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至暗 第0027章 光头铁牛

    路边的小楼，面积不小，大约有个三百平方米左右，二层楼高。


    一楼门顶上，挂了个黄字红底的大招牌，“陆川补胎”这几个闻名主城各地的字眼，赫然高高在上。


    门口两侧，堆积几排大小不一的废旧轮胎，看得出来，这家店铺以前生意着实不错。


    看到渝北川走近门口，光头男子急匆匆，从楼上跑下来，一路传来噼哩啪啦鸡飞狗跳的声音。


    门口的大门细细开了一条小缝，光头男子正从门缝中探出头来，不停地向渝北川招手。


    看到渝北川侧身挤进来，他又神情慌张，笨手笨脚地把门关上。


    光头男子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彪形大汉，皮肤黑中透红，长着浓黑似的剑眉，乌黑明亮的大眼，高耸标致的鼻子下，一张大大的嘴巴，生着两片厚实的嘴唇，锃光瓦亮的大光头微微泛青。


    他身穿军绿色迷彩外套，脚上穿着一双黑色马丁短靴。


    渝北川进到屋来，光头男子赶紧双手递过一包精装红……山香烟。


    “老大，请抽烟！”


    “老大……”渝北川眉毛一竖，他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怕是进了黑店。


    不过自持艺高人胆大，渝北川也不是很在意。


    光头男子不善于察颜观色，对渝北川的不满视若无睹，讨好地递上打火机，渝北川也没有在意，大大咧咧地拖了张仿皮大椅子，大刀阔斧坐在上面。


    渝北川伸手接过烟，“啪！”的一声打着了火，美美地吸上一口，微昂着头往空中吐了个规整的烟圈。


    光头男子一直心情忐忑不安，看到渝北川接过烟，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老大，小弟张铁牛，山东白马县隆头村人，今年二十六岁，青红技工学校肆业……”


    张铁牛看了看渝北川没有反应，自个拍了下大腿，对他举起大拇指。


    “刚才亲眼目睹，老大临危不惧，视死如归英雄气概，小弟痛下决心，从今往后忠心耿耿，唯老大是从鞍前马后，希望老大收留小弟！”


    张铁牛滔滔不绝，丝毫没有注意，渝北川越来越黑的脸。


    光头大汉自己话音末定，自我感觉表述还算完正不错，便自顾自地裂开大嘴，一手挠头，“嘿嘿”地不停傻笑起来。


    “张铁牛是吧，我还没答应收什么小弟，也不想收小弟！”渝北川冷冷地说，猛然吸引几口烟，烟头准确地弹飞到屋角边上。


    渝北川话刚说完，张铁牛顿时脸色惨白，哭丧着脸，原来光亮的眼神，瞬间变得再无光彩，他失神地望着渝北川，结结巴巴地。


    “老……老大，这可是……是我认真排练好的。”


    “和我有关系吗？”渝北川不领情，将手中的精装红……山香烟抛回给张铁牛。


    张铁牛惊慌失措，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索性蹲在地上，双手抱往锃亮的大光头，“呜呜……”地号啕大哭。


    “你……”渝北川莫明其妙地愣住了，这光头大汉，到底在演那一出戏。


    “宗主鸿运！老奴提议此子可收归门下。”一个飘渺的声音，在渝北川耳边响起，这不是那皇莆凌云那老鬼还有谁。


    大概是皇莆凌云不想让张铁牛听闻，用了千里传音中，传音入密之法。


    渝北川回顾一看，果然皇莆凌云不知什么时候，闪现出来，正背手站立在身后。


    ”能让皇莆凌云出言收归门下，必然是有其用意，”渝北川略作思索便明白其奥妙所处，该不会是这光头大汉有什么特别之处。


    渝北川低头细细打量，张铁牛还蹲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呜呜……”大哭。


    这张铁牛除了身材牛高马大，膀阔腰圆，还有点反应迟，顿智商不咋样，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


    “宗主可曾听闻，古武修练者？”看到渝北川摇摇头，一脸茫然的样子，皇莆凌云耐心解答。


    “传说中古武修炼，是最古老，被上天唯一承认的修炼之法，和修真者来比，古武修炼者几乎没有神识感知力，……，当古武修炼到后期却也是强大无比的存在。”


    “哦……！”渝北川突然来了兴趣。


    “修炼古武比较容易，需要古武修炼功法，等级越高的修炼功法，修炼速度越快。”皇莆凌云说完话，也没有再强求渝北川接受，只是静静站立身后等待他的选择。


    渝北川再次打量了张铁牛，也不管他还在伤心痛哭，回顾头来对着皇莆凌云开口便问。


    “皇莆大长老，这张铁牛是古武修炼者？”


    “回宗主，不是！此子尚未是古武修炼者，只是天生神力，具有古武修炼者的潜质。”


