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帐暖翻红浪,

  晓风月寒理新妆。

  天上方十日,人间已百年。

  我在柔兰阁的飞纱锦蔟中,看向玉栏旁坐倚的公子兰,他的黑发披垂在身畔,翩跹于夜色中,脸上间或一个蹙眉,一个回眸,都美得极致清丽。

  他喜欢看着玉廊外的一弯弧月,我躺在牙床上偷眼望着他。他的黑眸莹润光华,映着天上的月色,单薄的白衫总是被夜风挽得翻飞,整个人看去就像是被谪入凡尘渴望超脱的天人。

  我安静地躺着,他安静地坐着,他望着月,我看着他,十日来夜夜如此。

  有时候我想,公子兰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每当我满含探究的目光转到他的脸上,就被他眸光中的点点寒星吓得避开。偶尔我会看着他的脸庞入迷,直到被他戏谑的笑声唤回神志。

  含章宫诡秘难测,柔兰阁如梦似幻,可说到底这里只是他的家。有时他喝酒赏花,有时他舞文弄墨,有时又对着香雪海发呆,怔怔地望着漫天飞花,眉间盈满了浅愁别绪,一坐就是整日光景。

  他在想什么?

  想起了谁?

  他的脸上流露出的那抹凄清神色,让人看得心尖微颤,不由自主地跟着疼起来。

  他在极力地寻找着某个人,某个能助他完成毕生夙愿的人。世人口中的迦兰神女,就是他要找的人吗?

  化身为树的女子,是传说?是真实?

  一个被人恨了生生世世,却又被世人歌颂的传奇女子。

  千年前的冠雪书生,千年后的公子兰,一样的执着,一样的清冷孤寂。

  传说背后的真实,又是什么?

  每每在午夜梦回时,我会从梦中惊醒,睁开眼正对上他凌厉审视的目光,背后的衣衫刹时冰凉透骨。

  若一湾静水的公子兰,即便是笑时,眼底眉梢也会透出沁心的薄凉,他的目光宛如一丝一丝的冰线,将旁人渴求的倾慕冷却。待到看清想要拂袖离开,却发现心早被缠得紧密,越挣动越觉得欲罢不能。

  他仿佛是个毒药般存在的男人,潋滟的外表下,隐藏着噬心刻骨的深沉难懂。

  十日后,天下第一香天心兰制成,一夕之间名动含章宫。

  桐楼画堂菱花镜前,连真纤指翻转在我的发间,将我的满头青丝梳成了极为繁复的流云髻。揭开梅花双纹盒,她拣出几支蝴蝶穿叶钗别在我的发髻上,又挑起指甲大小的芙蓉花钿,遮去了我额前的朱砂痣。她转身从床榻上捧起一套霓裳彩衣,展手抖开,衣料迎上日光,灼灼泛彩中甚显华贵。

  “这套衣服是公子特意吩咐预备下的,还请姑娘换上吧。”连真的口气出奇地恭敬,让我摸不着头脑,又觉得惶恐不安。

  自香雪海脱身那日,我将做好的梨香荷包送给连真,她接过时神色微怔,随即不动声色地将荷包纳入袖中。看着她脸上那副恍然的神情,我的心里疑窦丛生。

  乖乖换好彩衣,双腕各戴上三只镯子,碧玉、玛瑙、缠丝点金,项上挂一串东珠,随着光线转动流溢光华。

  对镜而立,我抬起衣袖遮面,镜中人也抬起霓裳彩衣,面泛桃色,双目含春,笑如蒸霞艳李。

  “姑娘真美,难怪公子近日来寸步不离地陪伴左右。”连真站在我的身后,由衷赞叹。

  我抿唇而笑,从镜中端详连真的神色:“不语承公子厚爱,自不敢忘了姑姑的恩德。”

  “姑娘如今是公子心尖上的人物,该是我们奉承才对,哪里敢说什么恩德呢?”连真笑得高深莫测,就连笑容也同公子兰一样,眼中冷意淋漓。

  点点晨曦映瑞下,公子兰亲手在我的鬓边簪了朵玉带兰,兰瓣丝缕垂过我的侧靥。

  他的动作轻柔和缓,仿佛是怕碰疼了我,面对面伫立,他的眼眸中柔情满溢,竟将我视如珍宝。所非亲见,我实在难信这人能流露出如此温柔的表情。

  心莫名地鼓动起来,怦怦乱跳,他的眸光愈发深邃,我的大脑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花窗前,俊美男子柔情蜜意地低头看着心上人,花窗下,满身珠玉贵气冲天的女童,极力仰着脖子垫起脚跟回望上去,嘴角不自禁地垂下谗羡美色的口水……

  画面孑然而止,我的形象实在煞风景,想起他往日里的恶形恶状,荡漾的春心立刻化作清风过境。不能被此人的皮相蒙蔽,他整人的手段比起当年花家寨里的混世魔王,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世间有一种毒,是男人或女人皆沾不得的,如果身染此毒,除非本人无药可解。狠心薄幸之人,或可自愈,但自身终究是被伤得淋漓破碎,惟有斩断痴念,才可得解脱。丫头,你如此聪明,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吧?”

