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所遗忘的过去

    “并不。”杨戬淡淡的说，绕过他继续打扫大殿。


    “原来你会说话啊！”哪吒双手插在脑后，露出意外加不屑的笑容。


    “……”杨戬¬_¬｀，这孩子脑子有坑！


    “喂，你见过浮城吗？”


    待到杨戬打扫完大殿，哪吒停止望着落日云霞，问他。


    杨戬顿了一下，回答：“没有。”


    “嘿，我跟你说，珞珈山脉能够看到浮城的边缘，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呀？”


    “那里是魔种的聚集地，我可不想去。”杨戬心里一动，有点感兴趣。


    “又不深入山脉，你怕了？”


    “没有。”


    “如果你跟我一起去，我就不缠着你了。”


    “……”杨戬¬_¬｀，心里转念，既全了愿望，又摆脱了他，一举两得啊！


    于是他点头，“好。”


    绚都·珞珈山脉


    珞珈山脉，环卫绪罗岚的最后一道屏障。


    杨戬与哪吒通过绪罗岚的传送阵，到达绚都的最边缘，遥望珞珈山脉。


    绚都·海弥涯


    地底都市，神明用以培养魔种的囚笼。


    使者浮在灼热的岩浆中，背后的金轮越发明亮，她不理会正在挣扎的魔种，将金色法阵打到它们身上，然后发动传送阵。


    绚都·珞珈山脉


    杨戬与哪吒看到了永生不忘的场景。


    数座金字塔中，魔种倾巢而出，朝正在修筑未完工的衰老魔种袭击，有的魔种发起反抗，却抵不过新生魔种的力量，纷纷被杀死，有的魔种逃到AI锁定区，与追击自己的魔种同归于尽……


    “这……”杨戬与哪吒说不出话来，他们前面，仅有半米之隔的地方，看不到的墙分割了两个世界。


    各种魔种的尸体堆积成山，散发着恶臭，很快被新生魔种吞噬。


    “它们这是饿了多久？”杨戬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冲击，他从四季如春的北都而来，无忧无虑的城主之子，从未与魔种近距离接触过。


    魔种死前不甘心的眼神，让他对自己所信仰的神，产生了一丝动摇。


    哪吒眼里充满愤怒，他握紧拳头说，“我的师父说，为了能够不浪费魔种，神明将新生代的魔种饿上几天，才放出来，让它们吃掉前一批魔种，或者被前一批魔种吃掉，等到数量平衡的时候，神明才会让它们停止自相残杀。”


    “这……这不可能……”杨戬替神明辩解，“若非神明庇佑，我们早就被西方的魔种吞噬殆尽……”


    “你怎么知道那是西方的魔种？”哪吒打断他的话，朝他吼道：“这些魔种，是为了反抗神明，才攻击我们，但它们无法进入绚都，只能攻击人类的城市。”


    “你……”杨戬握拳，想朝他打去，哪吒不躲，直视他的目光，他却说不出话来。


    绚都·地底城——海弥涯


    四周都是流淌的熔岩，灼热的温度烤化了进入这里的一切物品，唯有穿行在熔浆中的巨型魔种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发出兴奋的嚎叫声。


    但声音并没有传到地面，被洞顶看不见的消音屏障给吸收了，熔浆中唯一落脚的地方是一处镌刻铭文符号的祭坛，正用锁链困住一只奇怪的猿猴。


    它周围没有一只魔种存在，靠近它的魔种都成了枯骨，它似乎没有生命迹象，可是那些锁定了它DNA的枷锁，依旧紧紧控制着它。


    这猴子，真是强大的存在啊！使者想。


    她发动法阵，出现在祭坛上，巨大的，显示着金色符文的护身环在她身后阻止了熔岩的温度。


    察觉到有人靠近，猴子睁开眼睛，看着与创造自己的造物主一样的，所谓不朽的神明。


    使者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不屑，并没有把他当做一个魔种，而是与自己平等的超智慧生命体，她的声音直达猴子脑海。


    “渴望自由，就要自己去获得。”


    枷锁应声而断，猴子一跃而起，顺手拽住锁链朝使者扑过去。


    金轮发出耀眼的光芒，将锁链化成灰烬，出现在空中，让猴子扑了个空。


    猴子朝她吼叫，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在被抓住的时候，他被注入了破坏声带的药剂。


