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忠几乎是踉跄着冲出那间令人窒息的刑房,冰冷的汗水浸透了他的飞鱼服内衬,紧贴着皮肤,带来一阵阵寒意。

  他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那些诡异的线索,以及那个骇人听闻的推论。

  【太子殿下的死……与他自己有关?】

  这个念头如同梦魇,挥之不去。

  不多时,他就来到了蒋瓛所在的诏狱值房。

  值房内烛火摇曳,将蒋瓛那张常年阴冷的脸映得明暗不定。

  宋忠垂手立于下方,尽可能用最平直、最不带个人情绪的语调,将自己查到的关于王钺、李公公、兰心三人诡异的时间线,以及所有处置命令最终都指向太子朱标本人的发现,逐一禀报。

  每说一句,蒋瓛脸上的肌肉似乎就僵硬一分。

  当宋忠最终说出那个连自己都感到骇然的推论时,值房内的空气仿佛彻底凝固了。

  蒋瓛猛地抬起头,那双如同鹰隼般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近乎错愕和难以置信的神色,甚至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

  他死死地盯着宋忠,仿佛要确认他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你……确定?”

  蒋瓛的声音干涩无比,甚至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所有的调令、批红、处置记录,都核实无误?时间点确在太子病重之前?”

  “卑职以性命担保,所有卷宗、口供、印信皆已反复核对,绝无差错!”

  宋忠重重低下头,后背已被冷汗浸透:“时间点确凿无疑。王钺、李公公被处置时,太子殿下虽偶有小恙,但绝未到病重不起的地步。”

  闻言,蒋瓛沉默了。

  他缓缓坐回椅子里,手指无意识地、极其用力地敲击着坚硬的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在死寂的值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不知不觉间,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眼中闪烁着极度复杂的光芒。

  惊愕、疑惑、不解、以及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寒意。

  【太子殿下……自己清理身边人?】

  这完全颠覆了他之前所有的推测和想象。

  【如果这是真的,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太子在事发前很久就察觉到了危险?意味着他可能知道是谁要害他?意味着他甚至在暗中进行过反抗和布置?】

  【但……那怎么可能?!】

  【太子殿下仁厚之名天下皆知,他若察觉阴谋,为何不直接禀明皇上?】

  【以皇上对太子的宠爱和信任,以及对阴谋的零容忍,定然会以雷霆手段扫清一切障碍!】

  【除非……除非太子殿下察觉到的危险,来源极其特殊,特殊到他无法、或者不敢直接向皇上言明?】

  【甚至……他认为皇上不会信?或者……】

  一个更加可怕、更加匪夷所思的念头,如同毒蛇般悄然钻入蒋瓛的脑海,让他瞬间不寒而栗。

  他不敢再想下去。

  良久,蒋瓛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可怕:“此事……还有谁知道?”

  “除卑职及直接经手的几名绝对可靠的缇骑外,再无他人知晓。”

  宋忠连忙回答:“所有卷宗和口供也全部封存了。”

  “很好。”

  蒋瓛点点头,眼神变得极其锐利和凝重:

  “这条线,暂时到此为止。你的人,全部撤回来,不得再深入调查。”

  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这名属下,继续道:

  “尤其是关于太子殿下批红处置的细节,绝不允许再提,更不许记录!”

  “是!卑职明白!”

  宋忠心中一凛,立刻领命。

  他知道,这件事的水太深了,已经深到连蒋瓛都感到恐惧的地步。

  蒋瓛挥了挥手,示意宋忠退下。

  值房内再次只剩下蒋瓛一人。

  他独自坐在昏暗的烛光下,眉头紧锁,反复推敲着宋忠带来的这个石破天惊的发现。

  【太子自知危险……自行清理……却不明言……】

  【他防的是谁?是谁能让他如此忌惮,甚至连皇上都不敢轻易告知?】

  【后宫?藩王?勋贵?还是……】

  每一个可能性都让蒋瓛感到头皮发麻。

  尤其是结合登闻鼓案牵扯出的‘宫闱禁药’和‘陕西旧案’,以及傅友文等人攀咬出的‘藩’字,还有那个神秘铁盒……

  无数的线索碎片在蒋瓛脑中疯狂碰撞、组合、又碎裂。

  他感觉自己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巨大阴谋的冰山一角,而那冰山之下的黑暗,深不可测,足以吞噬一切。

