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晴听到云老王爷的话,极为赞同,笑着点头。容景和云浅月才走出云老王爷的院子不远,二人耳目极好,屋中传出的话他们自然听了个清楚。容景勾了勾嘴角,云浅月翻了个白眼。

  此时天色已晚,夜幕划下黑纱,云王府各房各院掌了灯,路上没什么人,极为静寂。

  云浅月想着今日白天的事情,夜天逸的冷沉,夜轻染的凌厉,容翼、容喆恐惧灰败的眼睛,七公主被凌辱后愤恨的神色,谁在背后翻云覆雨,谁在台前演戏唱戏。在如今黑夜来到面前,谁都抗拒不了谢幕。

  二人一路回到浅月阁。

  浅月阁门口,赵妈妈、听雪、听雨等在那里,见二人回来,连忙欢喜地围上前。

  云浅月看到一张张欢喜的脸,心情好了些,在众人的欢喜簇拥下,和容景进了屋。

  屋中的陈设一如她没出嫁时,连茶壶茶杯的摆放位置都没变。

  云浅月站在屋中打量了一圈,有些恍惚,静了片刻后,对容景道:“容景,我才嫁给你不过三四日吧?如今怎么看着这房间有些眼生?”

  容景轻笑,伸手环住她的纤腰,“有一句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你就应了这句话。你对荣王府如今如此熟悉适应,我是不是该高兴?”

  云浅月挑了挑眉,伸手搂住他,“你是该高兴。”

  容景伸手揉揉她的头,温声道:“今日累了,早些睡吧!”

  云浅月点头,从他怀里退出来。

  二人刚躺下不久,外面传来赵妈妈的声音,“景世子,小姐,你们睡了吗?”

  “何事儿?”云浅月出声。

  “荣王府的二老爷、三老爷、四老爷来了云王府,如今在门外,守门的人前来传话,说要见景世子。”赵妈妈轻声道。

  云浅月看向容景。

  “告诉他们,除了容昔和容铃烟外,明日午时之前所有人必须出京。”容景吩咐一句。

  “是!”赵妈妈得了话,连忙向外走去。

  容景的容颜掩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在赵妈妈的脚步走到门口,他淡淡地又补充了一句,“当年的北疆也是苦寒之地,既然北疆能活了七皇子,没道理北地寒湿之地不活人。”

  “是,老奴一定将这话都传给外面的人。”赵妈妈心思透亮,连忙应声。

  容景不再说话。

  云浅月想着容昔和容铃烟早就脱离了荣王府旁支,算是容景的人。他们就和当年的文伯侯府脱离了荣王府一样。如今一样不受牵连,自然要留下来。她往容景的怀里偎了偎,重新闭上了眼睛。

  容景伸手拍了拍她,也闭上了眼睛。

  荣王府二老爷、三老爷以及二夫人、三夫人听到容翼和容喆问斩的消息哭了个死去活来,之后又听说了荣王府旁支被发配北地寒湿之地的消息,齐齐乱作一团,都匆匆跑去找容老王爷做主,容老王爷大门紧闭,半个人影也不见,算是支持了容景的决定。他们无法,又前来云王府求容景。

  容景并没有见几人,由赵妈妈传了两句话,容景从来言出必行,更何况侮辱公主这件事情实在太大,他们深深知道再无转圜余地,只能一个个脸色灰败地回去收拾东西离京。

  这一夜,荣王府灯火通明,连夜收拾东西,各府旁支的夫人小姐哭成一片。

  天圣京城各大府邸的书房都亮了一夜的灯,独独荣王府和云王府的书房漆黑一片。

  隐隐的哭声和动静中,云浅月反而睡得极熟。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

  身边没有了容景的身影,云浅月挑开帷幔,对外面喊了一声,“赵妈妈!”

  “小姐!”凌莲和伊雪在云浅月喊声落推门进来,看着她道:“赵妈妈在厨房,奴婢们知道您和世子昨日宿在了这里,今日一大早便过来了。”

  云浅月缓缓坐起身,问道:“容景呢?”

  “世子去上朝了!”凌莲道。

  云浅月想着照昨日夜天逸和夜轻染那般情景,他们自然不会放他多休息的,上朝去也不奇怪。她问道:“荣王府的旁支都收拾得如何了?”

