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必须建立的防线

　　军事演习的这个情况，张既也开心不起来。

　　这是童远、董白提供了优厚的伙食，如果是普通郡县，后果将不堪设想。

　　童远让参与这次演义的军吏尽可能发言，也让参与冬季防御的士卒讲一些经验。

　　冬季的时候，当时能把於扶罗部死死地按在一个区域，除了无畏军，也有不少并州新军保卫各屯的结果。

　　最后，经过各层积极参与讨论，张既总结出一些结论。

　　第一，在我方的村舍良田交战，即使作战胜利，也是建立在较多百姓财产损失的基础上。最好能够把敌人控制在我方期骥的预设战场。

　　第二，尽可能在局部形成优势兵力。每战尽可能集中绝对优势兵力，力求在局部方向、局部空间、局部身体接触上取得绝对的优势。

　　即集中全力来打击敌人某部、某方向、某些特定人员，求得歼灭敌人一部分，击溃其另一部分的效果。

　　第三，加强动员工作领导和发动可靠屯户。这次演习，张既给民屯的任务，是尽可能不再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盲目投入作战。

　　而是在经过武装和动员，让他们构筑起第二道防线，起到了很好的前后支持的效果。发动屯户方面，由于屯民坚定支持我方，所以即使事情杂乱，也做到了发动屯户，收集情报，取得了很好地效果。

　　不过，也出现了问题。“那就是对于敌人袭扰方向的判断，完全依赖战时侦查，这很被动。”

　　张既说完这段话的时候，众人都没太听明白。童远却笑了笑，张既对自己要求可真严格啊。

　　他插话道：“德容的意思，是不是说我方应该对游牧部落有一定研究，了解他们侵略、袭扰的习惯。无畏军队帅以上，及其并州新军的屯长及以上，需要对这个问题应有清醒的头脑，估计到对方可能会怎样进攻。这样就不会完全依赖上面的命令和斥候的侦查了？”

　　张既身子微微一颤，喜悦道：“将军太厉害了，我只是想到斥候可能被阻断，所以要各层事先制定预案这一层次。事先研究、分析敌人，才是真正的料敌制胜，我记下来了。”

　　张既和众人的总结就到这里，他安排三县的县尉和军屯、民屯的对应人员记下这几个要点，让他们口头传达，并通过日常交流让众人印象深刻。

　　童远又补充道：“我会试着每半年开展这种小规模的演习，这样让没有参与的人也能实际操作，这样效果才会更好。”

　　会议结束之后，童远又和张既专门交流。演习中，张既事必躬亲，亲自率人扑向敌军，这肯定是正确的。但如果敌人不是五百人，而是五百前锋，后面还有三千主力呢？

　　张既当然颇具谋略和计划，但一力降十会，敌人如果太强，那情况恐怕就是为百姓牺牲掉了。

　　“我认为在我军军势、位置方面可以做些调整。”

　　张既对此也有思考，“将军的意思是，效仿几百年前的长城御敌这种办法吗？”

　　童远眼睛一亮，说道：“也是，但也不是。我的想法是在北边山中加强哨所、堡垒的建设，把部分战国时期魏国长城也重新修缮投入使用。争取在山中就把敌人迟滞。”

　　张既接话道：“如果敌人突破防御，我军也能得到消息，敌人是从哪里突破。这样，一方面像这次一样，遏制敌军，加以驱逐、歼灭。另一方面，封堵缺口，关门打狗。敌人如果少，则争取围歼；敌人若多……”

　　“则让敌人带不走人口、物资，还必须重新打出一个缺口。”两人完全想到一起了，对答不分你我，无缝对接。

　　“哈哈哈！”两人开怀大笑，这就叫不谋而合，两人的默契愈发深厚了。

　　经过商讨，张既会在郃阳与衙县试行，在原有哨所的基础上，建造几座坞堡，并往北再深入十余里，修缮魏长城，安置哨所。

　　在此基础上，还把山野中的豪强坞堡一并纳入防御体系，建立比之前更紧密的关系。

　　张既计划将两县北边的几十个屯，每县军屯每月出五屯，轮流进入山中前哨堡垒。这对于战事较少，生产任务并不繁重的军屯士卒来说，压力不大。

　　不久之后，往来的汉胡商人就看到，一支支武装良好、身材健壮、精神饱满的童远兵马出现在山中各处重要关口、道路。很快就成为北边的热议稀罕事了。

　　“啊！难道汉人要拦路抢劫，还是要进攻我方？”一些胡人还感到畏惧，不过看到人数较少，态度亲和，就渐渐从恐惧感转变为安全感了。

　　“长城怎么会有人？那地方可荒凉了。”

　　“你别不信，现在渭阳君和平北将军的人就驻扎在那里。”

　　“我跟你说，很久很久以前，朝廷是往长城上派人，可那就是一大群‘叫花子’，穷得很。管他们叫军队，真是笑话。”

　　“快看！快看！”

　　这些大商亲眼看到，破败的长城关隘竟然焕然一新，还飘荡着西凉军、童远部的旗帜。这里虽然只出现了少许精锐驻守，但是控制着周围几十里的情况，相信一旦有变，就能很快做出反应。

　　刚刚还闲聊的商人感到一阵严肃正气，内心油然而生一股震撼和尊敬。

　　“这才是我大汉男儿啊，又高又壮，不愧是‘一汉当五胡’。”

　　童远军的威严更加深入附近的各族、各行人心中。日后很多部族、人口能够主动归附，就离不开这些一点一滴的努力付出。

　　……

　　童远再次来到董白的府邸，这一次是来短暂告别，之后他就要渡过黄河，回到河东继续稳固那边的发展了。

　　估计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种植的宿麦就会成熟。初夏丰收之后又要赶快种植粟，要在深秋收获，然后再种植宿麦。

　　这轮由于时节较晚，可能无法再种一轮宿麦。所以等到明年早春正常种粟，初秋再种麦。

　　如此循环，这样这片土地就能保持宿麦、粟轮种，两年三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