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不由讶异,容景的信才传出去没几日,臭老道和普善大师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先进去看看!”容景对云浅月道。

  云浅月点头,二人拉着手来到门口,青裳立即挑开了帘幕。

  “臭小子,我老道白教给了你一身本事,连一个女人小小的血死术都奈何不了,你就那点儿出息?”二人还没进屋,臭老道便对着门口骂来。

  容景苦笑了一下,并没有答话。

  云浅月想着她好不容易将容景从鬼门关拽回来,谁也不能再欺负了他,包括这个老道,她先容景迈步走了进来,扯开笑脸看着臭老道,“我该喊您干外公吧?”

  臭老道身子一哆嗦,手中的茶洒出了一些。

  云浅月见了笑容更大,偏头对身后落下她半步的容景道:“容景,这是娘的义父,我喊干外公,你是不是也喊干外公?”

  “应该是。”容景笑着点头,对臭老道喊了一声,“干外公!”

  臭老道的脸顿时绿了,“铛”地放下茶盏,怒道:“不准喊。”

  云浅月眨眨眼睛,走了进来,笑看着他,“为何不准喊?难道你不是我娘的义父?”

  “一码归一码!”臭老道绿着脸看着她,“你娘虽然是我干女儿,但我可不认你。”

  “哦!原来你不认我。”云浅月拉长音,看着他,疑惑地问,“难道你还想要认容景这个徒弟?可是他是我娘的女婿,这样一来,岂不是乱了辈分?”

  臭老道哼了一声,“他想做我老道的徒弟下辈子去吧!”

  云浅月好笑,什么是死鸭子嘴硬别扭,说得就是这个老头,是不是人老了都有古怪的脾气?就跟她家那个老头子爷爷死的?不骂人就难受?她松开容景的手,上前一步,一把抱住臭老道,甜甜地喊,“干外公!”

  臭老道立即有一个哆嗦,伸手推云浅月,“你个小丫头,少嘴甜,滚开。”

  “上次你在灵台寺竟然不认我,还打伤了容景,这件事情我娘知道,我爹知道。”云浅月抱着老道不松手,似乎掰着手指头数。

  臭老道板起脸,“他们知道又怎样?”

  “他们知道不怎么样?但是据说东海我的外公、舅舅都十分想见我,他们疼我娘,想必也疼我的,如今他们大约还不知道你在灵台寺对我出手不救的事情吧?你说我要是告诉了他们,他们会不会好好教训你一顿?你是怕没酒喝,还是怕背皇室组训?”云浅月笑着问。

  臭老道绿着的脸顿时又黑了,“你敢!”

  “我很敢!”云浅月仰着脸道:“天下就没有我不敢做的事儿!”

  “她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臭东西。”臭老道挥起大手就要打云浅月。

  云浅月无语,她第一次被人家骂臭东西,明明她一直以来都香喷喷的,这个老不识时务的,她见他巴掌落下,连忙警告道:“我救你徒弟受伤了啊,如今还没昏倒因为看见你高兴,你要是一巴掌把我打晕醒不来,你就等着我娘,我爹,我外公、舅舅们都找你算账吧!”

  臭老道的巴掌顿时落不下了。

  云浅月对他得意地扬起脸,脸上分明写着你打啊你打啊,我如今是沾不着,打了我你就没好果子吃。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普善大师在一旁见了臭老道憋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样,顿时哈哈大笑。

  容景站在一旁,也好笑地看着云浅月。

  “你个臭丫头!果然是皮得紧。”臭老道巴掌到底是没落下来,伸手推她,“一身血味,又脏又臭,滚一边去。”

  云浅月蹙眉,低头闻了闻自己,的确是一身血味,先前不觉得,如今被他说了,方才觉得,也不好意思再腻这个白花花的老头身上,起身站起来。

  可是她身体太虚,动作稍微猛一些,就如早先一样,眼前一黑,向地上栽去。

  容景并没有出手去扶她。

  臭老道一惊,连忙伸手拽住了她,手正好按在了她的脉搏上,板起老脸皱眉道:“怎么将身子糟蹋成了这副德行?”

