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残酷的现实

    路易斯和努安娜边吃着早点，边时不时用眼睛直直地看着聪明的尼尔，这心里呀，也开始将他之前说想去念书的事放在心上了。

    在这世上不为孩子好的父母是几乎找不到的，尼尔虽然出生在平民窟这样一个生活艰难拮据的家庭里，可是上帝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他为你关闭一扇窗的同时，也会为你打开一个洞，让你能有生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心，这就是为什么上帝总让穷人和富人都同时存在在这世上的原因，或许还年幼无知的尼尔还不懂生活不易和艰辛，而他的父母则基本上摸清了这世道的真面目，即使按尼尔的话说，喜欢就容易得到，可是小小的他又知道什么呢？不过有时候对身边的玩具玩腻了，对动画片看腻了，就想着换个新奇的东西玩玩，换个新的环境玩玩，在他看来那都是一句话的事，根本不存在什么为不为难父母，这事会不会给家里带来负担。

    这就是童真，这就是年幼无知，可尼尔相对于其他孩子来说，全是懂事多了，因为他考虑的事情，看问题的方式跟其他人很不一样，或许他也知道父母生活不易，或许他也知道自己要像市里的孩子那样读书，是有些为难父母了，殊不知他在心里也有了其他想法，才如此发脾气，耍小孩子气的呢？

    他父母也相信尼尔不是那样的孩子。

    吃了早点后，被他父亲如此苛刻的要求也不打算放弃篮球梦的他，还是没有如愿以偿，没有得到心爱的篮球，没有征得上学的同意，可他的这一看似不懂事的行为，也让他父亲和母亲心里有千言万语，一时半会难以对他言说的苦衷与无奈，这一切都因为他还小，就当童言无忌。

    他吃了早点，还是一如既往地随同努安娜一起卖东西，而他父亲则继续去建筑工地上搬砖，扛水泥。

    可他父亲出门时，为了不让尼尔知道他和努安娜的无能，先指使他下楼等他们。

    尼尔也没多想，就听了父亲的话，出了门，下了楼。

    他父亲注视一番后，见他确实下楼去了，才望着努安娜说：“亲爱的，你也知道，不是我无能，不是我有意要这样苛刻要求他，是因为在我们这个国家，永远是城里的人说了算，而且太多都是白人，种族歧视相当严重，我是怕他还没介入那行就有什么三长两短，毕竟我们平民窟的人，永远都是被欺负对象，根本没有什么尊严可言，他们白人想配带枪支弹药，政府还支持，可是我们这些黑人呢，有时被打死了，政府都不闻不问的。”

    “可路易斯，尼尔今天那些话不像是童言无忌，而好像是当真的，如果我们一味的妨碍他，干预他的梦想，阻隔拖慢他的未来，似乎也不脱，他如今也快满四岁了，也到了上学的年龄，要不，我们都……”

    努安娜话语被路易斯打断了，并直视着她的眼睛，似乎关于上学这事特别难办地说：“亲爱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关于他上学这事真的不好办，第一我们生活在平民窟，平民窟的孩子是遭歧视的，第二，我们一家都是黑人，而我们黑人在这个国度就只能任由白人压榨宰割。”

    “那路易斯，我们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跟我们一样？”

    “安娜，我不是那意思，我意思是，我要耐心点，既然尼尔喜欢篮球，我们就按我之前要求他的那样，让他先打牢基础，然后我在城里也注意注意，让白人朋友帮帮忙，引见引见他。”

    努安娜听了丈夫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因为你想要伯乐帮你的儿子，你儿子得拿出他耀眼之光使伯乐眼前一亮。

    小小的尼尔，对于他父母所担心的一切，他都不了解，他也不明白，生活在平民窟里像他们一家人一样的黑人，要想在亚历山大市里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更别想说你还想和白人一样，小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就能上学，这就尼尔不光现在要面临的，也是将来也要面临的残酷的现实，这也是阻碍梦想的最大阻碍。

    路易斯和努安娜将孩子上学一事说到一条路上后，继续循环着以往的艰苦生活。

    他们不为别的，只为能快一点在市区里有一套房子，然后摆脱这平民窟带给他们无尽耻辱，让他们抬不起头来做人，就如同生活地狱的鬼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然后尼尔也可以有机会和白人去搏一搏，拼一拼。