  “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午时之前能出了京城。”凌莲回话。

  “其中也有容昔和容铃烟的父母,他们什么状态?”云浅月问。

  “这一夜容昔和容铃烟都陪着他们的父母收拾,似乎早有预料,或者是世子提前有了什么话,都非同寻常的镇定。”凌莲想了一下道。

  “他们是容景选出来的,掌管荣王府一内一外,自然要有本事的。这等事情他们若是看不透,到白担了在容景手下这么长时间了。”云浅月放心下来,分析道。

  凌莲点头。

  “容铃兰呢?”云浅月想到那个曾经嚣张不可一世的荣王府二小姐。以前她和孝亲王府的冷疏离因为夜天倾屡次为难她,后来她对夜天倾灰了心,肖想南凌睿,之后像是看透了很多事情,性子沉静下来,退出众人的视线,如今呢?她能受得了去背地寒湿之地?

  “容铃兰听到消息后,一言不发地收拾东西,没像别的小姐一般哭闹。”凌莲道。

  云浅月想着容铃兰到底是长大了。

  她正想着,外面赵妈妈的声音传来,“小姐,外面荣王府的二小姐来了,说临走前想见您一面。”

  云浅月想着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她想着容铃兰临走出京了,要见她做什么?她寻思了一下,对外面道:“请她来我的院子。”

  “是!”赵妈妈应声去了。

  云浅月动手穿衣,凌莲和伊雪帮着过来侍候。穿戴妥当,她出了房门,站在门口,今日的阳光依然明媚,天气晴好,有细微的风丝吹来,带着一丝暖意。

  过了春年,过了上元节,很快就要出去正月,春意一点一点悄然来了。

  不多时,赵妈妈领着容铃兰来到浅月阁。

  刚到浅月阁门口,容铃兰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云浅月。她穿着新婚女子该穿的玫红垂绦拖地罗裙。云鬓高绾,朱钗环佩,娴静美好,尊荣华贵。她脚步顿住,静静地看着她。

  云浅月也看着她,和容景大婚那日她似乎也在容铃烟领着的那一群女眷中。只不过当时她被众人挤得模糊,她没在意,今日清楚地看到,才发现容铃兰较之以往真是不同了。到底如何不同,大约最明显的就是她身上那股子盛气凌人和虚夸的劲头没了。

  清风吹起她额头的青丝,露出她和南凌睿赛马用绣花鞋砸伤了她落下的那一块痕迹。浅粉色的,虽然破了相,但到如一弯月牙,别有些味道。

  片刻后,容铃兰走了进来,步履极稳。

  云浅月看着她走近,过往的种种关于她的事情都记了起来。尤其是死去的清婉公主和孝亲王府的冷疏离,以及和她们纠缠了那么多年已经自刎了的夜天倾。

  不多时,容铃兰来到了云浅月面前,停住脚步,看着她道:“云浅月,以前我觉得你的下场该是最惨的一个,你嚣张跋扈,大字不识,文墨不通,琴棋书画没一样懂,太子殿下不要你的话,你就只能是个可怜虫,父皇不能让你这样的人做皇室的媳妇。做不成皇室的儿媳妇,被皇室废除祖训,名声又不好,没准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云浅月挑了挑眉,没说话。

  “原来到头来我竟错了,世子哥哥竟然爱你到如斯地步,明明我以为你是可怜虫,可是如今天下女子人人都羡慕你,你才是过得最好的那个。”容铃兰道。

  云浅月看着她,依然没说话。

  “如今我跑来你这里,与你说这些,你是不是觉得可笑?”容铃兰看着她。

  云浅月淡淡一笑,终于开口,“你来我这里,就是要与我说这些的?”

  容铃兰摇摇头,“自然不是!就是要离京了,有些话想与你说说。”

  “你这些话想必会耽搁一些时间,免得口渴,进来边喝茶边说吧!”容景转身回了屋。

  容铃兰看了她一眼,珠帘在她身后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也不客气,跟着她进了屋。二人来到桌前坐下,凌莲跟进来沏茶。

  “我们也是自小一起长大,我以前喜欢太子殿下,恨你占了那个未来太子妃的位置,便联合冷疏离一起闹腾你。虽然那时候恨你,但更是羡慕你,你可以不守规矩,不理会教条,想如何就如何,活得肆意。”容铃兰平静地道:“后来我突然就顿悟了,不再喜欢太子,也忽然就不恨你了。人真是奇怪。”

