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祸起

　　王小虎被毫无悬念的安排在了第一排就坐，他身边的几人也都是那些好处费送的最多的孩子，洛寒站在等候进场的考生人群中，耐心等待着，等轮到他的时候，位置已经排到了考场的后部，离第一排至少有四十多米的距离，一般人在这个距离下，已经很难听清楚监考官的说话声了，但对于洛寒来说，当然没有问题。

　　每一个考生都是单独就坐的，他们的写字桌前后有两张凳子，考生坐上其中一张凳子以后，会有一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做到他的对面，这名士兵会全程监控该名考生的考试过程。士兵的作用其实不是为了监考，而是为了防止有考生在考纸上画怪兽图形，一旦发现考生制作考试内容以外的图案，这名士兵就必须立刻制止，甚至有权击毙考生。

　　现在人类早就实行纸张管制了，怕的就是渗透现象蔓延，所以像大考这种会出现大量纸张的场合，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防范渗透现象的发生。

　　大约八点一刻的样子，考生们全部就位，瘦高老头慢慢走到考场中间，中气十足的开始说话：“大家早上好，我叫莫独，是瓶风城第四届大考的主考官！”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喜欢弄些小名堂，想方设法的让自己比别人多赚点便宜……”

　　周围的其他几名考官一听到莫独这样说，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莫独这个老头在高等学院就不受人喜欢，大家一致认为他固执、迂腐、自以为是，所以一听到是他做城东主考官，大家都想法设法的不要来城东考区，而在场的这几位考官就是关系没做到位的家伙们，终于还是无奈的和莫独到了一个考场，果然，莫独上来就展开了他肆无忌惮的批判。

　　“……可惜的是，今天你们的希望全部都要落空，那种依靠口头阅读题目的做法本来就是不科学的，不公平的，从这次大考开始，瓶风城提供了全新的考试器材，现在各位士兵，请你们帮考生打开桌子下面的抽屉，取出考卷。”

　　莫独的声音洪亮，不但考生听的清清楚楚，连场外的家属们也听得十分清楚，特别是那些坐在前排的有权势者，他们一听莫独的话，就知道弄小名堂是暗自送钱安排座位的事情，刚开始都不以为然，后来听说瓶风城提供了新的考试器材，不由得都紧张了起来，一个个紧张的望向那些收了钱的监考官，谁知那些监考官的眼光居然躲躲闪闪起来，这更证实了莫独的话是真的。

　　此刻士兵们已经整齐的打开了考试桌，从中取出一块黑色面板，仔细一看，每块面板的表面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上面似乎……有字！

　　“这种仿油墨答题板就是此次的考试器材，考生们请在答题板上直接用答题，用手指就可以写字，就像你们小时候玩过的触摸屏……”

　　洛寒接过了对面士兵递过来的答题板，答题板不算重，但是入手很有质感，大小比两个巴掌摊开还要大上一些，和大灾难前某些公司生产的小型平板电脑差不多。

　　答题板的正面是灰白色的背景，上面写着一行黑色的楷体大字：“瓶风城2019年大考试题！”，在这行大字的下面是时间倒计时，大约还有五分多钟的时间，倒计时完成时，就是大考开始的时候。

　　“这玩意不是‘艾帕得’吗？”周围的考生立刻响起了丝丝议论声。

　　“艾帕得”是大灾难前某公司生产的一块类似平板电脑的手持终端，以良好的触摸操作性和数以百万计的程序运用而风靡世界，但是它其中存储的大量怪物图片也在大灾难后让其拥有者魂归天国。

　　一听说手上拿的可能是非常容易出现渗透现象的“艾帕得”，许多考生都害怕起来，一个胆小的女孩子还尖叫了一声，把手中的答题板扔在了地上，正好落在主考官莫独的脚边。

　　“你这是干嘛？”莫独看到考生把答题板扔在地上，猛地吼了起来，声音如同雷声般滚滚扫过考场，一下将嗡嗡作响的考场震的安静下来。

　　“我……怕……怕它……”那名扔掉答题板的女孩子抖抖索索的说着。

　　莫独在全场目光的注视下，缓缓弯下腰，将答题板捡了起来，递给了那名胆小的女孩子：“手掌离开答题板三十秒，将会被系统视为放弃后续考试，立即离场！”