  我不觉接口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叫人生死许。”

  公子兰茫然若失,喃喃重复了两遍情是何物,看我的眼神冷漠幽暗,搀进几许探究。

  “女人就如花,虽美,却轻易碰不得。即便时刻爱护,仍会被花刺而伤,何况是那些被暴风骤雨摧残过,看透了世间炎凉。”

  “女子总也不须像男子一样,即便手中无刀,也能杀人于无形。这正是女子令人可怖的地方。”

  “天香阁中,小谢被禁锢已历十载。月圆之夜你出现在镜月湖畔,我就知道这是她故意引你见我。”

  “小丫头,你可愿作旁人手中杀人的刀?”

  “既然有人布了局,我们何不将这出戏演得圆满。”

  镜月湖畔,丰莲润水,华阳初上,湖水涟漪。

  回首相望,再也窥不见柔兰阁的飞檐鎏瓦,我的耳边兀自回响着公子兰和连真的话语。

  “你这就去吧,一切自有天意。”

  “不语丫头配上这些兰花,就是比旁人好看,真真是个清丽佳人。”

  戏,要开幕了吗?

  断情草,天心兰,小谢,连汀,公子兰,全都凑到了一起,该热闹的时刻总不会太过冷清。

  我恭敬拜身退出柔兰阁,淡影皓衣,公子兰的身影逐渐迷离在飞纱烂漫中,再难寻觅。

  连真将十指伸到面前,遮去了灼灼日华,她仰头望着自己的指甲,十根豆蔻红的纤纤长甲,在她的脸上投下淡影。

  “重回天香阁,你需事事小心谨慎,十年前连碧获罪贬出柔兰阁,心中必怀怨怼。我言尽于此,剩下的路,你自己掂量着走好。”

  截一段吹拂而过的清风,不知清风是否也醉心于如斯佳景。

  我郑重点头,上前挽住姑姑的手臂,她的指甲轻轻扫过我的额头,流连在那朵花钿上。

  “你眉心的朱砂,不要轻易露于人前,香雪海中……不语丫头,一切好自为之。”她的话遮遮掩掩,似乎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再没有下文。

  美艳端方的姑姑伫立在桥头,绿水倒映,美人嫣笑冉冉。

  我想起绿川冈地的花原茫野,想起赠我宝马的君家寨少主亦清,想起倚在柴扉旁默默垂泪的娘亲。她是真的舍不得我吧?美人爹爹和我最后对望的几眼,欲言又止的神情,我终是没有忘记过。

  躺在含章宫的牙床软榻上,我时常望着窗外一点弦月,回思着过去的一切。

  前生,今世,纷乱的梦境,花家寨的双亲,整天流着鼻涕束着冲天辫的铁牛。

  美好而单纯的过去,一去不返……

  天香阁花篱月洞外,连真接过小谢递去的锦盒,在她的手背上轻拍数下。小谢高盘着满头乌发,珠钗横鬓,我第一次见她如此庄重穿戴,水绿宫衣迎风舞动丝绦,一刹那,我以为是香雪海中所藏的迦兰神女破画而出,端立在凤凰木下。

  “天香阁罪人连碧,恭制天下第一香进献公子兰。愿公子万事遂心,鹏程无量。”小谢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朝柔兰阁方向遥拜下去。

  连真捏了捏我的手,豆蔻指甲拂上我的脸庞:“不语,连碧进献天下第一香有功,天香阁重振指日可待,你今后在连碧姑娘身边好生伺候,我在柔兰阁中,无日不想念着你。”

  连真的话,一半说给小谢一半说给我听,小谢站起身,笑靥如花地说道:“不语妹子,你的这位连真姑姑可是含章宫里的贵人。你是公子身边的人,我怎敢让你伺候?你在天香阁一日即是客,该我尽心款待你才对。”

  连真且笑不语,看着我和小谢,我睨了眼小谢,又飞快闪过连真的脸色,随即恭谨对连真拜下:“不语谨谢姑姑惦念,姑姑保重。”

  连真含笑点头,一把将我拉起来:“好孩子,咱们总有再见面的一天。”