  云浅月笑了笑,“夜天倾死去几个月了,被废了太子也大半年了。难得你还一口一个太子的称呼他。”

  “在我心里,他永远是太子。”容铃兰道。

  云浅月不置可否。夜天倾做了二十年的太子死去,他的生和死都是辉煌的。不会被人们忘记,即便将来翻开天圣史志这一页的时候,也会记载上他这个做了二十年生和死都可歌可泣的太子。

  “以前觉得太子殿下是这世间除了世子哥哥最好的男人,非他不嫁了。后来醒悟了之后,一切都看得明白了,就觉得是一场荒唐。那么要死要活地喜欢一个人,不是荒唐是什么?可是虽然觉得荒唐,但我后来还是不可救药地又喜欢上了南梁太子,喜欢的时候,即便觉得荒唐,也不由自主。后来,被你砸破了相,他将我送回府,明确地说她不喜欢破相的美人,我当时哭了整整三日。后来又突然醒悟了,对于不喜欢自己的男人,无论做什么,都是荒唐。只有喜欢自己的男人,做什么才都是对的。”容铃兰道。

  “有些人一辈子也悟不透,难得你悟出来了这个道理。”云浅月道。

  容铃兰点点头,“是啊,难得我悟出来了。所以,后来就心平气静了。心平气静后发现,原来这么多年来,我眼睛只在男人身上盯着了,错过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云浅月扯了扯嘴角,端起茶抿了一口。

  “云浅月,你会和世子哥哥好好过下去的吧?”容铃兰忽然转移了话题。

  “自然!”云浅月答得毫不含糊。

  容铃兰笑了笑,“我也希望你与世子哥哥好好过下去。我爹和娘虽然不敢明目张胆说世子哥哥没有人情,荣王府被发配的族亲旁支也不敢说,但是他们不少人心里都对世子哥哥有着不满的。”

  “不是不满,是恼恨吧?荣王府这些年旁支族亲,包括你爹娘,恨不得容景死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恨不得他突然就死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云浅月道。

  容铃兰忽然笑了,“你说得对!”话落,她收了笑意,叹道:“即便都姓容,即便这些年爷爷不管府内事情,世子哥哥掌管荣王府,给了他们荣华富贵,可是他们还是不知足。今日被发配北地,也是他们活该。”

  云浅月挑眉,“容二小姐,这话说得好像你希望去北地寒湿之地?”

  容铃兰淡淡道:“不瞒你说,我早就不想在这京城待着了。我从出生到至今,最远的地方不过就是灵台寺。我曾经一度想出家为尼,但没有勇气。如今对于别人来说是发配,但对于我来说,从京城去北地苦寒之地这一路,我能见识见识外面的天什么样。即便半途上受不住死了。也觉得无憾了。”

  云浅月看着她的眼睛,见她说得诚挚,到真没半丝说假,她道:“你如今坐在我面前,这般推心置腹地与我说你的醒悟,让我想起一个人,那个人在半年前也与如今的你一样醒悟了很多事情。”

  “谁?”容铃兰问。

  “冷邵卓。”云浅月道。

  容铃兰愣了一下,“如今事情传出去,世子哥哥大义灭亲,天下百姓们不但不觉得他冷血无情,反而对他更是推崇备至,爱戴空前。而冷邵卓在那般情形下,不怕六公主污秽不堪,还要娶她。人人都觉得他是顶天立地真男儿。”

  云浅月没听到外面的事情到底演变何种说法,但也能想象到是何等的哗然。

  “六公主这般样子,到底是有运气,还有一个男人愿意娶她。”容铃兰脸色黯了下来。

  云浅月想着运气不运气的她不知道,只知道冷邵卓应该清楚六公主的事情和孝亲王脱不开关系。当初不顾他意愿让他娶六公主,也许那时候就已经背后筹谋这件事情了。他的别院到底如何到了容翼手中的,恐怕不是真输了。而且在他混混沌沌中被谁算计了去。他如今娶六公主,孝亲王、夜天逸、夜轻染恐怕都意外了一下。

  容铃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下来。

  云浅月也不说话,抿着茶,慢慢地喝着。

  片刻后,外面凌莲的声音轻声响起,“小姐,孝亲王府的小郡主来了,想见您。”

  云浅月挑了挑眉,想着今日是什么日子,容铃兰来了,冷疏离也来了。她看了容铃兰一眼,她也抬起头正看她,她笑着问,“冷小郡主前来,百年不登我的房门一次,我自然是要见一见的,二小姐见吗?”

