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下） 凤凰变怪

　　三艘船上的所有人都没有动，保持着看着那种怪鸟的姿势，所有人心中都在想类似的问题：就这鸡毛玩意儿是凤凰！？

　　俗话说百鸟朝凤，现在这里虽然没有一百个，但那模样也差不多了，而且那种所谓的凤很多，船上各个角落都有，完全不知道是人朝怪鸟，还是怪鸟在朝人。

　　那些怪鸟也目中无人地自顾自地用尖嘴壳去挑出鳞甲之中的羽毛，然后扔在自己的身边，没多久，三艘船四周都漂浮着那种金黄色的羽毛，如果换在平日，如果它们再漂亮点，说不定唐术刑已经手舞足蹈，跳着中老年僵尸舞出去捡羽毛了。

　　紧张，心跳加快，虽然太阳已经下山，只剩下微弱的光线，但众人全身都哗哗流汗，特别是看到那种鸟口中的尖牙，让人下意识认为，如果他们动，自己便会被鸟给撕碎活活吞掉。

　　“大家千万不要动！”唐术刑突然高吼了一声，原本没有动的大部分海盗都扭头看着他。

　　姬轲峰慢慢扭头看着他，咬牙低声道：“你这白痴！就你他妈的动了！”

　　那些怪鸟似乎是受惊了，都开始拍打着翅膀，开始频率还不一，拍打了一分之后，开始保持相同的频率，那“啪啪啪”的声音听得人心烦意乱，有好几个海盗都试图想跳海了，就在此时，众人感觉到船身摇晃了起来。

　　众人抓紧身边的东西，固定着身体，警惕地看着身边的那些怪鸟，丝毫没有发现船身动弹是因为海面突然间变得波涛汹涌，突然激起来的巨浪不断拍打着三艘海盗船，最怪异的是，那个在桅杆上面观察的海盗却发现除了他们身处的这片海域，远处却是风平浪静，而且脑袋顶上也能看到开始闪烁的繁星，并没有暴风雨来临时的乌云遍布。

　　“是海底地震！”椰桑终于忍不住喊道，“完了！怎么会这么倒霉被我们撞上了？”

　　有些海盗开始喊着跑，但谁敢？海底地震谁敢跑？那高浪直接拍打下来，不要说你会不会淹死，一个浪头就会将你直接拍晕死过去，再卷入海中，根本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

　　“抓紧！都抓紧！”顾怀翼抓着栏杆，用绳子先把姬轲峰绑上，又让唐术刑学着自己绑好，现在他们唯一立足的地方便是渔船，离开这里便死定了。

　　唐术刑绑绳子的时候，发现那些怪鸟却安静地用爪子抓着甲板或者其他地方，并不如他们一样慌乱，相反鸟眼睛中却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像是期待？

　　“我不会死的！”唐术刑赶紧绑上绳子，下意识转身就抱住了姬轲峰，双腿还直接夹住他的腰部，“这部戏，我是主角，主角哪儿有那么快死的！”

　　“松开我！”姬轲峰挣扎着，此时却发现船身开始平稳起来，再朝着外面一看，海面开始变得风平浪静了，一切都恢复到先前的模样，只是头顶上的那个月亮越来越圆，越来越大。

　　“今天是初五啊！”唐术刑仰头看着那月亮，“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还差十来天呢，你着急圆个什么劲儿啊！”

　　顾怀翼则做着深呼吸，仰头看着月亮，又立即俯身看着船身下面，脸上的阴云突然一扫而光，欣喜道：“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唐术刑抱着姬轲峰蠕动着身体，示意姬轲峰也靠近栏杆往下看，两人一靠近，发现借着上面的月光，清晰可见下面的一大片礁石，不，确切的应该说是暗岛的一部分。

　　“轰隆——”远处的一艘海盗船底部发出巨响，明显是触礁的声音，接着是另外一艘，最后才是他们乘坐的这一艘。很快，那暗岛浮上了海面，直接将三艘海盗船顶住，让原本在海面上漂浮着的海盗船，变成了好像从天而降，落在小岛上的飞船。

　　暗岛冒出，那些鸟也开始慢慢抓着船体朝着小岛上面走去，船上的人也都目瞪口呆看着下面冒出来的小岛，随后又开始欣喜地欢呼，欢呼终于成功找到了暗岛，接下来要寻找到龙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唐术刑所在的这艘海盗船上的人也在欢呼高歌，甚至有人开酒庆祝，当那些鸟一一离开的时候，众人便感觉到船体开始倾斜了，朝着船尾的方向倾斜。

