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雪崩之势，曹操末路
曹操和刘备对峙的时间，准确的来说是三月初到四月底，而打破对峙之势的，却是秦瑱出兵的消息。
远在曹操收到收到消息之前，刘备就收到了秦瑱从襄阳发过来的信件。
见秦瑱有意在南阳牵制，让关羽于中原地区打开局面，刘备便叫众人议事：
“我等当初至于此地，本欲夺取汉中，牵制曹操于此，借机北伐曹军麾下诸地。”
“眼下黄老将军斩了夏侯渊，吴懿已进军南郑，汉中之地已尽在掌握。”
“唯虑曹操败了两阵恐会撤军，若让其轻易离去，恐叫中原之地难取！”
他们这一次北伐的实际军略，乃是高度机密，只有刘晔、庞统等人知道。
余者一众高级将领都不知晓此事，此时闻之皆是大惊，而法正纯粹是猜出了秦瑱的谋划。
此时见得刘备军略和自己所料相差不大，法正便给刘备献上一计道：
“如今明公若欲阻拦曹操回军，眼下不如悄然北上，背汉水而扎营。”
“吾闻曹操多疑成性，闻此必以为我军欲要追击，定不敢轻易撤军。”
“再分兵千余兵马北上，于褒中之北故作疑兵，可叫曹操不明明公之略！”
刘备从其计策，当下便叫魏延、孟达二人各自领兵千余，先北上作疑兵。
又趁着夜色掩盖，悄悄从汉水下游搭建浮桥，渡过汉水，至于北面安营。
由是次日曹操刚下令撤军，其探子便见刘备军已经移营北上，背水驻寨。
曹操此时已是病体之中，闻得此信，就叫许褚背着他自己来到营外观看。
看着刘备将营寨北移，便知自己中了刘备调虎离山之计，现在其人如此，定是防着他撤军。
他现在一旦撤军，刘备必然四处出击，他就算毫不恋战，也会损兵折将。
一想到自己东面正在面临秦瑱和袁绍的两面进攻，他便焦急如火，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许褚等人见了，忙将其扶入营帐之中，而曹操入营之后，却不肯休息，忙招娄圭、郭嘉来道：
“此番我等中计，刘备在此定是欲拖延某于此地，今背水驻寨，必欲追击。”
“某若被拖延日久，东面必乱，当寻一计脱出此地，方可保全局！”
郭嘉听闻此言，便建议曹操先行，他和娄圭率军在此抵御刘备兵马。
等到曹操进入褒斜道之后，他们再缓缓撤军，只要阳平关在手，他们就能撤走。
曹操听着此计，正要点头，却听探子来报，言说北边山道之间似有兵马动作，沿路林木烧毁，不知现在何处。
原来是魏延孟达领命之后，就北上烧了不少林木，又令士兵于林中喧闹。
待得曹军斥候探查，二人又率兵上山，以林木掩盖，让探子难以发现。
曹操自不知刘备在北只有两千人马，满以为刘备已经提前埋伏，自不敢动作。
由此郭嘉之计搁置，娄圭又建议暗出一支兵马，去劫刘备的粮队。
因是刘备从水路而来，粮草从襄阳运出，抵达汉中之后就要转为人力。
从陆地上运粮这一段路一马平川，正适合用他们的骑兵前去劫粮。
曹操听从其计，让马超暗自率领骑兵潜出营寨，准备突袭刘备粮队。
不料刘备粮草还未至，其人便先下战书，邀请他们决战，曹操自然不肯。
刘备见之，又让张飞来到寨前挑战，一连两日，曹军士气开始跌落。
无奈之下，曹操便让许褚外出接战，与张飞大战一场，不分胜负，各自回营。
次日再战，又是许褚迎战，接连两日，让庞统看出不对，对刘备道：
“许褚乃是曹操亲卫，以往皆是马孟起接战，而今却是许褚来战，必有异也！”
“马超善骑兵，曹操去路又被阻挡，恐欲袭我军粮道，不可不防。”
刘备闻言，自知马超骑兵厉害，忙问如何阻止，庞统又与其献了一计。
刘备依计行事，便令黄忠带六千兵马前往运粮，至于龙亭，屯驻一处山坳之间暂歇。
消息随之又被马超探到，马超前段时间憋得一肚子气，正欲在此释放。
当夜他便领着五千骑兵前来劫营，不料才入营中，便见营垒已空。
黄忠早早带兵爬到山上，只留粮车与少量兵马在前营伪装，马超入营，前营兵马四散。
他只以为得计，即叫士兵四处放火，入得中营方才发现没有兵马。
正值此时，黄忠下令射击，一时山上擂木滚石落下，又有火箭点燃了军营。
火势一起，马超麾下自然大乱，马超欲退，却见赵云领骑兵已经杀至，牢牢堵住营门。
在这种情况下，考验的就是两方骑兵的对决，马超自然率兵马死命冲出。
可赵云这支骑兵沿袭自白马义从，与马超在西凉遇到的骑兵不同。
西凉骑兵善于冲锋，以勇力为胜，白马义从却是以骑射见长，纵横北疆。
此时马超冲出，赵云便开始迂回向后，不断骑射阻拦，马超刚一冲出，就迎上一阵箭雨。
