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把酒话天庭，陈凡悟剑诀
斩仙台上，火猿留下的灼热气息缓缓消散。
李莽眼睛微眯，看着斩仙台上不断施展唤风诀的陈凡，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惊疑不定。
他不断思索着如何才能得到陈凡身上的“秘密”。
“要想个借刀杀人的方法，至少面上能对巡天司交代过去，最好让陈凡重伤濒死，或者死于私下殴斗！”想到此处，李莽脸上横肉微微抖动，把目光转移到以黑熊为首的几个杂役身上。
这几个杂役，平日里好吃懒做，欺软怕硬，而且对自己恭恭顺顺，容易控制。
下工以后，李莽暗中对黑熊传音，唤这几个杂役前来。
黑熊忙不迭地凑到李莽身边，有些大大咧咧地叫道，“莽哥！俺们到了！”
李莽眼光丝毫没有在几人身上停留，故作姿态地转过身去，冷淡开口：“黑熊，这几天，我对你们很失望啊！”
黑熊几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忙改口道，“掌案，俺鲁钝，不知做错了什么，但还望掌案大哥息怒！”
李莽口风一变，伸手对着陈凡阿四他们离开的方向一指，“看看人家，来了只一天就破境，就算走火入魔，一天就恢复！现在更是不得了，还敢当着我的面打我的人！”
黑熊听到此处，神色有些不自然。论修为，他本是炼神后期，虽低了陈凡一个小境界，但熊族肉体强横，再加上百年修行，却被这样一个新人轻易打伤，当然面上无光。
即便如此，黑熊依旧强辩，“掌案，俺只是一时不慎中了那家伙的招……”
“罢了罢了，诶，说到底我也是为咱们的未来担忧啊！这陈凡确实不凡，据说在下界一番奇遇之下，短短几年就从一介凡人到了炼神修为，而今接引上了我斩仙司，修行之路更是一日千里，这等人物，怕是返虚成仙也指日可待。反观我们，百年苦修，日后反要被一佞幸小辈后来居上，可悲可叹！”
他脸色故作凝重，顿了顿继续道，“况且，我们与那陈凡芥蒂不少，将来这弱水班，不知还有没有你我兄弟们的立足之地了。”
李莽这番话，看似诚恳，实则点燃众人心中妒火的同时，还击中了他们的恐惧。
众人脸色不由泛白，尤其是黑熊，其余杂役不过一旁嘲笑，自己不但推过陈凡，还打了张阿四，以己度人，他觉得陈凡有成道一天，绝不会放过自己。
看着黑道神色熊几个复杂，李莽觉得火候到了，对着众人道，“还没到那个地步，不过，眼下为防止那种情况出现，还需知己知彼。”
“还请莽哥给俺们指条路！”
“好！既然是这样，那眼下确有一桩事情交给你们去做。这两日，你们便找个机会，去试试陈凡的深浅，况且你们都是我弱水班的前辈，指点一下‘晚辈’的修行也是应有之义。”
顿了顿，他的神色一变，对众人继续道：“这件事儿办好了，下个月你们的培元丹，我这里做主给你们双份儿。如果事情办砸了，那也与我无关，是你们个人的恩怨！懂吗？”
李莽说道最后一句话时，脸色阴狠，黑熊等人本就对陈凡不满，又被李莽甜枣加大棒的话一激，自是拍着胸脯满口答应。
何况在他们看来，都是炼神期杂役，何况在下届被“接引”上天的，都是没有什么背景的散修，功法一般，即便会神通，也平凡得很，但他们几个打一个，岂有失败的道理？
李莽面色柔和，从乾坤袋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这几张符箓你们拿着防身，免得一时不慎早了陈凡那小贼的道儿！”
橙黄色的符箓散发着淡淡的光晕，虽然这些都是李莽自己炼制出的，威力并不算强，但毕竟是返虚境用的东西，用来给几个炼神境护身绰绰有余。
黑熊等人伸手接过符箓，对李莽表示感谢后，纷纷离去。
…………
陈凡与张阿四放了工以后，原本准备回去修炼，利用系统的“爆肝”特权疯狂刷功法进度，早日突破返虚，尤其今天面对李莽的威胁与挑衅，陈凡压力甚大。
“老弟，今日与为兄小酌几杯可好？我那有一些下届的存货，今日你我共饮！也当是庆祝老弟修为恢复，渡过难关！”张阿四声音真挚，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期待的对陈凡开口。
陈凡本欲拒绝，但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张阿四对自己的种种照顾，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于是点点头开口道，“那就多谢四哥了。”
