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会在邪笑和幻想里中毒

　　没错，阙东进是饿倒在这个门前。醒来的时候，阙东进躺在了里面破旧的床上，棉被也是破破的。但是，他的命就是睡破床的男人救下的。

　　后来，男人虽然还跟以前一样爱赌博。他给人打零工挣来的辛苦钱也依旧会输掉，但是，他还是养活了他，直到他十六岁出走。

　　这个男人养活了他六年。六年里，他虽然帮着做些家务活，但是，饭还是吃饱了。男人虽然爱赌钱，但是，哪怕是自己饿肚子，也不会让他饿着。他叫男人父亲，男人也甜甜地叫她乖儿子。

　　他十六岁了，眉目清秀的他很讨人喜欢。附近的女孩子对他都很亲近，他的这个养父，经常驱赶着那些想来套近乎的年轻女孩，他不明白，养父对女孩怎么不喜欢？当然，后来他还是明白了。

　　养父对他的喜爱和亲近似乎有些过了。他开始回避，在跟养父发生几次冲突后，确切地说，是养父那次在半夜里，脱掉了他的短裤，并抱住他，将他那根雄壮的钢管抵住了他的后面，他才意识到，父亲是一个基佬！也是那时候，他才明白，养父为什么不喜欢女孩子，而是对他无比的亲近！

　　自己出走三年了吧！没错，三年了！他现在十九岁了！三年了，他没有再回来过。现在，回来了，却是接到命令，来取这个曾经养育过自己的人的性命？

　　阙东进在十六岁出走的时候，发誓跟这个男人恩断义绝。但是，他并没有立下誓言要记恨他，更没有想到要了他的命！

　　阙东进不想再继续想下去，他推开了门。

　　阙东进知道，不用敲门。这个破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他永远都不会关门。他知道，讨债的人如果来了，关了没有用。他倒是梦想着有自己喜欢的男人误进这个门呢！你说他关门干啥？里面除了破得不能再破的被子和衣裤，还有什么？

　　阙东进走进门扫视了一眼，看见养父正坐在床上吸着烟。他吸的绝对不是大烟。这个，阙东进可以肯定。阙东进不知道他吸的是什么香烟，但一定是劣质烟叶！他没有钱买大烟，他的记忆里，他也不抽大烟，倒是偏爱赌些小钱。

　　男人的眼睛很小，但是，他看见阙东进的时候，却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了！当然，再大也不是圆圆的大眼，只是比小刀划开的线条粗一点而已。他看着进屋里来的阙东进，一时没有认出来。他没有想到，竟然还真有这么帅气的男人闯进了自己的家！

　　“你找谁？”男人伸了伸脖子，小眼睛在变大的瞬间，也透出了一种欲望。

　　“贵人多忘事呀！不认识我了？”阙东进冷冷地说。

　　“你是？你是我的儿子小兵？”男人的眼里放出光来。

　　阙东进自从出逃后，自己取名小兵，一直没有用父母给的名字。

　　“你说什么？我是你的儿子？我真是你的儿子吗？你摸摸你的耳朵，看痛不？”阙东进轻蔑地笑了笑。

　　男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耳朵，想起自己被眼前这个男人咬得痛滚在床上的情景，他还是微笑着说：“小兵，你别计较，那事过去了。我也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一时糊涂能一而再，再而三么？”阙东进将身体直了直，脸上却又带着微笑了。

　　“小兵，我，我原来只是喜欢你，父亲对儿子的爱，仅仅如此。那天晚上，我是有点过了。但是，不也没有得逞么？”男子猥琐地笑了笑。

　　“得逞？你如果得逞了，我会只咬你的耳朵？你还能活到现在？”阙东进依旧脸带着微笑。

　　“好了，回来了，说明你还记着我对你的养育之恩，小兵，怎么混出样儿来了？瞧你的打扮，我知道你是发达了！”男子讨好地笑着。

　　“你看我混出样儿来了么？是不是我穿了新衣服，就混出样儿来了？我能发达了，你这个懒蛤蟆却依旧只会蹲着或者奔跳几下，心里舒服么？你也想跟着发达？”阙东进走近了两步，看着男人的眼睛。

　　男人的目光在阙东进的身上扫视着。

　　“不仅仅是新衣服，气质，你的气质！一看就知道发达了！”男人笑着说，眼睛又停在了阙东进的脸庞上。

　　“气质？你也知道什么是气质？你知道吗？你最后一次想强暴我，我虽然咬了你的耳朵，但是，我不解恨！我出走了，我遇到了什么人，你知道么？”阙东进的笑脸又消失了。

　　“你遇到了什么人？什么贵人？”男人却没有觉察出阙东进眼里的杀气在聚集着。

　　“你想知道？”

　　“想。说给父亲听听。”男人的小眼睛眨了眨，目光从阙东进的脸盘移到了自己的身边的床上，拍了拍，说：“坐在这里说吧。”