  容铃兰摇摇头,“不见了!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不过那时候同仇敌忾而已。”

  “既然如此,我屏风后有软榻,二小姐进去歇一下吧!”云浅月道。

  容铃兰点点头,站起身,走进了屏风后。

  云浅月将容铃兰的茶水撤了下去,对凌莲道:“你去请冷小郡主进来。”

  凌莲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云浅月又给自己添满了茶,等了片刻,凌莲领着冷疏离进了院子。还是春年夜宴那日她见了冷疏离一面,她与那日没什么不同,夜天倾的死去,对她的打击很大,当时容铃兰已经领悟了,不再喜欢夜天倾,可是她依然执着,可惜到头来落得夜天倾个横剑自刎的下场。

  凌莲挑开帘子,冷疏离走了进来。

  云浅月依然坐在椅子上,对冷疏离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

  冷疏离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有些不认识,恍惚了片刻,才道:“云浅月,我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你竟然能这个模样。”

  云浅月挑眉,“冷小郡主有事?”

  冷疏离回过神,点点头,开门见山地道:“我来是请你求求景世子,让容铃兰留下。”

  云浅月听到屏风后空气凝了一瞬,她笑着道:“冷小郡主原来是为了这事儿来找我,恐怕不行。荣王府之事,容景是给了皇室、孝亲王府、六公主一个交代。法不言情。若他单单留下一个人,便是褒了私。冷小郡主求错人了,应该去求摄政王,或者染小王爷,再或者德亲王、还有你父亲孝亲王,他们也许比我管用。尤其是摄政王,一句话的事儿。”

  冷疏离闻言抿了抿唇,对云浅月道:“你真的不能帮?”

  “不能!”云浅月拒绝的干脆。

  “好,我这就去求摄政王。”冷疏离转身向外走去。

  这时,屏风忽然掀开,容铃兰从里面走了出来,冷疏离喊了一声,“慢着!”

  冷疏离听到熟悉的声音脚步一顿,回头,见到容铃兰,似乎惊了一下,不敢置信地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容铃兰不答话,对云浅月道:“我是该称呼你一声嫂嫂的,你和世子哥哥多保重。”

  云浅月点点头,“好!”

  “冷小郡主,我正巧要出府,你既然也要出府,我们就一路吧!”容铃兰对冷疏离说了一句话,当先走了出去。

  冷疏离看看从房中走出去的容铃兰,又看看坐在椅子上品茶的云浅月,她也转身跟了出去。二人的身影一前一后,很快就离开了浅月阁。

  云浅月看着二人身影消失在浅月阁门口,目光落在窗外,看了片刻,笑了笑。这京中女子的结局有几个是好的?当初熟悉的人,不是死,就是离开了。

  午时,凌莲传回消息,说荣王府旁支车碾出了荣王府,准备离京。

  云浅月站起身,向外走去。

  凌莲疑惑地问,“小姐,您要出去送行吗?”

  “去看看!”云浅月话落,足尖轻点,飘身出了浅月阁。

  凌莲和伊雪立即跟在了她身后。

  出了云王府,云浅月向北城门而去,来到北城城墙上,飘身而落。荣王府旁支发配的队伍果然正准备出城,车辆马匹,仆从下人,队伍拉成了长长一线。

  京中百姓们都立在车道两旁,看着队伍离去,一改数日来的热闹,百姓们反而没有了谈论的声音,队伍静静地走过,也没有人哭喊。

  一改昨日一夜的吵闹,今日离开极为沉静。

  身后有丝熟悉的气息传来,云浅月回头,见容景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云浅月没说话,容景也没说话,半个时辰后,队伍全部出了城,向北走去。最后一辆车的帘幕挑开,容铃兰探出半个身子,向城墙上看来。

  远远的,容景和云浅月立在城墙上,无论距离多远,那二人的身影都极为醒目。

  容铃兰似乎说了一句话,云浅月对她笑了笑,她落下帘幕,马车离开。

  云浅月回身看着容景询问,“这一路到北地寒湿之地,你派人保护了吗?”

  “没有!”容景摇头。

  云浅月看着他,“真任这些人自生自灭了?”