“难得有缘，不必言谢！你且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清净的地方。”
二人架云，飞了半个时辰，眼看要超出斩仙司所属范围时，张阿四终于停下，落到了一处亭台中。
这处小亭面积不大，中间摆着石质的桌凳。张阿四做到一张石凳上，只招呼一声陈凡坐下，便熟练地从乾坤袋中拿出酒水果子。
陈凡鼻子微动，嗅了嗅陌生又熟悉的酒精味道，不由心中一动，对张阿四道，“四哥可有食材调料？”自从穿越以后，陈凡再没吃过食物，要知道他前身可是在美食爆炸的现代社会，此时嗅到酒香，也想给淡了许久的嘴巴打打牙祭。
“呃…只有下届采摘的一些灵果，老弟莫非通晓庖厨之术？”见他这么问，张阿四有些诧异。
“不瞒四哥，在我还未走上修行路时，都是自己做饭果腹的，所以厨艺方面，略有几分心得。”
“那有机会定要尝尝老弟的手艺！来，尝尝我这山中的果酒！”说着，张阿四给陈凡斟了一碗酒。
二人你来我往，几碗酒下肚之后，谁也没有运转功法散去酒力，气氛逐渐热络。
张阿四悠悠叹息一声，“这里对修行有益，但说到底，不过也是处吃人的地方！”
陈凡点点头，对此颇有感触，如果不是系统，或许自己现在已经死于李莽之手了。而且这地方，同为杂役，有的人干得多，有的人只需要讨好李莽就什么都不用干，跟前世职场又有什么区别！
看见陈凡的表情，张阿四继续道，“老弟，莫要以为神仙与凡人有何不同，天庭与人间王朝又有何不同！除了能够修行，寿元不同以外，又有什么差别？玉帝陛下，三界之主，但这三界之中，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复杂的很啊！”
听到此言，陈凡不免惊诧，轻啜了一口酒，一脸好奇的张口，“四哥何出此言？”
张阿四酒意上涌，眼睛却越喝越亮，看了一眼远处的星云，压低声音道，“这天庭啊，有自己培养招募的仙官和众多天兵天将，算是玉帝陛下的‘心腹’，还有封神榜上的截阐二教众神，有些迫于真灵受制封神榜，不得不听从玉帝差遣，但心中……嘿嘿！”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继续道，“比如我们斩仙司之主袁洪，比如斗部闻仲天尊等等，虽然地位尊崇，修行上却再无前进可能，原本何等逍遥的大神通者，而今受人驱使，心中想必是有怨吧！”
“除了这些，原本的西方教，现在的佛门，也随着封神大劫后不断兴盛，甚至天庭，也有越来越多的仙神与之过从甚密。或许，是陛下也在借着佛门之手，来平衡天庭一众势力？”
又喝了一大口酒，张阿四眼神有些迷离，“老弟，而今你我不过斩仙台上一杂役，但你与为兄不同，或许用不了多久，你便能位列仙班。为兄与你讲这些，是希望未来你能小心谨慎，莫要成了势力争斗的牺牲品！”
张阿四讲的这些，陈凡从未思考过，看来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能仅仅低头看路，而忘了抬头看天啊。想到此处，他端起酒碗敬张阿四，“谢谢四哥提点！”
二人干杯之后，陈凡将修行的疑惑再次向张阿四问出，“四哥，我们修行之路，尽头又是什么呢？一直以来，我在下届守着小庙，只求长生，那么，炼虚以后位列仙班，是不是就能与天地同寿了？”
张阿四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向往之色，转头正色道，“炼虚合道之后，自是位列仙班，是为‘地仙’，但如今却不比以往，封神大劫前，即便是地仙，只要又了躲避三灾之法，也可与天地同寿。而今，却是不行了。”
他幽幽一叹，接着道，“地仙寿数勉强过千，地仙之上，还有真仙、天仙、金仙，在天庭，到了天仙境才可能真正有了立足之地，而到了金仙，根据典籍记载，因领悟大道，故而只要躲过五百年一次的三灾，可得长生！比如雷部的各路元帅将军、周天诸位星君，大都是这一境界。”
“那金仙之后呢？”陈凡即好奇，也向往。
“金仙之后，是太乙金仙，据传，天庭声名赫赫的二郎真君杨戬、三坛海会大神哪吒等，都是太乙金仙中的顶尖。太乙金仙之后，是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大罗金仙之境，那等大神通者，彻底逍遥三界，不受三灾所累，正所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讲的就是这类大神通者。”