  云浅月定了定神,委屈地道:“那女人要抢我男人,我自然有多大本事用多大本事,就将自己弄成这样了。你既然知道那个女人布置了血死咒,为什么不救人?”

  臭老道哼了一声,“一个小女娃子,还不值得我们脏了手。”

  云浅月闻言顿时气恼,甩开他的手,回身将容景拉上前,将他的手递给臭老道,“你看看他,他险些被那女人给吃了。”

  臭老道看了容景一眼,倒是没抗拒,伸手把在了他的脉搏上,片刻吹胡子瞪眼,怒道:“你如今还留着一条命是造化大,丢我的老脸!”话落,他嫌恶地甩开容景的手。

  他甩容景倒是半丝不客气,容景被他甩了一个趔趄,向地上栽去。

  云浅月连忙扶住容景,二人勉强站住,她对臭老道怒目而视,“你要是伤了他一下,我跟你没完。”

  “他自己没本事,没出息,一个女人都奈何不了,还拖累你受了伤,要他有什么用?”臭老道哼了一声,“不如死了算了。”

  “你……”云浅月气怒,反驳道:“哪里只是一个女人?是夜氏那两个老东西搞得鬼,在他身上粘了东西,否则他如何能受制于人?”

  “你说那两个帝师?”臭老道问。

  “否则你以为是谁?那两个药作古的老东西不知道从哪个棺木里蹦了出来,他再有本事,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云浅月恨恨地道:“不就是年龄差距吗?等容景到了你这个岁数的时候,十个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容景闻言笑着伸手扶额头,偏头对云浅月拆台,“干外公练的是童子功,而我早就破了功,我到他这个岁数的时候,估计是十个我也不及他。”

  云浅月闻言咳了一声,恼道:“你就假装一下不成?你到他这个岁数的时候,反正还几十年后的事儿呢,你非要现在拆我的台?”

  容景笑着闭上了嘴。

  二人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臭老道和普善大师自然都听得清楚。

  “有自知之明还不算没得救。”臭老道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十个你不及我倒是不见得,但两三个你不及我是肯定的。”

  “不害羞的老东西,小兄弟那是谦虚。”普善大师拆臭老道的台,他和容景拜了忘年交,以小兄弟相称,“大半年前他的功力就能分开你我。你忘记了?几十年后,指不定能毁天灭地了。”

  臭老道瞪了普善大师一眼,“你个死秃驴,他才是个毛娃子,我都这把年纪了,他到我这把年纪的时候我早已经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你就不能现在让我高兴些?”

  普善大师用鼻孔哼了一声,“让你高兴些能怎样?又多不了一块肉。”

  臭老道吹胡子瞪眼了半响,似乎不得不承认普善大师说得对,他转回头,见容景和云浅月站在那里,一个笑得有模有样,一个对他挤眼睛,他挥挥手,“你们两个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床上待着去,一阵风就能吹倒,指不定活了今天活不了明天呢,还想什么几十年后的事情。”

  云浅月无奈地叹了口气,的确不得不面对现实。

  容景笑着对云浅月柔声道:“先让青裳侍候你去里面洗洗,换一身衣服,我给你开药方子令人煎药。”

  “你开那方子能用?你们两个一起去洗,我给你们开方子。两个都臭死了。”臭老道对二人嫌恶地摆摆手,将茶盏拿开,对青裳不客气地指使,“小娃子,你过来给我磨墨。”

  “是!”青裳知道这可是不能得罪的人物,连忙走上前磨墨。

  容景闻言笑了笑,拉着云浅月进了内室。

  二人走进内室,将内室的房门关上,里面温泉水一直温暖如春,云浅月先帮容景脱了衣物,又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服,被容景拦住,帮她脱下。

  温泉池蒸蒸的雾气将两人围拢。

  容景轻轻抱着云浅月,吻了吻她的唇瓣,哑声道:“这回真是有心无力了。”

  明明很是香艳,却是两个连抬手都费劲的人,云浅月忍不住好笑,也回抱了抱他,“从今日起你休假,是不是可以在家里陪我待着?”

