真看了看这个年代帝都的现状。


    其实二、三环里，基本上和二十年后没有太大的区别。


    主路上的车辆依然穿梭不息，只是大多是面的、夏利、富康之类后来消失的老款车，这时政府机构的主流车还是桑塔纳、奥迪100，路上半天偶尔才能见到一辆老款奔驰。


    路旁的楼宇基本上也没什么变化。


    这是因为，在帝都三环内，有很多都是各种机关的家属院和办公楼，除非单位改建，如果商业改造，难度大、开发成本太高。


    帝都今后发展的重点，主要是三环外，如四环、甚至五环周边。


    现在那里都是大片的旧厂房、田地。想想那些地方现在不过3、400/平的地价，和今后高达数万的房价，可见房地产行业的暴利，时代所带来的机遇无处不在。


    隋波飞驰穿梭在大大小小的街道。


    渐入初冬，路旁的树木已经落叶萧萧，风吹在脸颊，已有寒意，但他的心却是火热。


    版税即将到手，就意味着他这一世的事业即将起航！


    投身于这个大时代风云初动之际，就如同在话剧即将开场前，站在幕布后候场，即将登上那灯光璀璨的舞台……


    即使以他两世的心境，也不免有些激动，心潮起伏。


    ……


    来到出版社，接待隋波的，是一名叫做张磊的年轻编辑。


    张磊见到隋波，非常热情，主动起身上前和隋波握手，请他落座。


    这才满面笑容的道：“隋波，终于见到你啦，我对你可是久仰大名了。”


    他看着隋波，心里也有些羡慕隋波的运气。


    其实隋波不知道的是，关于是否出版《第一次亲密接触》，在出版社里是经过了非常激烈的争论的。


    毕竟作为一部在校大学生在网络发表的小说，《第一次亲密接触》是否符合出版社的宗旨？是否有足够的文学价值？是否能够被图书主流市场所接受？


    这些都是问题和未知数。


    最后还是主编一语定乾坤：


    “这部小说，人物形象描写富有现代气息，语言幽默诙谐，妙趣横生，以对话为主，口语化较浓，简洁明快，运用了网络文字，具有鲜明的网络文学特点，很有代表性。


    虽然，里面有某些不成熟之处，如所描写的感情较虚幻，故事情节缺少新意，人物形象比较单薄……，但要看到，它为新时期的小说创作形式，提供了全新的视角。


    同时，小说的开头和结尾既具有一种形式上的独特感，同时在内质上也有贯通全文的逻辑效用，是牵系古典精神与当代文化的结点，这一点上，具有一定的文学特色。


    我的意见是，可以出版。”