  我天真烂漫地笑看着连真,没有忽略小谢脸上恍惚而过的神色。

  入夜时分,小谢沐浴后先行歇下,看她焚香又祷告十分隆重,我打趣她这哪里是迎我回阁,分明是把自己当作新嫁娘预备着出阁。

  小谢羞红了脸,叱了我几句转身回入厢房。我在水阁里直坐到月上中天,四下里悄无声息,隔窗望去,天香阁八重宝楼巍峨矗立在月夜下,树影婆娑,沙沙地被夜风吹动。

  我起身走出水榭,小心翼翼地走到天香阁下,推开门,扶着木梯一层一层走上去。踏上最后一阶,眼前蓦地被一片白茫遮去道路,天香阁的横粱上悬下几缕白绫,我双手拂开绫幔,缓步走进第八层厢房。

  不敢点燃烛火,我借着月光打量整个房间,白墙朱窗,窗棂上镂雕着百花穿藤。东首墙壁上依序挂着岁寒三友的挂画,角落的木架子上摆着粉蕊杜鹃和松竹盆景。

  月影横陈,房里阴翳不明,纱帘乱转着打了几个旋儿,一缕飞纱擦过我的肩头,我惊跳着向后看去,身后漆黑一片,半点声息也无。

  心里不由地泛起阵阵寒意,这天香阁的重地分明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为何小谢却说这里不得允许绝不可涉足?

  难道说……有些东西是人眼看不到的吗!?

  不要是什么冤魂索命的厉鬼吧?

  想起鬼怪神明,顿时背上寒毛耸立,浑身如坠冰窖。从观音菩萨大罗真仙一路直把西天如来念了个透,我移步走到窗前,条案上积了厚厚的浮尘,显然久已无人搭理。

  一只小竹马,一杆秃了顶的毛笔,还有木雕的小鸡小鸭,草编的小虫整齐地摆放在案上。借着月光,小竹马身上的刀刻痕迹依稀可见。

  这些孩童的玩具,我在花家寨的时候也有许多,娘亲为我编的竹蟋蟀,美人爹爹用木料雕的娃娃,曾经都是我重温童真年华的宝贝。

  本以为天香阁的顶楼里会藏着天下第一的武功秘籍,或者金条白银堆成箱。但我万料不到,这八重楼阁之上,被视作瑰宝珍藏的竟是些小孩子玩意。

  随手拿起只小竹马,我越看越感迷惑。

  天真无害的小谢,满腹心机的小谢,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走出天香阁的时候,月光正照在凤凰木上,嶙峋树影倒垂在我的脚下。花树娉婷,小谢站在凤凰木下冲我笑着。

  我停住脚步,她上前几步,拉住我的手:“今夜的月色倒好,妹妹和我想到一起了,出来散散心。”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唯唯诺诺地恩了声。小谢偏头打量我几眼,笑容艳如魑魅,她的脖颈弯成优美的弧度,像极了柔顺的天鹅。

  我被她盯得实在别扭,双手被拖住,半拉半拽地走回水榭。

  行香水榭里弥漫着宁息的香气,刚踏进门,立时觉得胸口一荡,全身洋溢着说不出的暖意。

  “好香!”

  我由衷赞了声,甩开小谢的手,坐到厅心的圆凳上。小谢走到跟前,亲自捧起杯茶水递到我的手里,坐进旁边的椅中双手托腮盯着我看。

  “不语喜欢这香味吗?为了调制这碗香茶,可费了我不少功夫呢。”她笑盈盈地说着,眼神自我手中的茶杯上一扫而过,“快尝尝吧,凉了就没味道了。”

  我依言抿了口,茶水碧绿,水里不见茶叶,淡淡的茶香中透着药草味道。

  “姐姐越发聪慧了,几日不见,连茶也泡得更加香甜。这是什么新茶色?竟比从前喝过的都要强。”

  小谢挽唇而笑,也不答言。我又喝了口,茶香四溢,诱惑得我忍不住将整碗茶喝了干净。抬头看向小谢,她的黑眸中点点光澜,凝神盯着我手里的茶杯,嘴角的笑透出无端的妩媚。

  指尖轻颤,心里一阵发慌,我放下手里的茶盏,和她无言对望。

  记得凤凰木下初见小谢,她穿着翠绿宫裙,迎风翩跹。她似乎偏爱绿色的衣服,绿色的披锦,绿色的罗裙和绿色的丝绦束腰。

  红花楹树,小谢婷婷玉立,偶尔转个身,迷迭进无尽翠障,巧笑绰约。

  “这茶不仅味儿好,对身子更是滋补。”小谢挪开我面前的茶盏,伸过手来抬起我的下颌,“让人喝了不光细皮嫩肉,还能益寿延年。不语妹子,你看姐姐我今年有多大了呢?”

  我心里一动,凝神盯着小谢,轻声问道:“看姐姐的样貌,总不过双十年华吧?”

  小谢咯咯娇笑起来,眼中浮现我从所未见的娇媚:“妹子这是夸姐姐呢,我怎么可能连二十都未到?姐姐虽说是没经历过多少世面,可活到今日,总也有三十六个年头啦!”

