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何为正何为邪？

　　又过了将近一柱香的时间，随着一阵喧闹大家都扭头向身后望去，更有人大声说道：“看那时玄鸣大师还有苍松道长”

　　林曈随着也看过去，穿过无数的人头终于从夹缝之间看到一行人缓缓走来，有僧有俗有男有女，其中还有几个是熟人，本心便在其间。众人威风凛凛走向会场没有理会中间这些人直直向东看他走去。

　　一众正道掌门耆宿以及杰出弟子在东看台坐好之后会场又恢复了之前喧嚣的样子，林曈偷眼想西看台看了一下只见里面空空如也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他感到非常奇怪。便对身边一个正在夸夸其谈的蓝衫人问道：“大哥请问一下为何西看台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蓝衫看了他一眼轻蔑的说道：“那是给邪派高手准备的。”

　　林曈一愣说道：“原来如此可是怎么以为邪派高手都没有到呢？”

　　蓝衫明显不耐烦的说道：“这可是武林大会来的都是正道武林人士，邪派的敢来吗？”

　　“那为什么还要设那么多座位呢？”

　　“这是江湖规矩，咱们正道人士做事光明磊落，每届武林大会都会想邪派人士发出邀请，自然也会预留位置至于他们敢不敢来俺就是他们的事情了”蓝衫一脸傲慢地说道看那样子能够身为正道人士便高人一等。

　　林曈拱手称谢然后眼珠一转拉着小冰挤出人群直接走向西看台，也不管四周人一样的目光两人直接登上看台看看台上的标牌有些人听说过有些就不清楚，前排中间位置写的是魔教教主凌天，往左两个是护教龙王雷展还有护教狼王杜新峰。

　　凌天他自然是知道那可是当今天下第一高手，龙王雷展他也听苏定邦说过乃是魔教第二高手，但是狼王杜新峰他确实没有听说过想来是后补上去的法王位置。

　　凌天右边北地冰宫宫主萧东来，再右边是段天然，穆瑾华还有很多，这些林曈也知道，尤其是萧东来那是天下第二，至于后两位也都是进入潜龙榜的冰宫年轻高手，至于其他的就没有听说过了。

　　林曈看着这些微微一笑心道原来排在江湖前两名的都是邪道人物看来正不胜邪啊。他左右看了一下拉着小冰坐到了魔教的位置，他坐在雷展的位置上，小冰坐在狼王标牌后。龙看来自己师傅中有两位乃是出身魔教真要算起来自己也算半个魔教弟子坐着也算合理。

　　他一面想着一面伸手将桌上标牌转过来让文字冲着自己然后老不客气的取过茶壶茶碗给小冰和自己倒了杯茶悠闲地喝起来。

　　他们二人到时来者不拒可是对面看台之上的一众正道人士却是对于二人的来历摸不着头脑，前排就坐的几位都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主，分别是小镜湖的代表李清雨、菩提寺的代表玄鸣大师、无为剑派掌门苍松道长以及其师弟苍剑、金刀门主徐沧海。

　　金鳌岛主李天雄及夫人杜小倩、慕容世家家主慕容进以及其弟弟慕容平还有排帮帮主柳天明坐。之前林瞳见过的巨鲸帮帮主郑浩南和春水剑派的李心洁也赫然在坐。

　　李清雨看着对面稳坐的林曈二人眉头一皱，向身边的徐沧海轻声说道：“徐大侠，对面那两位年轻人是哪一派的英雄？看那个位置应该是魔教或是冰宫的吧，怎么没听说有如此人物呢？”

　　徐东站起身来冲父亲和在座众位前辈施礼道：“父亲，各位前辈对面那两人我们倒是见过，那个高个的自称叫林曈来自滇南，另外一个叫小冰是个哑巴只是不知道他们是魔教的人物，从位置上来看他们坐的应该是雷展和杜新风的座位”说着他便将昨天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众人听完点了点头，其他人还好东海金鳌岛的李天雄和夫人杜小倩有些挂不住了，毕竟昨天儿子被人当众羞辱今天又在众位武林同道之前说出来，以后金鳌岛还怎么在江湖立足。