　　“站好别动！”唐术刑高声喊着，松开姬轲峰抓住栏杆，随后慢慢朝着船头移动着脚步，“大家慢慢朝着船头的位置移动，一步步来，直到船身平衡之后就赶紧停下来！”

　　众人开始按照唐术刑的指示慢慢朝着船头移动，但船身又很快开始朝船头倾斜。

　　“别动了——”唐术刑撕心裂肺地喊着，众人立即不动，他咽了口唾沫道，“现在，我数一二三，大家朝船尾跨一步，明白了吗？”

　　“明白了——”那群傻×海盗天真地点着头，相信着唐术刑，可在“一二三”之后，再跨，船身又开始朝着船尾移动，这次船上的人全慌了，开始又朝船头跑，倾斜到那边又朝着船尾跑，反复好几次，大家都累得气喘吁吁。

　　“我明白了！”唐术刑突然一拍手，众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谁知道这小子说，“游乐场中荡来荡去，让人尖叫的海盗船灵感就来源于这，我太天才了！”

　　“刑二，你信不信我掐死你！赶紧都扔绳子下船啊，要不等会儿一倾斜，我们全都得掉下去，不死也重伤。”姬轲峰这样说着，海盗们开始四下寻找绳子，但站在边缘一看，只有船头的位置下方的礁石比较高，滑下去刚好合适，于是大家开始朝着船头聚集，船身又开始倾斜。

　　“快点去船尾！”唐术刑在那指挥着，手中挥舞着旁边拔下来的旗帜，海盗们放弃绳索开始朝着船尾聚集，走到一半，唐术刑又赶紧竖起旗帜道，“停！站在中间，平衡重量，然后一个个下船，喂，胖子，说你呢，你先慢慢去船尾，还有那个瘦子，就是你，别看了，瘦得跟金针菇一样的那个，快点，去船头拿绳子滑下去，其他人站好！”

　　顾怀翼抓着栏杆，看着唐术刑认真的模样，哈哈笑着，丝毫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可怕的。姬轲峰努力靠着船栏杆，似乎觉得以自己的重量和力量能力挽狂澜一般。

　　海盗胖子和瘦子两人朝着两侧慢慢走去，但船身明显朝着胖子那边倾斜过去了，胖子走得满头是汗，走得那叫一个步步惊心。唐术刑赶紧指着那胖子道：“死胖子！说你呢，站着别动了，千万别动！”说完，又指着那边还在走的瘦子，“瘦子，快走几步，抓着绳子先不要下去，再找一个和你差不多重量的白痴站好！”

　　胖子保持着跨步的姿势站在那，满头大汗，一动不敢动，连头都不敢扭动，只是斜眼看着唐术刑和其他站在那傻乎乎的海盗，眼神中全是哀求——你让一胖子多走几步都困难，不要说让他保持一个抬腿不动的姿势了。

　　“喂，船长，这个胖子是不是来参加减肥夏令营的？海盗长这么胖有什么前途，他的特长就是最终变成人肉叉烧包，够大家遇难的时候吃上几天。”唐术刑向椰桑埋怨着。

　　就在大家紧张无比，另外一个瘦子小心翼翼地走向船头的时候，一只怪鸟顺着下面的船身又爬了上来，站在船尾歪着脑袋看着他们，那表情似乎在说：喂，傻×，你们在干什么呢？

　　“糟了！要失去平衡了！赶紧朝着船头慢慢移动两步！”唐术刑刚喊完，又是一只鸟从船尾爬了上来，依然歪着脑袋看着众人，接着是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最后那里站满了几十只鸟，好像先前在空中盘旋的鸟都跑到船尾去了。

　　“完球了！”唐术刑放下旗帜，无奈地看着那群鸟，随后船身猛地朝着船尾倾向，尖叫声响成一片，那两艘平安无事的海盗船上的人纷纷跳下船，朝着这边来试图营救，但其间仍有几个人掏出随身的数码相机开始拍摄……

　　“妈蛋的！谁摸我屁股！”被堆在船尾人群中的唐术刑骂着，“把你的下面从我的屁股那里挪开，我去，你竟然还硬了？”

　　“不要用脚趾头戳我的耳朵孔！”姬轲峰也在旁边挣扎着，“喂，你们不穿鞋的吗？”

　　顾怀翼最早挣扎着出来，从船尾跳下去，将落在船尾的那条桅杆上的两根粗大的绳子拉下去，叫了其他两艘船上的海盗一起死死拽着，这才让船尾的那群快挤成肉饼的家伙安全逃离海盗船，而此时那群海鸟整齐地站在远处的礁石上面，依然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他们。

