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3章 突袭（八）革命接班人

　　莫斯科时间1937年10月11日中午12点。此时远东已经是漆黑一片的深夜，大部分的军事行动也已经暂停。拥有压倒性空中优势的中国人不愿意打夜战，而苏联红军则有些惊魂未定，所以在这个夜晚也没有组织大规模的反击。与此同时，一份由远东方面军司令员布柳赫尔和政治委员马林科夫署名的战况汇总也通过电波送到了克里姆林宫里。

　　12点30分，新任国防人民委员伏罗希洛夫元帅，红军总参谋长沙波拉尼科夫大将奉命来到克里姆林宫。两位军事统帅被邀请去办公室。在莫斯科的全体政治局委员也已经到齐，斯大林满脸疲倦地坐在桌旁，手里握着装满了烟草的烟斗。然后，这个共产主义的独裁者缓缓开口说道：“我看，我们应当立刻派人去一趟柏林，现在的关键是德国的态度。我们可以在打败波兰以后，将整个波兰，包括西乌克兰和西白俄罗斯都交给德国人。以便我们可以集中精力对付中国人的入侵。”

　　屋子里面一片难以忍受的沉寂，莫洛托夫和伏罗希洛夫全都一言不发，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希特勒怎么可能会同苏联达成妥协呢？斯大林的幻想未免有些太不切实际了。

　　最后还是伏罗希洛夫打破了沉默。他抬头注视着有些萎靡的共产主义领袖，然后斟酌着说：“斯大林同志，我们有必要停止对白色波兰的军事行动，把部队撤回斯大林防线，防御德国可能发动的进攻，同时抽调兵力增援东部战线。”

　　斯大林没有马上作出决定，而是默默抽起了烟斗，他缓慢的从自己的嘴巴中喷出了一口浓重的烟雾。“苏波战争也不是随便下一个命令就可以停下来的。如果在我们后撤的时候，波兰趁机反扑呢？到时候德国万一也一起进攻，那西部战线可就要毁于一旦了！”

　　说着他拿起了办公桌上刚刚送过来的远东战报说：“东部的情况没有那么糟糕。远东方面军报告说中国人的进攻在大部分地区都没有取得突破，整个阿穆尔河防线都守住了，除了最西段的博尔贾地区由于遭到偷袭而被突破，不过博尔贾要塞还牢牢掌握在我们手中！此外中亚方面军的报告也说守住了全部防线。”然后他向伏罗希洛夫发问：“克里门特，你怎么看？远东方面军和中亚方面军是不是正在取得胜利呢？”

　　站在一旁的伏罗希洛夫马上开口说道：“我同沙波拉尼科夫大将仔细研究了远东和东西伯利亚的形势。我们认为中国军队是没有可能在1937年寒冬来临之前歼灭远东方面军的，他们的目的应该是切断远东方面军同我国西部地区的联系。他们偷袭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用装甲部队突袭博尔贾地区也应该是为了打开通往赤塔的通道，如果他们能在冬季来临之前将战线推进到赤塔周围，那样远东方面军主力就会被困在远东了。至于中亚方面，我相信中国军队的进攻只是牵制性的。”

　　伏罗希洛夫说完之后，沙波拉尼科夫又进一步补充道：“我认为中国白军的进攻并不是一个孤立事件，很明显他们的目的是把远东和东西伯利亚的近200万军队困住，不让他们回到西部……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是在配合德国即将发起的军事行动！所以我们应该立即停止对波兰的进攻。”

　　斯大林犹疑了一下，又问：“布列斯特的情况怎么样了？德国人那里有什么反应吗？”

　　伏罗希洛夫回答道：“11点30分，我同乌博列维奇同志通了电话。他很肯定的向我报告：‘今天德国空军战机并没有出现，波军防线也已经全线动摇，最多五天，工农红军就能取得决定性的胜利。’12点10分，列宁格勒方面军报告，德军的所有军事进攻都已经停止，全部防线完好无损。我已经指示列宁格勒方面军停止对德方目标的炮击，部队也不得越过边境进攻德国境内的军事目标。总之，尽量使苏德边境保持安宁。”

　　“对！你做得对，我们不能三面作战。”斯大林同志发话了，停顿了一会儿，他接着说：“我们必须先打垮其中的一面，然后拖住另一面，再集中力量对付最后一面的敌人。伏罗希洛夫同志，我们的预备役军人动员的怎么样了？能不能上战场？”

　　“已经有二十二个军被组建起来了，还配属了基本的炮兵，每个军有一个炮兵团，每个师有一个炮兵营，此外还装备了一些57mm和37mm反坦克炮。”

　　听到自己手里还有那么多兵力，斯大林点了点头，情绪似乎高涨了一些，他命令道：“给西部方面军和列宁格勒方面军各十个军，这样有四十个军近200万人用于防御德国应该是万无一失了。剩下的两个军派去西伯利亚交给崔可夫，提升他当集团军司令员。再次命令他务必在一个星期内给我把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市夺回来！再告诉布柳赫尔一定要守住远东，不许后退一步！冬天马上就要来临了，到时候寒冷的天气会帮我们战胜那些中国侵略者的！”