  容景笑着点头,“春海棠要开了,我们可以在园子里赏海棠。”

  云浅月舒服地闭上眼睛,“春天除了海棠,还有什么花能赏?”

  “桃花!”容景道。

  “都赏了一冬天桃花了。”云浅月撇撇嘴。

  “杏花。”容景又道。

  “一枝红杏出墙来吗?不赏!”云浅月摇摇头。

  容景轻笑,“那就赏杜鹃。”

  云浅月眨眨眼睛,“杜鹃啼血,不吉利。”

  “你还信这个?”容景似乎无奈,笑着道:“那就赏牡丹吧!”

  “国色天香吗?”云浅月仰脸看着他。

  “嗯!”容景眸光闪了闪。

  “皇宫的百花园,独独养不活牡丹,咱们荣王府能养吧?那未来咱们养伤这些日子,就种它一园子的牡丹,你说怎么样?”云浅月问。

  “好!”容景点头。

  二人洗了片刻,出了温泉池,换了干净的衣衫,虽然都有些虚,但气色被蒸蒸的水汽蒸腾得清爽了些。

  推开暗室的门,见臭老道和普善大师依然坐在那里,二人似乎商量着什么,两人出来,他们谁也没看过来一眼,桌子上蘸了茶水,画了好几个圈圈,边说边比划。

  云浅月听到那两个老东西的字样,知道说的是那两位夜氏帝师。

  容景和云浅月并不打扰二人,齐齐躺回了床上,虽然没有睡意,但闭着眼睛歇着。

  “臭小子,你说那两个老东西今日给你身上沾了什么?”臭老道过了半响忽然问。

  “失魂符。”容景道。

  “那两个老东西竟然连这等邪门歪道也会。”臭老道骂了一句。

  “我们会得不比他们少。”普善大师道。

  “也是!”臭老道点头,“我早就看那两个老东西不顺眼了,这回非收拾了他们。若非当年他们两个老东西,我也不至于被逼得躲去了南梁皇宫一猫着就是一年。”

  “你那也是因祸得福,后来不是抱回去一个干女儿吗?”普善大师道。

  臭老道哼了一声,“当年也是那两个老东西搞得鬼,否则那小丫头不至于生下来就没气似的,她会是好好的南梁公主,也不至于跟着我离家了那么多年颠沛流离。”

  “这是命,她生于南梁,长于东海,这是和你有父女之缘,也和东海有缘。我看她这些年过得很好,她生是公主的命,但性子却不容她安分当个公主,小缘和她性子一样,他们这一辈子过得快活,比你我两个老东西一个在庙里,一个在寺里白混了大半辈子的人强多了。”普善大师道。

  “也是!”臭老道点点头。

  云浅月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唏嘘,臭老道口中的小丫头是她娘,普善大师口里的小缘是她爹。她一时生出时光错转的感觉,想着他们这一大把年纪来说,她和容景小得真是个娃娃了。

  容景握住云浅月的手,嘴角微微勾起,贴在她耳边温柔地道:“证明我们这一辈子还有很长。”

  云浅月顿时快乐起来,点点头,“是呢!活它个千秋万载的。”

  容景轻笑,“那是王八。”

  “命长一些,当王八也行。”云浅月道。

  容景嘴角蔓开,似乎想了一下,附和地点头,“也是。”

  臭老道回过头,看着二人,“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小小丫头,我问你,你是不是有那个云族神灯?”

  “嗯,有。”云浅月点头。

  “拿出来给我们用。”臭老道不客气地道。

  “行!”云浅月答应的痛快,“只要你们能将那两个老东西弄死了,别说一个神灯,你们要什么我给你们什么。”

  臭老道闻言眼睛一亮,“听说你给楚家老头子一张酿酒的方子?”