  我啊了一声,愕然道:“我只当姐姐是个还不到双十的少女,怎知……”

  我的话没说完,小谢已笑如风中花枝,摇曳多姿地打断了我:“怎知我已经是个半老徐娘?莫说做你姐姐,做你娘亲都嫌老了。”

  我心里暗惊,不明白为什么今夜她会提起这些。当初百草堂连慧曾说和小谢是旧识,我将信将疑,此刻亲耳听她说了,依旧难掩震惊。

  “姐姐驻颜有术,再过得几年,就成了不语的小妹子啦!”我觑着她的脸色答道,话里春风流溢三分。

  小谢捂着嘴笑声不断:“你这张小嘴啊,就是会说。我怎么能做你的小妹子呢,再过不了几日,我就该喊你声夫人了。”

  窗外飒飒刮过疾风,行香水榭里的烛火蓦忽暗下,片刻功夫又亮了起来。

  我盯着小谢的脸,笑容凝结在嘴角。

  她,在暗示什么?

  “不语妹子,你说,公子是不是很疼爱你?”她越笑越媚,走到我的身侧,烛光打在她乌黑的秀发上,竟透出森冷诡异的感觉,“公子是不是每天都这么看着你?宠着你?”

  她的手摸在我的脖子上,顺着我背后的发丝轻轻抚弄,我的脊背紧绷,被她摸过的地方划过一阵颤栗。

  她倾身贴到我的耳边,吐气如兰地说道:“公子的手,是不是也如这般地摸过你?”

  冰冷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将我鬓边的玉带兰夹了下来。我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身体如被绳索束缚,呆坐在椅上。

  小谢的脸贴在我的靥畔,一字一字缓缓说道:“他有没有看遍你的全身?有没有用那双手仔细疼爱过你?”

  镏金铜兽口中焚烧的香料逐渐浓郁起来,空气中透出股沁人的甜腻。

  分明是风花雪月的戏言,可是从小谢嘴里说出,我只觉得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勒住,呼吸困难。心里直喊冤枉,口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怔怔地看着她的笑脸。

  烛火明灭不定,小谢的身影被拉成了诡异的长度,锁窗初寒,夜风森森凛冽。

  小谢缓步走到软榻前,推开了窗棂,夜风灌进屋里,将她簪在发上的金钗吹落在地。她满头的青丝瞬息间朔扬在背后,翠色衣袂翩飞不定。

  玉带兰被风吹散,丝丝缕缕的花瓣如扯絮般盘旋在厢房里。小谢回过头冲我笑了笑,百媚横生。

  这才是她的本性吧?魅惑的神态,妍丽的眉眼,无端引人遐思,无端诡秘。

  小谢的脸半隐在月色下,回眸顾盼间,竟和我记忆中迦兰的脸孔逐渐融合在一起。

  脑海中浮出水精冢内封存的画像,一样的眉眼如斯,迥然不同的气度风韵,一个高华凛然如天人临凡,一个妖媚艳丽若鬼魅人间。

  “好妹子,姐姐给你讲个故事吧,你要不要听呢?”她的唇边弥漫着醉人的浅笑,黑发如灵蛇撺动。

  我呆滞地点头,看着窗棂前,月色下,这个凄美如画的女子。

  “这个故事有些长,你可要耐心听完,先让我好好想一想,该从哪里说起呢?”她偏着头,似乎是在认真考虑,随即呵呵笑起来,“差不多是三十年前的旧事啦,三十年前的含章宫可不是现在这个冷清样子。那个时候啊,宫里有很多人,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老有少,有漂亮的也有丑的,有那些个聪明绝顶的,有那些蠢笨至极的。然后有一天,含章宫里来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很小,只有六岁,但是她的爹娘却狠心把她丢在这里。”

  “世人都说含章宫尊贵无比,能入宫是梦寐以求的荣耀,但在那个孩子的心里,只想和爹娘在一起。她被带到一座宫殿,那是她这辈子见过最恢弘的地方,她清楚记得,那道长廊两旁有很多的蓝色瞑火,就盛放在鲛人灯里。那个孩子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自己好象走进了神仙梦境,她看到牙床上躺着一个美人,那人送给她一个新名字,连碧。”

  小谢轻柔地话语回荡在静夜下,三十年前的含章宫里,曾经有一个懵懂孩童被人唤做连碧。

  “从此以后,这个孩子就在天香阁里长大,她每天要看很多的香册香谱,还要碾香料,做些香品送给身边的姐妹们戴。你说,她是不是很辛苦?”小谢看着我,轻声问道,还没等我说话,她又自顾说起来:“她长到十六岁那年,老阁主将她唤去,给她喝了一碗茶。她不知道那茶意味着什么,只觉得味道不错,毫不犹豫地喝了。老阁主笑着看她喝完,还问她味道好不好?她说好喝,老阁主摸着她的头,赞她是个聪明的孩子,能喝了这碗茶实在是天大的造化。”