  这一夜,蒋瓛值房的烛火,亮至天明。

  ……

  翌日清晨,天色微熹。

  蒋瓛仔细整理好袍服,深吸一口气,怀揣着那份沉重得足以压垮任何人的调查结论和自己的分析,脚步略显沉重地走向华盖殿。

  他知道,他即将呈上的,可能不是皇帝想听的‘真相’,而是一个更加复杂、更加可怕、甚至可能引发皇室内部地震的谜团。

  殿内,老朱刚睡醒不久,还没有吃早膳就在批阅着奏疏,或者说,只是在无意识地折磨着手中的朱笔。

  那染血的铁盒就放在御案一角,像一个沉默的诅咒。

  “皇上,蒋瓛求见。”

  云明小心翼翼地上前禀报。

  “让他滚进来!”

  老朱的声音沙哑而充满不耐。

  蒋瓛快步进殿,跪倒在地:“臣蒋瓛,叩见皇上。”

  “查得怎么样了?!”

  老朱没有抬头,声音冰冷:

  “那几个该死的狗东西,到底是谁灭的口?!”

  “还有刘纯的供状,写好了吗?”

  “那个张飙,有没有再出乱子!?告诉他,别逼咱不顾一切!”

  连续三个问题,带着几乎遏制不住的杀意和耐心耗尽的怒火,听得蒋瓛头皮发麻,心神剧震。

  他知道,自己即将禀报的,不是这三个问题中的任何一个,但掀起的怒火,绝对比这三个中的任何一个都大。

  但现在这种时候,已经由不得他退缩了。

  “呼……”

  蒋瓛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深吸一口气,伏低身子,用尽可能平稳的语调,将宋忠的发现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包括所有的时间点、太子的批红、以及那三人诡异的下场。

  随着他的叙述,老朱的脸色越变越难看,手中的朱笔,被他捏的嘎吱作响。

  “咔嚓!”

  朱笔最终承受不住他的力量,骤然断裂。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蒋瓛,里面充满了极致的震惊、错愕和一种被颠覆认知的茫然。

  “你……你说什么?”

  老朱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过度疲惫而听错了:“标儿……标儿他自己处置的?在病重之前?”

  “回皇上……”

  蒋瓛硬着头皮回答,不敢抬头:“根据目前查证的所有文书、印信、口供……确实如此。”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朱猛地一拍御案,霍然起身,声音因激动而嘶哑:

  “标儿仁厚!他若是发现了什么,怎么会不告诉咱?!”

  “他怎么会用这种……这种隐晦的方式?!这说不通!一定是有人伪造证据!混淆视听!”

  他无法接受这个结论。

  他慌了!他开始害怕真相了!

  这比他听到有人谋害太子更加让他难以理解和痛苦!

  这意味着他最信任、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可能对他这个父亲隐瞒了天大的事情!?可能独自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恐惧!?

  甚至…..可能对他这个父亲产生了不信任!?

  这让他感到一种被背叛的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锥心刺骨的疼痛和不解。

  “臣……臣起初亦觉匪夷所思……”

  蒋瓛深深伏地,声音干涩:“但所有证据链条清晰,时间点吻合,印信批红皆真……臣……臣不敢隐瞒。”

  “呼呼……”

  老朱听到这话,胸膛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如同被困住的受伤猛兽。

  他死死地盯着蒋瓛,又猛地看向那个铁盒,眼神变幻不定,愤怒、猜疑、痛苦、茫然……种种情绪在他眼中疯狂交织。

  【为什么?!标儿,你为什么不信爹?!】

  【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是谁?!是谁把你逼到这一步的?!】

  巨大的疑问和伤痛几乎要将他淹没。

  良久,那滔天的怒火似乎慢慢被一种更深沉的、冰冷的寒意所取代。

  他极其缓慢地坐回龙椅,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声音也变得异常平静,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恐惧:“蒋瓛。”

  “臣在。”

  “你觉得……太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蒋瓛心脏狂跳,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了。

  他斟酌着词语,小心翼翼地道:

  “臣……臣愚钝。但臣猜测,太子殿下仁孝,或许……或许是不愿引起朝局动荡,不愿让皇上忧心……”

  “或许……”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

  “或许是殿下察觉到的危险……来源特殊,以至于殿下认为,即便禀明皇上,也可能……难以彻底根除,甚至可能打草惊蛇,引来更大的祸患……”

  “来源特殊?”

  老朱猛地捕捉到这个词,眼中精光爆射:“说清楚!”