　　尤其是杜小倩对于自己那个儿子宝贝的紧，想到儿子在人前吃瘪她当时火冒三丈。她不顾身份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伸手指着林曈高声大喊道：“对面的两个小魔崽子是哪一派的报上名来。”

　　喧嚣的人群随着她这一声喊立刻安静下来，大家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何时邪派一方的看台上居然坐了两个人，刚才还对林曈很不屑的那个蓝衫惊讶的看着林曈眼珠次差点掉出来。

　　林曈正在和小冰悠闲地喝着茶突然听到有人高喊，他抬起头四处看了一下终于发现对面看台之上一位四十左右岁的半老徐娘正满面怒气的指着自己，看样子是在和自己说话，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冰见他点头，这才确定真是和自己说话。

　　林曈看着对方脸色阴沉，他自幼历经磨难本就是个偏激的性子，素来崇尚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但是你要惹我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我也不在乎。对面的那个女子他不知道是谁不过看对方所处位置也知道视为举足轻重的人物，不过那和自己有一文钱的关系。

　　林曈缓缓站起身子阴沉的脸慢慢缓和瞬间恢复那种阳光的笑容他对着杜小倩平静地问道：“你是哪家的母驴在这里大声呱噪？”

　　林曈一句话当时震惊全场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他就连几位武林耆宿也不例外，谁都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嚣张，静了好一阵人群之中也不知道是谁突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继而引发连锁反应一阵哄堂大笑。

　　杜小倩气的脸色惨白嘴唇直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坐在他身后的李靖突然站起身来指着林曈大声骂道：“林曈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辱骂我娘？”

　　林曈一看是他登时乐了，他冲李靖嘻嘻一笑道：“我当是谁呀原来是你娘啊，难怪了难怪了”他连说两个难怪了似有明了之意脸上却是一片戏虐之色。

　　李靖不明白他的意思高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曈笑道：“你不是自称是有身份的人吗？我说有这样的娘难怪你那么有身份了。”

　　除了林夕若几人其他人并不知道林曈这话中有话但是大家都知道林曈是在辱骂对方，杜小倩此举确实大失身份再配上林曈所说的有身份之人众人觉得好笑当时又是一阵大笑。

　　杜小倩终于恢复平静他恶狠狠地看着林曈语气阴冷的说道：“你可知道当众辱骂于我的后果是什么吗？”

　　林曈瞥了她一眼冷笑道：“和你儿子一样的口气真是有样学样，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先骂了我我有还你一句大家礼尚往来公平合理，你要是觉得不妥咱们可以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论一下。”

　　杜小倩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确实是自己先骂人家的真要说起理来还是自己理亏，他强压怒气冷笑一下说道：“很好，你等着。”说完怒气冲冲的坐下。

　　林曈哈哈大笑道：“阁下放心我会等着，我今年17就算活到七十还有53年就不知道阁下能不能等得到了。”

　　对面的李靖怒视着他高声道：“不要呈口舌之利一会儿我就看看你能不能活过今天”火药味终于出来了，这是明显的威胁赤裸裸地挑衅。

　　林曈哈哈一笑道：“阁下这是向我挑战吗要真是这样我乐意奉陪”说完再不看他坐下来对身边的小冰说道：“一会儿可能真要发生些事情，我怕到时顾不上你，你趁乱赶紧离开这个印签和签名你收好，万一有什么事情，你拿着这个到天下钱庄那里有我存的银子足够你生活的，千万记住不要管我。”

　　小冰看着他轻轻摇摇头一脸的倔强似乎是说他绝对不会独自离开。

　　林曈看着他严肃的说道：“听话，一会儿自己离开我一个人跑肯定是没问题的，等以后我们再联系记住”

　　林曈的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徐沧海站起身来高声问道：“老夫徐沧海请问对面的两位小朋友你们坐的位置是魔教的，难不成你们是魔教的少年英雄？还请报上名来。”

　　林曈用力的拍了一下小兵的肩膀示意他按自己说的做然后站起身来冲徐沧海一抱拳说道：“徐前辈您好，在下林曈这位是我在路上结识的朋友名叫小冰，我们根本不是魔教的人之所以坐在这里是因为下边人太多，而这里又闲着这么多的座位不坐也是白白浪费掉。”

