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1章 突袭（十六）出动

　　1937年10月24日，湛江广州湾。一条条军舰呜咽着开始生火起锚。中国海军的战列舰部队已经陆续前往了欧洲，而这次启程的则是新编成的中国远征舰队司令部和巡洋舰、驱逐舰等辅助舰只。准备护送运输中国远征军第三批一个步兵军的官兵出征欧洲。

　　军港内，军乐声嘹亮，天色却有些阴暗，还有些蒙蒙的细雨断断续续在下着。排列整齐的国防军官兵正在默默上船，国民党和青年党所组织的一批不明真相的群众则在远处挥着旗帜，发出一阵阵声嘶力竭的欢呼声。

　　今天的海浪不小，推得港口的那些中国远征舰队的大兵舰一阵阵地起伏波动，这次前往欧洲的有两艘广州级防空巡洋舰，四艘柯尼斯堡级轻巡洋舰，四艘驱逐舰，还有一些运输舰和一艘医疗船。此时镇远、定远两艘超级战列舰已经通过了苏伊士运河，很快就要到达欧洲了！对此，世界海军霸主大英帝国已经在私底下流露出了不满，要不是波兰那头战局实在吃紧，世界革命眼看就要波及到西欧……他们是铁定不会开发运河让中国舰队通过对。此外，英国海军部也已经制定好了计划，要在必要的时候将原本派驻在世界各地的战列舰全部调回本土，用来提防拥有六艘超级战列舰的中德联合舰队。

　　在中国远征舰队旗舰广州号防空巡洋舰的舰桥内，前来给远征军送行的罗耀国正和远征舰队司令长官龙腾辉海军大将并排站着。两个人看着港口壮观的大军出征的场面，眉头却都没有解开。

　　“辅帅，咱们这次去欧洲，真的有可能和英国海军干上一架吗？他们可是世界海军霸主，合中德之力，恐怕也非其对手……”

　　“为什么？我看英国海军也没有三头六臂嘛！”

　　“这大英帝国的海军得以称霸世界几百年，必有他的独到之处，哪怕是一战后有所没落，也绝非我们和德国可以抗衡的，别的不说，单是战列舰的总吨位，英国就有五十六万吨！而我们和德国加在一块儿不过是六艘镇远级，区区二十四万吨而已，还不到他们的一半！一但打起来，咱们可禁不住人家消耗。”

　　罗耀国瞥了一眼这个忧心忡忡的远征舰队的龙大司令官，淡淡笑道：“可是我们的六艘镇远级要比任何一艘英国战列舰都强大！而且还有德国空军助阵，我看这一仗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恕卑职直言，我们的镇远级虽然强大，但是英国也有几艘非常好的战列舰。比如标准排水量四万两千吨的胡德号战列巡洋舰，它的吨位比咱们的镇远级战列舰还大两千吨，主炮则是和咱们不相上下的8门15英寸42倍径……英国人的纳尔逊号和罗德尼号也是非常强大的战列舰，它们的标准排水量虽然只有不到3万4千吨，可是却装备有3座3联装16英寸45倍口径的炮塔，这种火炮应该能轻易击穿镇远级的防御，对我们的威胁非常之大！辅帅！咱们的战列舰可是来之不易的呀！”龙腾辉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估计是在担心同英国舰队的交战会毁掉“弱小”的中国海军。

　　大英帝国这个世界海军霸主虽然早就是一只纸老虎了，可是却是一只外表非常威猛的纸老虎，如果不是有人去捅破它，谁也别想一眼就看出来。

　　罗耀国知道龙腾辉的心思，淡淡一笑，拍了拍广州号厚厚的舰桥甲板。

　　“我们建造了这些价值不菲的大军舰是用来做什么的？还不就是为了替中国打出一片足够宽广的生存空间吗？而我们扩张的方向一是北方，二就是南洋了……相比西伯利亚和中亚，南洋对我国在今后十到二十年的发展更为重要，特别是那里温暖湿润的气候非常有利于农作物生长，可以大大缓解我们的粮食供应。民以食为天！我们中国历代的内乱，其根本原因都是缺乏足够的粮食。所以在我们打败苏联之后，就会很快南进！夺取英、法、荷兰的南洋属地。而大英帝国的海军无疑是我们达成这一战略目标的最大障碍，哪怕它们远远躲到澳大利亚去充当存在舰队，对我们的行动也是个很大的牵制。所以你们的任务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将英国舰队主力消灭或牵制在欧洲。”

　　……

　　就在罗耀国给中国远征军第三批出征部队送行的时候，卫立煌、杜聿明一行却被请到了位于德国东普鲁士的“狼穴”。这个由一堆木头房子和水泥仓库组成，外面围着带刺的铁丝网、瞭望塔和雷区，看起来有点像集中营的地方，就是阿道夫·希特勒的东方战役总指挥部。附近方圆几十公里，已经是一片的戒备森严。戴着红色万字袖章的武装党卫队，守在了各个路口。还有配备了Sd.Kfz.7半履带车的巡逻队在四下巡查。在碧蓝的天空中还不时掠过涂着德国铁十字标志的战斗机。各处汇聚来的车队都飘扬着一面面的将旗。一场高级别的军事会议似乎马上就将在此召开了！