  蒋瓛深吸一口气,豁出去般道:

  “臣斗胆揣测,能让太子殿下如此忌惮,甚至不敢……或不愿明言的,绝非寻常朝臣或后宫嫔妃。”

  “其势力必然盘根错节,深植于朝堂…..或宗室之内,且其目标,恐怕不仅仅是殿下本人,而是……动摇国本!”

  “宗室……动摇国本……”

  老朱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目光再次扫向那个铁盒,扫过蒋瓛呈上的卷宗,想起朱允熥那疯狂而决绝的身影……

  所有的线索,似乎开始以一种可怕的方式逐渐连接起来。

  宫闱禁药、陕西旧案、藩王攀咬、铁盒疑云、太子自查……

  一个模糊却令人不寒而栗的轮廓,渐渐在老朱那多疑而敏锐的脑海中浮现。

  他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一种混合着震怒、心痛和极度冰冷的杀意,缓缓取代了之前的激动和不解。

  “咱……知道了。”

  老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只是一瞬间,华盖殿就好像变成了坟场,一片死寂。

  紧接着,是漫长到令人窒息的沉默。

  蒋瓛垂首躬身,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他能感受到龙椅上那位帝王身上散发出的、越来越浓重的冰冷杀意和一种近乎哀莫大于心死的沉寂。

  良久,老朱的手指再次无意识地敲击了一下御案,声音沙哑地开口,却不再是之前的暴怒或激动,而是一种极度冷静、冷静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审问:

  “蒋瓛,依你之见,标儿他……自查之后,为何最终还是……”

  他没有说完,但蒋瓛瞬间就明白了皇帝那未尽的疑问。

  既然太子早已察觉危险并开始秘密清理身边人,为何最终还是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是对方手段更高明?还是太子心软了?

  或是……有什么别的、连太子都无法抗衡的力量。

  蒋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自己的回答至关重要。

  他仔细回忆着所有的线索,大脑飞速运转,将那些看似零散的碎片努力拼接。

  忽然,他脑海中如同闪电般划过一个之前被忽略的细节。

  王福!

  那个一直伺候在太子身边的老太监!

  而根据之前的调查,他还有个兄弟叫王安,其人在秦王府伺候秦王朱樉。

  宋忠曾派人去调查过这个叫王安的秦王府太监,同样在太子死前暴毙了。

  再加上王福家乡祖宅里起出了千两黄金,且祖宅与晋王朱棡的宠妃邓氏在同一县境……

  想到这里,蒋瓛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豁然开朗却又更加惊惧的光芒,他声音干涩却异常清晰地道:

  “皇上!臣……臣方才想起一紧要关节!”

  “之前审查傅友文四人时,他们的线索里,那个叫王福的,就是一直伺候太子殿下饮食起居的老太监。”

  “其意外落井之后,在他家乡宅邸地下,起出黄金千两。”

  “另外,他还有个弟弟,曾在太子考察陕西的时候,与其偷偷见过面。”

  “而他们的籍贯乃山西平阳府!”

  “山西平阳府?”

  老朱眉头一皱,这个地名似乎触动了他某根神经。

  “正是!”

  蒋瓛语速加快:

  “臣又立刻让人核查其弟弟、就是在秦王府伺候秦王殿下的王安,据说同样在几个月前暴毙了!”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抛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联系:

  “而据宗室档案记载,晋王殿下最为宠爱的邓妃娘娘,其娘家籍贯,也正是山西平阳府!”

  “据说,她在几个月前因病去世了……”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了华盖殿内。

  老朱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猛地前倾。

  山西平阳府!王福、王安兄弟!晋王宠妃邓氏!

  这三个看似毫不相干的点,被蒋瓛用‘籍贯’这条线猛地串联了起来。

  再加上王安在秦王府任职!其兄王福更是东宫负责汤药的太监!

  而太子朱标,正是在巡视陕西归来后一病不起!

  所有的线索,仿佛瞬间找到了一个清晰得可怕的流向!

  老朱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

  【老三!】

  【竟然真的是你?!】

  【是你纵容、甚至指使你宠妃的娘家同乡,将手伸进了东宫?!伸向了太子?!】

  一股无法形容的暴怒和一种被亲生儿子背叛的剧痛,瞬间席卷了老朱。

  但他毕竟是老朱,极致的愤怒之后,是极致的冷静和猜疑。

  只有籍贯关联?这可以作为强烈的嫌疑,但作为铁证,还远远不够!