  “那个时候,她还不懂,这世间哪有什么白来的造化?她不是命好,她是命太苦。几天后,她被送进一座凡人难以想象的美妙去处,宫里的人管那地方叫柔兰阁,据说是天人住的地方。她想,自己今后要和天人在一起了,自己岂不也成了仙?可笑啊可笑!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能晓得什么是仙,什么是魔?她没有成仙,她坠入无尽地狱成了魔。”

  “柔兰阁的宫人抱来一个婴孩,裹在金丝银线的襁褓里。那个孩子真好看,如画的眉目,几乎不输天上的新月,她一眼就喜欢上了。也许这就是命里的冤孽,她守着那孩子慢慢长大,看着他日渐变得俊美无伦,她有时私心地想时间就此停住,停在他们年华最美的时刻,但是老天怎么会听到她心里的奢念?那孩子长到六岁的时候,宫里放出一对璧人,人人都说他们立了大功劳,被放出去配成夫妻,人人都称羡。只有她的心里并不羡慕,她宁可守着这个美丽的孩子,每天给他唱歌,给他刻些小竹马,小鸡小鸭。”

  “那对夫妻出了含章宫,从此全没音信,或许是她并不关心。那孩子长到十岁,美名已经传遍天下,世人尊称他为公子兰。可是在她的心里,他永远是那个跟在她身后咿呀学步的稚子。十年匆匆而过,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丝衰老的迹象,她还是当年初入柔兰阁时的样子,豆蔻年华,青春韶美。她以为这是自己也成了仙,所以不会死也不会老。其实,这世上哪里有什么仙人?她没有老,全是因为老阁主当年赐给她的那杯茶!”

  “十年光阴,是她这辈子最开心也最幸福的日子,她每天都在笑,逗得身边的每个人都说她不该叫连碧,该叫连笑。她喜欢穿绿衣,因为名字里带了碧字,也因为那孩子曾说过,她是蒲草般的性格,在他心里永远苍翠。她听了这话,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啦。”

  说到这里,小谢停住了,抬头望着窗外的满月。我听得入神,下意识地接了句:“那她又是怎么回到了天香阁,连碧?”

  我脱口而出连碧两字,小谢转过头,冲我展眉而笑:“花不语,你早知道我叫连碧,对吗?从你身入天香阁的那日起,你就处处提防,我又怎能看不出来?你是连汀送来的人,没有按规矩赐名,这分明是连汀在暗示我,天香阁该换主儿啦!你说,我怎能不恨你?怎能不怨你?你的存在时刻威胁着我,有你,就意味着我该消失在这世上。”

  小谢指着天上的月,冷冷说道:“我总以为公子顾念着儿时的那点情谊,多少会照拂于我,可我错了,错得万分彻底。他就如天上的月,比月更无情,到头来还是我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十年前,娴月殿主上连汀对你爹爹落花有意,可惜流水无情,夜郎王子求婚在先,她自毁歌喉,再嫁祸于我,终害我被贬出柔兰阁,禁锢在天香阁不得擅出。这十年来公子一眼也没有看过我,可我不怨他,旁人害了我,他又怎会知道其实他的连碧无辜受难呢?”

  “十年后,白檀终于被我等到,老天终究是偏向着我的,这一次我可要先下手为强。凤凰花艳丽无匹,却也是奇毒无比,我将那些花汁掺在聚烟香里献给连汀,她练功的时候自然会吸进去,虽然毒量不多,不会立时让她察觉,但今天吸一点,明天吸一点,总有毒发的一天。”

  “公子为了不动声色地铲除连汀这颗废棋,整整隐忍了十年,百草堂连慧主上只在观风,恰巧前些日子王都传来消息,宗族势力被打压盘剥,朝堂上几大望族名存实亡,连汀背后再无氏族屏障,连慧见时机成熟,才将断情草赐给我。”

  “连慧抬举你,想以你牵制我,若不是她以断情草相胁,我怎能甘心让你月圆之夜见到公子?连汀满心以为连慧恼我毁她嗓子,坏了公子的大事,可惜她错打了如意算盘,没有人恨我,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怎么死呢!”

  “有了断情草,我便可调治天下第一香,名正言顺地重振天香阁威名。你可知道,连汀心中真正恨的人是谁?”

  我迟疑片刻,轻声答道:“是……我?”

  “一点不错,连汀心中真正所恨之人,却是你花不语!只有你,才被所有人恨着,我恨你,连汀也恨你,就连公子,也只是利用你来除掉连汀,你以为他真的对你青眼有加吗?”小谢说完,静立在夜风中,冷眼望着我。

  原来被人恨的滋味,就如鱼刺哽喉,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从我身入含章宫的那天起,我的存在即是个错误!