　　唐术刑脱险之后，站在一块礁石上面，指着下面几十个惊魂未定的海盗骂着：“你们这群王八羔子，好久没有碰女人了吧？妈蛋的，每个人碰着对方的屁股都有反应，现在，都站好，把裤子脱了，撸三次，撸完我们再出发，跟着我的节奏，为革命，撸管保健操现在开始！”

　　“哎呀——”唐术刑刚说完，脑袋上就被一颗石子给砸中了，姬轲峰站在下面抱着一块更大的石头面瘫似地看着他，示意：你再不闭嘴，我保证砸死你。

　　顾怀翼站在那群海鸟跟前，蹲下来看着他们，口中自言自语地，像是在与那群怪鸟交谈。唐术刑立即凑了过去，站在旁边随后点着头，又冲顾怀翼竖起大拇指，不时还低声道：“对，是这样的。你说得太对了，太牛X了！”

　　姬轲峰、椰桑和其他海盗看得奇怪，纷纷走过去，安静地站在两人的身后，要不挠头、要不挠屁股和肚子，都觉得好神奇，他们竟然会和鸟交谈。

　　许久，姬轲峰忍不住，用最低的声音问唐术刑：“顾疯子和鸟说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唐术刑相反很奇怪地看着姬轲峰。

　　姬轲峰差点被一口气噎住：“那你搭什么话，点什么头？”

　　“我看气氛这么紧张诡异，只是稍微配合一下，让你们绷紧的神经逐渐松开。”唐术刑一本正经道，又反手拍了下顾怀翼问，“你问问这些凤凰，怎么才能将日本爱情动作电影中的马赛克去掉？”

　　顾怀翼随后起身摇头，其他蹲着的人也立即起身，但随后顾怀翼又蹲了下去，其他人也赶紧蹲了下去，反复好几次之后，顾怀翼却摇头道：“它们不是凤凰，但这里的确是龙穴啊。”

　　“啊？你怎么看出来它们不是凤凰的？”椰桑从人群之中挤出来，问顾怀翼。

　　唐术刑在一旁抓着椰桑，指着那群歪着脑袋，形同白痴的鸟说：“用眼睛看的啊！就你这傻×会认为那是凤凰，凤凰都是很漂亮的，浑身七彩羽毛，漂亮得那和……”

　　刚说到这，那群鸟好像听懂了一些，朝着唐术刑吡牙咧嘴。唐术刑看到这，平静地转头，抬手就给了椰桑一耳光道：“你竟然质疑至高无上的凤凰，赶紧跪舔，否则我这凤凰使者绝对不放过你。”

　　喂！明明是你在质疑好不好！关我半毛钱的事情啊！你什么时候变成什么凤凰使者了！椰桑摸着自己的脸颊，一脸的哭相。

　　“不对，这座暗岛有点小，一览无遗，而且没有入口，有些在海水中的礁石看起来也没有缝隙，难道我们的地点找错了？”顾怀翼非常正经地在暗岛上面寻找着，唐术刑、姬轲峰和椰桑跟在他身后，而那群海盗跟在他们身后，在海盗身后则跟着那群怪鸟。

　　顾怀翼领着人群和鸟群绕着暗岛走了好几圈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现，只得坐下来，托着下巴思考着，其他人也纷纷坐成一排，为了掩饰自己的无知，都故作冥思苦想状，但其中有好几个人已经累得睡着了。那群鸟也拍打着翅膀东倒西歪，随后四下散去，在暗岛各个礁石上面站着，朝着天空中那巨大的月亮发出古怪的叫声。

　　椰桑趁这个时候，立即叫手下马上回船上把能用的东西全都搬下来，但只允许他们将能装进背包中的东西带走，其他的东西不能带的就放弃。

　　靠着姬轲峰坐着的唐术刑仰头看着月亮，打着哈欠，低声道：“鸡爷，你有没有发现那月亮越来越大了？”

　　姬轲峰仰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你眼花了吧。”

　　唐术刑这么一说，顾怀翼突然站起来，用手对着月亮丈量着，比划着，好半天才笑道：“对，吞月！刑二，你有没有听说过吞月？”

　　“对啊！吞月啊！你看我这记性。”唐术刑翻身爬起来，欣喜地看着顾怀翼，随后收起笑容，“没有听说过……”

　　姬轲峰坐在那揉着额头，闭着眼，对身旁的椰桑说：“把你刀借我一下，我要弄死他。”

　　“吞月就是以前渔民对月食的另外一种称呼。”顾怀翼指着天空道，“快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