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上） 矿场的秘密

　　那人的死状和诡异的巨型田鳖，并不是让他们吃惊的唯一原因，而后在屋内发现的那12个深洞，将真正的谜团直接塞进了他们的脑子之中——杂乱的兵营中没有尸体，四处摆放着武器枪械，地上有睡觉用的木板，遍地的灰尘和垃圾，两张稍大的桌子基本上都是散乱的扑克还有空酒瓶。

　　那12个洞就分布在这些东西之间，地板上有6个，右侧挨着山体的墙壁上还有高低不一的6个。每个洞的大小都差不多，直径接近半米，朝洞里面看去，黑乎乎的一片，似乎非常深。

　　唐术刑蹲在其中一个洞跟前，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空酒瓶便扔了下去，随后偏头听着，许久才听到瓶子落地的声音，从声音来判断跟前地洞的深度至少深达十米——这是很恐怖的一个距离，什么东西能从地下十米挖上来？

　　唐术刑伸手凭空画了个“L”型出来：“挖出洞穴的家伙应该是先挖直线，挖到屋子下方之后再朝上挖，不过不应该是机械挖掘，没有这么小的手持机械挖掘机，再者，只要是机械就会产生噪音和震动，挖到下面十米的位置上面的人立即就会发现。”

　　田夜寒四下看着：“没有搏斗的痕迹，也没有子弹留下的弹孔，不能说明这个营地内的人遭受了袭击。”

　　“说不定就是遭受了突然袭击。”顾怀翼抓起一张倒地的椅子，看着唐术刑跟前的洞，“换个角度来想，如果我们几个人是这里的民兵，正在打牌喝酒，突然间有东西从四面八方刨洞钻出来，我们肯定会吃惊很久，在吃惊之余，这群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的民兵，不会第一反应去拿武器。”

　　“刨洞？等等——”唐术刑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但又立即摇头，“不太可能。”

　　“你想说什么？”田夜寒问他。

　　“他想说那个奎恩在几天前告诉过我们关于二战期间，一支效忠法国维希傀儡政府的外籍军官全军覆没的故事。”姬轲峰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紧接着和司正南出现在门口，又指着外面道，“我和司正南在营地中搜索了一圈，半个人都没有发现不说，只要是屋子的地方都有这种地洞，连水泥工事中都不例外，水泥地都被刨开了！”

　　司正南也点头道：“没有打斗的痕迹，一切都很平静，就像鬼怪做的一样。”

　　“收集所有可以使用的东西，然后咱们出发。”顾怀翼起身便朝着外面走。

　　姬轲峰看着他问：“现在就走？不休息？”

　　顾怀翼停下来，看着他道：“你愿意在这个鬼地方睡觉？我宁愿在荒郊野外。”

　　姬轲峰看着顾怀翼离开，又扭头问司正南：“距离那个矿场还有多远的距离？”

　　“如果连夜赶路，应该在明天上午就能到。”司正南解释说，“整个安斯达山脉很怪异，如同是‘S’形，而矿场在中心部位，是座还在沉睡的火山，我们上次去的时候，张之柬说火山还活着，只是在睡觉，如果它爆发，整座安斯达山脉都会遭殃，如果爆发的火焰溅落到下面的荒原之上……”

　　“野火，无尽的野火。”唐术刑看着他说。

　　“对。”司正南点头，“所以，咱们这次要快去快回，收拾些有用的东西吧。”说着，司正南开始在屋内翻找着可以用得上的物件，其他人也寻找着。

　　半小时后，众人在营地后方的出口处会和，唐术刑就收集了些手雷之类的东西，这个营地内连闪光弹和震撼弹都很稀少——民兵们不认为这两件东西有手雷好用。

　　姬轲峰依然背着自己那支81式步枪，M40狙击步枪的子弹已经快没了，只得扔掉，换了一支在哨塔中找到的SVD狙击步枪，这东西他用起来较为顺手，毕竟国产85式狙击步枪就是仿造的这东西。

　　顾怀翼扔掉了自己的突击步枪，换了一支RPD轻机枪，而最专业的可能就数田夜寒了，他依然带着自己从政府军手中夺来的那支AK47，毕竟政府军在枪械保养方面比反政府武装做得好，即便是适应各种环境的AK47也保不准会出现卡膛炸膛的现象。

　　田夜寒重新换了一身行头，卸下一些步枪的弹夹放进武装带和背包之中，地雷和炸药也带了不少，还有照明弹、燃烧棒等东西，他有预感这次的事情还没有真正的展开，而同时他也告诫自己，是时候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了。

　　沿着小路一直前进，他们开始期望着能遇到一两个活着的全国解放战线的士兵，可惜的是路上不要说是人，连动物都没有看见一只，一切都平静得那么可怕，就象老天爷知道他们要去找青龙鳞母钻，特地派了“天兵天将”为他们开路一样。