  我伸手拾起地上的一朵玉带兰花瓣,捏在指端慢慢把玩。公子兰,你在我的鬓边别上这朵兰花,就是为了激得小谢今夜贸然出手吗?

  我,不过是你们手中杀人的刀,到头来,就如这兰花般被碾得粉碎……

  “姐姐的心思真比沟壑还要深沉,只是我也有一言相告,姐姐听了,莫要介怀。”

  小谢挽起一抹媚笑,说道:“你说吧,过了今儿个,还不知明日如何呢。”

  “姐姐刚才说的那些话,听起来头头是道,让人无可辩驳,只是姐姐错算了一件事,”我凛神盯着小谢的双眼,她逐渐收了脸上的笑,“姐姐以为是连汀将我送进天香阁,我实话说给你,当日娴月殿月帘之后的人,正是公子兰。”

  “这场戏,从头至尾都是公子在一手掌局,是他未给我赐名,也是他亲手推我进天香阁,引得你和连汀以为时机到了,各自出手相斗。你真以为公子想除掉的人,只有连汀一个吗?他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

  下面的话,不用我说完,小谢是聪明人,自然能够领悟这番话中的含义。她的脸色从震骇到平静,最终一丝波澜也无。

  “不语丫头,和你比起来,姐姐我这点伎俩又算什么?既然你直言以对,那我也不须瞒你,刚才那碗香茶里,被我放入了断情草的残渣,断情断肠,忘情忘爱,这人才可活得更加逍遥自在些,你说是不是?”

  “断情草虽然于性命没什么大碍,但只要你动情生爱,便会心痛如绞,真真是恨不得立时就断了情爱。也不知这灵草是真有奇效,还是图具虚名,今后还要靠你来验证啦!”

  小谢的唇角漫扬起来,笑得越发甜美,我怔在原地,无言以对。

  自古痴情女子能有几人落得好下场?一片痴心托付后,终难逃被弃如鄙履的命运。

  小谢,你机关算尽太聪明,就不怕累了卿卿性命?

  凤凰花开花落,漫天荼蘼业火,如欲涅磐重生。

  天香阁外的竹林里,蓦地拔起悠扬的笛曲,曲调凄恻缠绵,直欲将人的眼泪逼出来。

  小谢唇角含笑,喃喃自语道:“该来的总归要来,这戏才刚开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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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身死,死前方知,所谓婚约只是一场阴谋,她不过是定国公府的一块垫脚石。 再次睁眼,正值一切开始的花轿临门,宋妍萝当机立断,临场换夫,直接升级为前任的嫂嫂。气婆母,揍小姑,撕表妹,虐渣男,上朝堂,战江湖,赴边疆,从后院走进朝堂,以女儿身重振家族风光。这一世,她要成为定国公府最大的噩梦。 一切都朝着计划发展,唯一的变数就是她的临时夫君。 最初,“温瑾瑜,你我临时凑对,各取所需,待到合适时机,你我便和离。” “好。” 后来,“温瑾瑜,和离书签了。” “夫人,时机还不合适,请夫人稍稍再等等。” 后来的后来,第N次被各种理由拒绝后。 宋妍萝暴躁怒吼:“温瑾瑜,要怎样才和离,你明说。” 温瑾瑜温柔轻笑:“你我身死之时。” 你以为的临时凑对各取所需,却是我的蓄谋已久。

刀背藏身,人间武圣

刀背藏身,武人天问。仰天大笑听秽语,我辈岂是草木人。从黑山开始,铁骑纵横诸天,方为人间武圣。

红楼首辅

这个妹妹我曾见过? 不,你没见过! …… 我这辈子要做什么呢? 科举当官养黛玉,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就这么简单!

皇女的进阶之路

《皇女的进阶之路》 在马特亚帝国,星象家信誓旦旦说皇后生的第1个孩子是个优秀的皇位继承人,可生下来的是个女孩,星象家因此丧命。这个孩子又与生俱来的记忆能力和理解能力,但一直在装傻。有个怪人说她背负了使命,她虽然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但是也不能停止人生前进的脚步。她有一对小事疼女儿大事偏心儿子的父母,还有一个非常“实在”的奶奶,有一群个性强烈的老师,还有一群怪胎朋友。皇宫因为她而鸡飞狗跳,国家也因为她引起轩然大

末世偃师

偃师,乃傀儡师之鼻祖!重生?某女表示,那是什么鬼?身为一名尊贵的偃师,她不过是在关键时刻换了一个壳。 对于她来说,这种壳想要多少就能做多少。她不过是换个壳而已,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众人惊叫一声,颤抖的手指着她的脸庞:“啊!裂…裂开了。”某女顺着脸上的裂缝扣下一小块,嫌弃地瘪着嘴:“这个壳真不牢固。换它怎么样?虽然难看了点,但挺抗打的。”她指着正跟她决斗的丧尸。 众人大惊:别,妹子,请您冷静一下。某个丧尸:???ps:这是带有强烈玄幻色彩的末世文。 #无cp+非传统末世文+无前世+主剧情#

娘娘是个娇气包,得宠着!