　　到了这个地方，看着四周如临大敌一般的布置，一种大战将临的紧张肃穆的感觉，顿时就在卫立煌和杜聿明这两位中国将军胸中油然而生了。车队经过了一个个的岗哨，每个岗哨看着是两张东方面孔来开会，脸上的神色都满是敬佩……这次世界大战打到现在，好像也就是这些中国人在远东取得了辉煌的战绩！而波兰则是一败涂地，德国却是一直在静坐。这回元首把那么多将军召集到“狼穴”，应该是要讨论出兵的事情了吧？

　　卫立煌坐在车上，朝杜聿明笑道：“光亭，看见没有，咱们中国军人的威风还是要靠战争打出来啊！可惜这不是咱们远征军建立的功业，这几个月在德国没有仗打，光看着东北方面军在表演，真是有让人不耐烦了。”

　　杜聿明淡淡一笑，看着路边上一辆插着意大利三色国旗，带着意大利远征军的标志的汽车，在他们身边呼啸而过。“钧座，您别不耐烦呀。这场战争主战场毕竟是在欧洲，远东那边打得再好，就算是把整个东西伯利亚都拿下了，也危及不到苏联的根本。而且远东的冬天很快就要到了，到时候就该他们看咱们表演了！说不定，咱们能一路打进莫斯科，把斯大林关进笼子捉回去呢。”

　　卫立煌哈哈一笑，昨天晚上接到“狼穴”发来的急电后，他就隐约猜到了将有大战爆发，一种跃跃欲试的心态就不知不觉从心底泛了起来。他指着前方的一辆汽车对杜聿明道：“光亭，看见没有，那是伦德施泰德大将的车子，他已经到了，要不先找他谈谈吧？先打听一下这次是要向哪里出兵，是要援救波兰还是直接进攻苏联……我们的十八军怎么也该拉出来亮个相吧。”

　　此时，在一间光线灰白阴冷的地图室里面。阿道夫·希特勒正和他的几个高级将领们围着巨大的五万分之一的波兰地图，研究着最新的战局。

　　“凯特尔。”希特勒用一根苍白的有些病态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地图上白俄罗斯北部。“你说斯大林会不会在策划一场同样的骗局？他真正想要进攻的不是波兰，而是立陶宛和拉脱维亚……只有打败那里的两个德国集团军群，他的苏联才有希望可以生存下去。”

　　凯特尔顺着希特勒的手指看过去，白俄罗斯北部和立陶宛南部密密麻麻标满了部队的番号和各种代表着师或者是军的符号。苏联和德国在那里各自集结了重兵，大规模的战役似乎就会在那里上演。

　　“我的元首，您说的这种可能性无疑是存在的，不过请您放心，两百五十万德国军队加上五十万盟国军队，足以击败全苏联的武装。如果斯大林敢那样做，只会让苏联更快地走向灭亡！”

　　“早一点灭亡和晚一点灭亡能有多少区别？”希特勒若有所思地摇摇头，“如果换成我是斯大林，绝对不会放过每一个能搏一下的机会，哪怕只有百分之几的胜算也是值得冒险的！”

　　“可是苏联连百分之一的机会都不会有！”凯特尔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道：“我们在那里已经集中了十一个装甲师，50个步兵军或摩托化步兵军，还有七千架作战飞机，这么强大的兵力已经足够应付任何可能的进攻了，就请您放心吧！”

　　希特勒皱起了眉头，又道：“我们12月份才开始行动，会不会有些晚了？现在波兰人已经同意割让旦泽走廊了。而且他们的主力也已经被打垮了，你看我们的行动日期是不是应该提前到11月的某一天？”

　　“我的元首，我们定在12月出兵，主要是考虑到东欧的气候和道路条件。每年的10月底到11月下旬都是气候骤降，雨雪集中的日子，而且这里的道路条件很不好，没有多少硬质路面，一到雨雪季节，道路就会变得泥泞不堪，我们的装甲部队会陷进泥地里去的。”

　　“嗯，我明白了。”希特勒微微点头，说：“可是我们不去并不代表他们不会来！要命令北方集团军群和中央集团军群做好防御，如果斯大林的人敢来，一定要狠狠予以打击！”说着他又扭头看了看身旁的南方集团军群司令官弗朗茨·哈尔德大将，“大将先生，你们南方集团军群这次将要负担极为重要的任务，我需要你们将苏军主力牵制在波兰至少到1937年12月5日。”

　　“好的，元首，我会尽力而为的。”哈尔德面色严肃得很，他顿了下又道：“可是……元首，我们真的要坐视苏联攻占华沙吗？这和德意志帝国的荣誉不相符合。”