  老三是混账,是好色,是暴戾,但他真有这个胆量和脑子谋划如此精细的毒计?

  这背后还有没有别人?

  “还有呢?”

  老朱的声音冷得像是冰碴:

  “仅有籍贯关联,说明不了什么。王福落井,王安暴毙,邓氏病故,所有知情人都死了!毒呢?下毒的方式呢?证据呢?!”

  蒋瓛感受到皇帝那压抑到极致的怒火,连忙低头:

  “皇上圣明,单凭籍贯,确难定论。且此事过去已久,人证几乎灭绝,物证……更是难以寻觅。”

  “毒物一道,本就隐秘难查,何况是经年旧案……”

  他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极其大胆却又符合目前困境的建议,这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打破僵局的方法:

  “皇上,如今所有线索似乎都指向……藩王内帏与东宫旧事有所牵连。然缺乏关键实证,皆是旁敲侧击之疑。”

  “臣斗胆建言,或许……或许可借陕西贪腐案或此次登闻鼓案由头,下旨急召秦王、晋王、周王即刻进京述职问话!”

  “三位殿下皆曾就藩或与陕西事务有关,召他们进京,名正言顺。”

  “届时,皇上可亲自……垂询。观其言行,察其神色。”

  “或许……能从中发现破绽,或能迫使某些人自乱阵脚……”

  “同时,三位王爷进京,其王府属官、关联人等必然随行或活动,或可为我锦衣卫探查提供新的契机……”

  蒋瓛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清楚:

  【现在缺乏直接证据,那就把最大的嫌疑人们都叫到京城来,放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用天子之威亲自审问、观察、施压!】

  【或许能在高压下找到突破口,或者等他们自己出错!】

  老朱听完,沉默了。

  他靠在龙椅上,闭上双眼,手指用力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召藩王进京……尤其是可能涉嫌谋害太子的藩王进京……

  这无疑是一步险棋!

  可能会打草惊蛇,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动荡,甚至可能会逼得狗急跳墙……

  但是,正如蒋瓛所说,这似乎是目前僵局下,唯一可能破局的方法了。

  否则,难道就让标儿死得如此不明不白?让真凶继续逍遥法外?

  一想到标儿可能临死前都在独自承受恐惧和背叛,老朱的心就如同被刀绞一般!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再无犹豫,只剩下帝王的冷酷和决断。

  却听他平静而淡漠地道:“蒋瓛。”

  “臣在。”

  蒋瓛身体一僵,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皇帝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近乎实质的杀意和算计,头皮发麻,愈发恭敬。

  “拟三道旨意。”

  老朱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用八百里加急,分别发往西安秦王府、太原晋王府、开封周王府。”

  “就说,咱近日忧思太子,旧疾复发,龙体欠安,甚是思念儿子。”

  “特召秦王朱樉、晋王朱棡,即刻卸去藩地琐务,轻车简从,速速回京侍疾,以慰咱心。”

  “至于周王朱橚……”

  他沉吟了一下,道:

  “就说咱听闻他编纂的《救荒本草》颇有进展,让他带上书稿,回京呈阅,咱要亲自看看!”

  侍疾?

  看书稿?

  蒋瓛心中猛地一凛。

  好一个侍疾!好一个看书稿!

  这是最冠冕堂皇、也最让藩王无法拒绝的理由。

  孝道大过天,谁敢说个不字?

  但谁都明白,这分明就是鸿门宴!

  “再拟三道密旨。”

  老朱继续道,语气依旧平淡,却字字杀机:

  “一道发给宋国公冯胜,一道发给颍国公傅友德,一道发给靖宁侯叶升,让他们接到秦王、晋王、周王离藩的消息后,立刻以‘演练防务、拱卫京师’为名,亲自带兵,接管西安、太原、开封防务。”

  “并保护秦王、晋王、周王府邸,许进不许出!”

  “王府属官、护卫、家眷,一律原地看管,等待核查!”

  “若有反抗,以谋逆论处,先斩后奏!”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蒋瓛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用温情的'侍疾'、‘看书稿’的旨意,将藩王本人调离老巢,再用绝对忠诚的百战老将以军事名义瞬间控制其封地和王府,彻底断绝他们反抗或销毁证据的可能!

  等朱樉、朱棡和朱橚懵懵懂懂、或许还带着一丝侥幸来到京城,等待他们的将是天罗地网和早已准备好的铁证!

  这是皇上的风格!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不动则已,一动便是雷霆万钧,不留任何余地!