　　共产主义的独裁者想了想又说：“莫洛托夫同志，以人民委员会的名义发布命令，从10月12日起，扩大征兵动员的范围到1902——1914年出生的所有符合条件的男性公民，并且在全苏联实行军事管制。实行军事管制的地区内，国家政权机关在国防、保持社会秩序、保证国家安全方面的全部职能，都交给军事当局掌握。军事当局有权调派居民及一切交通工具，去完成国防工程和保卫最重要的军事和经济目标。

　　此外，再以苏共中央、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的名义向全国人民和全世界无产阶级发表通告，告诉他们伟大的苏联红军在10月11日的战斗中挫败了中帝国主义的全面进攻，歼灭了超过10万中国白军！还要号召全世界无产者团结起来，为保卫苏联战胜万恶的中国、德国、波兰、英国、法国、意大利、日本等帝国主义国家进行一切可能的斗争！”

　　……

　　而此时在几里外的中国绥远省包头特区飞机场，一架从江西九江飞来的Fw-200运输机正在跑道上面缓缓滑行——中共领袖周恩来结束了在庐山的短期休假，匆匆赶回包头来主持这个正在剧烈变化中的大局了！

　　“博尔贾的苏联第21集团军已经被国民党包围了！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也被他们突袭占领了。”

　　周恩来脸色阴沉的走下了飞机的舷梯，也许是临近深秋的天气，塞外的寒冷程度已经超过了江南的初冬。周恩来的身上还披着一件西洋式的薄薄的大衣。刚一走下飞机，前来机场迎接他的中共中央副主席毛泽东就上前牢牢握住了老战友的双手，向他汇报了最新的战局。

　　两人寒暄了几句，就一起坐上了一辆BMW牌的豪华轿车，一路飞驰回了位于包头特区中心的中共中央总部。下了车，两位中共领袖便直奔中革军委作战室而去。此时在这个宽敞的作战指挥中心里面，已经有十几个军官围着地图台在低声地议论，对于这场关系到世界革命前途命运的战争，中共的高级将领们当然也是异常的关注。

　　在这里的军官，有边防军总司令朱德，边防军参谋长张学良，副参谋长刘伯承、叶剑英，边防军参谋部作战处处长粟裕，包头警备司令陈赓等人。都是中共军官团的核心精英。最年长的朱德也不过四十一岁，都是精力充沛，雄心勃勃的时候。对于这场正在发生的世界大战，他们也都隐隐感到其中的机会和挑战……或许这就是实现世界革命的一次绝佳的机会！也有可能是实现中华民族民族利益的良机！总之两者必有其一。而作为中国革命和世界革命的重要领导力量，中国共产党当然也能在这场战争中实现他们复兴国家或者是革命的目标了。

　　地图桌上放着一幅巨大的远东地区的地图。上面已经密密麻麻的做满了标记。中、俄联军的几个粗大的攻击箭头被细心地描绘在了地图上面。部队编成也基本准确，国民党提供的《红色方案》只是在进攻时间和路线上弄虚作假，部队编成倒没有什么问题。地图上的博尔贾地区和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被用醒目的红线圈了起来，显然这两处就是中共诸公所认为的决定远东战争胜负的关键。

　　看到周恩来走进来，军官们都纷纷立正行礼。周恩来则微微点头表示还礼，在庐山休养了几日后，这个中共的领袖的气色非常不错，目光中也充满了自信。作战室里面开着暖气，周恩来一边脱着自己的大衣一边笑道：“同志们。昨天晚上一定是个不眠之夜吧？为了负担起世界革命的重任，大家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毛泽东闻言一怔，微微拧了下眉毛，周恩来的话中似有深意，世界革命的重任要这间屋子里的人来承担，那克里姆林宫里的诸公又要干些什么事情呢？他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恩来同志，今天中午苏联人民委员会主席莫洛托夫发表了讲话，号召全世界无产者和苏联人民团结在一起，为了保卫苏联保卫无产阶级祖国而战！你说我党是不是应当发表一个声明来回应呢？”

　　周恩来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苏联就是喜欢玩这一套，让别国的无产阶级去给他们当炮灰！”他摇了摇头，又道：“我是带着罗耀国提供的德国《巴巴罗沙计划》的全部绝密文本去庐山休假的，在庐山上我已经研究过这场战争的各种可能的结局了……虽然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无产阶级，属于人民的。不过这并不代表着苏联能够取得胜利，因为苏联布尔什维克党早就已经背离了列宁的主张，走上了帝国主义的道路上去了，所以这场中、苏、德、波之间的大战实际上是一场帝国主义争霸战争！苏联并不代表正义一方，而中帝国主义也绝非侵略者！”说着他抬眼看了下朱德。“朱德同志，目前中苏战争的形势怎么样了？”

