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最初的一步

　　比想象中还要羞耻，当众告白什么的。

　　学生们的喧嚣声，老师们的呵斥声，还有靠窗考生各种各样的视线，渡边彻有种想赶紧逃走的冲动。

　　为了克服本能的软弱，他自暴自弃地再次吼了一句。

　　“在御茶之水，你吻我的那天，我就一直一直喜欢你了！！！”

　　仿佛肺部最后一口空气被挤压出来，这句吼完之后，渡边彻双手撑在膝盖，剧烈地喘息着。

　　4点体力，还是太弱了。

　　等他缓过气，再次抬起头时，看到是黑着脸的校长，一脸担忧的小泉青奈，还有开始挽袖子的体育老师。

　　渡边彻被领到办公室，狠狠地被说教了一顿。

　　不过也仅仅只是被训了几句。

　　因为成绩顶尖，外加小泉青奈一直帮忙说情，别说处罚，连通知家长都没有。

　　从考试结束后的午休时间，渡边彻成了全班男生的取笑对象，连隔壁班、其他楼层的高年级学生也会特意来看看渡边是何等人物。

　　国井修扯着嗓子吼道：“‘一年二班的九条美姬同学，你吻我的那天，我就一直一直喜欢你了’，哈哈哈哈哈！”

　　然后斋藤惠介又捏着嗓子：“‘我对着神川高中，对着四谷站，对着所有人发誓……'”

　　他拙劣的模仿还没结束，周围就传来很多爆笑声。

　　“我看你们是嫉妒我！这件事需要超人的勇气，过人的胆量，以及提前完成试卷的学识，你们有吗？你们配吗？”渡边彻强忍内心的羞耻，装出一副自己很了不起的样子。

　　为了摆脱这难以忍受的氛围，以及迫切想知道九条美姬答复，他逃出了教室。

　　渡边彻来到二班，没看到九条美姬的人影。

　　他拦住一名二班女生。

　　“请问美姬去哪了？”

　　那女生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不知道，考完试没有看到九条同学回教室呢。”

　　“这样啊，谢谢你，井上同学。”

　　“渡边同学认识我啊？”不知为何，这位姓井上的女生看起来有些激动。

　　“当然啦。”

　　记住一年级全部学生名字和长相这件事，清野凛全责。

　　“渡边同学，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抱歉，我现在急着去找美姬。”渡边彻笑了笑，在那女孩神魂颠倒的时候，赶紧溜走。

　　经过一班，他下意识朝班级里看了一眼，没看到清野凛，反而和玉藻好美对视了一眼。

　　她既没有一般学生的看热闹，也没有‘前女友’该有的不平衡，把他当成了空气，态度极为冷淡。

　　一想到接下来五天之内，还要想办法让她跟自己交往，渡边彻头都大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找到九条美姬，要不然事到如今忍受的羞耻，付出的努力，会全部化作泡影。

　　他朝社团大楼跑去，中途见到他的学生对他指指点点，发出细小忍笑的声音。

　　这次事件过后，绝对能做到忽视其他人的目光了……就这样，从困境中找到自身成长的证明，也是渡边彻了不起的一部分。

　　九条美姬和清野凛两人都在活动教室。

　　清野凛在不意外，这里是她午休的一贯场所，九条美姬出现在这里就很奇怪了。

　　她虽然在和清野凛争夺部长的位置，只是出于胜负心，本身对人类观察部不感兴趣。

　　之所以加入，也只是因为学校规定，平时中午也从来没有来过。

　　难道在等他？渡边彻这样猜测着走进去。

　　“美姬。”

　　“嗯？”九条美姬懒洋洋地应了一句，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游戏。

　　“我已经告白了，你的答案呢？”

　　“告白了？”

　　疑惑的语气让渡边彻一愣。

　　“是啊，刚才考第一门的时候，时间大概十一点左右。”

　　“那个时间我早睡着了，没听见。”

　　“……”

　　仔细想想，对于九条美姬而言，拖到最后一刻完成试卷才不正常，而且她一直很缺眠。

　　不允许提前交卷的考场，只剩下睡觉这一种打发时间的方式——渡边彻被带走挨训是例外。

　　“但是我已经告白了，全校师生都可以给我作证。”