  蒋瓛背后冷汗涔涔,立刻领命:“臣遵旨!立刻去办!”

  “还有!”

  老朱补充道,目光幽深:

  “告诉冯胜、傅友德和叶升,动作要快,要隐蔽!在朱樉、朱棡、朱橚离藩之前,绝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咱要的是顺利侍疾、进献书稿,明白吗?”

  “臣明白!”

  蒋瓛重重叩首,快步退出安排。

  他知道,一场针对藩王的、极其凶险的政治风暴,已然在皇帝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中,拉开了最致命的序幕。

  等蒋瓛离开后,殿门又被重重关上。

  而殿内,老朱独自一个人,枯坐在龙椅上。

  他伸出手,缓缓抚摸着那个冰冷的铁盒,目光幽深得如同万丈寒潭。

  【标儿……我的儿……】

  【你到底瞒了爹什么……】

  【又到底是什么……把你逼上了绝路……】

  一滴浑浊的眼泪,从这个杀伐一生的帝王眼角悄然滑落。

  但下一秒,那泪水便被一种无比恐怖的、足以冻结一切的冰冷杀意所取代。

  无论真相多么残酷,无论牵扯到谁。

  他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他要让所有害死他儿子的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虎毒虽不食子,但若子欲弑兄……动摇国本……】

  【那也就别怪咱这个做父亲的,心狠了!】

关于本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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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山贼做皇帝

穿到古代做皇帝,原以为,自己积了十八辈子的德,从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一言九鼎,享尽人间富贵。谁知道,竟然只是一个胆大包天,自立为皇的山贼头头,手下只有老弱十几人,一个个面黄肌瘦,嗷嗷待哺。还好,自己有一个金手指,可以升级人和物品,看李义如何在这个古代世界闯出一番天地。不合格的山贼,初级山贼,中级山贼,高级山贼,顶级山贼。不合格的士兵,初级士兵,中级士兵,高级士兵,顶级士兵。不合格的护卫,初级护卫,中级护卫,高级护卫,顶级护卫。不合格的猎人,初级猎人,中级猎人,高级猎人,顶级猎人。不合格的农民,初级农民,中级农民,高级农民,顶级农民。

贞观大闲人

大唐贞观,天下靖平,山河壮丽,独钟李氏。李靖北击突厥,太宗东征高丽,兵锋之盛,威服四海。待从头,重整旧山河。功臣画像前,李渊拨弹琵琶独怅然,凌烟楼阁上,李世民大醉翩翩舞春风。......

北朝帝业

南北朝末期,后三国时代。贺六浑称雄河北,宇文泰作霸关西,萧菩萨修佛江东。枭雄意气振奋,百姓血泪几行!邙山烽烟再起,河桥枯骨成堆!大乱之世,分久必合。跨太行,渡长江,六合一统,再造帝业!

秦将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战国之末,乱世行将结束,他重生后却成了荆轲车队中的一员。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亲身参与荆轲刺秦的千古大戏,他将如何抉择?

嫂嫂请住口,恶贯满盈不是我!

林澈魂穿大胤,开局反杀了欲要谋害自己的双胞胎哥哥。<br/><br/>并凭借着一模一样的长相顶替死鬼大哥参军司马的身份。<br/><br/>窃取了他的权利,地位,和貌美如花的嫂子...<br/><br/>哪一年初相逢,和嫂嫂开展了一段相爱相杀的故事...<br/><br/>嫂嫂昂首怒目;<br/><br/>“呸,下流无耻的贼人,还我夫君...”<br/><br/>他惊到:<br/><br/>“你的夫君就是我...”<br/><br/>多年后浓情蜜意;<br/><br/>“呸,贼人..欺负我!”<br/><br/>他笑道;<br/><br/>“夫人请住口,为夫,为夫...”

大明镇海王

弘治十年,这是大明王朝美好的中午。此时,小冰河期已经来临,绵长的严寒肆虐大地,也同样在吹打着这个土地兼并日益严重的王朝。此时,欧洲的文艺复兴运动犹如一道耀眼的光芒刺破中世纪的黑暗。此时,俄罗斯刚刚摆脱蒙古控制不到二十年。此时,距离哥伦布初次抵达美洲也才过去七年,而达伽马正在海洋上筚路蓝缕开辟通往印度的新航线。喜欢看历史小说的刘晋穿越到了这样的一个时代,从一介书生成为了大明镇海王!书友交流群:720342318,有希望本书的书友可以一起来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