即便马超反应迅速，肩上手上也中了两箭，他刚一中箭，赵云射了一阵，又冲上前来。
生死之间，马超自也顾不得许多，来不及整理阵势，便急忙朝着营寨奔回。
等到曹操主寨之时，身边已然只剩他在西凉军中的数百亲随，其余兵马散尽。
遭逢此败后，曹操唯一的骑兵优势也已经散尽，见得马超受伤，曹操便令医师赶紧诊治。
念及如此下去，他早晚必要兵败，索性心中一狠，便带着兵马与刘备决战。
次日两军结成阵势，大战于汉中之地，随着曹操一声令下，其麾下兵马便朝刘备杀来。
本来刘备的兵力是处于劣势的，但奈何现在他占着赵云的骑兵优势。
在大战之时，赵云迂回其后，却被徐晃率兵包围，于是赵云挺枪骤马，杀入重围，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凭着自身之勇，以及丰富的骑兵作战经验，其人朝着曹操中军猛冲。
曹操立于车上，见得赵云勇猛，不由惊问众将此为何人，识者答之，曹操便再度一叹道：
“刘备麾下勇将何其多也，此人却有不下孟起之勇，不可力敌。”
一番叹罢，他便率领中军开始后撤，刘备见之，便令黄忠、张飞两路包抄。
曹军抵抗不住，自相践踏，死者极多，回到营内已只有两万余兵马。
至此，曹操带来的五万大军死伤过半，接近溃散，曹操也顾不得许多，即令徐晃断后，率军朝斜道行来。
可当他抵达斜道之时，忽见士兵来报，言说阳平关已被吴懿攻陷。
原来刘备在这边和曹操拖延，却令吴懿明攻南郑，暗取阳平关。
到了这里，汉中之地几乎完全陷落，曹操坐着车马便朝斜道之内一路狂奔。
连出三十里路，后方又报徐晃不敌刘备，已然败军而归，吓得曹操再次奔逃。
就这样，两军一追一赶，至于六月中旬，曹操方才行出斜道。
途中坏消息却是接踵而至，先是秦瑱大破曹昂，将其围在了南阳。
又是洛阳遭到徐庶奇袭，关羽出兵颍川，斩杀了程昱、满宠。
每一个坏消息都像是铁锤敲在曹操心上，让其口吐鲜血，身体每况愈下。
而其麾下文武见之，无不心神感伤，郭嘉、娄圭等人都是心有戚戚。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曹操已经命不久矣，就和现在他们的势力一样。
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就能改变的状况，因为现在三家都在进攻他们！
没有荀彧、荀攸预想中那般的发展机会，刘备在夺取荆州之后，就将手伸到了北方。
而这时，袁绍刚刚经历过和他们的战争，一心想要在他们这里找回场子。
刘璋则是纯粹的被刘备巨大的势力裹挟，必须跟着刘备来讨伐他们。
也即是说，当前天下诸侯再一次被秦瑱以大势驱动，跟着刘备来灭尽他们。
其实从根本上来说，刘璋和袁绍铁定都不会想要他们这么快灭亡。
可他们以为的形势，和秦瑱谋划的形势不同，他们只以为刘备是想要占些优势。
秦瑱谋划的，却是通过这一战解决他们的有生力量，甚至直接灭掉他们。
这就是像是一场雪崩，刘璋只想取得汉中，袁绍只想夺回并州，可他们两家同时出兵，却造成了一种大势。
泰山压顶，满目皆敌的大势，在这种大势下，秦瑱出兵南阳是第一场大雪。
徐庶夺取了洛阳，是第二场大雪，关羽夺取陈留、颍川是第三场大雪。
雪已经积累到了一定程度，不论曹操在汉中能否打出成绩，都会发生一场雪崩。
而曹操在汉中的兵败，就是最后一场大雪，这场大雪抵达长安，就会给曹操麾下造成一种假象。
那就是曹操灭亡已经注定，再也无力回天，曹操麾下人心会直接散开。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现在墙已经开始倾倒，将会无数人出现开始推墙。
别说曹操已经不能主事，就是曹操能主事，最终结果也会像项羽一样，兵败楚江。
不过与项羽不同的是，曹操没有江东，这个起家于中原的枭雄，已然再无退路。
就像是迟暮的英雄一般，曹操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只有凭借自己扛着。
可现在，曹操扛不住了，他终于倒下了，就像人心一样，彻底倒下了。
曹操病倒，就如病毒一般开始在曹军上下传播，直到营内议论纷纷。
面对此状，郭嘉能做的，就是封锁一切消息，让已经病倒的曹操得到充分休息。
他每日看着痛不欲生的曹操，心中无数次痛骂秦瑱，一边骂一边回军。
直到曹操的兵马进入长安，一个噩耗却又再度传了过来，宛城陷落了！