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于朝歌的决裂

    朝歌·城楼上


    使者抱着晕过去的妲己，站在城楼上，寒风凛冽，吹拂天地间，带来城外厮杀的血腥味与浓郁魔道之力的味道。


    趁着姜子牙带领群雄与纣王对阵时，使者顺着救赎之翼的指引，找到了融有妲己灵魂与人偶意识的少女。


    她知道，封神之战结束后，妲己一定会被姜子牙封印起来，在一个永世见不到光明的地方，成为封神之战的牺牲品，因为那份神谕的缘分，她不能坐视不管。


    她看着昏过去的妲己，隔着衣服，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拥有了纣王的心脏，人偶少女已经成为了真正的人。


    人偶少女应该摆脱妲己的宿命，拥有自己的人生，就当是自己，对另一个妲己的亏欠吧！


    姜子牙，会怎么阻止自己呢？


    忘了，他现在，已经被杨戬解决了。


    她想，是时候找到杨戬，带他回去了！


    金色纹路出现在眼部，勾勒出面具的轮廓，金色面具显现，遮住她的眼睛，面具上，镌刻着一只红眼的纹路。


    杨戬没有找到，先一步遇上的，是一个骑蓝绿色大鱼的绿发年轻人，睡眼朦胧的样子让使者忍不住想，这么大意，就不会从空中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啊？


    这便是庄周与使者的初遇，一个立于朝歌最高的城墙之上，身后是逐渐陷入地下的摘星楼，一身白金服饰，于寒风凛冽之中，面对看起来没有丝毫杀伤力的年轻人。


    她没有绘制法阵，庄周也没有表明来意，只是忽然之中，数十把绘制铭文符号的长剑，出现在她身边，在皓月的映照下，剑尖泛着冷光，对准庄周。


    另一个控制着鲲，丝毫不畏惧使者的剑，朝城楼游来，庄周起身，跳到距离使者五米远的城墙上，绿色袍子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他手中聚齐一团淡青色的光点，细看之下，便是一只只蝴蝶。


    庄周微睁着眼，有点好奇的打量戴着红眼面具的少女，为什么自己挚友明明对她很防备，却没有让她离开？


    老人说，这是他的故人，神明的爪牙！


    天眼传来的数据，让使者眉头一跳，她曾在记录里见过这个没有记录的年轻人，他只有一个编号，由博士所创造的实验体A006。


    第一序列的实验体，据说拥有化虚为实的力量，博士认为他可以在重塑文明时，成为方舟核心的一份助力。


    使者有种直觉，数百年之后，这个年轻人，不可能被他们控制。


    鲲突然朝使者冲去，它要用自己的铁头，给主人打头阵，庄周静静地待在一旁，不过，他低估了使者的反应。


    冲向铭文之剑的鲲，突然幻化成虚影，穿透铭文之剑，在使者微微有些惊讶的表情中，它发了出“嘤嘤嘤”的欢呼。它要用自己萌萌哒的身体，将主人的敌人撞下城墙，虽然知道这可能没什么用……


    使者没有动，三十把铭文之剑朝庄周刺去，庄周微微一笑，手中的光团化作三十只蝴蝶与铭文之剑相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美到极致的景象。


    仿佛脆弱无比的蝴蝶，缠绕了附带毁灭之力的铭文之剑，然后，剑身碎裂，化为光点消失。


    看着这神奇的力量，使者都忘了阻止鲲的攻击，她楞楞地看着鲲冲过来，撞在蓝色的阿德尔护盾上，然后摇摇摆摆的游回去，朝它的主人求安慰。


    使者看着身边消失的护盾，很快想起，这是自魔种反叛后，系统在评估了她的实力后，给核心加上的程序，能够自动防御，比救赎之翼更智能！


    就在使者与庄周准备继续攻击的时候，已经解决了一切的老人，带着哪吒与杨戬赶来，立于城墙之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庄周，辛苦你了。”老人对庄周点头，庄周打了个哈欠，收起手中的光团，盘腿坐在鲲身上，“好困，快点解决吧！”


    “三眼哥，她不就是神明的使者吗？”哪吒惊呼，“我天，把面具取下来后，竟然没认出来。”


    “是她！”杨戬惊讶的说，他没想到，这些天待在姜公子牙身边的女子，竟然是使者。


    使者隔着面具看着他，他背叛了女娲，并没有如同计划中，终结太古魔导。


    “你们，一起上吧！”使者话音未落，身后忽然张开金色法阵，护身环快速旋转，让她浮在空中，高高在上。


    “你这是，不打算听我的招揽吗。”姜子牙没有丝毫惊讶，她是浮城的使者，永恒守卫方舟议会的战士，不可能成为凡人的随从。


    “我要带她走。”


    “不行，她必须被销毁。”老人不同意使者的要求，他本来也不打算让使者离开。他要借使者之手进绚都，乘通天塔，入浮城。


    “知道为什么她被称为生命之力吗？”使者说起老人几乎已经忘记的称呼，“因为，她的灵魂永生不死，你无法真正杀死她，她的身上，载入了女娲的指令。”


    “……”老人沉默了一下，但他态度依旧没变，“哼，我不管那么多，不管那个指令是什么，会对世界产生什么影响，我也不会让她被你带走，而且，你也得留下来。”


    “呵，天真。”使者不屑地说。


    “试试？”老人自信满满，头也不回的招手，“杨戬，你去。女娲继承人，对上女娲使者的战斗，一定很精彩。”


    “是，……”杨戬总觉得使者在看他，因为他不仅没有终结姜子牙，还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虽然姜子牙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使者怎么想的呢？


    “何必那么麻烦，你们一起上吧！”使者再次说道。


    杨戬唤来哮天犬，但哮天犬迟迟不敢上前，身为魔种的那部分血脉，让它下意识的远离使者，金轮无形之中发出只有魔种才能感应到的声波，会刺激它们大脑，陷入疯狂的状态。


    “杨戬。”使者突然叫他，“背叛了女娲大人，你后悔吗？”


    杨戬一愣，没有去看姜子牙和哪吒的表情，很坚定的摇头，“女娲说，我将执行人间意志。那么，她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在‘守护’这个人间吗？她深入骨髓的，究竟是所谓‘守护’，抑或不过是独拥旧日理想的执念？”


    “啊，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问。”使者有点惊讶，她还以为是姜子牙凭借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他呢！


    “我只能告诉你，你所见的世界，不过是这浩瀚宇宙的冰山一角。你只需要知道，女娲大人没有错，她的执念，会让我们的文明延续下去……”


    使者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算了，不跟你们废话了。”


    “别想走！”老人突然冷喝一声，一道金光突然从法杖冲向使者，使者抱着妲己在空中快速躲避，却发现怎么也甩不掉。


    竟然是锁定DNA的基因锁，只要被它锁定，不管在哪里都会被它找到。


    可恶，他怎么会有我的DNA序列？


    “啧！”使者跪在破碎的地板上，金环没能激发阿德尔护盾，穿过妲己的身体，直接禁锢在她手上。


    金环化作金色纹路顺着衣袖下的手臂开始生长，力量瞬间被压制，身后的护身环已经消失不见，她压制住不适，坚定的站起来，对上了庄周的绿色眼睛。


    就在那一瞬间，使者觉得自己的记忆被读取了，她切断意识，陷入休眠状态。


    然后，无尽深沉的梦里，她听到一个声音。


    “记住我，好好记住我最后的样子。”


    她在梦中睁眼，高耸入云的建筑栉比鳞次。不用马拉的车子飞速穿梭，长翼的铁鸟轰鸣着从头顶掠过。


    竟然，被他读取了关于地球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