　　莫独此言一出，那名女孩子含着眼泪点点头，但是却不敢碰触桌面上的答题板，几番犹豫之后，伸出一个小指轻轻搭在答题板边缘。

　　莫独摇了摇头，环视周围，大部分孩子都有些惊疑的看着答题板，很多人将其放在桌面上，不敢用手碰触，他的眼神扫过洛寒，发现后者正仔细的将答题板拿着手中观摩，不由得露出几分赞许的神色。

　　“请各位考生注意听好，答题板中只有文字题目和几何抽象图形，绝无可能发生渗透现象，倒计时结束后，考试正式开始，每次显示一题，做完后提交才会出现下一道题目，另外这些答题板都是联网的，你们做完的题目会立刻送入到电脑系统中……”

　　随着莫独对于答题板和答题方式的介绍，场内考生渐渐安静下来，场外的家属们却起了些骚动，那些塞钱的人都骂骂咧咧起来，明显监考官早就知道此事却还要收钱，有了答题板之后，坐哪里都一样，根本没必要送钱了。

　　王官旺气得吹胡子瞪眼，但他可不敢去找那些监考官要回来，他现在只要敢买进考场一步，很可能就会被当场击毙。

　　周围没有能力送礼的考生家属还是占大多数，他们虽然不敢出言讽刺那些贫民区的上层权力者，但是他们脸上的高兴确实掩饰不住的，毕竟他们自己的孩子终于能够和别人站在一个平等的台阶上竞争了。

　　见到场外的家属方阵起了骚乱，立刻有几名士兵跑来维持秩序，看到全副武装的士兵，所有贫民的嘴巴都闭上了，整个广场立刻陷入一片宁静。

　　莫独环顾四周，威风凛凛的说道：“我再次重申一遍，答题板不能离开考生手掌皮肤三十秒，也不能脱离考场，否则系统将自动判定放弃后续考试，现在时间到了，开始答题，任何人不得喧哗！”

　　倒计时结束，大考正式开始！

　　“找出下列描述中不正确的地方……”洛寒的眼神飞快的扫视着题目，几乎是不用怎么思考，题目一读完就立刻用手指点出正确答案，答题速度非常的快。

　　大考试题五花八门，涵盖了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地理、历史等各个方面，其中的数理化题目尤其让人头疼，因为纸张管制，所以即使是大考，外城的四个考场也是不发纸的，做数理化题目无法打草稿，全靠心算。

　　本来题目就难，还要依靠心算，的确是难上加难，但大考本来就是筛选精英的过程，现在高等学院中的教学力量，每年只能收下五百名新生，这五百名里面，内城的考生就会占据将近80%的指标，也就是说只有一百人左右是从外城考场录取的，而分到城东考场的只有二十多人。

　　这二十多人中，还难免会有一些名额送给各种关系户，最后凭借真正实力考入的，大概只有十几人。

　　三百人中挑选十几人，这个考试怎么可能不难。

　　不过再难，也难不住洛寒，他的心智已经十分成熟，面对再难的题目也能够冷静面对，需要大量心算的地方，他将公式分拆，然后在答题板上记录难以跨越的心算数据，最后再一口气完成答题，所以虽然题目不简单，但是洛寒的答题速度却不算慢。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洛寒已经做了二十道题目，他知道大考一共要进行四个小时，题目数量是一百道，以他现在的速度进行下去，完成大考，绝对没有问题。

　　但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场外考生家属中忽然冒起一股浓浓的黑烟，这股黑烟的源头竟然是F区区长王官旺身上盖着的那床厚厚的破旧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