　　“我没听见啊。”九条美姬笑吟吟地说，“下午再来一次吧。”

　　“还来？！”

　　“当然，这种事无论如何都要当事人本人听见吧？”

　　“谎言。”正窗边看书的清野凛，她清冷平淡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九条美姬的笑容一下消失了，她冷冷地瞥了一眼清野凛：“我可不记得你有打扰别人说话的习惯。”

　　“渡边同学和你不一样，他是我认可的正式部员，尽量不让他受到欺骗也是部长职责之一。”清野凛毫不客气地反击道。

　　总感觉清野凛话里有话的渡边彻，心虚地赶紧转移两人的注意力：“美姬，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吧？怎么可以不讲信用？”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可以不讲信用了？”九条美姬嘴角露出残酷的笑容。

　　“……”渡边彻霎时间无话可说。

　　“而且，”九条美姬笑容灿烂起来，“我也只说了考虑一下，没有说一定答应吧？”

　　“那你到底想让我怎样才肯答应我？”

　　“你真这么喜欢我？”

　　“不喜欢你我好好一边待着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往你这么危险的女人身边凑？”

　　「东京帅哥」第二条，永远对别人保留30%的神秘感。

　　谁也不会想到他有「恋爱游戏」。

　　九条美姬沉思一会儿，对渡边彻勾勾手指，暧昧道：“你过来。”

　　渡边彻走过去，站在沙发边上。

　　九条美姬伸手拽住他的领带，强行把他拉得更近。渡边彻猝不及防，差点压在她身上，幸好身手敏捷反应过来，手及时撑在沙发靠背上。

　　九条美姬一边拽着领带，一边笑吟吟地用另外一只手抚摸渡边彻脸。

　　“仔细看看，你长得的确很不错。”

　　说着，她吻了上来，两人唇边贴拢。

　　渡边彻瞪大了眼睛。

　　“啪”地一声，清野凛把书合拢，她没有丝毫感情地说：“要亲热请到外面去。”

　　九条美姬松开领带，脚顶在渡边彻肚子上，轻轻把他推走。

　　“身体接触也不是非常讨厌。我允许你做我男友了。”她手肘撑在沙发扶手，拳头抵住侧脸，用好像赏赐一般的语气说道。

　　【您有两封新邮件】

　　“太好了！”

　　看着激动的渡边彻，九条美姬嘲笑着说：

　　“听着，从现在开始，你只要让我有一点不满意，后果不会是普通的分手，至于具体下场……你越坏的方向想，越正确。”

　　最后，她宣判死刑般说了一句：“渡边彻，你再也别想回到从前的生活了。”

　　明明这话充满恶意的威胁和玩弄，渡边彻竟然有一种对方是真心准备做他女友的错觉。

　　但不管对方怎么想、怎么做，他报仇的决心坚定不移。

　　“我知道了。”渡边彻整理好胸前的领带。

　　九条美姬把脚伸过来：“给我把鞋穿上。”

　　“……”看着眼前被黑色长筒袜包裹的小脚，渡边彻说，“男朋友不是佣人吧？”

　　“帮女友穿鞋不是男友该做的吗？”说完，九条美姬的笑容阴森三分，“还是说，你想让我不满意？”

　　‘我占便宜，是我占便宜。’一边催眠自己，渡边彻一边拿起室内鞋，给九条美姬穿上。

　　“手法一般，也不舒服，更没有让我看到你对我身体的狂热……不过考虑到你是第一次，暂时原谅你了。”

　　虽然很讨厌九条美姬，但渡边彻还是没忍住吐槽的欲望：“这只是穿鞋，你说的好像我对你做什么一样。”

　　“会有机会的，”九条美姬高高在上的调戏道，“等你学会用正确的方法给我穿鞋之后。”

　　“……”

　　鞋穿好，九条美姬不知为何立马离开了活动教室。

　　渡边彻再次怀着最大的恶意推测：肯定是去上厕所了！而且是拉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