    自从那天尼尔斗胆说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而路易斯给尼尔提了苛刻要求后，路易斯也更累了，同时即将满四岁的尼尔也感觉到了压力，小小的他，父亲就让他明白了，并不是很多事，你喜欢就能容易做成的，这其中可能你要付出的代价远比想象的要多。

    尼尔每天在电视上观看着喜欢的球星视屏，有时候一边看，一边比划着，他父亲还拼命挣钱给他买了篮球手游游戏机，让扮演游戏中某个角色球员，然后通过球员之间挡差配合，传球，尽量让空位去投篮，然后带领球队获取胜利，不光让他做这些，还要让他身体素质跟上，每天吃过晚饭，就带着他夜跑，然后让做仰卧起坐，下蹲，还有举重。

    坚持了三天，尼尔从第一天到现在还浑身酸痛，肌肉也绷紧的酸麻痛，而且每天都觉得觉特别好睡，也睡不醒，可是每天早上父亲会定时让母亲他起床，然后看着手臂上上的力量帮着母亲把东西推到集市上去卖，这让尼尔有些反感了，他心里想着，父母这是在虐待我？我还是个孩子，他们这样子是不是想我死掉？我才不听他们的。

    第四天一大早，母亲还是按时叫他起床，可心里也有别样想法的他，先是假装没醒，始终紧闭双眼，将头捂在被子里，不肯睁眼见母亲，母亲叫了好几声，见他还是没反应，就以为出什么事了，忙伸手去掀开被子，可是被子像是被粘住了一般，努安娜用很大力气才掀开被子。

    掀开被子后，尼尔还装睡，努安娜摇摇他的身子，还不醒来，就知道他在装睡，有些生气了，突然老毛病又犯了，咳嗽声响起，尼尔又一次被这熟悉的声音惊吓着了，忙睁开眼睛问：“妈妈，你没事吧？”

    “你小子终于醒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装睡？如果妈妈不咳嗽，你是不是打算今早不起了。”

    “妈妈，也不是了，我只是太累了，浑身无力，要不跟你商量个事，我……”

    “你小子少来这套，有什么事，找你爸爸商量去。”努安娜从忙推开他的手，然后站正身子，很严肃地盯着说。

    “妈妈，妈妈……”尼尔用哀求的语气喊着她。

    这时，路易斯从客厅走了进来，双手抱着站立在尼尔卧室门口，眼神充满敌意地怒视着盘脚而坐在床上的尼尔说：“小子，你不会就忘了前几天才承诺过的事了吧？”

    尼尔感觉自己的心事被父亲一眼看破，忙摇头否认：“不，怎么可能，我只是想跟你请个假，休息下。”

    “那我为了帮你忙，也累得不行了，你能给我工资？”父亲盯着他话中有话地回应他。

    一下子尼尔被父亲这么一问，瞬间懵了，不知道怎么回答，迟疑思索了会儿，他回答父亲：“我你先记下，我以后给你发。”

    “你小子少来这套，你给我赶快起来，帮着妈妈去卖东西，不然，你信不信我把轰出去，让你街头流浪。”

    尼尔听着这话吓着了，忙爬起来下床去找拖鞋。

    她妈妈见着这一幕朝着路易斯笑了。

    尼尔穿好衣服，鞋子后，他父亲摸摸他的脑袋瓜子，语气亲和地说：“小子，你要是想上学，你就必须克服眼前的所有困难，因为你要面临的困难，远比你要想的还多，这就是残酷的现实，这就是你的命。”

    他虽然听不懂，但能从父亲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中看出父亲是爱他的，于是就忙点头回应。

    努安娜在一旁也摸摸他的小脑袋，然后鼓励他说：“孩子，别放弃，妈妈对你有信心，相信你一定可以克服这一切。”

    路易斯也补充了一句：“我也对你有信心。”

    尼尔听了爸爸妈妈这些暖心的话语后，瞬间觉得浑身有力，也没那么酸痛了，只是傻傻地笑着。

    这并不是路易斯想这样，他也很别无选择，因为梦想很美好，而现实就会这么骨干，他得为了尼尔的未来，多多劳累，多多费心，即使有一丁点走出平民窟的希望，也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