《娘娘是个娇气包,得宠着!》 现代牛逼轰轰的神棍大佬林苏苏,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成了个弃妃,还是有心疾那种,娇气得风吹就倒。 争宠? 不存在的,咸鱼保命才是生存之道! 可偏偏,身边助攻不断! 太后:趁着皇帝神志不清,快快侍寝,怀上龙子,你就是皇后! 林父:皇上受伤,机会难得,闺女快上,侍疾有功,你就是皇后! 只有宫妃们生怕她林苏苏一朝得宠。 于是! 今日宴席,皇上微熏,绝不能让林苏苏去送醒酒汤! 遂,一众妃嫔齐心协力,把林苏苏困

行走江湖的说书人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英雄五伯闹春秋,秦汉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 前人田地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穿越了,还带了一本无字天书,当书中出现了一个个故事的时候,陆飞成了面带风霜,游走各地的说书人……!

从绝地求生开始的大明星

本书群:977893956。一次邂逅,让作为世界狙神的叶枫退役了,狙神之名沉寂。 一次偶然,让叶枫重新接触到了另一个游戏,绝地求生。 在这个游戏里,狙神归来,叶枫更是得到了主播系统的认主,奖励各种游戏技能,文娱作品。 开启游戏直播后,莫名其妙匹配到了大主播,他的直播间人气爆炸了。 莫名其妙被逼唱一首歌,居然也火了。 莫名拍摄了一部电影,我的天,票房爆炸了。 ...... 到了这,叶枫已经成为了一个人尽皆知的大明星了,从一个游戏开始的大明星。

炮灰她重生了

《炮灰她重生了》 前世,她一身灰袍含恨而亡。昔日炮灰重生,开启神秘玉佩得传承,洗出绝顶经脉,一袭红衣崛起登上巅峰。 迫害她的,阻碍她的,算计她的,死!! 手有玉佩,探知无数宝贝,统统不客气收下。 她皱眉看向面前的男人,淡淡道:“不好意思,手误,拿错了,你可以走了。”天知道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被她收了过来,赶忙扔了。 “夫人别闹了,回家吧,家里你最大。”

督公家的小仵作又要和离啦

《督公家的小仵作又要和离啦》 京中皆怜陈家女,新婚夜被督公抢婚,从此与英姿飒爽的新郎一别两宽,只能跟着死太监守活寡。 亦或者,不甘寂寞之下落得个浸猪笼的下场! 督公用扇骨敲了敲身旁模样俊俏的小太监,“听说,是我强抢了你?” 陈鸢浑身一激灵,“胡、胡说,明明是我……欺骗了督公这颗纯情少男心。” 督公理了理蟒袍,扬唇冷笑,“守活寡、浸猪笼哪个更有趣儿?” 送命题的威压下,陈鸢急中生智,“当然是当督公大人的爪牙最有趣儿。” “呵,

耳边轻哄,残疾宋少被撩疯了

《耳边轻哄,残疾宋少被撩疯了》 简介:曾经,她是金融界最神秘的大佬,是被无数人膜拜的信仰。却因为一场蓄谋已久的空难,重生到了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女孩身上。 重生后,她便在所谓家人的设计下,代替自己的妹妹嫁给了魔都远近闻名的残废。 迫不得已之下,林雨薇只能委身于这个陌生的男人,却不想,新婚之后她才发现。 这个男人哪里是什么残废啊! 残废能有八块腹肌吗? 残废能将她抵在大床,捏着她的下巴:“林雨薇,你是我的,你哪也跑不掉。”

天命殓师

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婴儿,长大之后,却成为了一名整天爱跟死人打交道的殓师。他用最大的热情为所有死人服务,并乐此不疲。然而,一段生死护送之途,将他送上了命运早已为他安排好了的冥冥之路,从此,整个天下江湖都将在他脚下。这是一个我心由我,不由天的故事。

我靠键盘征服黑化大佬

【【云起书院“我们的2020”创意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梦寐以求的一夜暴富终于实现了,可时溪却并不高兴。 因为她穿书了,而且还穿成了自己早年写过的一个反派大BOSS,结局死很惨的那种! 好在如今为时尚早,时溪看着银行卡余额,家产也不争了, 未来会成为超级大佬的男主也不虐了, 一心想着自己把自己开除顶级豪门继承人名单,找个地方悠闲养老。 可为什么忽然间,以往总看她格外不顺眼,成天想方设法往死里坑她的弟弟,变成了会害羞的小暖男, 原著里本该恨极了她,总想着有朝一日必要加倍奉还的男主,看她眼神也变得怪怪的, 就连作家后台都成了精,天天抱着她大腿嚷嚷做人不能咸鱼,做天道更加不能??? 本书又名,《穿书后我成了天道》。 【男女主皆大佬,女扮男装,双洁无虐】