    “啧，不能说话……”使者心说女娲大人给的这是什么任务啊？


    几年前，因为实验体F036过于强大，于是将他囚禁在这个地方，没想到熔岩没有杀死他，反而让他更强大。


    但女娲，为何要将他放出去呢？


    直接使用基因武器解决他不就好了么？！


    使者在空中画出法阵，朝猴子打过去，猴子在四周涌动岩浆的祭坛上闪过，却还是被打入了金光，让他昏了过去。


    竹书城·斗兽场


    天眼投影着这里的一切。


    这里随处可见被贩卖的魔种，有的作为宠物，有的作为奴隶进入斗兽场，甚至还有人形魔种，以及流淌着魔种之血的人类。


    金色法阵出现在地上，傀儡兵将猴子扔到地上，奴隶主谄媚的呈上蓝色矿石，傀儡兵没有多余动作，也没有接过矿石，便从法阵中消失了。


    “我们困不住你。”一道声音惊醒了猴子，他的脸接触了坚实的大地，粗糙的沙砾，以及鲜血的味道……


    他站起来，站在角斗场上。


    他对面，是高大的魔种牛，欢呼与咒骂声，以及神明虚伪的话回荡在猴子耳边，“你很强，所以不应该留在这里。”


    “神明仁慈，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所以，这个机会，就是老孙成为贵族享乐玩赏的工具吗？”他低声咒骂，猛然一惊，不敢相信的摸向脖子。


    他……他竟然可以说话了？！


    是那道光……可神，有那么好心？


    虚伪的神，创造魔种，却不给他们活下去的空间，让他们成为神明的奴隶，成为贵族的玩物，成为大陆上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明明都是被神创造出来的，为何魔种要受到人类偏见？


    难道如同创造他的神明所说，没有给他们编入什么控制智慧的基因么？


    “很好，你已经引起了我的注意。”见瘦小的猴子不向自己求饶，牛魔立刻挥着巨大的斧子朝它砍去。


    主人说，只要它获得了十次连胜，就可以获得自由，而眼前的猴子，正好完成自己的十连胜。


    “你……”猴子缓缓说，“有妖气！”


    话音未落，手上突然出现一根金箍棒，熟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激动起来，源自血脉的力量让他战栗，让他有勇气挥舞金箍棒，高高跃起，朝举着斧子攻击他的牛魔打去。


    “吃俺老孙一棒！”


    “……”使者表情淡漠，心里有点疑惑，难道这个猴子，还真的是孙悟空不成？


    不知道当初编写他基因序列的科学家怎么想的，让他能够调用空间，以后定是绚都强大的敌人！


    啧，可恶，必须解决他！


    使者眼神变得冰冷，她绝对不能让以后会成为绚都敌人的猴子，这么简单的离开朝歌！


    说起来，这些被称为贵族的家伙，也应该受到绚都的镇压了。


    女娲大人明明已经下令，不允许任何势力迫害拥有魔种之血的人类，然而他们还继续以豢养魔种少年少女为乐！


    真想使用天谴啊！


    可惜，她的权限，只能使用须合！


    而且只是一枚信号装置，有屁用！


    说起来，那种蓝色矿石，明显是星球之血，难道说竹书城，也有未曾发现的能源？


    想到此处，使者快速编入指令，让天眼精准扫描珞珈山脉附近，却并未发现未开采能源的痕迹。


    也就是说，奴隶主的星球之血，是从采集塔流出来了？！


    她得去珞珈山脉看看。


    就在她准备传送过去时，一道指令让她一愣，奇迹·命运金字塔的采集工作已经完成了。


    绚都·珞珈山脉


    杨戬与哪吒扭打在一起，没有使用武器，只是拳头之间的交往。


    使者的法阵出现在数座金字塔上空，一早设置好的空间矩阵，让正在奋力拼杀的魔种群没能毁坏建筑群，她的出现，将遮蔽天空的云彩散开，浮城顶端映在正在打斗的两人眼里，映在魔种群的眼里，所有人都停下来，仰望天空。


    那是无法用语言描写的建筑。


    白色的，巨大的城市遮蔽了天空，无数小型飞行器拱卫着它，仿佛压在他们心上，使者那巨大的金轮，如同沙砾。


    城市发出他们时常听到的祭祀音，一道白光从城市中心的纪念碑冲出来，打在金字塔群之中。


    “这是怎么了？”杨戬放开哪吒，走到AI锁定区的警戒范围。


    “不知道，应该是奇迹……”哪吒眼里都是那道光，也不知不觉的进了AI锁定区。


    就在他们踏入警戒线的一瞬间，使者立刻发现了他们。


    “喂，小心！”


