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下） 以暴制暴、以牙还牙

　　悍马车在街上横冲直撞，径直冲向临近的一个小码头前，随后前方副驾驶的人转过头来，摘掉自己的面罩，露出满脸胡子的那张还带着刀疤的怪脸，揉着自己一头乱发问霍克和汤姆：“喂，你们会游泳吧？”

　　“游泳？”霍克和汤姆对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那人要这么问，此时便听到开车者喊道，“准备！先把车门打开，在冲出去之后，就准备跳海！”

　　霍克和汤姆瞪大眼睛看着悍马车径直朝着码头的方向冲了出去，随后猛地一拐，直接从旁边小屋旁斜靠在那里的游艇上冲了上去，冲上屋顶之后直接朝着大海中飞去。

　　“跳——”在悍马车飞向海面的瞬间，四个人打开各自那边的车门然后跳进海中。

　　霍克落入海中的瞬间，立即朝着上面浮了起来，刚浮起来又被悍马车砸进海中造成的海浪压了下去，几番挣扎之后霍克被那个机枪手抓住胳膊，正在大口呼吸的时候，一艘游艇从远处快速开了过来，停在他们附近的位置之后，机枪手指着游艇然后率先游了过去。

　　四人爬上游艇，驾驶游艇的男子又立即启动发动机，朝着大海深处快速驶去，那机枪手也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摸出个像是对讲机一样的东西，然后按下上面的一个按钮。

　　“轰——”先前悍马车掉落的海面腾起一米多高的浪花——他们早有准备，连那辆悍马车上都装了烈性炸药，他们并不想留下太多的线索给亨利。

　　“任务完成！”开车那人也摘下头套，缠绕在霰弹枪之上，然后沉入了海中，机枪手也如法炮制，同时开始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里面那身潜水服。

　　“枪都是从古巴搞来的，衣服是委内瑞拉买来的，让那群杂碎查一辈子！”机枪手收拾完一切，向霍克伸出手去，扬头问道，“你叫霍克对吧？我叫斯坦·普兰顿。”随后又指着先前开车的那人，“他是我的副手，基恩·奥尔门丁！”

　　说完，还未等霍克说一句话，斯坦从驾驶游艇人的口袋中摸出烟来点上，坐在那一字字道：“我们是1540行动组的，告诉我，阿斯塔亚发生了什么，安德鲁在哪儿？”

　　1540行动组？和安德鲁一样是联合国的人？霍克很吃惊，汤姆显然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得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其他人。

　　“战死了。”霍克坐下来说，“对不起。”

　　斯塔和基恩沉默了，开游艇的人回头看了一眼，轻轻叹气。显然，他们早就有思想准备了。

　　“告诉我们在阿斯塔亚的情况，反正你们不说也得说，而且这算是报答救命之恩吧？再者，你说出来对你们无害，对他人也无害，我们1540是无国籍组织，属于联合国绝密组织，我们都属于没有国籍的死人，我们都叫自己地球人。”斯塔冷静地说道，“如今你们只剩下两条路可走，要不跟着我们，要不自己亡命天涯，没有第三个选择。”

　　“我们已经盯上了沙曼动力公司，也知道囚禁你的人是美国国家安全顾问，顺着那条线索查下来，一切都很简单，不要对政府抱任何希望，即便有人愿意帮你，但要让他们出面，也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基恩在旁边帮腔道。

　　“我可以告诉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不能投靠你们。”霍克说完，看着汤姆道，“你是走投无路了，我也没有能力照顾你，你跟着他们离开吧，反正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欢迎你加入，炮灰。”基恩笑道，“别在意，我们以前都是炮灰。”

　　接着，霍克就将在阿斯塔亚发生的事情，自己经历的那部分说了出来，说完之后立即请求让斯坦在合适的地方让他离开，他不能就这样离开了，他得调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亨利准备操纵着政府做什么事情，他又是如何利用总统的。

　　“你准备去哪儿？”游艇在靠近一座小岛之后，汤姆问霍克。

　　“我要去达拉斯，在那里有几个我信任的人，我还必须联系帮助过我的中国人，我得搞清楚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霍克看着游艇的油量，足够让他接近海岸了，不过他还需要游很久，接下来就是他独自一人的冒险。

　　“对了，我的家中……”汤姆刚说了这几个字，就被霍克打断。

　　“断了要告诉家人真相的念头，你的家人肯定被监视了，要是不想害他们，你就当好你的死人。”霍克说完，启动游艇离开了。

　　霍克的离开，让汤姆的迷茫感更重了，但脑子中闪回魏大勋的样子和他的话之后，心中又安定了许多。

　　“小子，你叫汤姆吧？”斯坦在旁边抽着烟，指着在拖动隐藏在树叶下冲锋艇的其他两人道，“在没有正式加入之前你得经过测试，现在你只是实习生，所以，去帮忙吧。”