  容景目光看向远方,队伍已经成一线,他淡淡的声音清凉,“若这一路他们都不能活着和应对,在北地寒湿之地又怎么能活下去?荣王府的子孙这些年还是太安逸了。他们就该这样的洗礼,应该要他们知道,摆在他们面前就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死,很轻而易举。一条路是活,万分艰难。”

  云浅月想着自断筋脉,毕竟都姓容,容景心里比谁怕是都不好受。她伸手捶了他一下,故作轻松地道:“大婚那日你还说让别人躲着点儿别惹我发脾气,这么转眼间你就将人都赶没了?这回我想发脾气,也没个气筒子让我出气了。”

  容景伸手握住她的手,“我不是在吗?”

  云浅月嗔了他一眼,“我们回府吧?去看看爷爷,他心里恐怕不好受。”

  容景淡淡一笑,“我做了他做不到的,他该高兴,有什么不好受的?”话虽然如此说,但还是牵着云浅月的手下了城墙。

  城墙下听着马车,容景和云浅月上了马车,向荣王府而去。

  马车刚走不远,前方来了一匹马,马车坐着容枫,他似乎有些急,迎头拦住容景的马车,声音急促,“景世子,月儿!”

  云浅月从来没见到容枫这般急迫,想着能让他急迫的事情定然不简单,她看了容景一眼,伸手挑开帘幕,看向外面,“容枫,有话慢慢说,何事?”

  帘幕挑开,露出容景和云浅月的脸。

  “当初先皇大限,云王府和德亲王府不是遗留了两道空白圣旨吗?如今……”容枫看着二人,抿唇道:“明太妃拿着先皇的圣旨出现在了皇宫。”

  云浅月眯起眼睛,“明太妃?”

  “就是当初的明妃!清婉公主、六公主、七公主的母妃。”容枫道。

  云浅月想着从老皇帝大限殡天,明妃就失了踪,如今竟然拿着圣旨出现在了皇宫?她偏头去看容景。

  容景同时眯了眯眼睛,不过一瞬,他淡淡地道:“她拿了一道什么圣旨?”

  “还不知,荣王府的旁支队伍离开后,我去了皇宫,还没进宫门,你埋藏在宫中的暗影用荣王的隐音术与我传了消息,说明太妃携带着圣旨出现在了宫中。摄政王和染小王爷封锁了宫内的消息。不止如此,还在宫中布置了隔音阵,不让消息外泄。隐卫和暗桩传不出消息,那人只能使用了隐音术,但隐音术只能传五十米一内,再不能传远,幸好我在宫墙外,便隔着宫墙突破了隔音阵传给了我。”容枫道。

  容景闻言微低着头思索片刻,点点头,不做表态,“知道了!”

  容枫没想到就得了容景这么一句话,愣了一下,问道:“你现在不进宫?”

  “现在进宫也扭转不了什么,明太妃从先皇驾崩之日失踪到至今,一直寻不到她的下落,如今出来了,不管是什么,必定事已成定局。急于进宫也无益。”容景淡淡道。

  容枫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看着容景,又看了一眼云浅月,忧虑地道:“但是,万一是关于月儿……她……”

  “只要是关于她,没有万一。”容景声音不高,但隐含一丝清厉。

  容枫点点头,又问,“那如今你们……”

  “回府!”容景落下了帘幕,对容枫道:“你当做不知就可。”

  容枫点点头,侧身让开了车前,弦歌一挥马鞭,马车继续向荣王府而去。

  云浅月想着明妃失踪这么久,如今突然出现,还带着先皇的圣旨,连容景的隐卫如此大费周章转接容枫才能传出消息,不知道这一回是怎样的筹谋,又下了多大的血本。她抬头看容景,见他玉颜在帘幕昏暗的光线下有些莫测,她轻声问,“你知道不知道圣旨什么内容?筹谋的什么事儿?”

  容景如玉的手挽起她一缕青丝,淡淡道:“或许我知道!”