　　在他身边的朱德这位中共的红司令这时扔下了手中的铅笔，回答道：“目前，规模宏大的战役在中亚、远东和东西伯利亚三个战略方向激烈地进行着。中帝国主义的主攻方向是远东，从博尔贾到阿穆尔斯克近3000公里的正面展开的是白崇禧大将指挥的东北方面军。根据我们的情报（《红色方案》中所提供的），东北方面军是所有三个参加进攻苏联的方面军中实力最强大的一支部队。这支部队包括29个步兵军（21个国防军步兵军，2个国防军预备步兵军，6个白俄步兵军）、3个骑兵军、7个装甲师、10个独立炮兵旅，共有103个师，约170多万陆军野战部队。

　　此外这个方面军还拥有数量庞大的技术装备，包括七个装甲师和二十一个军属坦克团所拥有的5600多辆坦克、强击火炮！其中约3000多辆是先进的二号、三号系列的坦克和由这两种坦克的地盘所组装的，105mm口径的二号自行火炮。150mm口径的三号自行火炮和一种名为88mm口径三号突击炮的武器……为该方面军提供空中支援任务的是李顺恩大将亲自指挥的空军东北司令部的七个航空师所装备的3500架飞机和大量的高炮营。（中国国防军空军第一、第二高炮军总计约1500门高射炮）

　　根据志愿军所提供的情报，与东北方面军作战的，是苏联远东方面军。这个方面军现在拥有30个方面军和3个骑兵军，此外还有一个8万人的中国志愿军。总共有107个师，约165万人，此外在远东方面军的后方，还有一个拥有5个军的贝加尔方面军（方面军司令员瓦西里大将），因此在东线苏联红军与进攻的中帝国主义军队几乎拥有同样强大的兵力！只不过为了集中坦克部队和空军部队用于苏波战争，所以远东方面军和贝加尔方面军没有一辆坦克和一架飞机。不过他们也有一个杀手锏，那就是苏联远东和西伯利亚冬季寒冷的气候，只要把战争拖到冬天，中国人就奈何他不得了。

　　对比国民党方面发布的战报，和志愿军所提供的战报，11日战争开始之后，东北方面军在整个黑龙江——阿穆尔河沿线部署的两个集群，负责向当面之敌发动牵制性进攻。而主攻方向则放在整个战线最西端的满洲里到博尔贾一线。从满洲里正面发动进攻的是夏威上将所指挥的西部集群（3个集团军共8个步兵军，4个独立炮兵旅）。绕道东蒙古从博尔贾南面突破苏军薄弱的防线向鄂嫩河和中东路发动快速突击，以期截断博尔贾地区苏军21集团军后路的是拥有七个装甲师、三个骑兵军和一个摩托化步兵军的装甲集群。

　　该集群在黄孤宇、陈明仁和徐云龙三位中将的指挥下，兵分三路，一路由黄孤宇指挥四个装甲师向中东路突击；一路则由徐云龙指挥三个装甲师向鄂嫩河方向突击；最后一路则由陈明仁指挥三个骑兵军和一个步兵军从苏军第21集团军崩溃的侧翼发动猛攻，配合西部集群将苏军赶入博尔贾要塞并且实施包围。虽然在执行这一计划的过程中装甲部队突击速度没有想象中那么快，可是苏军21集团军也却有抓住最后逃出生天的机会，而是利用11日夜间将残部约十二万人收缩到博尔贾要塞周围，摆出了个坐等包围铁桶阵。

　　因此东北方面军的第一阶段作战目标，到12日中午便完全达成了。通向赤塔的第一扇大门已经被中国国防军包围了！如果国防军能在冬天来临之前夺取博尔贾并且将战线推进到赤塔周围，那苏联远东方面军将失去行动自由。

　　与此同时，在10月10日、11日两天，国防军和白俄军还在东西伯利亚的门户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实施了一次空降！并且已经占领了这座重要城市，切断了苏联东西部分的铁路交通。如果不夺回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苏联就没有办法向远东和东西伯利亚调配技术装备和武器弹药……远东方面军和贝加尔方面军就会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朱德的回答非常详细，显然是国防军将他们所取得的进展都一五一十通报给了中共。周恩来走到地图桌前，指着地图：“那也就是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和博尔贾两处的得失直接关系到苏联的存亡！那我们就等这两处分出胜负之后，再决定是否要接苏联革命的班吧！”说到这里，周恩来又扫视了一圈作战室，将众人的表情都收于眼底，除了张学良面带笑容，其他的同志都有些忧伤的样子。他也轻轻叹了口气，“给彭德怀同志下命令吧，志愿军准备渡过阿穆尔河向敌后发展。此外再抽调骨干部队，准备通过东北地区向伯力进军……我已经和罗耀国达成了协议，到时候会有国防军为我们提供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