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3章 死神岭

　　黄昏的时候，乔治走进病房，看到零正在收拾东西。

　　这是蓝奇暗杀未果后的第三天，已经基本康复的零准备出院。不过意外的话，他明天也即将离开凤凰城，之后穿过死神岭，再继续朝北地的蓝领山脉前进。

　　乔治扔给零一颗皱巴巴的香烟，同时长官“啪”一声关上病房的门。否则等会劣质尼古丁的味道肯定会招来非议，乔治可不想被医院投诉到军部去。

　　“怎么，要走了？”乔治点起了香烟，边问道。

　　零点头，他伸出手指直接在烟头上一擦，香烟立时被点燃。

　　乔治微讶：“原来火元素还能够这么个用法？有时真羡慕你们这些异能者，某些时候太他妈方便了。”

　　零笑了笑，道：“你是来还我酒钱的？”

　　乔治的脸立时拉下，他摇头道：“我说伙计，你该不会那么小气吧。”

　　“这次你说对了。”零笑着说：“所以我打算在走之前，再请你喝几怀。”

　　“对嘛，这才像个男人。别那么计较，不就一怀酒钱嘛。”乔治哈哈大笑起来，有人请喝酒总是令人愉快的，不是吗？

　　“之后有什么打算？”

　　离开病房，两人沿着通道向医院大门走去的时候，乔治随口问道。

　　零含糊地答道：“我要去北地，明天应该要离开了。”

　　“你不等坎伯，那肥猪还得休整个两三天才出发？”乔治意外道。

　　“你不也说过我不像他的人吗？事实上我只是顺道保护他一程罢了，赚点外块而已。”

　　乔治却拉住了他：“也就是说，你要和那孩子独自穿越死神岭？听着伙计，死神岭可不是什么游山玩水的好去处，那里满是危险的丛林，异变兽还有暴民聚落。但真正的危险是从核废料里长出来的死神花，它们无处不在，沾者立死。这也是死神岭名字真正的由来。何况在死神岭的出口处还有一道由于板块撞击而生成的无底地缝，稍不留神就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我不得不说，你这样的做法很不明智。”

　　零笑而不答。

　　他自然也知道要穿过死神岭这样的生命禁地，团队的成功率要远远高于个人。但现在由不得他选择，帕克兰的杀手已经出现，且就在他的身边游荡。如果零还悠哉悠哉地跟着商队行动，那和当活靶子一点区别也没有。何况零觉得和坎伯的商队呆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以来，他对危险的感知已经下降了不少。

　　过于方便和舒适的生活会让再锋利的刀也变钝，零如果想保持自己的锋利，那就只有回到荒野上去。用无尽的危险来磨砺自己，才能让自己保持、甚至变得更锋利。

　　一把钝刃是无法刺穿帕克兰这庞然大物，只有更锋利的刀才能够办得到，这点零很清楚。何况，他还想利用死神岭来进行反狙击。如果想以后的旅途愉快些，那么零必须让那杀手永远留在死神岭上，而这也是他和商队分开的原因之一。

　　看着零的神情，乔治也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长官也不再在这方面多费唇舌，荒野上每个人都能够任意选择自己生活的方式，只要他们付得起那个代价就行。只是一想到莫妮那张稚嫩的脸将在危险的丛林中出没，乔治就无来由地有些心痛。

　　如果乔娜还活着的话，也和那孩子一样大了吧？

　　乔治想着，此时的军官看上去比平时有些多愁善感。

　　大街上人来人往，在辐射强度逐渐降低的此刻，没人愿意呆在可以闷出病来的房子里。而到了夜间，街上的人流量会更大，且城市的酒吧将座无虚席。这也是新时代人们普遍的生活方式，如同动物般昼伏夜出。

　　就在热闹的街道上，零看到了莫妮。

　　头上顶着拉拉的少女正拿着一张照片询问着每一个经过的路人。照片上是个年轻的妇人，模样和莫妮有几分相似，却正是莫妮的母亲。这张照片是利用信息中心的成像技术，在莫妮的描述下由专人绘制出来的。相似度达到90%以上的合成相片花去了莫妮近20块。

　　这钱并非零给的，而是少女在照顾零之余，在傍晚和晚上抽空到街头跳舞赚来的。当然，以莫妮的美貌总会引来些麻烦。但飞舞在她手指间的匕首以及让人眼花缭乱的花式击术总会让麻烦变成不是麻烦，事实上，连零对莫妮在匕首这方面的运用天份也赞不绝口。