  云浅月想着这老头连这个也知道?她是给楚老家主一张酿酒的方子,她看了容景一眼。

  容景摇摇头,笑着道:“爱酒之人都惺惺相惜,外公大约是拿了那张酒方显呗来着。”

  云浅月恍然,痛快地道:“你想要我也给你一张。”

  臭老道咳了一声,“你既然会酿酒,想必会的酒方也不是一个两个,将你会的都给我。”

  “你可真贪心!”云浅月点头,“行,都给你。”

  “乖外孙女。”臭老道满意地点点头,对普善大师道:“收拾完了那两个老东西,咱们这回找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酿酒去。再不理会他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普善大师笑着点头,似乎对得了酒方也极其高兴,眉开眼笑的,“好。”

  云浅月看着二人,这才想起问,“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容景和我娘的信才写出没几日吧?”

  臭老道哼了一声,没说话。

  普善大师解释道:“几日前你们写信的时候我们正在天圣,是寻着那两个老东西身后来的,那两个老东西这些年一直居住在半壁崖,突然离开了,我们俩觉得奇怪,便也跟了来,中途遇到了两个道友,耽搁了,这才晚来了两日。”

  “信是发去东海了啊,你们接到了?”云浅月讶异地问。

  臭老道哼了一声,“发自东海的信现在都会先到夕小子的手里,夕小子得了信,半途便传给了我们。”话落,他瞪着容景,“就知道你这个臭小子黑心肝,小的时候就是黑心的样,长大了一点儿也没改。荣王府住着的那个容老头活了一大把岁数也不见得有你一半,楚家那老头子虽然狡诈,但也有个限量,你说你这黑心是传自了你哪个祖宗?”

  容景轻咳了一声,笑了笑,不答话。

  云浅月听着他们口中的夕小子,知道是玉子夕。她心下一暖,他定然是帮了她,否则这二人肯定没这么快来到。

  青裳端着两碗药来到床前,轻声道:“世子,世子妃,喝药了。”

  容景伸手接过一个碗,低头闻了闻,递给云浅月,“这是你的。”

  云浅月伸手接过,想着这回谁也别想懒,都得喝。

  “臭小子,医术还算可以,鼻子也还算灵敏。”臭老道看着容景道。

  容景挑了挑眉,接过自己的药,喝了一口,皱了皱眉。

  云浅月捏着鼻子喝了一半,便嘟囔道:“苦死了。”

  “你们嫌弃苦别受伤,别没出息被人险些打死,别偷懒不好好学本事啊!”臭老道板着脸道:“要想别挨打,就先学会打人,你们今日是个教训,活该,看看你们长不长记性!”

  云浅月没反驳的余地,只低头掐着鼻子将药喝干净。

  容景一声不吭,乖觉地将药也喝了。

  “走,我们去找容老头下棋去!”臭老道起身站了起来,对普善大师道。

  普善大师点点头,对容景和云浅月道:“这样的药你们连着喝半个月,保准活蹦乱跳,别偷懒嫌苦不喝,良药苦口,那两个老东西就交给我们了。”

  容景点点头,“辛苦大师了!”

  普善大师摆摆手,和臭老道出了房门。桌子上留下二人用茶水画的圈,似乎是符咒。

  青裳拿着空碗退了下去,给二人关上了房门。

  云浅月看了一眼桌子上画的圈问容景,“你能看得懂他们画的是什么吗?”

  容景点点头,“能看懂一些。既然他们来了,我们就不必理会了,过两日缘叔叔也来到的话,就都交给他们四人。我们也轻松几日。”话落,他温声道:“睡吧,别撑着了,休息一觉就会好了一些。”

  云浅月点头,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是勉强支撑,容景是那日和玉青晴联手对付两位帝师的旧伤没好又添了新伤,伤了心脉,险些去了一条命,而云浅月是灵术损耗过甚,掏干了身体内府空虚,虽然比容景强一些,但也强不到哪里去。

  二人闭上眼睛,便双双睡着了。

  玉青晴来的时候,二人刚睡下不久,她进了房间看了二人一眼,又摸了摸两个人的脉,云浅月没醒来,容景动了动,睁开了眼睛,温声喊了一声,“娘,你来了!”