关于本章节

《纨绔世子妃》是西子情精心创作的其他小说, 千千书屋提供纨绔世子妃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TXT下载在线听书等服务。 本章节第八十八章 再现遗诏由千千书屋网友上传分享,供书友们免费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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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虞末年,烽烟四起。东有海寇猖獗,劫掠沿海;西有藩镇割据,拥兵自重。 朝堂之上,权臣倾轧,皇子结党,暗流汹涌。天策军孤守京畿,渐显颓势;雁门关外塞北狼骑虎视眈眈……这一天,李锐穿越而来,兄长身死,父母离世,独留寡嫂相依为命。 在奋力反击其他李家无人的宵小之时,李锐发现自己挥刀就能变强……

我宅了百年出门已无敌

穿越成玄幻世界强大世家的少爷,只因在宴席中打了个喷嚏,就被斥言行不端,罚出祖宅,到一偏僻小院居住。   楚玄一点都不在意,只要有个地方宅着就行了,有越宅越强系统,只需要宅着就能变强。   宅了一天,奖励金刚不坏神功……   宅了一个月,奖励不动如山功……   宅了一年,奖励玉虚仙经+百年修为……   宅了十年,奖励混沌不灭体+混沌钟……   ……   楚玄表示,谁也别想让我出门,我就喜欢宅着!

医师1879

西元1879年,清光绪五年。   这一年,爱迪生向世界展示了电灯,爱因斯坦在德国出生,世界科学即将迎来大发展的时代。   这一年,距离引起诊断学革命的X线被发现还有16年,距离药物传奇阿司匹林的诞生还有20年,距离改变现代医学史的青霉素被发现还有48年!   这一年,距离哈佛大学医学院改革已有9年,但是距离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成立还有14年,距离弗莱克斯纳报告发表还有31年!   这一年,距离...

重生之玩转修仙界

打坐,练气,服食丹药?这些修炼都弱爆了!别以为闷头苦修就能上道!   杀人,夺宝,泡妞抢美,费神了不是!一切让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分工包干,流水线运作这些才是统治修仙界的王霸之基。   开宗立派,广集各路神魔要想重塑仙界秩序,必先称霸仙界。   看现代人如何用现代思维,震撼老迈的荒古异世,玩转修真世界!

青釭洛神记

相传, “洛水三宝”——青釭剑、《洛神赋图》、《洛神赋帖》若能齐聚洛水,可召洛神显圣。 九接佛风、千年灵蛤、父执相助、因祸得福,终成逍遥天地仙。迷离身世、明争暗斗、机关算尽、红颜命薄,共谱笑傲江湖曲。 庙堂似海,暗流潜动;江湖有潮,风起云涌。归去否?儿女情长?风云气少? ……

尘翳

清康熙十二年冬夜,大殿里檀香袅袅,诵经声中,一枯瘦老僧端坐于蒲团之上,手书偈曰:“天也破,地也破,认作担当便错过,舌头已断谁敢坐。”写罢,目视众僧许久,最终摇头长叹一声,竟掷笔而逝。   老僧法名普菏,世人称“担当和尚”。   此偈终是无人能解。   谁能想到,一百年后竟被一青楼女子轻易道破。

重生1970:我在长白山里走山货

72岁的山货大王李长青,孤独病逝后重生回1970年东北山村,成为17岁的批斗对象。 前世遗憾如刺在心母亲早逝,父亲残疾,挚爱错过。此生,他手握金手指,能感知天下珍稀山货。 从一株险崖下的百年野参起步,他暗中组建赶山队,精准收购,巧妙打通黑市与外贸。 在计划经济的夹缝中,他筑起一个横跨半个世纪的商业帝国。

妖魔人生

一切皆有可能!   太阳西沉,从屋檐投下忧郁的影子的那片刻,万物的轮廓变得朦胧恍惚。此刻此刻,人无法分辨从远处朝自己走来的那个身影,到底是自己抚养的忠实爱犬,还是一头来捕杀猎物的狼。   在这个时间里,善与恶的界线变得模糊,融化成了一片夕阳的血红……   当太阳西沉的时候,我们的故事上演了。   酒吧老板舒畅是个文物收藏家,在鉴定界小有名声。表面上性格懒散,过着挥金如土、混吃等死的日子。   在一...

道天行

一道奇怪的军令,将十万螭龙军置于绝境,少年李尘枫为救老爹擅入军营,力挽狂澜,却被修士追杀,险死还生下打破了修真界的定律闯入修真界,却发现自己居然被炼了……既然如此……那么就……道法天,道法自然,炼地,炼天,再顺便把苍穹也炼了!

青天行动

正义,对某些人来说是一种信仰,是一份执着,是要用生命去捍卫的精神。 十个月前,云南第五军区 “剑齿虎特战队”接到了一个任务,针对金三角盘踞多年的贩毒集团给予致命打击,这个行动的代号就是——青天!

猎明

明失其鹿,英雄共逐之。   这是一个现代人穿越到明朝最后两年的故事。   这是强者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