    皇莆凌云回答很干脆，看到渝北川半信半疑，犹豫不决的模样还是耐心做了个补充。


    “宗主不知，修真需要灵根，大千世界具有灵根之人万不足一，有体修资质之人也是廖廖无几，古武修炼者也出于体修一脉，老奴奉劝宗主匆失良机！”


    渝北川踌躇半天，按照自己的计划，迅速返回S市才是正事，如果为张铁牛拖累于此，实在是得不偿失。


    “皇莆大长老说得也有道理，人才难得，有资质的人必定极少，否则满世界不是神仙到处飞。”一念至此，渝北川有点心动了。


    “当然也不能完全这么说，环境不一样，资质多少优劣也不一，在大长老原来所处的地方来说，有灵根和资质的人比例肯定高得多。”想到这里，渝北川有了个主意。


    “张铁牛你起来，我给你两个选择。”


    渝北川遇见丧尸时，张铁牛虽然胆小怕事，还是勇敢地站出来，从这点来说，张铁牛还是比较诚实善良，不能让老实人吃亏嘛！


    渝北川决定还是给他一个机会，从戒指中拿出一枚在灵潭边夜宿收获的修体血丹。


    听到渝北川的声音，张铁牛惊喜地抬起头，一听似乎有了转机，赶紧用衣袖，随意擦拭脸部的污垢笔直的站起来。


    “老大，您有什么吩咐！”


    张铁牛才一抬起头，睁眼看到渝北川身后，双脚离地漂浮的皇莆凌云人影，吓得面色苍白浑身哆嗦，大喊大叫。


    “鬼啊……鬼！”声音擅抖恐怖，倒头便不住地磕头。


    “爷爷，我不是故意的，你当时已经不是活人了，是活死人啊，不要再来找我！”张铁牛边哭边喊。


    渝北川膛目结舌，没想到这么大一个人胆子还这么小，真是胆小如鼠。


    他沉声喝道，“张铁牛，你给我起来，认真看好，这里哪个是你爷爷？”


    张铁牛站起来，心有余悸地认真确认了一眼，整个人不由自主，又往后缩了缩，渝北川也不做任何解释。


    月夕之日，爷爷和张铁牛一起相依为命，只是才半响时间，爷爷的眼睛变得发白，突然发狂，追逐着张铁牛就要嘶咬。


    张铁牛一直和爷爷纠缠撕打，不小心将爷爷推倒地上，不巧地是爷爷的脑袋，碰击到地上尖锐的铁块，没了气息。


    此时全镇上下，到处一片呼天喊地的求救声，惊心胆裂的张铁牛在楼上，亲眼看不少邻居，被一群群没有理智的活死人活生生的嘶咬吞吃。


    第二天一大早，张铁牛悄悄将爷爷埋在屋后，还立了个小小的坟。


    依靠屋里留下的食物，一直在屋子躲蔵至今，不敢出门。


    “张铁牛，我给你两个选择，你看我手上的血丹，服用之后力大无穷，自己生存下去不是问题，另一个是跟我走风险很大，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渝北川取出修体血丹，血丹泛着红光，圆滚滚的修体血丹，浓郁的异香扑鼻而来，张铁牛不禁地咽了咽口水，死死盯住渝北川手上的修体血丹。


    “那去吧……” 渝北川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伸手将血丹递了过去。


    张铁牛紧张地推开渝北川的手，“老，老大，我选第二个。”


    张铁牛开始说话时，还语气颤抖犹豫不决，直到说出“第二个”这几个字时，语气已经是斩丁截铁了。


    “铁牛，欢迎加入！。”渝北川心里一暖，伸出右手，微笑着面对张铁牛。


    “谢谢老大，谢谢！”喜从天降，张铁牛泪盈满眶，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铁牛，快！手机给我用用。”渝北川怱然想起这件事来，便急切的说，眼中充满希冀的目光。


    “没有用的老大，中秋节晚上过后手机就不能用了，连紧急电话都打不通，从今天早上开始电也停了水和燃气都不能用。”张铁牛语气低沉地说。


    “不能用？”渝北川无力地瘫倒在仿真皮大椅子上脸色苍白，满怀期待又期望落空，刚看到一点希望，又化为泡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张铁牛困惑地站立在旁，不知道渝北川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从中秋节到现在，已经足足有十几天了，活着的人恐怕都知道这个事实，老大不说他也不敢问。


    “小子!你过来。”皇莆凌云冲着张铁牛招招手，铁牛慌乱地住后退两步，嘴巴微微地颤抖心里一片空白。


    “怕什么，他又不是鬼，有好处还不上去拿！”张铁牛胆小怕事的样子，渝北川很不爽，没有好气地说。


    “好处！”张铁牛两眼放光，欢呼雀跃起来，这一回他是连鬼都不怕了。


    张铁牛乐呵呵地快跑上前，冲着皇莆凌云恭敬的鞠了个躬，看样子，他真是活脱脱地人傻心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