  玉青晴点点头,和蔼地道:“那两个老东西也真是不知羞,对小辈竟然也下得去手,你放心,等你爹爹来了,我们收拾了他们,给你报仇。”

  容景笑着点头。

  “休息吧!你到底底子厚一些,比那个臭丫头强,伤成了这样我刚来你还能醒来,她睡得跟猪一样。”玉青晴看了云浅月一眼。

  “她今日又惊又怕,急火攻心,又动用了通天周引了天火,早就受不住了,也怪我大意没照顾好自己,想着那两个帝师闭关疗伤不至于出手,却牵累她了。”容景道。

  “三生三死通天咒才能大成,经历点儿磨难没什么,她性子太软,这一回也不是坏事儿,你别自责了。”玉青晴拍拍容景肩膀,“我去看看义父和普善大师,商量一番,争取这两日就杀了那两个老东西,让他们再不能祸害你们。”

  容景点点头。

  玉青晴转身走了出去。

  玉青晴刚离开,外面青裳压低声音道:“世子,孝亲王府的冷小王爷和沈大人来了。”

  容景想了一下,吩咐道:“让沈昭今日起住在府中吧,还住以前的院落,告诉他明告假,不必去上朝了,将皇上遇刺一案移交出去,也不必再去刑部了。”话落,补充道:“让他先去休息,不用来见我了,将冷小王爷请进来这里。”

  “世子,你还是先休息吧!奴婢让冷小王爷明日再来如何?”青裳问。

  “我没事儿,这点儿伤虽重,但比十年寒毒顽疾压身不算什么,现在就请他进来。”容景吩咐。

  “是!”青裳应了一声,走了下去。

  不多时,冷邵卓在青裳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这虽然不是他第一次来荣王府,但却是他第一次进紫竹院,他进来院中之后,一眼便看到了西南角那株桃树,已经结了小小的果实,他多看了几眼。

  青裳挑开帘子,冷邵卓脚步却顿住,低声道:“景世子既然在休息,我还是……”

  “冷小王爷不必顾忌,进来吧!”容景坐起身,用靠枕垫了后背,靠在床上看着门口。

  冷邵卓不再犹豫,走了进来,见云浅月睡在大床里侧,容景靠在床外侧,他问道:“景世子和景世子妃伤得可严重?没有大碍吧!”

  容景笑笑,“她几次险些昏倒,强撑了一口气回来,我伤了心脉内腹,从鬼门关捡回来一条命。今日多谢你出手助了沈昭和青影。”

  冷邵卓坐在桌前,摇摇头,“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然不会见死不救。”

  “今日之事后,冷小王爷可想好了以后的路如何走了吗?”容景看着冷邵卓问。

  冷邵卓低下头,看着地面,并没有答话。

  容景也不逼问他,静静坐着等着。

  半响后,冷邵卓忽然抬起头,“景世子,如果我相助你,你是否不会计较百年前我祖父相助始祖皇帝夺了贞静皇后之事?”

  “百年已过,尘土皆无。孝亲王先祖不过是从犯。”容景淡淡道,“况且我对抗夜氏,也不是为了先祖荣王的恩怨或者其它,而是别人逼我,我不得不做的决定而已。总不能让人抢了我的女人,我不还手。”话落,他温柔地看了里侧熟睡的云浅月一眼,“我不是先祖荣王,如今的孝亲王也不是百年前的先祖。”

  冷邵卓点点头,显然是早就知道是这个说法,但还是想确定一下,他点点头道:“孝亲王府一忠于夜氏,父王和德亲王交好,这些年得皇室扶持,父王是说什么也不会对抗夜氏的,我是他唯一的儿子,我却不想帮夜氏。我的命是云浅月救的,况且……”他抿了抿唇,看着容景道:“我喜欢云浅月。”

  容景挑了挑眉。

  冷邵卓深吸一口气,又道:“我希望她能够幸福,我不想看到她难过,既然你能让他幸福,那么我便帮你。”话落,他认真地道:“不过我有一点请求。”

  容景看着他,忽然一笑,“说!”