　　“不必了。我这样靠着不是更帅气么？”阙东进靠在门旁，看着男人，“我从这里出去后，加入了乞丐帮。”

　　“你又成了乞丐？”男人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阙东进的脸庞上。

　　“乞丐有什么不好？我进这个家门前就是乞丐。出门后依旧是乞丐，不是很正常么？不过，我出门后当乞丐跟原来自然是不同了。原来是小孩儿，只有挨欺负的份。我从这里出去后，成了丐帮的小头目。有一个女乞丐还喜欢上了我，帅气，也是资本。你说是不是？”阙东进笑了笑，他的话半真半假。

　　“是，是。”男人应答着，发现阙东进比十六岁的时候更成熟可爱了。他的笑，竟然让眼前这个男人的身心都是酥软的，他想象着暴他菊花的爽快。

　　“是什么呀？你是不是都想入非非了？”阙东进靠在门旁，眼睛眨了眨，“女乞丐对我都没有想入非非。叫花子打手铳，那是说男的，你说，女乞丐即使喜欢我，会那么直接么？她最在乎的也是吃饱肚子。淫欲，是饱暖以后的事。”

　　“饱暖思淫欲。对，对。”男人笑着说。

　　“你是个别。你说，你想打我主意的时候，解决了温饱么？我真不明白，你没有解决温饱，竟然还想着，何况是想着男人！”阙东进跟男人谈家常似的。他只奥，自己的骨子里有了匪气和流里流气。

　　“我不也没有饿着你么？我虽然说是你的养父，但是，你长大成了男人呀！再说，我讨厌女人，喜欢男人！”男人全然没有想到阙东进这次回来是来取他性命的。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危险，还以为阙东进念着自己的养育之情呢！

　　阙东进的确是念着他的养育之情，正因为这样，才迟迟没有动手。但是，他知道，自己是奉命行事，尽管这个男人罪不至死，但他必须要完成任务。这是组织交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他能不完成？

　　你最好对我凶点儿，你对我，像那天晚上那样，强制动手最好！你来呀！你调戏我，强迫我呀！阙东进心里这样想着，又故意朝着他挺了下胸脯，嘴角还露出了笑。

　　“小兵，按理说我该喜欢女人的，我也应该娶老婆的，你说是不是？但是，我知道我对女人根本不感兴趣。而你，虽然是我收养的，但是，你的身体，有着别的男人没有的魅力，你就是我眼里的天鹅肉。当然，我应该只是欣赏，而不是将你吃掉。”阙东进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还敢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

　　阙东进本来想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相册了，听男人这样说，却又放弃了。阙东进知道，只要拿出自己的相册，面前的这个男人会一张一张地看过去。这些相片，他相信，对于这个男人来说，还是充满诱惑的。

　　相册里有三十多张相片，相片上的人除了阙东进不同姿势的半裸身子的照片，还有几张特殊处理过的能让眼前的男人看了激情的照片。这个男人，一定会将贴在笔记本上相片，一张张地看过去。

　　翻看相片的时候，这个男人会露出微笑，甚至邪笑，会沾着口水，一张一张地翻着日记本，会在邪笑和幻想里中毒，笑着，然后慢慢地死去！但是，这个男人说的“我应该只是欣赏，而不是将你吃掉”却让阙东进有了一丝的恻隐之心，他打算放弃了。

　　“你觉得你不配吃我么？”阙东进只好再次试探，他希望能挑起这个男人的欲望，让他激情，让他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来，这样，他会拿出相册，装出孝顺的样子，陪着他看着自己的照片，送他到极乐世界去。

　　这样很好。这样不仅能完成任务，还能送他一程，也算是对他养育之恩的报答吧！

　　“小兵，你出走后，我反思了自己。我的确不该对你动手动脚的。你虽然很让我喜欢，很有魅力，很吸引我。但是，我不该那样对你。毕竟，我跟你的关系不是普通的两个男人的关系那么简单。我是你养父。养父也是父亲啊！”男人笑了笑，“我是父亲，可以欣赏自己的儿子，而不是吃掉自己的儿子。”

　　“养父也是父亲！”这话出自这个男人的口，阙东进的心一动，是感动。他又想起了，自己跟这个男人一起吃饭，这个男人给自己选菜。自己刚来的时候，这个男人想尽办法给自己弄了张小床。

　　“养父也是父亲！”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养父，但是，养父去掉一个“养”字，也是“父”呀！自己杀了他，岂不是恩将仇报，天理不容么？

　　怎么办？杀了他，还是放了他？阙东进心里矛盾了。

　　“小兵，你能来看我，我好感动。我不奢求你对我怎么样，虽然你发达了，我不想你能帮我什么，你能来看看我，我知足了。小兵，真的，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你能来看我，说明你还是记得我曾经养育过你，是不是？”男人笑着，看着她的脸庞，“你是真的比原来更有魅力了，但是，我知道了，我只能欣赏，我不会对你有邪念了。”

　　“你！我真不明白，你说这些，究竟想什么？”阙东进一时竟然掩饰不了自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