听到这些前世耳熟能详的大神名字，陈凡竟蓦地有些心潮澎湃！
前世的神话人物，今生说不定也有缘相见！就像今日斩仙台上见到的‘巨灵神’和‘袁洪’！
看到陈凡那心驰神往的样子，张阿四笑了一声，“至于再往后，都是传说中的境界，愚兄也只是略有耳闻，真假不知。比如圣人之下的‘准圣’境，像玉帝陛下、地仙之祖镇元子、纯阳真人吕洞宾、西方如来尊者等等，都属于此列，而今圣人不出，准圣已是三界之中的最强者！”
“玉帝陛下这么厉害？”陈凡不禁有些诧异，前世话本小说中，玉帝可是差点被那石猴爆锤啊！
张阿四自是不知陈凡心中念头，听他如此问，只是点点头道，“从未听闻过玉帝陛下出手，但陛下身为三界之主，天地至尊，言出法随，圣人不出的如今，又哪里需要自己出手？”
陈凡点点头，确实如此，三界至尊，掌握了不知多少资源、战力，又哪里需要自己亲自下场斗法？
“老弟，我看你似乎并不会什么神通？但引水诀与唤风诀在你手中用出，威力为何这么大？”
张阿四问出了心中疑惑，其实他心中对于陈凡走火入魔又一天恢复的事情更好奇，但他心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刨根问底不是长久相处之道，所以他压根不会开口。
“四哥，这几个法诀还是我刚来时候你交给我的，一直以来我都用来洗地净台，也就是今日，大概是太过熟练了，甚至心念一动就能有呼风唤雨的效果，我自己也在猜测，或许是练习次数太多导致的。”
关于引水诀和唤风诀的威力，陈凡认为是牛马系统的缘故，进度刷到大成之后，哪怕是这种小法诀，也能发挥出远超一般人的威力，但关于这个，陈凡也不知如何解释。
张阿四终究比较老实憨厚，听到陈凡如此解释，也只当是每个人资质缘故。
“老弟，我这里有一套残缺的无名剑诀，我观你功法气息，也属道门一派，这剑诀我已经参悟多年，但始终不得要领，不如今天传给你一同参悟，况且，得罪了掌案和黑熊他们，学了这个也能防身。”
“四哥！”陈凡心中感动，叫了这一声‘四哥’后，嘴巴微微翕动，却不知再说些什么。
他有系统在身，对于张阿四说的残篇剑诀，尽管不知威力如何，但无论何种神通，对现在的陈凡而言自是多多益善。
此刻的陈凡的心被张阿四破防了，二人初相识，陈凡只觉张阿四有些憨厚，属于人品不错的职场老大哥。他被李莽暗算，他好心给自己丹药，再到后来被李莽针对，张阿四也为他出言求情，乃至被黑熊袭击。
而今又要以剑诀相赠，陈凡才度过了天人五衰的绝境，又获得了系统，也算是经历了大喜大悲，但依旧被张阿四感动。正因经历过职场倾轧，人情冷暖，才更觉这份好意弥足珍贵。
张阿四递给陈凡一只玉简，宽厚的笑了笑，又拍了拍陈凡的胳膊，“老弟，别太放在心上，你先看看这剑诀如何，倘若能补全的话，可不要对愚兄藏私啊！”
陈凡知道张阿四如此说是为了不让自己有太多顾虑，心下承情，重重点了点头。而后神识查看玉简，这剑诀只有三式，明显是残缺的，却隐隐感觉不凡。只是刚刚看完这几式剑诀，正准备着手尝试的时候，忽然系统便有了提示：
【纯阳破云剑诀（残）： 1/500（入门）】
陈凡心中大喜，有了牛马系统加持，看来以后学习不存在门槛了，只需要努力爆肝，就能增加进度。陈凡并指为剑，配合剑诀法门，运转法力，飞快将剑诀演练了一遍。
【纯阳破云剑诀（残）： 11/500（入门）】
现在属于‘爆肝模式’，剑诀运转一遍进度十倍！
陈凡微微愣了一下，因为这剑诀太耗费法力了，不过演练了一遍，感觉耗费了一成左右的法力。
但威力确实强，虽然自己无法去量化，但剑诀运转之间，气息远超炼神期。
在旁边喝酒的张阿四则是目瞪口呆。他知道这个小老弟天赋惊人，但没想到至多是看了一遍剑诀，竟然便学会了，而且看起来威力颇为不凡？
陈凡没有继续刷剑诀进度，而是看向了发呆的张阿四，对他拱了拱手，爽朗一笑，“多谢四哥！这剑诀果然威力惊人！而且，与我的功法极为契合，四哥这剑诀是从何处得到的？”
张阿四放下酒碗，郑重起身，对陈凡道，“老弟，这剑诀是愚兄下届游历时，在一无名山洞之中发现的，当时便用玉简拓印下来，多年参悟一直不得其法，只是加在我剑阵之中，却也能增强几分威力！”
说到这里，张阿四郑重对陈凡施了一礼，“还请贤弟教我！”
陈凡赶忙扶着对自己施礼的张阿四，忙不迭地说‘使不得’，而后，二人相视一笑，坐在石凳上，陈凡为张阿四一一讲解这剑诀如何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