　　汤姆点头，斯坦又叫住他，对他说：“不管你认不认可我们的方式，我得都告诉你，1540的宗旨是和平，但在和平只能换来鲜血的前提下，我们的口号就是‘以暴制暴，以牙还牙’！”

　　汤姆默默点头，终于明白为什么先前营救他们的时候，斯坦和基恩会那么疯狂了，他们早就知道了炮灰的事情，接下来他们必定会为安德鲁的死复仇。

　　这就是属于1540的以暴制暴，以牙还牙。

　　……

　　曼谷机场，唐术刑等人离开之前，詹天涯给了他一个在清莱府的地址，告诉他只要出来有消息可以告知那个地方的人，那人会第一时间将消息回传给他，如果需要什么支持也可以提出来，他会尽量在24小时内准备好。

　　“这个人叫阿玥，在清莱府开了一间名叫‘绿帽子’的酒吧，别误会，这是因为这间酒吧是前任老板纪念丛林游击队开的，以前大部分游击队都是绿色的帽子。”詹天涯站在飞机外解释道，“她虽然才30岁，但是个老牌的多面间谍，十来岁就进入这行当了，从小做到大，早年是个商业间谍。”

　　“你的人？”魏大勋笑道，“你手下开始有女人了？”

　　“她不是我的人。”詹天涯深吸一口气，“她只是拿钱办事，而且还欠我人情，也讲信用。从某些角度来说，我信不过她，但因为眼前的形势，我宁愿相信她这只母雪貂，也不愿意相信那些表面上心慈手软的杂碎们。”

　　随后，詹天涯又道：“你们有福气，你们得到了一个人的支持。”

　　詹天涯说完，看着唐术刑等人脸上的表情，知道他们猜出了那个人是谁，因为能够让海军出面用那种手段营救他们出来的只有那个人。

　　“别高兴。”詹天涯又立即泼他们冷水，“事情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就算，不要以为中国就是西方人眼中的寡头政治。”

　　“政治我们不感兴趣，走了，得抓紧时间回去了。”唐术刑等三人告别詹天涯、田夜寒和魏大勋夫妇，转身走向机场外，得找辆车抓紧时间前往清莱府，然后从蛊猎场返回尚都。

　　“喂，还有件事——”詹天涯叫住唐术刑三人，“你们要是见到阿玥，不需要对暗号之类的，直接叫她‘36C’，这是只有熟人才知道的绰号，那是她的胸围数字，她对外都谎称‘37C’，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是36C。”

　　唐术刑转身，竖起一根中指，与其他两人逐渐走远。

　　“你，田夜寒，要联系唐术刑他们，最好也找阿玥，这是最方便的方式。”詹天涯看着田夜寒。

　　“明白，你们聊，我得走了，还有事儿。”田夜寒故意伸个懒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飞机外，只剩下詹天涯和魏大勋夫妇，此时詹天涯才收起先前的那副官方表情，低声问：“你们这几年还好吧？孩子是？”

　　“阿斯塔亚的孤儿，战争孤儿。”王婉清抱着孩子，笑道，“很可爱吧？”

　　“很可爱，但因为肤色原因，你们没有办法隐瞒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了。”詹天涯微笑道。

　　“为什么要隐瞒呢？”魏大勋也微笑道，“其他人呢？还好吧？”

　　“都没见过，不久前为了救先前那几个小子，不得不电话求助了一次莫钦和青衣两人。”詹天涯摸出烟来点上，“其他人我不知道在哪儿，都消失了，我也不敢去找，怕他们有所误会，担心我是去灭口的。”

　　“现在不会了，世界又乱套了。”王婉清笑道，笑得很尴尬，她现在最担心的事情是詹天涯开口求魏大勋一些事情，因为她真的厌倦了。

　　詹天涯看出了王婉清的顾虑，自顾自地点头道：“你们去哪儿？我送你们？如果你们不放心我，那就自便吧，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

　　“你……”魏大勋刚要说话，便被王婉清抢先夺过话头去。

　　“好的，谢谢，见到你很高兴。”王婉清看了一眼魏大勋，立即抱着孩子转身就走，就像逃跑一样。魏大勋只得对着詹天涯笑了笑，然后跟着自己的妻子离开了。

　　“大勋，我问你一个问题。”詹天涯忽然喊道，“不，两个。”

　　魏大勋停下来，转身看着他，扬头示意他问。

　　“你觉得你、夜叉王他们是英雄吗？”詹天涯看着他问，目光紧盯对方双眼，不敢落在王婉清身上。

　　魏大勋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摇头，竖起两根手指头，示意他问第二个。

　　“我是吗？”詹天涯半开玩笑地问道。

　　“你是詹王八。”魏大勋笑着说道，然后搂着自己的妻子离开了。

　　“对，我是王八，万年不死的王八。”詹天涯点着头，转身走上了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