    踏入AI锁定区的一瞬间，哪吒踩到了其中一只魔种，魔种又开始了一轮的厮杀，两人在其中不停地闪躲，然后，一不小心就被魔种误伤了。


    “没事，你怎么样了？”杨戬赶紧躲开，朝他的方向跑去。


    “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哪吒¬_¬｀


    “这是说这个事的时候么？”杨戬¬_¬｀


    两人对视一眼，一同道：“快跑。”


    嗯，好像是琥珀晶核的反应？使者察觉到不对，有个琥珀晶核的持有者，朝能量柱的方向去。


    咦？找到了！


    就在两人差点被魔种拍死时，金色的法阵出现在他们脚下，消失在空中，出现在浮城之上。


    望着身边一望无际的云层，绚烂无比的云彩，杨戬与哪吒愣神了。


    “为何闯入禁区？”使者出现在他们身后，用法阵将他俩控制住。


    “无意之中……啊！”哪吒解释，但身后囚禁手脚的法阵突然一阵电流，让他一阵抽搐！


    “喂，你怎么样了？”杨戬奋力挣脱法阵，却没有任何作用，甚至连偏头都做不了。


    “他没事，这个法阵能够验证真假，若是谎言，就像他现在一样。”使者淡淡的说，然后语气一变，“快说，为什么会拿到指令，来到这里？”


    哪吒很干脆的承认，“是你之前见过的人，他让我来的，因为他帮了我……”


    “……”使者顿觉不秒，姜子牙想做什么？！


    她解开法阵，将消息发送到天眼，天眼通过大数据快速定位，姜子牙已经回了渭水，并不在起源之地。


    杨戬扶起哪吒，坐在泛着蓝光的金属地板上，望着那些绚丽的云层，喃喃自语，“这里，是浮城吗？”


    “……”使者结晶化的手指一顿，想起这两也就是个孩子，惩罚也不用太重。


    “浮城真的很美，若有一天，你一定要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去。”使者说，“虽然时间早了点，不过看看也无妨。”


    “你不打算处罚我们？”哪吒睁开眼，见使者点点头，立刻蹦起来，“早知道，就不装模作样了！”


    “……”杨戬Σ(ﾟ∀ﾟﾉ)ﾉ


    “……”使者(￢_￢)


    “这里就是浮城呀！”哪吒抬手远望，啧啧惊叹，“这里真美，难怪师父一直想来这里呀！”


    “这只是浮城的分城·律。”使者说，“真正浮城的天空，是绚都。”


    而绚都的天空，是浮城的隐形装置反射的天空。


    “但这里，也很美啊！”杨戬眼里全是绚丽的云层，他情不自禁的说。


    “呐，送给你。”哪吒突然拿出两枚三叶子的装饰，递给杨戬。


    “这是……”杨戬止不住的惊讶。


    “我从家乡带来的小礼物，没什么朋友，就送给你啦！”哪吒不好意思的说。


    “我也是。”杨戬接过，说，“但我没礼物送你。”


    “没事，认识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呀！”哪吒笑眯眯的说。“我叫哪吒，从陈塘关来，喂，你叫什么名字呀？”


    “杨戬，从北都来。”杨戬与他碰拳。


    “啧……”使者觉得他俩真碍眼，别过脸去，装作看不见。


    “喏，使者，送你一枚。”杨戬将其中一枚递给使者。


    使者一愣，她摊开结晶化的双手，叹气，“没办法，我身上没有可佩戴的地方。”


    “那没办法了，我俩一人一个。”哪吒从他手里抢过三叶子，笑嘻嘻的说。


    “我们要返航了。”使者说。


    “对了，还没问你呢，使者，你叫什么名字？”杨戬突然问。


    “……”使者又愣住了，她好像很久都没有说起自己的名字了，早已抛弃了过去。


    “不愿意说吗？”杨戬失落的说，下一瞬间，使者说，“……赫希。”


    “这名字好奇怪啊！”哪吒说。


    “啧……”使者¬_¬｀，她不会告诉他们，这个名字，是伏羲首领曾经名字的谐音。


    杨戬与哪吒跟着使者出现在绚都主广场时，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就在他们挥手告别转身的一瞬间，使者在他们身后发动法阵。


    一双看透人心的金眼出现在他们脑海里，指令·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