　　和司正南所说的一样，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他们便来到了那座矿场，可是眼前的情况更让人惊讶，唐术刑并没有想到矿场的入口就在火山口，而火山口四周都重新加固和修建了钢架、钢梯等便于支撑、攀爬行走的物件，楼梯沿着火山口四面向下旋转，一直到最下方连肉眼都无法看清楚的底部，那里似乎还有一个盖子。

　　最重要的是，这个矿场的周围半个人都没有，在远处还有一个用碎石和水泥组合成为的简易停机坪，上面还停着一架贴有红十字标志的救援直升机，但机上也没有人。

　　田夜寒用望远镜看着那架直升机：“S-92直升机，军民两用型，两侧明显加装了护甲，挂着国际救援组织的标志，但肯定不是。”

　　“为什么？”姬轲峰问道，同时感知着火山口下部，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也许是太深，自己的感知能力达不到那种程度。

　　“第一加装了护甲，第二两侧的副翼下面的武器挂架还留着，也就是说保留了火控系统，随时可以加挂机载武器，这就是打着救援直升机的武装攻击机。”田夜寒摇头，“不过确定不了是什么组织的，但肯定不可能是反政府武装的，他们连装甲车都没有，哪儿买得起这种东西。”

　　唐术刑站在那，头又开始痛了。首先这架直升机不可能是尚都的，也许是药金或者八方的，又也许是美国人或者俄国人的，但绝对不会是阿斯塔亚政府军和反政府武装拥有的。一路走来，他们遇到了很多组织，日本的绿十字公司、马来西亚制药公司等等，这些大型跨国集团都有自己的安保部队，有这种直升机也不稀奇，但是为什么要打着救援直升机的旗号来到矿场呢？矿场的其他人又去什么地方了？

　　“鸡爷，没有感觉到下面有人吗？”唐术刑扭头问。

　　姬轲峰摇头：“没有。”

　　“我们必须得下去，抓紧时间。”司正南道，说着就要朝着下面走，因为他无法解除尸化状态的缘故，他在营地中找了一件罩头的迷彩服穿着——这衣服应该是山地狙击手使用的。

　　“喂，等等！”顾怀翼拦住司正南，质问，“你们上次来的时候，这个矿场就是这副模样吗？”

　　“不。”司正南摇头，“正在修建当中……”

　　“停！”唐术刑来到司正南跟前，“这和我们之前得到的情报不一样，我们来之前，有人告诉我们，这座矿场因为政府军和反政府武装的争夺被炸塌了，然后政府军控制了这里，可是来这里发现是反政府武装在控制着，只是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以全国解放战线的实力可以这么快反攻？还能修建成这样？不可能。”

　　“你们不相信我？”司正南看着其他四人。

　　“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事实摆在眼前。”姬轲峰上前站在司正南一侧，“你有事在隐瞒着我们？”

　　“没有。”司正南嘴硬，转身就朝着入口处跑去，那里有两座简易电梯，但都已经下去了，按下开关等待其上来也得很久，而且说不定会惊动下面也许还存在的敌人，只得从楼梯处慢慢绕行下去。

　　沿途，司正南都走得很急，很快，像是有什么事情挂在心中不得不马上去办一样。唐术刑等四人跟在他身后，不时互相看着，都担心有意外情况发生，而这个直径至少有五十米的火山口散发着浓浓的硫磺味，还夹杂着一股怪异的腐臭。

　　五人光是走到火山口下方就花了足足四十来分钟，沿途依然没有发现人，来到底部之后，大家站在那个如同锅盖形状的钢铁地面之上，姬轲峰也没有感知到有活人的气息，就像是这里的人突然间被蒸发了一样。

　　“入口呢？”唐术刑四下看着，没有发现有出入口，而司正南则径直走到钢铁地面的右侧，紧挨着火山壁的位置，伸手抓着一个把手，将其提起来，露出下面的那个手动的转盘，紧接着奋力转动着。

　　转盘转动的同时，齿轮声响起，旁边一侧的一个四平米大小的盖子慢慢掀起，直到完全立起来之后，司正南这才松开手，正在领着众人朝着下方走去的时候，顾怀翼疾步上前，一把抓住司正南，将其推到侧面的火山壁上，抓起他的左手，摸出匕首来直接就刺了上去。

　　“你干什么？”司正南的左手掌被钉在火山壁上之后，怒视着顾怀翼，刚要动手去拔下来，右手也被顾怀翼直接钉死在火山壁之上，再也动弹不得。

　　“你不会痛的，你是尸化者，除非你现在解除尸化。”顾怀翼站在他跟前说，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后方冷眼相对的其他三人，抓着司正南的下巴问，“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则我们就在这里把你砍成肉渣，反正只要我们带着蓝钻回去，至于你是死是活，我想尚都的人不会关心。”

　　“我没有撒谎！”司正南没有给自己辩解，只是一口咬死自己之前的话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