　　只可惜在莫妮没有经历基因震荡而生出任何一个领域的能力之前，这样的技术也只能够是花拳绣腿，但吓唬吓唬普通人却也足够了。

　　而留在凤凰城的这些天里，莫妮也没闲着。少女积极地通过各种方法在寻找自己母亲的一切信息，但现在看来，效果并不是很好。

　　当莫妮再次失望的低下头时，一只温暖的手掌放在她的头上。莫妮抬起头，从指缝间看到了微笑的零。

　　“只要不放弃，总有一天你会成功的！”零鼓励道。

　　莫妮脸上失望的表情一扫而空，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并挽住零的手，就像一个向父亲撒娇的女儿。然后她才看到旁边的乔治，连忙对这个军官点头问好。

　　“不打扰你们父女了，零，别忘记晚上你还要请我喝酒！”

　　提醒了零后，乔治摇着大手作告别状。那高大的身影汇入人潮中，很快消没不见。

　　零拍拍莫妮的小肩膀道：“走，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去商业街买些补给，明天我们就离开凤凰城。”

　　在凤凰城的这些天，两人的食物基本都是面包和水。难得一次到外头吃饭，即使不为了那些珍贵的食材，单是能够换一换品味已经足够莫妮高兴半天了。于是那无法再留在城里打听母亲消息的小小遗憾，也从少女的心里不翼而飞。

　　看着莫妮灿烂天真的小脸，零觉得偶尔奢侈一次也值了。黄昏下，看着莫妮像只快乐的小鸟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走着。零仿佛有一种回到旧时代，带着女儿上街的感觉。

　　可惜身边还少了一个人，要是莉亚也在的话就好了。零突然浮起这个想法，当想起莉亚的时候，零心中微微一痛。

　　“怎么了，零？”细心的少女很快发现零脸上的异样。

　　摇了摇头，零笑道：“没什么，只是伤口还有些痛而已。”

　　他在笑，但笑容有些勉强，这让莫妮知道零答非所问。但她是个聪明的女孩，零不想说，她也不愿意追问。于是她露出天使般的笑容，挽着零的手朝商业街一间餐厅走去。

　　在莫妮的心里，即使她无法为零做些什么，但只要能让他笑一笑也是好的。为此，莫妮甘愿为零展现最美丽的笑容！

　　时间是清晨六点，零张开了眼睛。

　　他走进浴室，片刻后，带着淡淡暖意的水洒遍他的全身。这是零在凤凰城里洗的最后一个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直到穿越死神岭到达下一个基地之前，他别想有第二次这样的享受。

　　为此，他愿意在账单上再支付2块钱。

　　任一级净水流遍自己的全身，零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体的状况。

　　伤口方面，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康复。这从昨天晚上请乔治喝完酒后，零独自潜入医院销毁了自己的相关资料，又带着医院的护卫绕着凤凰城跑了几圈而脸不红心不跳可以看得出来。

　　经历了和芬里狼进化体的战斗、以及在赤狼和帕克兰杀手的绝杀死局下逃得一命之后，零本来已经用光的进化点也再次生成了六个之多。这六个进化点零暂时不打算将它们投入到哪个能力中，甚至还要小心翼翼地保存它们，以免它们自动蜕变出其它的一阶能力来。

　　零的能力越是提升，越知道高阶的能力需要投入的进化点将以几何级数上升。众多低阶的能力搭配虽然能够发挥不逊于高阶能力的效果，但这只是相对而不是绝对。零相信当能力的位阶拉开足够的距离时，能力的强弱已经不是数量的多寡可以弥补。

　　高阶的能力，必定压倒性秒杀数量多，但位阶低的能力。

　　而零也相信，当他活着离开死神岭的时候，他将有更多的进化点去换取更强的能力。

　　当他结束淋浴，走出浴室的时候。莫妮已经醒了，并收拾好行装，还乖巧地给零准备好他的战术服。零之前穿的战术服是在怒礁城购买的，但在连番的战斗后已经破损不堪，无法再作用。为此，零昨晚在购买补给的同时，还给自己选购了一套新的战术服。

　　当这套迷彩战术服穿到零的身上时，他好像又变回那个刚在Z7基地苏醒过来的大兵。这套战术服不仅合身，而且表面的迷彩在丛林中活动更具备隐藏及迷惑对手的作用。更重要的是，战术服的夹层嵌着一层合金丝圈。合金丝圈不仅让这套战术服更加坚韧不易损坏，还起到一定的抗冲击作用，为此，零用比普通战术服多了两成的价格买下了它。

　　枪支、弹药、手雷、食物及水……仔细检查了一遍行军背囊中的物资后，零带着莫妮离开了旅馆。天空淡淡的金色阳光正缕缕洒下，在这个旧时代也堪称美丽的早晨中，他们却即将迈入生命的禁地。

　　死神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