重生年代:我带全村发家致富

《重生年代:我带全村发家致富》 前世,她软弱无能,事事不敢争锋出头,被陷害淘汰出局。当她重整旗鼓时,丈夫意外身亡,给了她迎头一击,落到了负债累累、孤独终老的下场。 重活一世,她决心以牙还牙,绝不辜负老天赐给她的机会。 于是救闺蜜,除小人,改变丈夫的命运,没想到路越来越宽,日子竟也越过越红火,村里人都艳羡起来。 本文无金手指、无空间,一生一世一双人。

开局带崽流放,我携惨夫覆朝纲

《开局带崽流放,我携惨夫覆朝纲》 陆青绫死了,却又活了,活过来的是异世孤魂,自末世穿越而来。 前半生,原身被别人吊打,被逼的疯傻,还生下了一个父不祥的私生子。 后半生,陆青绫吊打一群魑魅魍魉,踩着累累白骨,将家国天下,皇权霸业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自从万丈崖底重生之时,这一场你死我活的局,便注定要逆风翻盘! 抄家流放,三千里长途漫漫,拳打白莲花,脚踢恶毒女,挥剑砍狼牙,飞身碎大石。 寻身世,掀翻假千金; 解奇毒,治断腿,医名扬天下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 特异功能者姜稚月前世惨死,重生到武朝时期。 不巧天下大乱,时局动荡,黎民深受水深火热之中,所在家族亦不能置身事外。 好在,系统在手,天下我有.....

我黄龙,洪荒团宠

一觉醒来,重生元始天尊座下,十二金仙之一的黄龙真人。 一想到封神之战,黄龙处处落败,干啥啥不行,挨绑第一名的悲惨未来。 黄龙立志奋发图强,谨慎做人,抱紧师尊大腿,努力成为阐教吉祥物,做个如云中子般的福德金仙,但求平平安安。 结果一不小心,步子迈得大了些,混成了洪荒团宠。 太上:“黄龙聪慧,为吾半徒。” 元始:“玉虚诸仙,黄龙最贤。” 通天:“截教万仙,不如黄龙。” 伏羲:“幸有黄龙,方成大道。” 人族:“我等皆为龙之传人,生而为人,我很自豪。” 无数年后,蓦然回首,黄龙发现洪荒最强的六位,四个是自己大腿,两个成天想着自己去当三教主。 百家以他为师,万族以他为圣。 本书又名《我黄龙,洪荒之友》《洪荒如海洋,处处皆是浪》

娇娇媳妇妖又软,七零军少宠不停

(家长里短温馨向+不下乡不随军+有空间但存在感不强+女主戏精作精) (三十厘米身高差:一八七睿智孤傲宠妻狂男主VS一五七身娇体软嗲里嗲气女主) 别人家的孩子是千方百计不让自己下乡,苏家的三姑娘不一样,那是为了个男人不惜跟家里绝食也要抢着去下乡的人! 穿书而来的苏唯安没打算再跟自家闺蜜争抢男人,更不打算如书中炮灰一样傻乎乎的追着男人去下乡,最终闹得个青年丧夫中年丧女的结局。 她果断同意父母为她定下的婚事。 可结婚后,她看着一拳打死了一头熊的威猛汉子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这,看着白白净净的长相,咋就这么凶残呢? …… 邝云枭遵母命娶了个娇娇软软的小媳妇。 他原本并不满意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媳妇,可她总爱用软绵绵湿漉漉的眼神看他,还总是用娇滴滴羞怯怯的声音向他撒娇…… 面对轻轻掐一把就猛出水的小媳妇,一身铁骨一向威猛的汉子突然变得手足无措: 谁来告诉他,这多变的小妖精该怎么才能降伏!

天南剑侠传

刚刚完成拙著《丹心英雄传》。接着便着手写作已经准备了近一年的《天南剑侠传》,本书集武侠、励志、言情于一身,定不会让广大武侠读者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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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路穿越十载,未曾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从天而降的女生,一屁股坐出个金手指。 【您已选择绑定对象】 【您的属性将与绑定对象同步】 【若绑定对象死亡,您也将同时死亡】 于是,从那一天起,整个云霄大陆的正道仙门都成了他的敌人。 ...... 云菲夜:你不是要保护我一辈子吗,为什么每天都要逼着我努力? 林晓陆:只有你努力变强,我才能保护你啊! 云菲夜:...? 于是,圣女又开始了自己被迫营业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