　　他的话倒是令徐沧海和在场众人都是一愣，徐沧海哈哈一笑道：“要是如你所言倒是一场误会，不过小朋友可能不清楚那边的看台视为邪派人物准备的，你要不是邪派人物还请尽早离开，不要与之同流合污”

　　在场正道人士听他一说都是暗自点头徐东也站起身来也都高声叫道：“还不赶紧来开，想和歪门邪道同流合污啊？”

　　林曈微微一笑道：“徐前辈乃是江湖名人本以为见识自是不凡今日一看也不过尔尔，这位大哥所言就更是谬之千里了，什么叫同流合污有什么叫邪派？我倒想问问是谁把人分的正邪？按什么标准分的？”

　　徐沧海听他言语顶撞心中已是不快但是他毕竟是成了名的人物涵养还是有的他轻声说道：“光明正大替天行道的便是正道，阴险狡诈为害武林的便是邪派江湖人所共知难道这还用问？”

　　林曈听完哈哈大笑道：“说得好按照徐前辈的说法在场诸位远离这座看台便是替天行道了，我们坐在这里便是为害武林了？笑话！我敢坐在这里就证明我心中无愧既然无愧我又何惧别人怎么看我？不论我坐在哪里我就是我不会因为你认为我是邪派我就去杀人放火也不会因为你说我是正道我便成了万人敬仰的大侠？”

　　林曈话刚说完就听对面一声高亢的佛号：“阿弥陀佛小施主此话深谙佛理贫僧深以为然，只是世间自有正邪也确有善恶这个小施主不反对吧。”

　　林曈看着对面这位老和尚想来应该是菩提寺的高僧即便护不是丈也一定是有身份之人，他先施一礼说道：“大师所言在世人眼中或许如此但在我看来却不然。”

　　“哦？如何不然请施主名言？”

　　林曈一笑心说打机锋这是我也擅长他缓缓说道：“佛云天生万物皆平等大师以为然否？”

　　“然，众生平等乃是佛家箴言”

　　“既然众生平等那么是不是说所有人都是一样的，那又何来的正道邪道这本身就已经不平等了不是吗？”

　　众人听他一说道都觉得有理看着玄鸣心说你说的众生平等又说有善有恶那又怎么平等呢。

　　玄鸣毕竟是得道高僧深谙禅机佛法他微微一笑道：“小施主对于众生平等的意思理解错了，这句话的意思是要我们平等看到世人但是善与恶不是别人看出来的而是自己做出来的。”

　　林曈一笑道：“大师这话小子以为不然，世间本无善恶标准只不过是人强要区分罢了。众人皆有私心看待事情总要依托于自己的好恶那又如何公平的区分呢，说到底还是人心啊。”林曈不知不觉之间把章华寺里那位老僧之言用自己的言语说了出来。

　　玄鸣倒吸了口凉气心说这孩子确实见识非凡所言也确实有道理但是水域欧能真的客观的去看待事情呢。

　　林曈不等他答话继续说道：“大家都是江湖人恐怕每个人手上都有过人命吧即便没有也和别人动过手伤过人，你们有没有想过死在你们手中之人看来你是善是恶呢？”

　　林曈话刚说完下边让你从之中一个人高声说道：“我们杀的是恶人乃是替天行道自然是善举”众人听之轰然叫好深以为然。

　　临潼确实笑笑说道：“替天行道？说得很好那么请问阁下嘴里的天是什么？道又是什么？你眼中的那个恶人或许有他该死之处，也许他杀了人也许他偷了别人的银子那么你认为他是恶人，那好我来问你杀了他你也同样杀了人，可是为什么你杀了人你就是英雄而他杀了人他就要背负骂名呢？”

　　林曈看着众人长叹了口气道：“其实很简单每个人都在靠着自己的好恶去做事善恶本没有标准的也没有办法明确的区分，同样道理正道邪派也没有明显的区分更不能因为他站在哪个位置来评判他的善恶。打着正义旗帜的伪君子比比皆是，披着罪恶外衣行善举的也不乏其人关键在于其心何想而不是看嘴里的口号喊得多么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