  冷邵卓道:“将父亲弄离京城,寻一处地方,让他安身立命,我不想我们父子不站在一条线上,反目成仇而相残,他毕竟是最爱护我的。况且有他在,我处处受钳制,夜轻染也会利用他钳制我。”

  “好!”容景颔首。

  “那就这么说定了!”冷邵卓道。

  容景伸手敲击了一下床沿,有一处暗格弹出,他拿出一块玉佩扔给冷邵卓,“这个可以调动京城荣王府所有暗桩。”

  冷邵卓接住玉牌,看着容景,脸色变幻了一瞬,“你……你这么相信我?这个东西我若交出去,覆巢之下,你怕是再无完卵。”

  容景笑笑,“你会交出去?”

  冷邵卓看了他片刻,忽然一笑,将玉牌揣进了怀里,什么也没再说,走了出去。

  云浅月眼皮动了动,眯开一条缝,看着冷邵卓身影出了紫竹院,她哝哝地道:“君子之交淡如水,莫不如是啊!”

  容景忽然落下帷幔,挡住了她的视线,低头吻上了他的唇,语气微恼地道:“君子之交?还记不记得他以前给了你一封信?”

  “那不是道歉信吗?”云浅月问。

  容景哼了一声,“谁家道歉信用香囊装着?”话落,他用被子蒙住了云浅月的脸。

  云浅月在被子里小心嘟囔,“不是被你毁了吗?我又没看见那封信……”

关于本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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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溪瓷在长乡镇待了三年,忽如一日天上掉下了一个名不见经传,身上有伤,记忆全失,又貌美如花的美人。 陆溪瓷:“记得你是谁吗?”随即又指着自己。“知道我是谁吗?” 裴易铮摇头,面上看不出端倪。 陆溪瓷:“我姓谢,名换卿卿,你可以唤我卿卿。” 裴易铮:“卿卿。” 陆溪瓷:“……” 陆溪瓷胎穿十八年,身死之死,发现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阴差阳错的救了她爹当年短命的好友,并且陆溪瓷与她爹做了朋友…… 什么!陆丰年今年才二十岁,是修真界惊才艳艳的天才,她爹才二十,哪来的她?? 陆溪瓷只想做一条闲鱼…然,她为了救爹从无尽渊一路掉到了长乡镇,前尘尽封。

凡仙飘渺传

家族被灭,一朝重生在十二岁那年,家族被灭危机,步步紧逼,却意外的开启了一副仙灵图。 百年、千年灵药,有仙灵图在手,催生分分钟的事情。重生归来的玄清,在修仙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展开了她步步惊心,传奇色彩的修仙之旅。 群聊号码:743694157