　　希特勒横了一眼这个总爱和自己唱反调的哈尔德，耐着性子解释说：“是的，我的大将，让苏联人攻占华沙是绝对必要的战略安排。这是政治上的需要！现在苏联已经扶植了一个红色波兰政府，我不管这里面是不是一个圈套，我只知道，一旦这个红色波兰政府在华沙登台，对整个西方世界会有多大的震撼！而且这个红色波兰也有可能套住斯大林的几百万大军，如果他不想丢掉一个新生的社会主义国家的话。”

　　这时作战室的门推了开来，北方集团军群司令官伦德施泰德大将带着卫立煌和杜聿明两人走了进来。

　　三个人向希特勒行了军礼，伦德施泰德说：“元首，中国远征军的卫将军和杜将军已经奉命到来了。”

　　希特勒用深凹的灰蓝色眼睛打量了一下两位中国将军，客气地点了点头，他伸出手，轻轻唤了声：“凯特尔，把给中国人的命令拿过来，我要亲自下达。”从凯特尔手中接过写有命令的文件，他看了看说：“中国国防军第十八军将会和五个俄罗斯步兵军、一个意大利军团一起组成俄罗斯第一集团军，集团军司令官将由俄罗斯帝国的亚历山大大公担任，卫将军为副司令官，意大利的萨伏伊亲王将担任这个集团军的参谋长。俄罗斯第一集团军将负责保卫拉脱维亚，并且在向苏联的进攻发起之后，同北方集团军群一起向列宁格勒方向发起进攻，届时俄罗斯第一集团军将充当北方集团军群的先头部队。此外最高统帅部还要提醒你们，这段时间一定要提防苏联可能发动的先发制人的进攻。

　　最后，我还可以向两位透露一下，你们中国的第八装甲师将会配属给南方集团军群同德国的第一装甲师一起去波兰，把那里的布尔什维克驱逐出去！”

　　……

　　纳粹德国出兵的消息虽然足够令翘首期盼的“波兰卖国贼”们感到一些安慰，不过却不能阻挡从布列斯特突出部南方两侧的破口中涌进的苏联红军的脚步。苏联波兰方面军的主力，正在拼命向两翼发起进攻，到来24日夜，仍然没有停歇的迹象，整个布列斯特战场被炮火映照得一片血红般的透亮。

　　波军在各个被攻击的据点和阵地上拼命进行着抵抗，甚至还不断地发起着反击。但是已经被打得混乱的波军所组织的反击行动并不协调。在苏联红军集中度兵力火力的打击下，伤亡惨重。一个个据守的要点被夺去，一支支部队被歼灭。以坦克部队为主力的苏军第27特别集团军和第28特别集团军更是不顾周围波军火力点牵制，一直向纵深涌进，并且与10月24日晚上8点在布列斯特要塞以东约8公里处实现了会师！完成了对布列斯特波军战略集群的分割包围。同时两个苏军特别集团军还派出骑兵部队在波军后方的广大地域纵横，摧毁着一切他们看到的军事目标，波军的炮兵集群除了布列斯特要塞周围还剩下一些，其他的不是被苏军的远程大炮和飞机摧毁就是被这些骑兵俘获！连波军第15军的司令部都被在他们的马刀和手榴弹下被摧毁，军长贝克少将战死。与之相邻的波军第16军第47师则在苏联骑兵和步兵的南北夹击之下被完全粉碎！这一次苏联红军的大纵深进攻作战，果然取得了极大的成功！

　　而为苏军的胜利立下莫大战功的五个坦克军，在23日、24日的突击当中，已经损失了百分之四十以上的装甲力量——苏联的T-26坦克的防护过于薄弱，T-28的机械故障又太多。这两种坦克很明显都不太适用于真正激烈的战斗了。不过苏军却在9月30日至今的战斗中，缴获了超过1000台中国或是德国生产的一号坦克，其中大部分都被成功修复。这些坦克将会被补充进5个坦克军，参加下一阶段对德国的突击！

　　到25日凌晨，看到大局已经彻底无望的波军统帅希米格维终于下达了“放弃布列斯特突出部，全军突围，撤退往华沙”的命令。然后就带领着他的统帅部和少量卫队，登上了前往华沙的火车。不过苏军包围圈中的近30万完全处于混乱中的波军却不是他的一道命令就能离开战场的。他们的苦难一直持续到了11月1日才算基本结束，在这场进行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布列斯特大会战中，波军一共损失了超过六十万军队！其中约35万人被俘，俘虏中还有1万多名各级军官，这些人在随后的一个多月中，全部被苏联内务部门秘密处决！

　　1937年11月2日，渡过布瓦格河的苏联红军第8集团军“解放了第一座波兰城市比亚瓦·波德拉斯卡”。同一天，由波兰共产党领导人伦茨基担任主席的波兰社会主义共和国政府正式迁入了这座布瓦格河西岸的波兰城市，并且发布了“告波兰无产阶级书”，号召波兰无产阶级发动起义，推翻希米格维伪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