    这才平息了编辑部里的争论，走到了现在合同签约的地步。


    张磊向隋波详细介绍了出版的一些细节。


    比如版税，一般新人都是6%-10%左右，作家出版社还算有诚意，给出的是8%。


    比如定价，因为《第一次亲密接触》字数较少，只有6万多字，即使加上配图，也属于是中篇小说，定价在16元左右。


    还有第一版的印数，初步定在5万册。


    说实话这已经是充分考虑到《第一次亲密接触》的网络热度。


    正常一般小说的首次印刷都是在1万册左右……


    隋波本来就没想在这方面发展，所以对这些细节都没有什么异议。


    他最后只提出了三个条件。


    一是，他希望第一版的版税（稿酬）能够合同签订之后就支付。


    二是，授权期5年，期间如果小说热销，他希望能够有阶梯的版税比例，如50万册10%，超过100万册15%。


    三是，出版社可以宣传他的身份，但他不参与宣传活动，也不接受媒体的采访。理由是他是在校生，学业繁忙。


    张磊有些惊讶和好笑，觉得隋波很特别，而且对自己的小说也有点盲目自信。


    不过，在请示过主编后，也还是同意了隋波的要求。


    既然是一次推出新人和新的小说形式的尝试，出版社也是开了绿灯。至于版税比例，如果小说真的热销，出版社也赚得更多，这是双赢。


    当隋波走出出版社大楼时，他的卡里已经增加了5万多块。


    项目的启动资金有了！


    …………


    既然能利用帝大的资源，这么好的便利，隋波当然不会放过。


    回到学校后，他就去了帝大资源东楼，找到了杨教授所说的赵宁。


    赵宁30岁出头，说话干练果决，显得很强势。


    作为毕业后就留校，27岁就成为科长，她在校内是比较出名的“能人”，也是“推倒南墙”的推动者和主导者之一。


    1993年3月，帝大做出了一个轰动全国的决定——将帝大南门约600米长的南墙推倒，改建为面积约为25000平方米的商业街。


    这在当时引起了极大的反响，也成为高校走出象牙塔，与市场经济结合的标志性事件。


    而帝大资源集团，就是南墙商业街的管理机构，同时也承担着帝大科学园（后帝大科技园）的开发工作。


    作为作风强势的主管副总，赵宁手里的权力很大。


    “杨教授已经给我打电话了，没问题，小师弟想创业，我这个做师姐的没话说，一定全力支持！”赵宁霸气的道。


    接着看看隋波，又笑道：“真是一代比一代强啊，我刚上大一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呢，师弟你就已经开始创业了……我听说你还在网上写了个很火的小说？有时间我也去拜读一下！”


    隋波忙摇头：“那能跟师姐比啊，我这就是瞎琢磨着试试，您就别笑话我了。”


    赵宁做事干脆，当下打开商业街的示意图，问道：


    “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场地？


    要是纯办公，可以在资源东西楼的一层，现在大部分都是一些高科技公司和软件公司入驻。


    要是想有对外营业功能的，就在商业街上，人流量大……


    正好，商业街还有一间店铺刚空出来在招租，前几天有个晋省的商人来说想租，要开个网吧，不过如果你想要，咱就推了他！”赵宁毫不在意的道。


    隋波一看平面图，楞了下，这个店铺不就是前世飞宇网吧的位置吗？


    要是拿下这个门面，岂不是抢了飞宇网吧的店？


    那之后的飞宇一条街岂不是也不存在了？


    嗯……，隋波下意识的琢磨起来。


    其实隋波一直都知道，网吧在这个阶段，是非常赚钱的生意，也是互联网发展初期不容忽视的重要渠道。


    只要随便一想，就能想到其有利于分类导航网站、游戏、聊天室、社交客户端等等业务的推广作用。


    只是隋波之前没考虑过做网吧。


    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目标很高，对网吧这种注定会被时代淘汰的产业有些看不上；


    另一方面，网吧的初期投入还是很高的，店铺房租、装修、电脑等等一系列下来，投资至少要几十万，他囊中羞涩，可没资金做这个。


    不过，现在如果有了这个位于帝大南门商业街上的店面，又恰好是前世飞宇网吧的位置，隋波又有些心动了。


    或者，再多一个PLAN B?


    细细考虑，其实手里有一个网吧好处不少：


    充沛的现金流是一个主要方面；


    无论他找来王川研发搜索，还是开发分类导航网站，总不能给研发人员连电脑都不提供，还让他们去学校机房上网吧？


    可再租个办公楼，加上电脑又是一笔投入，前期完全可以放在网吧里，划出一个专门区域用于研发嘛。


    嗯，还可以给装机人员多一项福利，比如优先上网、上网免费或打折，也可以增加核心一线人员的忠诚度和满意度。


    而且，目前帝大有电脑的人并不多，估计也就几百台，虽然可以用人员和传单入宿舍宣传的方式来推广BBS，但毕竟不如用户直接上网，去BBS直接浏览来的具体形象。


    在帝大南门这里开个网吧，也完全可以覆盖到周围数所高校的学生。


    现金流、研发场地、业务宣传推广……


    越想，隋波越觉得，他一直忽视的网吧，其实运用得当了，对计划中的电商项目，是极大的助益！


    至于网吧的投资，先把BBS项目做起来，就有收益了。


    而且，不是还有后续的小说版税吗？


    当下毫不犹豫点头：“师姐，我就选商业街的这个店铺！”


    接着，隋波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师姐，创业初期我这儿的资金有限，房租方面能不能宽限我两个月？……”


    赵宁哈哈一笑：“我早想到了，放心，学校鼓励产学研结合，你也算是大学生自主创业……，在我的权限范围内，可以减免你前三个月的租金！


    不过，你要去团委交个申请表，咱们毕竟是校办企业，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接着又笑道：“团委的李兆军也是你师哥，你就去找他，我提前跟他说一声。”


    隋波大喜，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事啊！


    “谢谢师姐！”


    他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赵宁：“师姐，你帮我这么大的忙，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喜欢。”


    赵宁似笑非笑的看看他，接过盒子笑道：“呦，还有礼物呢，那师姐就不客气啦。”


    等隋波离开后，她才拆开盒子，是一套兰蔻的化妆品。


    这个品牌现在只有在赛特才有专柜。


    赵宁嘴角微微一笑：“这个小子，还挺会来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