夏蓁传

远古洪荒,鸿蒙初开,女娲娘娘抟土造人,炼石补天,终因灵力散尽而离世。 此后漫漫岁月,女娲圣灵继续轮回转世,守护天下苍生,她们的故事成为一个个流传万世的美丽传说或旷世悲歌。 林家有女名初云,生来不久便遭妖王追杀。父母拼了命保护她。初云被师父于桃林中救下,取名夏蓁,带到堂庭山修仙长大。 神州大地,山辽海阔。善食虎豹的独角驳马,自歌自舞的鸾鸟凤凰,腾云驾雾的柴桑飞蛇,毛发如雪的盂山白狼…… 叶为珍珠的三株树,单竹成舟的帝俊竹林,花朵光芒四照的鹊山迷榖…… 她沉浸在奇幻的山海世界。 命运的巨轮滚滚而来,她再也无处躲藏。 妖王来袭,师父师弟为护她而战死,师姐背叛,师妹成魔,白狼王子为她赴死…… 瘟疫四起,妖孽横行,生灵涂炭…… 她不得不负起使命,为守护天下苍生而奉献所有。 彼时竟得知,女娲后人若要激发体内全部灵力渡过情劫,方法无他,只有亲手杀掉心爱之人…… 天下苍生与心爱之人,该如何抉择? 她绝望:“我宁负了天下苍生,永远被囚于九幽之下,万劫不复,也不愿亲手杀掉自己的爱人。” 剑落半空,时空凝住。 他笑若朗月入怀,她瞬间青丝成雪。 从此,日月盈仄,谁与争锋!

神界修炼日常

修炼一千七百余年,一朝飞升,本以为自此后便是潇洒出尘的遨游仙人界,却哪里知道,上天如此 “厚待”她,给她来了个跃界飞升,一脚将她这个刚刚脱离肉体凡胎的小修士,踹到了处处都是大神的尊神界,让她不得不从头开始。 从头开始便罢了,竟然让她这个原本拥有天才资质的天才修士,变成了最劣等资质的废材! 顾绣从无语凝噎到仰天长叹!是认命还是挣命?且走着瞧吧!

杀了那个男主

郁青瑶是一朵伪白莲花,真绿茶婊。她是一个妖女,一个戏精,一个坏女孩。 重生到类似聊斋的可怕古代世界,走上修仙路。她的人生志向是成为所有男子眼中的白月光,内心深处最柔软的朱砂痣。 李怀德是修道天才,人生志向是娶郁青瑶为妻,虽百死而无悔。然后他真的被郁青瑶杀了上百次。 他的漫漫追妻路坎坷无比,简直是一寸相思一寸血。他能抱得美人归吗?

我加入了敌对阵营

莫名穿越到夕阳游戏《寻仙》中,结果发现自己加入了敌对阵营? 不仅加入了,敌方阵营声望值还高达十万,乃是魔王座上宾。 这就有点尴尬了,我一直在反魔王的道路驰骋,这岂不是两头不是人? ************************ 本书又名: 《圣父男主竟是个白切黑?》 《无敌奶妈和她的无数个工具人》 ************************ 轻松、日常、团队协作、全民寻仙、游戏衍生、妖怪的爱恨情仇(爱情故事全靠妖精们在硬撑)

慕仙小花妖

并蒂荷莲,花开双向; 一妖一仙,一念之间; 爱恨纠葛,成痴成魔; 路在脚下,善恶因果,皆由自己选择。 在这世间,有什么比被深爱之人亲手杀死更悲惨之事儿? 答案是:被杀两次! 我的心愿是,修出金身仙骨,摆脱妖身,与心爱之人生儿育女,为何如此之难? 只因为,我是妖吗?

一睁眼,我家狐狸成了病娇反派

病娇疯批双身份美人男主×无欲无求天生魔体女主 砚尘烬是天魔清吾养大的,这小子从小貌美如花,身娇体弱。清吾养他不为别的,只因他真身是一只极漂亮的白狐,偶尔揉一揉那上等的皮毛,很治愈。 可天魔之身岂能为世人所容,清吾被仙门群攻,死在琅琊山巅,临死前,她还替砚尘烬想了退路,渡了魔气。 谁料天无绝人之路,五年后,清吾重生而来。 清吾重生归来的第一日便与砚尘烬相逢,是巧合还是人为? 看着当年的娇弱小少年,成了如今的娇弱美人,那股子娇滴滴的味儿一点也没变。 可见,当年渡给他那浑厚的魔气都被浪费了,清吾只能摇头。 看在他还肯给她揉皮毛的份儿上,清吾只好继续宠着呗! 可清吾未查,那美人儿眼里的精光活像是要吞了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